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警官？你怎么在这？”他吃惊地问出声。从上次询问过凌奕案件的事情已经过了很久，凌奕失去记忆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上，并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凌奕核实，但是说到底两个人还没那么熟悉，而且凌奕身份特殊且心细机敏，如果自己的解释不能让他满意，说不定会产生什么变数。
话音刚落他就暗道不好，凌奕恐怕还不记得自己是谁。
“你……”凌奕还没等说完，傅衣凌笑着说：“没想到你们还认识啊，这样就好说话了。”
这话说的聂和清有点懵，难道凌奕来这是谈合同？警察也来拍戏么？
“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聂和清看向说话的女人，霍鸢意外地年轻，精致靓丽的面容，纤细的身材，浑身都散发着逼人的魅力，这样一个女子很难让人讨厌。
霍鸢的态度不冷不热，公事公办的态度反而让大家都自在，她明说自己不在乎内定角色这件事，但是希望既然接下了这个剧本，就拿出最认真的态度。
霍鸢虽然是第一次做导演，但这气势还是像模像样的。
傅衣凌一直都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也不插嘴，聂和清在他面前总是很不自在，你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但是自己的心思在他面前却好像暴露无遗。
离开祭氏的时候聂和清在门口看到了在等候霍鸢的凌奕，这个小警察眉头死死地皱着。
“刚才你是在和我说话吧？”
聂和清顿了下才知道他是问刚才那句凌警官，“凌警官为什么会来到这呢？”
“你知道我是警察？”凌奕很谨慎地问。
“偶然在警局看到过你。”聂和清耸肩，还是不要跟他说那件事了。聂和清没话说了就想走，却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凌警官还有什么事么？”
“那天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你吧？”
两人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咖啡厅，一坐下凌奕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天你问我的案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奕一直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断片，大致能记起都发生过什么，可是总觉得怪怪的，直到那天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明明是个陌生的声音，手机里却有备注，聂和清那边挂断电话后他留了个心思，到警局去查那人说的案件资料，可是卷宗上记录的是自杀，不知道为什么，凌奕当时几乎是立刻否定了这个记录。
明明不是他接手的案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要想解释自己这么奇怪的现象恐怕只有去找那个叫聂和清的人。
终于在今天，无巧不成书，遇到了聂和清。
“凌警官还记得我是谁么？”
“老实说……没有印象。”凌奕苦恼地说。
“凌警官能不能告诉我今天为什么会来祭氏？”聂和清很好奇。
凌奕犹豫了好一会，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我是和霍鸢小姐一起来的，作为保护她的人。”
凌奕回忆那天霍鸢来报案的情形。
霍鸢是一个自信美丽的女子，她青春靓丽，年轻有为而且魅力十足，这样一个大美女那天几乎是惊慌失措地跑到警局来报案。
霍鸢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颤抖着把它交给了凌奕，白色的信封上有一个别致的图案，凌奕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真正“别致”的，还要说信封里面的内容。
那是一封与众不同的恐吓信，整张信纸上都是暗褐色的文字，乍一看去和干了的血液非常相像，但是经过鉴定，只是一些颜料，并不是真正的血迹。恐吓内容也是很普通的“去死”这样的诅咒话语。
这样看来，或许只是单纯的恶作剧，可是霍鸢的反应很大，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考虑到霍鸢是公众人物，凌奕只好暂时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过也不是每时每刻就是了。
对于霍鸢的事情聂和清也只是好奇，最重要的还是要弄清楚凌奕到底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其实我们，是因为张菲菲和李绍元的案子才认识的。”
张菲菲和李绍元的案子？
“那不是两个案子么？”凌奕问。
“不，那是一个案子……”
听完聂和清的叙述，凌奕难以置信地问：“难道我真的失去了记忆？可是我还是能记起来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怀疑，你不是失去记忆，而是被篡改了记忆！”聂和清大胆猜想。
如果是这样，那么强大的敌人，他们真的可以对付么？聂和清决定带着凌奕去找灯如，说不定他能有什么发现。
在自己小诊所里窝着的灯如没由来地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聂和清又要给他找麻烦了。
破碎瓷人
第十六章、
对于凌奕这个大麻烦，灯如很遗憾地表示他没有任何办法，出门坐车市医院不送。
他当一个神棍优哉游哉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在继杀人黑雾、死亡案件、祖传典籍这些麻烦之后，聂和清居然把自己当成了治疗海马体的医生！失忆让他怎么治！怎么治！
聂和清二人失望而归，凌奕毕竟还是个有正经工作的人，不可能每天像保镖一样贴身保护霍鸢，如果霍鸢的情况严重到可以立案，那么他完全可以带着自己的小队过来，可是目前霍鸢只是自认为有危险，被她缠着保护一天已经很为难了，拜托聂和清帮忙观察后凌奕匆匆归队。
刚和霍鸢见面不久，后者就急忙开始准备开机拍戏了，甚至连开机仪式都没有准备。
没了开机仪式，第一天拍戏也是剧组大家第一次见面，互相不认识的人难免尴尬，尽管都是一个公司的，但是互相熟悉的还是很少，聂和清真的一个都不认识，勉强打了招呼之后就看着熟悉的人互相寒暄。
饰演女主李香的是一个清丽出挑的女孩，下巴很尖眼睛很大，肤色够白，上妆之后相信一定能完美演绎女鬼的戏份，其他几个比较重要的角色，分别是饰演警察的圆脸青年，饰演杀人凶手的强壮男子，还有几个戏份不算多也不算少的角色，不知道祭渊是根据什么内定的角色，大家都不像新人但也不像是有多大名气的。
霍鸢应该是恶补了当导演的知识，在拍戏时严谨不慌张，也会听取其他人的建议，但是聂和清看得出她一直处于一种焦躁的状态，不是因为拍戏，那恐怕就是为了那些恐吓信了。
照理来说，收到恐吓信是会害怕，但是反应这么大是不是有点蹊跷？再说霍鸢是个公众人物，又是个写恐怖小说的，粉丝大多也喜欢这些血腥的东西，说不定是粉丝送的呢？或者也有可能是黑子送的，聂和清觉得霍鸢身上的疑点很多，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霍鸢这疑神疑鬼的状态，该不会是做过什么亏心事吧？
化妆师很快就把几个人的妆给画好了，现代剧就是好，化妆服装都没有古装剧那么麻烦，饰演李香的妹子直接把脸涂了惨白，头发把那张脸给遮住了一半，不过她还是化妆师费时最长的，聂和清偷偷抓了抓头上的刘海，这么长的刘海真是不习惯，正等待期间，聂和清注意到霍鸢被人叫了出去，稍微犹豫了下他就跟了出去。
刚走出去就看到霍鸢抱着个快递往回走，边走边拆着，原来是取快递啊，不过寄到片场来也太急了。
聂和清正纳闷，那边霍鸢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
那个快递盒子被她扔飞出去直线向着聂和清飞来！卧-槽……
被盒子砸了一脸，聂和清捂着头还没等说话，那边霍鸢就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低头一看，嗬！断头瓷娃娃，血淋淋的，就是那种婚庆商店卖的结婚礼品，一男一女的穿着婚纱礼服的小摆件，不过现在这象征着幸福的东西实在是惨不忍睹。
两个小人的头都被打碎了，里外都是红色的涂料，还没干，一抹就是一手的红，顾不上头疼了，聂和清连忙把这诅咒娃娃捡起来，跑过去搀扶霍鸢，她被吓坏了，嘴唇发青手哆哆嗦嗦地拉着聂和清，后者只能把她扶到一旁坐着，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让剧组的人看见，导演变成这样大家肯定会不安的。
聂和清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这霍鸢大美女是惹了什么人，恐吓快递都寄到片场来了。
霍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件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她要拍出这部电影，不管那个人怎么威胁她她都不会放弃的！
“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处理了吧，我这就回去了，你回来我们就赶紧开始。”
聂和清点点头，把那瘆的慌的小瓷人拿出来准备扔掉，一晃眼，瞥见底座上刻着几个字，“死亡情侣”。
盒子里面还压着一封信，洁白的信封上一个红色的风筝，虽然知道偷看信件不太好，可是这心里像是有小猴子在抓挠，恐吓信也不算信……对吧？
“《痴人》上映日——死期！”
大大的红色字体撞入眼球，聂和清心里一哆嗦，会是真的死期么？
他直觉这件事不简单，收回了要扔娃娃的手，这东西还是先留着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交给凌奕，也是个线索。
……
霍鸢拍戏既要求质量又要求速度，大家苦不堪言，加班加点成了日常，但因为都是被公司内定的却也不敢耍什么大牌，当然了，也是没大牌可耍。
霍鸢除了角色的事从不和他们交流，总是一个人在那里一遍一遍看着拍出来的片段，整个人仿佛魔障了一般。
别人不说聂和清也能看出来，其实大家都有点怕这个样子的霍鸢，剧组里也有霍鸢的书迷，但是看到那个样子的她都不敢去搭话，代表人物就是小桃，明明来之前那么激动，可来了几天之后就不想再来了，偶尔来也是大晚上来接他的，聂和清见状不禁想到如果被粉丝看到这样她是不是要掉粉呢？
拍戏进度很快，聂和清不知道一部电影要拍多久，但是快成这个速度也知道是不正常的，副导演好像已经因为拍戏进度问题和霍鸢吵过好多次了。
大家都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霍鸢一意孤行，在剧组里和谁关系都不太好，压榨劳动力，不听副导演劝阻，听说副导演是祭氏安排过来的，已经和傅衣凌抗议过很多次了，聂和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近被霍鸢给压榨的不行，完全没有精力去过多地考虑这件事，看霍鸢的精神状态恐怕是又收到了什么恐吓信吧，看来要尽快通知凌奕。
……
再一次半夜才闲下来，聂和清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手机上好几个祭渊的未接来电，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要不……打个电话过去吧。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声音有些喘：“阿清？怎么了？”
“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喘？”
“没什么，最近还是那么忙么？”总不能说是因为着急出来接电话才这样的。
“是啊，不过也很充实，多亏你给我找的剧本咯。”他打趣着说。
“我给你找的剧本？不是小桃给你挑的么？”
“可是剧本都是你准备的吧，那么多呢，虽然我不太想被人说是借了你的光才拿到剧本的，但是毕竟是你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