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转过头来,在黑暗里看着小七,小七也抬眼去看陈实,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陈实鼻孔里喷出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脸上。小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实,却听见陈实在在那里笑,那种笑透作者苍凉和无奈,透着对世俗的愤恨。
陈实慢慢的说:“那群孩子被我打怕了,不是因为我长大了些,也不是因为我变强了,只因为我每次都选中一个孩子死咬着不放手的跟着他打,虽然我会被很多别的孩子打,但是到最后时,那个被我打的孩子也比我好不了多少,知道我为什么打不过他们,还要每次都去打吗?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小孩子,即使打我也不敢把我打的怎么样。但是,我要让他们知道就是他们认为脏,不配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妓、女生的野孩子,也是不好惹的,也能把他们打趴下。那一天,我听我娘说我要跟着一个戏班子去讨生活的年时候,我想到的是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翠红楼,离开这个既让我感到羞耻,又让我感到为她难过的娘。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对待我娘,是她给了我生命,但有时候,我情愿她没给过我生命,因为她给过我美好的记忆实在太少,少到我印象中几乎是无。但她给我的委屈和伤害又那么多,我明白她为我也做不了什么,但是,我不想去怨她,却在心底里埋怨着她。呵呵……她以为我到了戏班子里,一切会变得不一样,虽然戏班子里的班主人很好,对我也不错,但他也同样对别人好,他不看轻我的身份。但是戏班子里的别人会,在班主的面前从都装作不排斥我,在背后,却有许多人骂我是妓、女生的小杂种,特别是班主教我识字,教我怎样写自己的名字,怎样去理解我娘时,班主教的字我明白了,但班主教我去理解我娘,我没明白,我始终在想,我娘当时是不是、能不能对我再好一点,再好一点点呢?”
“在戏班子干活,由于我的情况和那些唱戏学戏的笛子不同,我只是个帮忙打杂的,所以我都没什么月钱,我也不愿事事都伸手向班主要钱。那样会让班主厌烦我,我当时还不得不仰仗着班主的那一点善心,才能留在戏班子里,在茫茫人海里有个地方可以落脚,可以替我挡风遮雨。而且,如果我向班主要钱,那些唱戏、学戏的弟子们会更看不起我,更加的排斥我。后来,我想到了卖水,这个水只要自己花力气去打就可以了,又不花本钱,只是当别人知道这些水还收一文钱一碗时,很少有人会喝,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大方的人会喝的,我也收个一文半文的,不用去找班主要钱,是我当时最关心的事。可是,水也只能卖热天,卖不了冷天,因为要去捡柴、打水、烧水太耗时间了,班子里有些事都需要我去忙……
然后,我碰见了你,当我们离开陈家村,转去下一个地方时,我脑中牢牢的记住了你,记住了你逗我的表情,记住了你先给钱后买水,记住了你好看的样子。小七,你知道,你当时甩出六文钱,然后说多了的等下再送碗水来就可以了,虽然当时的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对那时的我来说,有可能是某顿饭时,戏班子里的那些人故意不给我留饭,我饿肚子时可以用来买一个饼、一个包子填饱肚子的。还有一点,我觉得当时的你好豪爽啊。”
小七心里替自己脸红,陈实这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怎么听的还有点扭捏,该不会就是自己甩那几文钱的动作,就把这个陈实迷住了吧。自己当时好象是睡的迷糊,以为是要给小费呢,才甩出去的吧,后来想给都给了,收回来也太小气了,不是自己的作风,才改口等下再送水的,看来有些话不说透,每个人心里理解的意义都不相同啊。
第 92 章
陈实又幽幽的接着往下说:“然后,就是戏班子沉江的那次,我在江边等了一天,后来,我就朝这个方向走,其实,当时我的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对我说,去那里吧,去那个人在的地方,去那个逗自己笑的人所在的地方,哪怕只是看一眼,看一眼那个人对自己的笑。于是,我就碰到了那对无良的夫妇,虽然我搅了他们的好事,但我当时实在太冷,而又只看见他们那一家才有灯光,所以我……”
小七插话道:“你不是说当时你以为那个男的在给那个女的搓澡吗?难道你那时是骗我们的?”“对,我是在骗你们,那么多年被所有人看轻,你认为我还能事事都求对、句句都讲真吗?生活早已把我逼得不得不去说谎。小七,你懂吗?你懂得这种扭曲、改变自己的生活是怎样的吗?我想去做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也想做当时的小小,有你、有刘武全心全意的呵护他,对他好,但是,我没有选择,我也无权选择,是命运选择了这样的我,给了我一种不同于你们的人生,小七,你能懂我吗?”
一句话,问的小七哑口无言,没有站在陈实当时的立场,是无法体会他当时的心情,不就是一句两句无关紧要的谎话吗?提过就算了吧。
“当我终于来到了有你的地方时,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出现在你面前,怎样走进你的生活,我不想用自己那付叫花子的模样出现在你面前,然后乞求你赏我几顿饭,收留我在你身边当一个奴仆、当一个下人。因为我知道,当我们的身份、地位差的越远,我要走进你的心里也就越难。开始时我是在你家后山上吃了几天的烤红薯,然后,我会到你家后面的那片树林里,选一个最好的位置看着你家,希望你会走出来,朝这后山上看上一眼,可能你的眼里看不到我,但是我的眼里却能看见你,看见你的眼、你的眉目,还有你逗小小时和那时逗我一样的笑容。我笑我那时心里想来看你一眼的想法,觉得可笑,在后山上的几天,我看到你对小小笑、对刘武笑、对山里刘家的村民笑,只是没有对我笑的,我的心里很难受。但是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不止要看到你的笑,我还要让你对我笑,让你只为我一个人笑。也许当时我并不明白那就是爱,但我现在明白我对你的爱就是在那一刻产生,不,也许在戏台下面送水的那一次就已经产生。但是,让我感受最强烈的还是山后的那一次,因为,只因那一次,我就决定想方设法的走进你的世界。”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小七明白陈实可能在等自己的某一句话,但是,小七只是呵呵、哈哈的尴尬的笑着。本想打陈实一巴掌说,你怎么可以那么小就打我的主意,或者说我早就知道你在打我的主意,原来那么小就瞧上我了,最后都用了呵呵、哈哈来代替。
“我吃了几天的烤红薯后,实在是吃厌了,而当时的我也在想,我这样躺在你家后山,躲在你世界的边缘,要躲到什么时候我才能走进你山下的家里,走进你的世界。于是,我想到了偷鸡,我偷了一只又一只,坐在那棵树荫下,看山下的你边吃鸡,我想你发现我,却不敢让别人发现我,所以,我故意的制造出有破绽的两处现场,那些天我过的很担心、也很害怕,我害怕最先上山的不是你,而是别人,如果是别的村民抓住了我,他们会怎样对我,会打我吗?还是把我赶出山里刘家?幸好,最先上山的是你,然后,你和刘武逮住了我,我听见你对我说,跟我走,就给我家当个下人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少爷,小小就是你的小少爷。我跟了你回家,我开始害怕你真的把我看作一个下人,把我摆在低你一等的位置上,那是我最害怕的,那时我很讨厌那个小小,他成天的挂在嘴边的下人和小少爷的自称,让我时刻的担惊受怕,怕你会赞成他的话,时间久了,你会习惯他叫我下人,从而也把我当成了下人。但我看出你和刘武似乎并没有把我当作下人,你的那些带些逗弄又带些宣告的话,让我不知如何应对,我想对你笑,想对你示好,对你敞开心扉,但我更害怕你会同我以前遇见的许多人一样,唾弃我的身份。于是,我故意的起吓小小,让他不敢对我指手划脚,不敢下人下人的叫我,没想到,却得到了你的一句话,你说,你把我当另一个弟弟,会和小小、刘武一样的对我,我既高兴也很担心,因为我要的并不只是做你的弟弟,我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你平等的地位,有一天可以和你并肩看这红尘世间的美景,日出日落、春去秋来。”
小七听到这里问:“所以,我让你叫我大哥时,你才不愿意的坚持叫我小七?”“对,所以我那时坚持叫你小七,然后的日子让我过得很忐忑,我时常会在午夜醒来,害怕这一切只是我做的一个美好的梦,害怕我醒来是睡在翠红楼的房间里或是戏班子的床铺上。看看身边睡着的刘武,我的一颗心才稍微的落地,但是,我不只一个夜里抬起头来看黑暗中你睡的地方,我看不清你熟睡的脸,也看不清小小熟睡的脸,但我感觉小小在你怀里睡的很安心,我羡慕小小能睡在你的身旁,能被你拥在怀里进入梦乡,我觉得能被你拥在怀里该有多温暖。后来,你知道了我娘是翠红楼的妓、女,一方面是我害怕有一天习惯了你的家,习惯了有你在身旁,却因为我的身份被你厌弃。另一方面,我觉得不如赌一赌,你能就那样收留了我,说不定会不在意我的身世,和你相处的日子里,听你说话、听你讲故事,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我有时会想到以前,想到班主的话,也有些开始明白,我娘不是不想对我好,只是她也做不到,其实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所以我有些想她,在那一晚,我哭着跑出去,让你知道了我娘是翠红楼里的一个妓、女,你并没有唾弃我,你还安慰我,说会带我去看我娘,那一晚,可能是我睡得最安心的一晚,因为我知道你接受了我的过去,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从此,我的目光将会永远追随着你。
你带我去见我娘,你还教她唱歌,可以过的舒服些,那是我第一次听你唱歌,我听过戏班子长过那么多戏、那么多的名曲,却觉得他们谁长的也不如你动听,不如你唱的婉转,也不如你唱的诱人。时间过的很快,那次我娘给了十两银子,你虽然反对,我却还是收了下来,有些原因是因为我的那小小的自尊,我不想事事伸手问你要钱,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收买小小,我要他让出能睡在你身边的那个位置。于是,我每次和你集市时,我会带一些零食给小小,终于有一天,我让他以你的睡相不好的理由,和我交换了。从此,我睡在了你的身旁,其实第一晚时,我整晚都没有睡着,我听着你问小小为什么和我换了,也听见你嘀咕自己没有那些熟睡后的坏习惯吧。我在心里笑,管你有没有,即使有我也会学着去习惯你,那一晚,我兴奋的睡不着,因为我知道我离你又近了一点,我要让自己往后睡在你身边时,你不会觉得不习惯、不自然,要让你觉得我本来就是、就应该睡在你身边的……”
第 93 章
“然后,是这十年过去了,十年前我会忍不住靠近你的,借机去抚摸你的身体。十年中,我知道了你并不喜欢我抚摸你的习惯,我克制住自己不去亲近你,却忍不住的让目光追随你,让身体跟随你的脚步到达任何一个你想到达的地方,因为我知道,我把心系在了你身上,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才会完整。
于是,是这十年后,那天我娘来找我,我很高兴,也很矛盾,我知道村里人看不起我,不喜欢我,有些原因是因为我的性格,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我有这样的一个娘,现在我这个娘来了,只怕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因此,我向你提出在刘家山的山上买块地,一方面为了我娘,可以让她老了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还有极大的原因是因为那一年,我和你上刘家山春游看那片野桃林时,你说要是能生活在那里该有多么满足、多么开心,望着你那么向往的表情,我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在心里打定主意,有天我一定要帮你完成你心底的那个心愿,帮你在那建一个世外桃源。
在山上两年,我虽然时常下山和你去制衣坊,到处的跑,但我心里越来越烦躁,我想得到你,我不想不明不白的这么和你过下去,我有时觉得你也在乎我,有时又会觉得你在乎我就和在乎刘武和小小一样,是真的只把我当成一个弟弟。我思前想后,我想你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呢?你不成家真的只是因为那一点点不利于你的谣传吗?刘武都成了家,有了丫丫,我娘经常会提醒我该成个家了,我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事情不该再拖了,该是让这平静的表象碎裂的时候了,我不要再和你像两条平行的线。虽然相伴、虽然回首就能看见,却始终没有交集、始终走不到一起。
其实,那瓶□我已经买了好久,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用,是给你用还是给我用,给你用会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危害?这一犹豫就拖了下来,直到春红上山,我才决定借这次机会把你骗上山来。于是,我喝了自己加了□的茶,然后,就是那一晚,小七,你怪我吗?”
小七能不气吗?敢情是自己喝了自己加了料的茶,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小七一脚踹了过去,正踹中陈实的大腿,脚底上传来光滑、赤、裸、温热的触感让小七一下缩回了脚。“你这次又是怎么回事?”陈实挨了小七一脚,屁也没吱一个,回小七道:“这次是因为那天早起,我害怕你看到我会骂我、会不再见我,你那么聪明,我怕你略一想就想明白了,所以我躲进了菜地里,后来我又想,你会不会拿把刀等在家里砍我啊,我怕我到时一回来,你和我争论拉扯时伤到你自己,想等到天黑了,你冷静了,再回来和年说,你发现了,我就和你坦白,你没发现,我就遮掩了过去。我原本以为那晚我不知克制的折腾了你一晚,你该身体不舒服,下不了山的,天黑回去一看,你人都不见了,我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我赶紧下山去偷偷的看了一回,发现你已经安全到家了,只是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我很害怕你在生气,就没敢进去找你。谁知这一拖,拖的越久我就越心虚、越害怕、越不敢去找你,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你肯定已经知道了是我自己下的□。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怕我一去找你,只得到你一句你走吧,从此我和你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依你的性子,我觉得完全会是这个样子。
我实在没有了办法,只好再施苦肉计,淋了一天的冷水,把自己淋的病了,希望你能上山来看我。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倒宁愿自己这次就这么热死了,或是热坏了,成了个白痴,也就不用没日没夜、时刻的记挂着你了。热死了,我也就一了百了了,只等下一世,我只愿做你身上的一双眼、一对手,哪怕是你身上的一根毛发,那样我就可以终日和你结为一体,再也分不开了。也不用担心你喜欢不喜欢我,把我丢的远远的。”
小七觉得这陈实还真是够恶心的,这样肉麻的话都能说出来,都是找谁练的啊,跟那妓、院里的姑娘有的一拼,还真是……小七心里本来想说,还真是什么藤结什么瓜,但觉得这样想对秋红太不敬了,对陈实也有点冤枉。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夜依旧是那么黑,黑暗中的两人谁也看不见谁,却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能听见窗外风过山林的声音,听见不知名的虫鸣声。不知什么时候,陈实在低低的唱,是小七所熟悉的,教过陈实唱过的姜玉阳的《痛彻心扉》,“怎么能够让我不再想你,也许爱你爱到最后只能伤心,已经有了离开你的勇气,在我的梦里你不是唯一,我想要再回到你温暖的怀里,感觉你的心跳,你的呼吸,想到天长地久对于我们可望而不可及,难道命运注定就此分离,爱你,痛彻我心扉,给了你,仅有的一片天,回忆的碎片,撞翻我心中思念的火蕊,燃烧我整座的堡垒。爱你,痛彻我心扉,少了你,却残留一片天,我想我只会,紧握住手中凋零的玫瑰,品尝你赐给的泪水,或许你曾为我流泪,如今你让我痛彻心扉……”
小七觉得陈实他娘的怎么这么煽情啊,这歌这时候唱的怎么那么让自己心痛啊,虽然这首歌的意境现在用也不怎么恰当,早知道陈实那时学这首歌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就不教他了,小七笑着记起那时陈实学这歌时,还问过自己,什么是玫瑰?小七告诉他,那是一种花的名字,到现在,陈实应该还是不知道玫瑰是一种这样的花吧,更加不知道玫瑰代表的花语吧。小七无声的笑了,却感觉有滴湿热的液体滑下自己的眼角。知道这个陈实喜欢自己,自己却因心里的一些想法并没有对他的感情作出回应,回应这份在这个古代,自己唯一可以获得的一份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却没想到让陈实这么痛苦。
小七叹了一口气,用无所谓的语气对陈实说:“陈绵羊,你的病好了吗?有力气去做那一晚你做过的事吗?”这话过后,有一刻小七觉得时间都静止了,自己丢出了一个炸弹,不止能炸飞陈实,有可能把自己都炸飞了。但是,管他呢,这一刻,自己已经被陈实感动,虽然对自己用了那些阴损的招,虽然把自己啃得干干净净。但是,人生在世,能得到几个人会对你挖空心思,而这挖空的心思并不是用来害你,而是建立在爱上面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想对你这个人好。小七不知道别人遇见这样的事情,会怎样看,怎样去处理,但是自己现在心里只有满满的感动,不能不对他的感情作出一点回应了,尽管这回应似乎和陈实所期望的有写不一样……
陈实呼吸急促,却在下一秒扑上了小七的身体,用自己火热的唇吻上了那两片梦寐已久的唇。
第 94 章
又是两年过去了,这两年里一切并没有按陈实以为的那样在发展,尽管小七和自己做了很多次的爱,一次次的在自己的身下发出呻吟,但是,天亮了,醒来过后,小七又会回到以前的那个小七。用小七的话说,自己和他只是□,是一夜情式的多夜情。陈实不明白小七说的这些词语,但却明白了小七的意思,可能就要和自己这么胶着了。
其实,陈实也明白一些小七的想法,大可不必啊。自己的娘,因为刘武又添的一个男孩子喜欢粘着她,都笑的合不拢嘴了,和自己很久都见不了一次了。虽然见面也会提上几句让自己成家,但是也不似以前那么常挂在嘴边了。小七难道不明白,自己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娘,不是说自己不想孝顺自己的娘,而是,如果两个人里只能选一个的话,自己会无条件的选小七,和小七生活在刘家山的山上,两个人看日出日落、自给自足。
“喂,陈实,你在树上发什么呆?我的桃子呢?”小七坐在树下的青石上冲树上的陈实喊。陈实忙摘了一个桃子在衣服上来来回回的擦干净,全不顾那些桃子上的毛等下会不会让自己的皮肤发痒。“你接好啊,别被砸了头,这棵树的桃子的味道虽然不错,但是,你还是别吃那么多,到时候对肠胃不好。”陈实从树上扔下桃子,口里虽然叮嘱小七别吃太多,手上仍然摘了一个又一个,仔细的擦干净了。
小七边吃边看远方的那一片桃林,现在都是果实累累,从陈实上山买地盖上木屋开始,他就在桃林里移植栽种,把原本稀疏不齐的一小片桃林变成如今整齐的一大片。常常有小孩子来摘,陈实和自己也只是叮咛一句小心、别摔着了,就相伴的走去下一个地方。木屋的对面已经栽种上了一片酸枣林,去年开始,陈实已经在开始酿制酸枣酒了,如果到时候喜欢的人多,也可以推到城里的市场上卖。
木屋门前是一片菜地,周围都围着篱笆,一群鸡在篱笆外伸头伸脑的往园里看,园里青青、绿绿、红红的,什么都有,一只公鸡扑翅飞上满是牵牛花藤的篱笆上,一声打鸣响彻山谷。小七吃完一个桃子,回头对陈实说:“到时候,可以把边上这一片也给栽上桃树,不为吃桃,只为花开时的那一片粉红的花海,反正山上地那么多。”说完,把手里的桃核用里的扔向远处的那一丛茂密、高深的灌木丛,小七接住陈实从树上扔下的又一个桃子:“这个还没有完全红好,你摘时,拣好的摘啊,这个可以留到你下次再摘嘛。”陈实在树上说:“知道了,知道了。”
小七三口两口的又啃完手上的桃子,把桃核又用力的扔向远处的那片灌木丛,说:“到时候,你把这里也开出来,也种上桃树,到时候房子都差不多给桃树包围起来了,桃花一开,咱们这房子多象神仙住的府邸啊,虽然破点、寒酸了点,但咱要的是意境、是意境,你知道不……’话没说完,小七就听见一串急促的‘咚咚咚’的脚步声,小七顺着声音看去,妈呀,小七转身就跑,一头大野猪正向自己冲来,敢情是刚才正躲在灌木丛中,被自己的桃核一砸再砸给砸出来了。也不知是这野猪刚睡醒有起床气,还是自己扰了它的好梦,反正它似乎看中自己了,一直在自己后面追。小七用尽全力奔跑,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野猪好大,真的好大,三、四百斤都有了吧,别说追上咬自己一口,就是野猪跑时一个不注意,摔倒了,压在自己身上,也能把自己压扁。
看着野猪越来越近,小七跑的也逐渐没力时,陈实在后面叫:“小七,别停,前面有棵树,你往树上爬。”小七听了,心道,树在哪儿啊,猪都那么近了。有了,当小七爬上树时,野猪也追上来了,冲树上的小七‘嗷’了一嗓子,就用头撞了两下树干,好在这棵杂树虽然不是很大,还能承受这两下撞。
可是,下一刻小七又害怕了,这猪撞几下,围着树转两圈,冲小七‘嗷’上几嗓子,又开始撞了,难保不会给它把树撞翻。小七在心里哀号,我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怎么的你了,怎么对我这么苦苦相逼,‘垂涎欲滴’的。正当小七焦急万分的时候,野猪的背上被一块石头打的‘咚’的一声响,小七抬头,是陈实向野猪扔的石头,正想骂陈实你是笨蛋吗?干嘛还要火上浇油的惹怒野猪啊。陈实又捡起一块石头扔在野猪的背上,发出更大一声‘嘭’的击实声。小七听的浑身打颤,心里狂骂陈实那个笨蛋。
小七抬头看时,陈实在扔了第二块石头后就往前跑了,小七看见野猪弃了自己迅速的向用石头砸了它的陈实追去。眼看是离陈实越来越近了,陈实一个拐弯,从两棵树中间穿插了过去,又转向另一个方向。小七见了也顾不得野猪的厉害了,忙从树上三下两下的爬下来,就跟在后面追了过去,野猪庞大的身子从那两棵树旁边绕了过去,继续追前面的陈实。
那速度让小七心惊,眼看着就差两、三米就追上了。小七在后面,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猪一个加力前扑,张开它那巨大的嘴一口咬去,小七吓得赶紧闭上眼,只感觉腿发软,手心里全是冷汗。心里大叫,不要啊,陈实,你千万不能给咬到啊。
也就是那么几秒,小七再睁眼时,陈实却失去了踪影,只留猪‘嗷’的叫了一声,又掉头朝前跑去,小七忙跟上去一看。原来下面有一个小陡坡,也就一两人高,估计陈实是在野猪张口的那一刻跳了下去,野猪在上面愤怒的叫了一嗓子,却不敢跳下去,它那几条细腿估计支撑不了身体那沉重的一跳,只好陈实在坡下跑,野猪在坡上追。
一猪一人成平行线的方式向前跑去,小七虽然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却在下一刻又把心提到嗓子眼,坡已经渐小,变成了平地,猪马上就要追上陈实了,小七没办法了,紧赶几步,伸手捡起一块石头,就冲野猪扔去,正中猪的屁股,猪一下子回过头,怒视了小七一眼,看中了目标就冲小七冲了过来。小七正不知往哪里跑的时候,陈实在前面喊:“小七,快往山下水库跑。”
小七没时间想陈实让自己往山下水库跑是什么意思,辨别了一下山下水库的位置,就冲了出去。然后,两个人就是每当野猪要追上其中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就扔石头打它。野猪就是野猪,虽然它不用人喂,知道自己找东西吃,虽然它的运动神经很发达,跑的很快,杀伤力也很大。但猪就是猪,谁打了它,它就掉过头去追谁,最后直追到水库,陈实‘扑通’一声跳下水,一个猛子扎得老远,小七在远处看见陈实在远处的水面上浮出脑袋,扬手划了一个弧形,小七知道陈实那是让自己绕弯走,绕过野猪不让它发现,赶到水库的那一边,两个人再相会。小七绕过去时,看见野猪还守在陈实下水的那个地方,不时的‘嗷’上一声。
小七再见陈实时,陈实成了个落汤鸡,小七想笑却笑不出,陈实却无声的对自己露出了一口白牙。小七上去就扒陈实的湿衣服,扒了上衣正要扒裤子,陈实拦住了,小七骂道:“你拦什么拦,你那东西我见的还少吗?也没少吃过,你现在才怕什么羞?”陈实小声说:“这不是在外面嘛。”小七气极:“你脑子有毛病啊,这山里哪里有人,赶紧的,现在天气虽然没有完全冷下来,早晚也凉了,这山里石头里冒出的水而汇聚成的水库里的水,那是更加的冰凉,别又给冻风寒了。赶紧给我把湿裤子扒了,回去好好的洗上一个热水澡。然后,在床上翘起屁股给我等着,你刘大爷我今天要给你□,把你给办了,从此后,我做小攻你做小受,咱也翻身农奴把歌唱……”
陈实听完,两眼发光的看着小七,口里带着不相信的口气问:“小七,你说的是真的?”小七一把扒下陈实的裤子,这回陈实没有拦,小七看着光着屁股站在自己眼前的陈实,觉得以前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实在有点太矫情了,有这么一个连命都不要来保护自己、爱自己的男人,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有舍命陪君子了。至于秋红、刘武、小小,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目前,自己除了回应陈实的感情,一心一意的对他好之外,还要做回小攻,伸手捏了一把陈实的屁股,手感还不错嘛。小七对陈实吩咐:“赶紧的回山上的木屋里烧水洗澡,我去把衣服给你搓了,回去看我的挟小七’大显神威吧。”陈实上来一把抱住小七,在小七耳边小声说:“只要你喜欢,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觉得哪种姿势弄的舒服,我都配合你,谁让眼里只有你一个刘小七呢!”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山上走,一时间,只觉得满山含翠,碧波荡漾,小七不由的想起几句词……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完结完结完结
番外一小七捉奸记
秋天的刘家山腰,已有些许的凉意了。陈实抓了一把剁碎的红薯粒,撒向门前泥场中见了自己竟相冲过来的鸡群,满足的吸了一口山林间清晨带着些湿气和寒意的空气。一眼望去,近处菜园的篱笆上还有几朵开败后,重新长出而开放的牵牛花,小小的、娇弱的,但却透着一股强烈的生命的气息,花瓣上那一抹抹蓝,有如碧蓝的天,蓝的那么纯粹、那么动人心魄。在穿透林木细叶的朝阳下,又微微的透出一点点紫,陈实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颜色,感觉这个颜色里透着希望、透着幸福。世界上有千万种生物,它们各自都带着自己的色彩,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这万丈红尘之中,其实,每一种颜色都是美的吧,陈实想。此刻自己能觉得那篱笆上牵牛花开的颜色最美,最让人心里舒爽、温暖,是因为站在自己身后一步之遥的那个人吧。甚至是那个人呼出的一口气,掠过自己光裸的颈项,那一点点热气也能迅速的穿透自己的四肢百骸,软了自己的心,也温暖了自己的心。陈实轻笑,心中想,世上那么多的人,是不是都会和自己一样,在万丈红尘之中,只求一人交心,共赏这世间千万颜色,共食共饮同一滴油、同一颗盐下所烧制出的一碗菜、一锅汤,伴着那东升西沉的太阳,日出而作、日落而栖。只要两人一起,两心相系,这世上万千的情侣,都会在某个偶然的地方,某个偶然的瞬间,看到了某一种颜色,就那么突然的入了眼、暖了心扉,从此后,世上万千的颜色都黯然失色。
一片飘落的黄叶,打着旋儿的落在陈实未收回的手掌,陈实尚未看清它的形状,只感觉鬓边几丝发稍舞弄,落叶便已离手飘去,最后归于尘土。只听一个叹息在身后响起,开口道:“一叶知秋啊。”陈实笑着回头,那个人就站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此刻的脸上带着点忧愁。“怎么了,无端端的,怎的就叹气了?”陈实柔声问,小七随口回了一句:“没什么,秋天看来是来了吧。”陈实看着眼前的小七,心里一阵潮涌,心跳加快,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心里感叹自己对小七,是没有办法了,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也看了这么多年,睁眼闭眼里都是他。看不到会想他,怎的发觉这个人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就能拥在怀里,昨晚还在同一张床上云雨,此刻的心里,竟还会觉得想他。是这世上真有那么一种见面却还会觉得想念那个人的感情,还是只是自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那次的“野猪媒人”事件过后,又过了一年,陈实明显的感觉到小七变了,变得把自己放在心里了,对两个人的未来也下了决心。只是跟刘武、小小,还有自己的娘,还是一直这么拖着不讲开,两人倒是三五不时的你来山上住两天,我去山下住几天。
陈实拉着小七的手在房中桌旁的凳子上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是不是我昨晚太不知节制了,还是太粗暴、或者是那些个体位太……”陈实本想问是不是体位换的太多,弄的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却被小七一句“什么”打断了。陈实心里想,小七昨晚也表现得很热情、很投入的啊,有一个自己想试很久了的姿势,昨晚小七都和自己试了,难道把小七的屁股弄伤了,会不会好些天都不和自己上床做了。好些天不和自己上床做也没什么,只要小七说了这个话,自己也可以忍着不去碰小七,但是,小七千万别因为自己的“情不自禁”而反悔,动摇了决心啊。
陈实吱吱唔唔的说:“小七,你是不是屁股被我弄伤了?还是……那个……地方裂口了?流血了吗?你也知道,现在这个天气,做那个事也是最舒服的时候,夏天太热,冬天太冷,只有春天和这个时候……不会流汗,也不会觉得冷,盖着个被子,看不清你的身体,也玩得不尽兴,许多花样都那个……还有,天刚热时那一次,我们还没架起纱帐,事后,你胸前那两颗被蚊子咬得又红又肿……”
“行了,别说了,那次哪里是蚊子,分明就是你死命吸了的,然后,哎,我怎么觉得你话越来越多了,是不是见我答应和你好了,你就抖起来了,话也腻歪了是吧?”陈实赶紧赔笑,满脑门的汗,心惊的说:“哪儿啊,我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总得多和你说说话,什么话题我都得能和你说上话不是,再者,我见你起来到现在好象都不怎么高兴,你是不是屁股……?”
“你瞎猜什么,和你上床都多少时候、多少回了,回回把我压在身下一阵阵弄的,你看我有那么娇弱吗?就你下面那本钱,就你三天两头的往山下跑,要么就是把我拉上山的……”
陈实脸红了:“那你愁着脸做什么?”小七叹了一口气:“我是愁小小,去制衣坊学了没两年,上次回来了,就不肯去了,我骂过许多回,打也打了几回,一问他学的怎样了,一会儿他说学会了,一会儿又嬉笑着脸对我说,大哥年轻,二哥年轻,小小更年轻了,慢点再学会也没关系,成天的跟四冬一起闹,我担心……”小七说到这里,把话咽了,本想说担心他们会不会像我们两个一样搞在一起,又觉得这个事也只是自己的一个猜测,想想还是不跟陈实说了。免得多一个人担心,真要告诉陈实,还是等自己把事情弄明白了再说吧。陈实听了问:“担心什么?”小七接口道:“担心小小别成天就知道玩,就知道闹,到时把人玩野了,把心玩散了。”小七说完叹了一口气,心道,但愿只是自己太敏感、多想了。
小七下午回到山下的家时,进门看见小小追在四冬后面往四冬口里塞剥了壳的豆子,四冬笑着边跑边叫不要,却又在被小小抓住硬塞时,一口咬住小小的手指头不松口,小小“哇”的大叫一声,张口一口咬在了四冬的肩膀上。小七看了,心里一跳,暗骂,自己这每年给刘家祖坟上烧的香不会都白烧了吧,那些地底下的老头、老太太们可别净是吃干饭的啊。
小七大喝一声:“小小,你干什么?”小小吓得赶紧松口,四冬也松了手指,两人面向小七并排的站着,小小突然嘴一撅,对小七说:“冬瓜不听话,我让他给我剥豆子壳他不肯,我剥了送给他吃他又不吃,我就追上去了,哎,大哥,今天下来得这么早,家里没有什么事,还以为你会在山上多住两天呢。大哥别吼我了,我和冬瓜也是闹着玩呢,家里也没几口人,不闹腾一下,也怪冷清的,大哥也不给小小讨个嫂子回来,我可是想抱大侄子好久了。”
小七听了一顿,心想,小小啊,你可能是抱不到大哥的孩子了。想到孩子,自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性取向,然后又是一连串的问题,心情难免低落些,于是叹了口气。转头问四冬:“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四冬回:“小七,小罗嗦,啊不,小小他说让我学学古人的礼节,他喂我一颗豆子,我就给他剥十颗豆子,他说他进了我一尺,我应该还他一丈。”
小七怒了,怒了的结果是小小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拉着四冬就跑了,边跑边向小七抗议,说小七有怪癖,就喜欢拍人后脑门,这是不好的,这是病,得改、得治。小七看看跑的无影无踪的两人,再举起手看了看,想了想小小的话,急忙的把手藏在了背后。
这个晚上,无月无星,天特别的黑,黑的仿佛像某个灵异故事里的场景,只需一声怪异的鸟鸣、一阵狂风,或是一道突然而至的闪电,就会有些可怕的东西会从地下,或是某个黑暗的角落里钻出来。小七觉得这个夜晚很不寻常,似乎将有些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一阵风吹过,几片枯黄的落叶,毫无生气的随着风的吹动打在窗棱上,发出细微却古怪的“沙沙、喳喳”声。一直没睡着的小七抬头看向自己卧房的窗户,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糊在窗户上的油纸,发出急促而凌乱的响声。声音不大,却很持续,在这个黑夜却显得突兀又诡异。仿佛只要小七不去打开窗户,不去看一眼,它便至死方休一样般。
小七一阵发毛,心里此刻多希望陈实睡在自己身边,哪怕被压在他身下一个晚上也行,小七慢慢的起床,借着房中昏黄的灯光,轻轻的走近窗户,猛地一把将窗户推开。还未看清外面漆黑的夜里有什么东西,脸上就是一痛,一个东西击中自己的脸庞,“啪”的一声跌落在窗棂上,又迅速的越过自己射向房中央,一滴冷汗尚未滑下额头,油灯便发出“啪”的一声,瞬间就熄灭了,房里一片漆黑,完全溶入进夜色中。一滴滴冷汗相继滑下,手心也感觉到潮潮的湿意,凉凉的,仿佛冬夜流出体外瞬间冰冷的血液在渐渐凝固。
小七屏住自己的呼吸,一手压在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腔上,侧耳细听这黑暗里的声音。片刻间,小七就听见有个轻微的“沙沙”声在房中向自己这边慢慢的靠拢,桌上的茶杯也有什么东西时而轻敲一下。黑暗的房中似乎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在进行,小七尽量放柔身体,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慢慢的转身,用背靠在墙上,准备靠着墙走到房门口。但当小七的背刚靠上墙壁时,耳中有听到一些细微而又奇怪的声音。小七凝神静听,感觉声音的来源不在房中,来自附近不远处的地方,初时,小七只觉得那些声音很古怪,像某个灵异故事里,巫婆口中吟诵的咒语。那些声音代表着什么?慢慢的,小七听出那是人的声音,却没有对话,那似乎是一些呻=吟声和压抑的痛叫声。心里又是一惊,一些想法浮上心底,脑中只希望千万不要和自己想的一样,声音的来源自己几乎可以确定是来自小小卧房的位置。但是那种压抑的呻=吟声和痛叫声,分明是两个正在行房的人所发出的。
小七心里一急,脑子一乱,连自己是什么时候摸出房门的也不知道。小七轻轻的、慢慢的靠近房子那头小小睡的房间。从紧闭的房门的最下方,有灯光投出来,形成一道细线,看来小小确实还没有睡,只是房中是只有小小自己,还是还有别的什么人?小七轻轻的走近房门,把耳朵贴在房门上,里面马上有声音传进耳朵,只听见一个痛苦忍受的声音在说:“啊……恩……啊……你……你轻点,我……好痛……”是小小的声音,“你小声一点,别把你大哥吵醒了,我知道啦,会很轻、很小心,不把你弄痛的,现在才刚开始弄一会儿,我估计还要弄好久呢。”小七听出回话的是四冬。小小似乎很听四冬的话,口中似乎咬了衣服、棉被之类的东西,口中发出带点呜咽的“唔……恩……”声,一会儿,小七又听见小小似乎是吐出了口中咬着的东西,边呻=吟边哀求:“啊……恩……冬瓜,你就不能温柔点么?不能轻点么?慢幔的弄多好,非要那么用力,弄得那么重么?”又听见四冬回:“知道了,知道了,小罗嗦就是罗嗦,你忍着,我马上又要用力了啊。”小小说:“恩……啊……那你快点。”接着就是两人同时一声压抑的惊呼,小小叫道:“死冬瓜,你弄的我的屁股好痛。”四冬说:“小罗嗦,快把你刚才咬着的布给我,你那里流了好多血。”
血,这个字眼进入小七的耳朵时,心里是又惊又怒又心痛,惊的是自己的猜测似乎成了真,两个人真是那种关系。怒的是小小怎么也和自己一样,在床上是做下面的,被人吃得死死的。这下,还被那个四冬给弄出血来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做烂好人,把这么个不知感恩的人带回家。小七也心痛,小小和自己相处了这么多年,自己虽然有时气不过会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却也下手极轻的,力度都拿捏了分寸。刘武更是动都不曾动过小小一个手指,比自己更宠着小小,现下,却被这个四冬这样不知怜惜的玩弄。
小七本想悄悄走掉的,不想现在进去抓了现形,兄弟俩之间有了隔阂,以后生分了。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小七忍无可忍了,自己得进去,得把事情弄清楚,看两人是年少玩过了火,还是真如自己和陈实,只想和对方在一起。还有小小若是个喜欢被人压的纯0,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也得出面说说四冬,年轻人在这种事情上难免会激情难抑,但却要拿捏准个度数,别玩的太狠、太过,伤了小小,即便小小心里挂着你,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会轻易绕人的。
小七打定注主意就开始敲门:“小小,小小,你睡了吗?我见你屋里有灯光,有说话声,你应该没睡吧?是怎么回事?”说完,小七听见小小在里面应了一声,又小声的对四冬说:“冬瓜,你去给大哥开门,我现在这样不方便给大哥开门。”跟着是一串脚步声,门给四冬打开了,四冬让了道,小七进门一看,小小正满脸尴尬的趴在床上对自己笑,身上盖着被子,乍一看去,倒看不出什么端倪。小七目光向下,看见地面的木板上,散乱的丢着小小的上衣、长裤和里面的裤头,证明床上的小小此刻确实是□的,小七心里冷笑,看来自己低估了这个四冬,站在自己的身边一声不吭,和平时的表情一样、无惊无慌。小七从四冬给自己让道进门时,就留意的斜眼扫了四冬一圈,脸色如常,衣服整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将自己打理好,做到脸色如常,真不是泛泛之辈能做到的,看来以后得对这个四冬上点儿心了。小七笑着坐到床沿,一件件的捡起小小的衣服,特意的在小小面前多看了那裤头几眼,就是想看小小会不会露出什么端倪。但是小小虽然有些羞涩,却很快的就调整好。“呵呵,小小喜欢光着身子睡觉啊?只是,现在天气开始变寒了,还是不要光着身子睡觉的好,小小,你说呢?”小小听了说:“哈哈,啊,是吧。”却模样极其尴尬。小七看了一眼,笑着接道:“这个没什么的,大哥有时也会这样睡,听说对身体还有好处的。但是,我想,一般应该在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可以这样睡的。恩,对了,我没来之前,你们在做什么?你光着身子睡在床上,四冬你能在这做什么?还是四冬你也光着身子和小小躺在一起聊天呢?”
小七话到一半的时候,把目光移向四冬问道。小小听了小七这样问,一脸不明所以:“大哥,你说什么啊?什么冬瓜光着身子和我一起聊天?”小七双眼看定四冬的说:“这只怕得四冬和我说一下了。”小七看着四冬在自己的注视下,脸色开始变了,心里冷笑,事情都做出来了,就没胆量承认,想这样就遮掩了过去,当自己是三岁孩童不成。小七本待再追问四冬,小小却开口道:“大哥来前,冬瓜正给我挤我屁股上生的几个脓疮呢,可能是这段时间坐多了,还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我屁股上长了好几个脓疮,今天又胀又痛的,就叫冬瓜来给我挤,正挤着呢,大哥就来敲门了。”
小七听了有些意外,心里怀疑小小是不是编了这么个理由想搪塞过去,但又希望是小小说的这个样子。虽然自己是一个同志,对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可以完全的理解清楚,却还是不希望小小是一个同志,是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自己喜欢、接受和理解是一回事。不希望小小是同志又是另一回事。自己虽然也找到了陈实,但心里却明白同志间有违天理伦常的感情始终是一枚苦果,没有婚姻、没有法律保护,每一个日落之时都害怕明朝天明之时,身边的那个人已经在另一个人的身边,做着和自己做过的亲密的事。而这些感情,你永远都要小心维护、遮遮掩掩,无法向人诉说,无法得到他人谅解,即便是最亲的血亲,在自己受了伤害时,也只能打了血牙往肚吞,提都不敢向他们提,只怕睡熟后的梦话里,被他们听出一切,被他们避之唯恐不及。
“是吗?怎么会这样?来,让大哥看看严不严重?”小七说完,惟恐小小回话不用的赶快一揭被子,眼神顷刻便变得温柔了,小小没有骗自己。可怜的小小,屁股上真的长了五、六个脓疮,已经挤了三、四个,此刻还往外冒着血,另外的两个还没长到可以挤的气候,现在挤只会让小小痛而无效果。小七心想,要是有仙人掌就好了,去皮去刺捣碎了敷在脓疮上,两天便能把脓疮吸破把脓吸出来,好过手挤时所遭的罪太多。可自己来山里刘家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似乎没有发现仙人掌的踪迹啊。
四冬说:“几个能挤的我都挤了,还有两个恐怕还得等两天了。”小七说:“是啊,小小这回得遭罪了,对了,夜也深了,这都忙完了,四冬你也去歇了吧。小小,你也睡吧,大哥房里的灯不亮了,就把你这灯拿过去使使,明天再给你送过来。“
小七和四冬出了门,各自回自己的房间,小七拿着灯在自己的房门口朝里看,房间的桌上有一只老鼠正在吃着什么东西,被自己的灯光一照,迅速的逃向黑暗的墙角。看来,老鼠在那里打了一个洞,小七走进房间关上门,把油灯放在桌上时,发现了一片一根手指那么长的飞蛾的翅膀。略一细想,小七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在心里骂自己疑神疑鬼,原来开始是窗户外面的飞蛾见了屋里的灯光,想从关紧的窗子外飞进来,就一下一下的扑在糊在窗户上的油纸上,发出了声音。等自己打开窗户时,它乘机就飞进来,却撞上了自己的脸,刚落下便又展翅飞向房中桌上的油灯,刚一扑上油灯的火苗,便被烧得掉到桌上,而它差不多巴掌大的身躯也把火苗给扑灭了。然后是黑暗中它垂死的挣扎,翅膀碰到水杯的声音,可能是自己没注意,或是自己正站在窗边,它烧焦的味道自己没有闻到,却引来了觅食的老鼠,才会有自己听到的向自己慢慢而来的“沙沙”声。
小七松了一口气,松了大大的一口气,不止是自己以为的房中有什么东西。还有小小的事情,看来也是自己多想了,呼出一口气,吹熄了油灯,小七翻身上床,感觉夜凉如水,今夜,定会有一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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