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说假话。”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感觉,你不止是不放心啊。那什么,明明是有备而来。”
方越看一眼叶幸探过来的脑袋,又咳了一声。
“我骑的摩托车,半道被勒令下路,这也算有备而来?工具都选错了。”
“哎哟,你有摩托车啊?不会是特意去买的吧,摩托的速度可快了,也对,不然怎么能逼停一辆发疯的轿车呢。”
方越彻底无语,常旗看他一眼,把叶幸的脑袋按到后面。
“坐好,肚子舒服了?休息一会儿吧。”
叶幸嘿嘿的笑,乖乖的坐好。
到了齐老山,叶幸呼哧一下钻出车子就往山上奔。
方越一把拉住他,给他套上一个小型的氧气瓶。
叶幸撇撇嘴,还是没摘下。
常旗笑笑,刚伸出手想给叶幸拨弄歪掉的氧气瓶上的带子整理下,身子就往后退去。
扭脸看着正把自己稳稳按到后背上的方越,常旗拍拍他肩头。
“你这是做什么。”
“背你。”
“我能行。”
“要是有了高原反应,就来不及了。”
常旗闭上嘴,半晌冒出两个字
“谢谢。”
方越唔了一声,埋头往前走。
“你们怎么来了?”
“叶幸?”
高出他们一个身子的山坡上,小山俏生生的站着,低眼看着他们,微微瞟向叶幸,从鼻子里问询的架势让叶幸一哆嗦。
“我们……”
“回去!”
小山重重的撂下这一句,转身就走。
叶幸拔下氧气瓶口罩,悄悄在常旗耳边说
“装昏!”
常旗皱皱眉,没有问什么,头一歪,砸在了方越的肩头。
“啊,常旗,你怎么了?别吓人啊,小山,你别走啊,快来搭把手啊。”
微微慌乱着把常旗往下放的方越很大程度上起到了正面助攻的作用。小山一回头,看了几眼后,抿抿嘴,拔高音量快速的说
“还不快走,他的脸很白。”
方越的脸死沉,轻轻地把常旗放到后背,一步一步极力又稳又快的走着,汗珠子不一会儿便打湿了衣领,洇到了胸口。
叶幸看着特别不忍心,常旗在半道睁开眼,朝叶幸偷偷微笑,叶幸对他挤挤眼,默默的竖起大拇指,常旗灿烂的一笑,又闭上眼。
☆、坐上掌门
顺利的踏进七门,叶幸在心里狂笑。
就知道小山再倔,也抵不住善良的内心。
常旗演的真是好,不愧是律师,等于半个演员,方越简直是黄金配角,嗯,不错,不错。
就在叶幸自顾自撩开额前碎发,得意的直吸牙花子时,经过不远处走廊的白瑕停住,后退几步,勾头望着叶幸,露出惊讶色
“叶幸?你怎么来了!”
“什么话……”
帅气的闭眼一撩碎发,准备好好说道说道的叶幸,在转过脸睁开眼看到白瑕时,僵住了舌头。
“谁,谁死了?”
白瑕立刻把腰间缠着的白带子扯下。
“没谁啊,就是一个绑腰而已。”
“不对,这材质是麻的,白融经常穿麻的,我会认不出?谁,谁死了?”
叶幸也不管身后还背着常旗的方越了,冲到白瑕面前,攥着他就喊,为了不显得可疑,硬是没有拔脚就跑的白瑕,努力镇定着笑。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真没有。”
“好,我现在就一个个去问,我先去问二师兄,你看他能不能撒的住谎。”
白瑕一把拉住叶幸,低下眼,略显沉重的说
“别问了,是师父。”
“啥?啥!!”
“你小子没瞎说吧!呵,白老爹可结实着呢,我走的时候他还笑成那个德行。”
双眼瞬间暴起红血丝,叶幸喊得更大声。
“真的。”
“咳咳!”
叶幸一口血堵在喉咙,常旗赶紧从方越身上跳下来,冲过去,和白瑕一起去扶踉跄着要倒的叶幸。
血丝慢慢溢出嘴角,叶幸硬是站直身子,使劲往下咽,咧开嘴,包着眼泪笑着嘀咕
“真是一万个我了个草……”
从白瑕手里拽过素带,系到腰上,叶幸把嘴角一抹,沉声说
“走吧,去看看龛垄。”
小山急匆匆过来,一眼看见白瑕,知道还是没捂住,静了一下,叹口气,对叶幸说
“不是故意隐瞒你。”
叶幸点点头。
“现在什么也别说了。葬了吗?”
“没有,要停灵十天。”
深吸口气,叶幸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再次站在白老爹的卧房里,一幕幕自动弹开播放,叶幸走进去,摸摸凳子,摸摸椅子,最后按在了黑漆漆的棺椁上。
轻拍几下棺盖,叶幸闭闭眼,而后,轻声说
“走吧,反正你也干不动了。这帮兔崽子,就先交给我吧。”
“谁说要交给你了?七门一向是能者居之,比比看再说吧。”
说话的是白融,他可是难得说出这么显而易见埋汰人的话。
叶幸眉毛一挑。
“好,明天白老爹下葬,后天比。”
白融嗯了一声,继续蹲下拨弄着长明烛。
叶幸没问白老爹是怎么死的,见大家都情绪不佳,却也并没有憋屈感,应该没什么蹊跷之处。
下葬的时候,万里无云,沿路腊梅开的正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