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和清在心中暗骂祭渊败家子,这么多人住在这一个月,不知道是多大一笔开销。
宾馆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在大厅里等待的时候,聂和清又观察起了冯丰,那家伙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阴沉,趁着黑雾越发的可怕。
这个人很危险,聂和清直觉道。
他意识到了危险,并开始关注这个危险的源头;但是这种危险到底会伤害到谁,他却始终没能意识到。
情意复萌
第十章、
除了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聂和清和小桃,其他成员都表现出了十足的淡定,毕竟在座的各位都不像这二人混了这么久还没混出头,这个影视基地虽然贵,但也不是从没来过。
小桃乐颠颠地到处看,把聂和清全权交给了新招来的小助理,没想到影视基地也有这么好的地方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聂和清虽然也想到处看看,但是毕竟他是有偶像包袱的人,咳,不能显得那么没见过世面,只可惜他的经纪人小桃已经充分表现出这两人是真·没见过世面……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聂和清悲哀地想。
现在剩下的戏份大多都是在各个门派还有水边的,除了剧组主要成员之外,其实还有很多演员,毕竟不论是门派内的众多弟子还是魔门中人都需要大量的群众演员,今天的戏份就是要尽快结束这些大场面的拍摄,然后群众演员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毕竟制作方也不想拖着这一大帮人住宾馆呢。
武打戏最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威亚,不管是电视剧还是小说里,威亚好像总是要断那么一两次,道具大叔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下,确认没问题才给祭渊戴上。
一头青丝随风舞,漫身鲜血入江湖。
祭渊的凤天极尽霸气,挥剑之姿犹若蛟龙,瞬息屠尽天青派上下,他走得每一步都踏着天青弟子的尸体,饰演天青掌门的是个老戏骨,和祭渊对戏时二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老掌门眼看天青派瞬间被毁,弟子尽数被斩于剑下,痛心疾首,怒骂凤天,扬言绝不会贪生怕死苟活于世,断断不会把至宝交于魔门,而后魂断剑下。短短几句话,是老掌门与凤天的对决,也是老前辈和祭渊的交锋。
旗鼓相当的两人对起戏来总能让旁观者受益匪浅,聂和清看着毫不逊色于老前辈的祭渊,竟产生了一种与荣有焉之感。入戏这两个字其实是很抽象的,看着演戏时的祭渊,聂和清隐隐懂得了这二字的含义,其实就是要相信自己是个绝世高手对吧?
几场弟子之间的打斗拍摄完毕,终于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聂和清对这里的晚餐期待许久,重点是,这里的餐点对于常驻这里的客人是免费的!就算是常驻一个月也算常驻啊!
酒店精心地准备了许多美食和美酒,并让它们保持着最美味的状态,小桃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聂和清乐得清闲,慢悠悠地找着自己喜欢吃的,一不留神手上就被塞了一盘子食物,男人默默拉着他走桌前,明明按着肩膀的力道并不重,聂和清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它老实坐下。
聂和清有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盘子里几乎都是自己爱吃的,祭渊坐在自己面看看着他吃东西,让他有种,祭渊在默默讨好?自己的感觉。聂和清自嘲地想,自恋也该有限度好么,可是内心深处又期望着这就是事实。爱恋这种心情本就是矛盾的,甜美又苦涩。
一想到以前都是自己追着祭渊跑,他心里就更苦涩了,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这角色颠倒过来了,那该多好。
伤痕是爱情的勋章,它不会被抹去不会被遗忘。
祭渊是那种不善表达心迹的人,温水煮青蛙这种手段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姑且一试,看到聂和清明显软化的态度,他十分满意,决定回去就给出主意的傅衣凌涨工资。
吃饭的两人各怀心思,却都不约而同的想着一件事,就是爱情这件小事。
作为出资方的祭渊自然有很多特权,当晚,聂和清就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入住了宾馆的豪华套房。
傅衣凌恋爱秘籍:制造相处时机,温水煮青蛙。
豪华套房就豪华在它有一张kg size的大床,但是不管这张床怎么大它本质上还是一张床。聂和清看到这张大床整个人都懵了,这是要同睡的节奏?!
聂和清咽了咽口水,他很想问问祭渊这是谁安排的,怎么会这么安排的,但是实在难以开口,开口问了不就证明自己很在意么,一般情况下怎么会有人在意这种事情呢,就是两个男人同住而已嘛。聂和清给自己做足了思想建设,可是当看到祭渊围着浴巾走出来时,轰隆!那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思想高墙就全部坍塌了。
健康的蜜色肌肤,胸肌随着呼吸起伏,围着雪白浴巾的腰部是明晃晃的腹肌,还未擦净的水珠调皮地划过流进浴巾深处不见,聂和清艰难地把视线移动到他的脸上,刚洗完澡的男人脸上居然还有不明显的红晕,头发完全没有擦的样子,水滴不断地滴落下来,有的划过肌肤,有的直直的落在地上,聂和清心里有种惋惜的感觉。
两人视线相对时,聂和清浑身僵硬,努力保持着一脸正直的样子,但是心里的小人已经要喷鼻血了。祭渊向来猜不透他想的什么,只好向他走来,催他去洗漱。
他走过来了走过来了啊!这是我与男神的腹肌最近的距离,他想。
“你在想什么?去洗澡吧。”
“唔……你身材真不错。”鬼使神差地说完这句话,聂和清风风火火地溜进了浴-室。
虽然很期待聂和清出浴的样子,但是避免他尴尬祭渊体贴地先上了床,开始假寐。
聂和清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把头发都吹干,水珠都擦干才做贼一样推门出来,感觉到身侧动静,祭渊动了动身体,聂和清马上僵在那里,生怕吵醒了他,祭渊心下好笑,也不逗他,安下心来准备睡觉。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两人之间只有一臂的距离,谁也不敢触碰对方。
……
聂和清抖了抖身上的长袍,怎么看怎么像是情侣装,祭渊的戏服还是凤天那身霸气的玄衣红衫金色刺绣,而聂和清的戏服也终于因为莫枫亭投入魔门而改变,红色的里衣,玄色薄纱作外衫,红色的衣摆上是黑色的凶兽图案。这套衣服的设定怎么看都是那套玄红金的另一半。更让聂和清别扭的是祭渊的眼神,深沉如漩涡。
剧组的人看到聂和清的新造型都十分惊艳。他本来就白-皙的肤色很衬红色的衣衫,玄色的纱衣又很好地掩盖了红色的浓艳,更添风流。
莫枫亭进献天青派秘籍和至宝,得到了凤天的赏识,娑罗门本就是恶人的聚集地,莫枫亭很快便融入进来,听从凤天之命做尽恶事,郁朗和苏泠也经历了一系列的磨难奇遇,终于郁朗集合武林正道在娑罗门与其进行一场最终决战,这也是《江湖客》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大型打戏事先武术指导老师就仔细给他们讲过许多遍了,众人都要被吊上钢丝,几乎同时进行打斗。
聂和清有些担心冯丰的状态,这人之前为难他他还记着,但是怎么着他也不会为难一个看起来很虚弱的人,那些黑雾看起来很是可怖,虽然这一个月聂和清一直在观察冯丰,但是这些黑雾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冯丰的状态也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大家都劝过他让他多休息,可是被他回绝了,他坚持不拖慢剧组速度,这让聂和清对他有些改观,祭渊对他的态度也不再那么恶劣。
今天这最后一场戏,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但凡是聂和清想到的不好的事,就一定会成真。
开始拍戏之后,众人都被钢丝吊了起来,按照剧情,莫枫亭作为凤天左右手,最先攻向郁朗,两人你来我往中莫枫亭不敌败退,而魔门其他高手都和各大派高手过上招,苏泠不自量力暗中偷袭凤天,被凤天挥手拍出的毒掌打了个半死,这时绯雨跳出来竟扬言苏泠是凤天之女。
就在冯丰和聂和清你来我往,聂和清貌似不敌之际,冯丰和聂和清身上的钢丝突然断裂!二人被甩出十几米摔在地上!片场顿时乱作一团,祭渊身上还吊着钢丝根本没有办法立刻赶去,心急如焚地自行解开钢丝。
聂和清觉得自己腰都要断了,后背上密密麻麻地疼,他隐约看见冯丰和自己一起被甩出来的,缓过劲来后连忙询问冯丰的状况,赶过来的祭渊一听整张脸都黑了。
“他一点事都没有,比你情况好多了,好在你这场戏也算是演完了,好好休息吧。”扈亚文说。
“对对对,聂和清你吓死我了!我们赶紧回宾馆找人给你看看!你先休息好了,然后再拍最后一场,领完便当你就功成身退了啊。”小桃眼角还泛着泪花,看来刚才真是吓坏她了。
祭渊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抱起人就要走,扈亚文一把拉住他,不管那张黑面神的脸,“你可不能走!接下来全是你的戏份你别想跑。”
“不如我送他回去吧。”孔萧同样面带忧色地说。
祭渊暴躁地被拦了下来,孔萧冲着他们点点头直接把人接过,被他们抱来抱去的聂和清一脸血地说,“你们能不能问问我这个伤患的意见!”
双杀之局
第十一章、
半月之后。
“杀青啦!”
“呦吼——~”
“杀青了杀青了!请吃饭请吃饭!”
《江湖客》至此已经拍摄三个多月了,剧组的大家从一开始的拘谨到现在的熟识,不管剧中是敌是友,现在大家都都和和气气地同坐一席,郁朗报了家仇拿回了宝物、苏泠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宋凉为挚爱而死、莫枫亭因忠诚而亡、凤天与娑罗门一起在江湖上消失,每个人都等到了他们的结局。电视剧拍完了,但是现实中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席间聂和清的视线仍然焦在冯丰身上,这下祭渊就算是神人也忍不了了,他一把拉住聂和清直接把人拉到了洗手间,对于这两人的奸-情,剧组里的各位早就看出来了,也不管他们该吃啥吃啥。他们为什么这么淡定,因为被祭渊给惊吓地次数多了,一天两天的大家惊讶过了,这都三个月了,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祭天神对聂和清有意思。
别说这还真有一个瞎子,就是聂和清自己。因为根深蒂固的自卑感,就算在外人看来祭渊已经足够明显,聂和清也不愿相信这个最真实的真-相。独自在那猜来猜去。
被单独拉出来聂和清吓了一跳,频频往回看想挣脱开来,可是祭渊哪肯放手,不管怎么说今天一定要跟他把话挑明!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冯丰?”祭渊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问。
“啊?”仿佛没听清楚面前的人在说什么般,聂和清迷茫地看着他。
祭渊几乎要控制不住怒气,“为什么看冯丰?”
“冯丰?我有看他么?”居然还不承认!要是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也就算了,偏偏他还掩饰,祭渊几乎出离愤怒了。聂和清看他一脸阴沉的样子,隐隐觉得危险,正待离开双臂就被握住了。
那是一个切切实实的吻,夹杂着怒气和冲动,男人强横地压上了他的唇-瓣,这个吻实在太突然,两唇相抵两个人都僵硬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聂和清直觉自己应该推开他,或者像电视剧里经常演的被强吻的人应该扇一个巴掌给对方,但是这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甚至悄悄伸出了舌尖舔-了舔对方的唇-瓣,男人嘴唇竟也是这般柔软。悄悄伸出的舌并没有被忽略,祭渊瞬间开启了新大门一样,用舌头强硬地撬开了对方的唇,极尽可能的掠夺对方口中津-液,还带着刚刚席间的酒气,两人间的气氛一下火热了起来,聂和清不由自主地随着口中那灵活的舌舞动,刚刚还僵住不知怎么做的祭渊不过瞬息间就把人吻得迷迷糊糊。
一吻方歇聂和清有些不济,没想到祭渊肺活量这么好,不过想到这么多天看到的身体,他又释然了,看身材就知道祭渊各方面都很强!
“为什么看冯丰?”还是这个问题?!聂和清无奈地撇撇嘴,刚冒出头的尴尬瞬间无影无踪。
“就是觉得奇怪。”
“?”
“就是吧,他身上唔……”不能跟他说自己是看到了黑雾吧,“他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讨厌他?”
“不是讨厌他。”这么一解释祭渊更不爽,还不如说是讨厌了。“他身上总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息,你明白么?就是很奇怪的感觉。”
“你是说不祥的感觉么?”
“对!就是这个!”不愧是祭渊一下子就想到点子上。聂和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多么像是人家的脑残粉。“所以我就不由自主地看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祭渊沉思了一会,盯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你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和我说。”
……
好的不灵坏的灵,很快聂和清“不祥的预感”就出现了。
时至半夜,聂和清思绪纷乱左躺右躺就是睡不着,又怕吵醒身旁的祭渊,只好抓心挠肝地在内心翻来覆去。终于决定还是出去走走,他悄悄溜出了房间。这时床-上躺的的人也随之坐起。双目明亮地望着关上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