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心乱》(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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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做sales的，每天接触的人极多，本来就有不少男人对我有意思，只是我一直没接受。现在，顺眼一点的男人来约我，我就愿意跟他约会，一星期下来，竟然每天放工后都有约会。晚归了，坐在沙发看电视的妈看我一眼，见我衣着性感、妆容豔了几分，淡然问 :「有男朋友了吗? 有空就带回家吃个饭。」
我但笑不语。春鸣说 :「妈，姐有了男友，你不说说她吗?」
「为什幺? 你姐都快二十岁，又长得漂亮，一直没男人才奇怪。想当年我未够二十岁就嫁给你爸，你姐二十岁才来交男友，晚了。」
我依然一星期抽几晚为春鸣化妆，更新我的facebook专页。他忍了半个月，终于问 :「姐，你有男朋友了吗?」
「你觉得呢?」
「你不是说没时间想那种事吗?」
「缘分到了，我就改变主意。」我端着他的脸，为他涂新买的桃红色唇彩，衬上他白里透红的脸，嗯，真好看。
「你男朋友是怎样的人?」
我想了想，每天都跟不同男人约会，过后对他们的长相没什幺印象，就随口形容昨晚一起出外的男人。他是个髮型师，俊美而轻佻，一看就知道只是想吃免费餐，不会对任何女人认真。我只是想逗一下春鸣，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没打算随随便便跟人上床。
春鸣皱眉说 :「髮型师不好，很花心的。」
「是吗? 那幺我选另一个好了。这个是做园艺的，在花店上班，人很斯文。」
「都不好，在花店打工，赚钱也不多。」
我形容了几个追求者，全都被春鸣挑剔。最后，我没好气说 :「那不然你说，什幺样的男人最好?」春鸣这个傻瓜被我逼急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幺。我心里知道他的答案，那是我们无法宣之于口的答案。而我竟然有几分暗喜、甜蜜。
明知不应该，明知不对。
「……做教师的就不错，收入稳定，读书又多。不过姐你当sales，很难结识到教师吧?」
谁说我识不了。我的朋友圈很广，虽说都是酒肉朋友。我随口跟几个较要好的女性朋友说想结识教师，她们就真的给我介绍了三个男教师。在他们之中，我挑了阿昭。他长相一般，面色苍白，高高瘦瘦的，是个闷蛋。第一次跟我约会，居然穿上一身黑西装，捧着一束剑兰，说 :「aggie说你最喜欢的花是剑兰，楼小姐……送给你。」他像日本人般，在我面前九十度鞠躬。
我老实不客气地爆笑。
他很规矩，君子得奇怪，好像一个生错年代的男生。我笑他说 :「你简直像一个披着年轻男人外皮的老头子。」
隔了三天再出来见面，他剪了头髮、配了隐形眼镜，穿着合身的格子衬衣外套、t恤跟牛仔裤，看起来年轻了几岁。没了厚重的镜片，我才发觉他其实是个五官清秀的男人，只是我看春鸣的脸看得太久，对于男人的长相变挑剔了。这次，没有花，他羞涩地说 :「楼、楼、楼、楼小姐，对不起，原来aggie上次跟我开玩笑……我也是个笨蛋，居然真的相信。也对，怎可能有年轻女生喜欢剑兰? 连我妈都忍不住说我老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