书名:全江湖只有我不知道自己是男神

全江湖只有我不知道自己是男神_分节阅读_27

    董博脸上一喜,胡乱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懂木长老的意思。

    ……这混小子真的什么都不会做?

    木长老看在眼里,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些不踏实起来。

    唉,董寨主英明一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出来!

    温宁倒是没想到短短几天之内,竟然又有人来探望自己。不过心中的期待在她见到董博的一瞬间,便碎了个彻彻底底。

    “你来干什么?”

    温宁没好气地问道。

    董博立刻也不爽起来:“我又不是为了你来的,要不是因为你是司徒少侠的师妹,小爷才懒得理你呢。”

    温宁拿眼角斜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我大师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和光同尘、面如冠玉、英俊潇洒、清新俊逸、剑眉星眸、翩翩君子、俊美无涛、轩然霞举,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喜欢我大师兄?”

    董博豪迈地摆了摆手道:“胡说八道,司徒少侠明明就是义薄云天、顶天立地、铁骨铮铮、威风凛凛、伟岸不凡、逸群之才、血性男儿真英雄!”

    温宁微微一愣:“你也觉得大师兄足智多谋、老实持重?”

    董博挠了挠头:“你也认为司徒少侠器宇轩昂、出类拔萃?”

    两人互相对视,顿生知己之感,执手相看,竟是无语凝噎。

    自此,一个新的铁杆粉丝分部在青城山宣告成立了。

    山下小营镇里,一阵冷风吹过,司徒崇明忽然无端端地打了个哆嗦。侯青倬立刻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无事。”司徒崇明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谈论我。”

    “杜庆双此时此刻一定是焦头烂额。”侯青倬递了一杯茶水给司徒崇明:“他要不想死,最好能证明当年付礼言早就已经死了。”

    司徒崇明道:“张明还关在柴房里。”

    “他毕竟不算可信。放心,过了这段时间,我就放了他。”侯青倬笑了笑:“顾青青那里,我也派人守着了。”

    司徒崇明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让自己的手下人扮演魔教妖人,是否会露出什么破绽。”

    ……哪里会有什么破绽,当魔教妖人不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么。

    侯青倬笑得一脸温柔:“你大可放心。”

    如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所事事地干等着,司徒崇明有些不习惯。他取了剑,便对侯青倬道:“我到后院去一趟,练剑。”

    侯青倬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陪我坐坐吧。往后这样的日子,未必就多了。”

    司徒崇明看了他一眼,重新坐下来:“我总是在的。”

    侯青倬静静地望着他,无声地笑了笑,忽而说道:“我怕你以后不要我了。自与你相识开始,我口中的谎言一个接着一个,你现在不在意,可或许总有一天会厌烦的。”

    司徒崇明怔愣了一下:“你可以同我说真话。”

    “人在局中,有时别无选择。”侯青倬道:“你可以信我这个人,却不要信我的话。司徒,你不知道真正的险恶长什么样子。”

    司徒崇明的表情愈发疑惑,侯青倬却转了话题:“秦若勋现在还没到青城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司徒崇明顺着他的话想了想:“他生性谨慎,应该不会。”

    侯青倬饶有兴趣地问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如你同我说说。”

    “我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他是福叔的儿子,跟着母亲姓秦。他母亲在生他时难产死了,所以福叔一向对他不假辞色。但他对福叔却一向孝顺有加。”

    “福叔,福泉?”侯青倬回忆了一下,有些惊讶地问道:“就是制作黑剑的那个福泉么?”

    “不错。”司徒崇明道:“他是整个剑阁手艺最高明的铸剑师父,只是多年前就去世了。”

    侯青倬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我总觉得秦若勋似乎有些古怪。他是在福泉死后,才收到墨阁主器重的吗?”

    “是。”司徒崇明道:“他从前只跟着福叔做些杂事。”

    “主子。”就在这时,小八快步走了进来,在侯青倬面前单膝跪下:“属下刚刚得到快报。青城派王长老和杜长老打了一场,打斗中杜长老刺了王长老一剑,事情彻底闹大了。木长老把持了青城派上下,声称要同付礼言和紫月盟你死我活。杜长老已经被捆了起来,明天晚上就要被斩首祭旗。他实在熬不住了,将当年的事情一股脑全交待了出来。青城派,开始乱了。”

    司徒崇明愣了一下,随即便立刻追问道:“温宁如何?”

    “温姑娘倒是被放出来了……”小八咬了咬牙,这才继续说道:“可惜却被不明人士趁乱劫走了。跟她一起被绑走的,还有十八寨的董小寨主董博。”

    第34章

    找到了一个知己,又被放出了地牢,温宁只觉得人生圆满,心情大好。谁知还没好上多久,她就被一群黑衣人打晕了带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里。

    环顾四周,温宁发现山洞里热得出奇,似乎还被谁细心改造成了一个剑庐,黑衣人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唯有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正举着锤子乒乒乓乓地打铁,炉中火烧得很旺,铁水流淌出来,耀眼的亮光几乎能灼伤人的双目。

    她脚边的董博哼哼几声,也跟着醒了过来。他原本不是目标,只因出手想要拖住那些黑衣人,便一块被打晕给带了过来。此刻见到山洞中的情景,他愣了一下,方才道:“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这是铸剑的地方。”温宁同他解释了一句,便死死地盯着那正在打铁之人的背影,娇声喝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到这里来?!”

    声音在山洞里回荡,那人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活。又捶打了几下,他将有些成型的铁块放进水里,只听呲的一声,白色的蒸气冒了出来。那人举着铁块端详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唉,又打废了。看来不用那个方法,当真是不成。”

    这人的声音就像是砂纸在地上摩擦一般粗粝难听。温宁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可当对方转过身来露出脸之后,她却吓到差点惊呼出声。

    那是一张丑到几乎模糊了性别年龄的脸,生活的艰辛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数痕迹,他脸上全是层层叠叠的褶子,缝隙里全是汗水与污泥,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眼皮水肿下垂,几乎只为眼睛留出了一条窄缝。

    见到她的反应,怪人嘿嘿笑出了声:“丫头啊丫头,怎么连你也不认得我啦。”

    温宁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我可从不认识你这种老怪物!”

    “我如今这样子,确实就是个老怪物。”对方长长叹了口气:“不过你小时候,可是叫我福大爷的。”

    温宁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你……”

    他点点头:“不错,我是福泉。”

    “可你应该已经死了!”

    “我死了,谁来铸剑呢?墨渊不会放我去死的。”福泉又老鸹般笑起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剑,墨渊那小畜生还指着它,让思无涯活过来呢。死人能复活,丫头,你不信吧。其实我也不信,可我还是得帮着他铸出这么一把剑来,那么多天,那么多年不见天日,我倒宁可自己已经死了!”

    “铸剑……你是指师父吗?”温宁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却忍不住还要再问一次:“他囚禁了你,让你替他铸剑?师父他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都说思家有本剑谱,其实思家有的是半本万和心法残卷。”

    福泉扫了她一眼,缓声解释道:“思家人真正的姓氏其实是司徒,在虞舜的支系子孙中,有‘以官职名为姓者’,称司徙氏。据称上古时候,舜将这本能逆阴阳、活死人的心法交托给了司徒氏。自此心法代代相传,其中半本不幸佚失在滚滚历史长河之中,只余下半本残卷,再没有了传说中的那种功效。十年前,墨渊和思无涯满怀着雄心壮志,将残卷从思家盗了出来,又想方设法收集各门各派的秘籍,据此还真写成了一本剑法。到后来,思无涯因故死了,墨渊不死心……”

    “他竟想用那劳什子剑法,来复活思无涯?”董博忍不住道:“什么活死人,这种骗小孩的传说他也信,他是不是个傻子?!”

    “他倒不是傻子。”福泉纠正道:“他是个疯子。疯子比傻子总要更可怕一些的,对不对?”

    温宁茫然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是想叫我死个明白吗?”

    “不,因为要复活思无涯,有了剑法还不够,还需要一把足够特殊的剑。”福泉的眼里露出些许同情的神色:“这把剑一直铸不出来,是因为要制作这样的妖剑,从来都是需要活人祭祀的。将心怀大喜大悲之人投入铸剑炉中,血肉化入铁水,魂魄充作剑魂,妖剑方成。”

    董博大惊失色道:“你疯了,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你就要拿温宁祭剑吗?”

    “我也没办法,等时候到了就得动手。”福泉叹了口气道:“这是墨渊那小畜生的意思。”

    ……师父,师父。

    温宁只觉得胸口疼得像是绞了起来。指甲掐进掌心,她抬头双眼通红地看了福泉一眼,半晌,开口道:“福大爷,董博跟此事没有关系,事后你能不能留他一命?”

    “这可不行。”福泉摇了摇头:“他既然被抓来了,估计就走不了了,说不定也要拿来祭剑,好歹算个添头。”

    “……妈的。”董博简直要被气笑了:“你才是添头呢!”

    温宁踹了他一脚,叫他闭嘴,随即直直望向福泉,哀求道:“那——能不能让我最后看一眼师父,我还有些话要同他说。他从来都很宠我的,不至于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他那般凉薄之人,见面真不如不见。”福泉劝道:“丫头,下辈子投个好胎,千万别再遇见墨渊那个小畜生啦!”

    剑阁阁主墨渊,此刻却不在青城山。

    太湖湖畔,月高风定露华清,微波澄不劝,水上数峰星。

    一叶小舟上载着三两人,悄无声息地向着湖心划去,浑然不觉远处正有一人拱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离开。

    江风从身边擦过,将墨渊满头乌发吹得在空中翩飞翻卷。皎洁的月色下,他的侧脸有些朦胧不清,唯有眼中寒芒散发着灼灼的冷光。许久,墨渊才自宽阔的湖面收回视线,自嘲地笑了笑道:“十年旧约江南梦,独听寒山半夜钟。到如今,要找出一个不恨我的人,怕也是件难事了。”

    魏岚在旁边道:“是秦若勋背叛师父在先,就是没什么好下场,也是自作自受而已,师父不必为他伤神。”

    墨渊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小岚,你前些日子似乎私自出去了一趟,还折了许多人手?”

    “是弟子莽撞了。”魏岚道:“我不想让大师兄掺和进这些事情里来,所以想把天光剑谱拿回来。”

    “我不会怪你。”墨渊温声道:“只是小岚,做事总该有始有终。天光剑谱的下落我大概已经知道了,你明天就启程去青城山一趟,替我将剑谱取回来吧。”

    魏岚有些意外:“青城派的事情,这么快便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