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遇险
纤尘视线轻轻扫过去,他们正若有似无的看来,似乎也有点怀疑。的确是那些追杀来的黑衣人!纤尘起身,走到萧晚琼身边,执起她的手,向掌柜的走去,又掏出纹银一两,往那儿一放,“楼上哪间房空着?”“诶,这位爷请--”掌柜的一见银子高兴的眼睛都陷进了去了,“二楼尽东头是个雅间,正为二位备着呢。”纤尘带着她不急不缓的上楼,萧晚琼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这人,都生死关头,还这么慢这么悠闲!等一拐角,纤尘立刻从怀里扯出两张薄纸般的东西,一张递给萧晚琼,语速加快,“人皮面具,快点带上,过会无论我作什么记得一定要配合我。”
萧晚琼一边把人皮面具往脸上糊,一边忙不迭的点头。纤尘拉着她的手跑进东头的雅间,一进门便把外衣脱了,一个眼神递去,萧晚琼会意,虽然很尴尬,但还是听话的好好配合。阵阵嘈杂声,带着急促的步伐和刀剑打在楼道的撞击声,纤尘连忙把两人的衣服塞进了旁边的立式雕花衣柜里。“砰!”门被用力的推开,卷进一阵寒风。木床上的两人正头发散乱,衣衫凌乱,气喘吁吁状,而晚琼蓄的如云般的秀发刚好挡住了两人的侧脸。感知到门口有人,并未理会,纤尘好看的脸压下来,她的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动起来,长这么大头一回跟男子靠的那么近,还是这么一个大美男。
她颤抖着纤长的羽睫,屏住呼吸,似乎在等待什么。纤尘的脸错于她柔嫩的颈项,淡淡的气息喷在脸侧。萧晚琼体温上升,脸颊烧的粉红。黑衣人纷纷面面相觑,领头的不禁有些怀疑,轻踏着脚步,走上前来,用力将他们的肩部一掰,迫使两人分开。鹰眸盯着两人的脸转了许久,手才缓缓松开,仰头大笑。“朗日白天间这位兄弟好兴致,在下看错了,还以为是我胞弟呢,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然后,掌间使力猛拍身旁那人的头,啐了一口道:“哪里是我胞弟,分明是看错了,呸!打扰人家的好事。”
身一躬,手一鞠,道个唱喏,便带众人走了出去。剧烈跳动的心脏刚刚平静,就听见纤尘清了清嗓子,轻声道:“咳,冒犯了。”“恩,这个,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萧晚琼嘟囔着,脸红的像个熟透的大番茄,继而又补上一句,“那个啥,你能不能先起来?”真是快被压死了……
第十一章:逃亡
纤尘拿出衣物,两人快速的套上。趁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纤尘打开沾满灰尘的后窗,一把背起萧晚琼,“抓好,闭眼。”纵身一跃,脚尖落到地湿润的草地上,一丝声响也无。再一跳,便出了那后院,跑到街边叫来一辆马车,快速的钻进车中。前面传来车夫的询问,“客官,去哪?”“洛阳,就现在昼夜不停的赶,这些银子应该够了吧?”“是是是--”车夫连连应道。“洛阳?”她惊道。“恩。京城是呆不得,好在我在洛阳还有住处,离着京城不远不近的,也算得上繁华,我们暂时去哪里避一避好了。”
纤尘递给她一个包裹,软软的,打开一看尽是些干净的新衣裳。“但我爹娘--”她抬起的头又无力的垂下,再一想,现在还被追杀,若是回去不见得是件好事,反而给爹娘徒增烦恼。反正自己也一直讨厌被爹娘关在府中,每日间尽学些琴棋书画无聊的要命,还不如去游戏江湖呢。萧晚琼扬了扬唇角,算是安慰。“以后求你别说我们萧府如何如何,我决定和你一起,闯荡江湖!”她豪气的一拍纤尘的肩膀。纤尘点头,笑而不语。人有时候还是很容易想通的嘛,不过隐瞒她,唉,希望她可以理解他的苦衷。
月亮高高的挂在黑暗的天穹中,照的大地一片流光溢彩的银辉。车子不停的颠啊颠,颠簸在不平的小路上,纤尘伸伸蜷缩的难受的身体,已经走了有三天了吧。纤尘看着身旁睡得很香的萧晚琼,微微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从此以后,他必定好好照顾她。萧晚琼倚在车壁的身子随着颠簸的小路晃来晃去,粉粉的小脸也跟着左摇右摆的。纤尘忍不住伸手戳戳她熟睡的脸颊,水嫩水嫩的。凉凉的夜晚,萧晚琼不自觉的瑟缩着打了个寒噤,悄悄向着热源靠去。
纤尘将她一揽,搂进怀里,又翻出一件长袍,给她盖上。萧晚琼觉得还挺暖和,无意识的窝进纤尘的怀里,自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像只小猫沉沉睡去,软软温热的鼻息喷薄在纤尘的脖颈间,这个夜晚似乎也没有那么凉了。黑暗中,纤尘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从此他也不会是一个人。有时候人的心里有个牵挂,就会很温暖,即便是温暖一小会儿也好过总是空荡荡的,活的不像个人。可是他,又哪里有资格把谁一直放在心里,那只会是他的软肋,生在皇家最要不得的东西。
夜,静静的流淌。清晨,萧晚琼和纤尘在一阵喧闹中,幽幽转醒。帘外,静静的,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纤尘单手挑起帘子,望出去。几个身材魁梧,长须乱髯的大汉各自手持一把锃亮的大钢刀,将那马车团团围住。原来是碰上前来抢劫的山贼了,纤尘蹦紧的弦放松了些,不是那些杀手就好。这种只有力气没有头脑的莽汉比那些杀手容易对付的多,纤尘深吸一气,体内暗自运功。片刻的对峙后,带头莽汉大喝一声,“乳臭小儿!快将你们财物通通给大爷奉上来!”纤尘一抽手中长剑,眼中一道凌厉寒光扫去,大概十几人,并没形成规模,估计只是一些日子过不下去才上山作威作福的山贼。
纤尘心里有了数,心下冷笑,手中玉箫飞快的旋转,以萧做剑,直逼那带头人的喉头。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第十二章:盗匪
那人低呼一声,身形灵活的闪躲,敌进我退的攻讦战中,纤尘已经将前面的几个人持刀右臂尽数划伤,鲜红的血液浸透了他们身上所穿的麻布衣物,汩汩的冒着。带头人扑通一声跪地,连不迭的磕头,“大爷,放过我们吧,我们一家老小全都--”纤尘沉默的收剑,喝道,“那也不能来这山林里据山为王,作恶多端,危害四方百姓!你们滚吧!”转身,准备回车,只见马儿发狂样的嘶哑着喉咙惊叫一声,前蹄撅起,不大的车子左右晃荡,车里萧晚琼扶住车壁,努力稳住身体。
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隐在马车后,看样子是用调虎离山之计,虚是打打杀杀,实则抢劫掳掠,关键是,她还在里面!“王八蛋!”萧晚琼一边匍匐在车底,一边张嘴用力咬住贼人伸进来的胳膊。胳膊又黑又粗,汗毛林立,恶心极了,咬后萧晚琼啐了一口,继续跟山贼抢夺自己的包袱。纤尘身不经意的一转,便看见围在马车四周的一群山贼眼中狠戾的贼光一闪而过,手中的匕首深深的插进那匹深棕色马的大腿。纤尘大惊,足尖一点,飞回车边,马正受惊,张狂欲奔,那些山贼早已将车中的包袱一件件抢去。
他一掌劈开脆弱的车窗,摸到萧晚琼的衣角,臂间用力,将她提起,抱起她两人一同飞出车外。随着砰砰几声鞭炮般的声响,周围升起层层白烟,烟熏缭绕,呛的人直咳,眼泪都要冲出眼眶,待白烟散开,那些山贼早已不见。萧晚琼攥着小拳头,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恨不得将那山贼通通吞入腹中,一解恨意!纤尘抱住她站稳,掸掸她身上的灰尘,柔声问,“没有受伤吧?”“可是,东西都被抢走了。”她委屈的瘪嘴。纤尘一笑,“包袱中不过是些衣物罢了。”
萧晚琼疑惑的瞅他,他眼中一丝狡黠一现,她捅捅他的腰部,密语,“你是不是留下什么--嗯?”“银票不在包袱里。”纤尘顺着她的话说,果然看见她满意的表情。看着她投来的心领神会的眼神,得意的咧咧有点干裂的唇,不怀好意的笑,眼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狡黠默默的流转。她小手往衣襟里一伸,神秘兮兮的一扯,将手中的东西拿到纤尘的眼前晃了又晃,“看!鸡翅膀!”纤尘不由得莞尔,他分明看见她笑的像个得逞的小狐狸,一样奸诈。
第十三章:投机倒把的臭狐狸
纤尘一愣,哑然,“这,你--”她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笑的像只奸诈的小狐狸,“没错啊,嘿嘿,幸好当时让小二哥给我打包了,才将鸡翅膀揣袖子里了。”其实,她本来想着路上无聊,想着踹袖子里解解馋来着,这下暴露了,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吃了,呜。纤尘一怔。(⊙o⊙)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这活宝啊。萧晚琼见他笑话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轻轻咳了两声,扯了扯凌乱的裙摆,故意岔开话题,撅着小嘴不满的抱怨道:“说到逃命啊,做个女子还真是麻烦,穿这种裙子跑都跑不远,还怎么逃命!”纤尘唇边扬着微微的弧,眉眼里还是笑意。
萧晚琼干笑两声,用力摆摆手,正色道:“我在家的时候也很闺秀的。”虽说,爹娘老批她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纤尘颤动着肩膀,忍住笑意。忽然,萧晚琼尖着嗓子惨叫一声!她香喷喷的鸡翅膀啊!一甩手不要紧,连鸡翅膀也甩了出去,这简直就是要命啊!萧晚琼吧嗒着嘴巴哀怨的看着前一刻还稳稳拿在手里的鸡翅膀做着优美的抛物线。欲哭无泪。微微垂头为鸡翅膀默哀一下,正欲转身,忽然--嗖!只见,一道银光闪过!若一道长剑瞬间划破宁静如水的长空,似蛟龙出水溅起玉珠一片。
细细看去,一浑体雪白雪白的银狐从苍翠欲滴的树丛中一窜而出,直冲向那包鸡翅膀。萧晚琼和纤尘抬头望去,头随着它的动作从这头摆到那头,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那是如月华般洗净尘埃的银色迎着晨曦喷薄的淡金色细碎光芒,如诗如画。它在空中斜叼住鸡翅膀,帅气的单腿落地!嘴角衔着那令狐垂涎三尺的鸡腿,高傲的昂头,轻蔑的眼光,作不可一世状。萧晚琼脚下一滑,嘴角抽搐,这偷奸耍滑投机倒把的臭狐狸可是在耍帅?!立在高处,俯视他们的小银狐,在阳光的沐浴下雪白的毛皮散发着钻石般闪亮而又耀眼的光芒。
末了,小银狐狸还很牛气的摆摆尾,趁着萧晚琼还没呲牙咧嘴的跑上前抽它,便闪电般的迅速消失在了草丛中。纤尘再次(⊙o⊙)萧晚琼(⊙o⊙)……闷头走了好一会儿,纤尘轻轻一戳了下一直闷闷不乐的萧晚琼劝慰道,“别气了,等到洛阳城请你吃最好吃的鸡翅。”萧晚琼愁眉苦脸的一踢脚下的小石子,握紧小拳头,腮帮子一鼓一鼓,“哼!臭狐狸最好别让我碰见它!否则--”她危险的眯起眼睛,手指捏的咯嘣咯嘣响。纤尘唇瓣漾出一缕温柔的笑意。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遇见她之后,他常年微微锁住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第十四章:洞穴
午后,终于走出那片低矮的青丛,热源像翻滚的层层浪花,源源不断的炙烤着大地,幸好进入了一片树林里,虽然前方依旧是看不到边的绿,但郁郁葱葱的翠色一如碧色的温玉,迷煞人眼,心情也明亮些许。轻轻踩着脚下的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被耸立的高树挡住,树荫下两人不疲的走着。幸好在客栈里吃的东西多,走了那么久还不很饿。金芒跃过绿叶,钻进小小的空隙,斑驳了他们扬起的脸蛋。萧晚琼低头,一跳一跳的踩着脚下干的打起卷儿的黄叶,任落叶在脚下窸窸窣窣化为粉末。
纤尘沉默的看了一会,继而侧头,问道:“为什么喜欢踩这些干枯的落叶呢?”既然已经零落何不让它完整的离去?她晶亮的眼睛似乎能洞穿他的心,“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或许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枯叶也同样沉浸在幸福中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正如她言,思及往事,纤尘又陷入了沉默。那一霎,母妃最后的神色再一次跃进脑海,那是如解脱般的安详与自得,仿佛不是在面对死神。但她的遗言,他一定会铭记,因为他知道这是母妃设下的重重谜团唯一的解法。
时间在笃笃的脚步声中悄然掠过,再抬头时,已是黄昏。漫天漫地的绛色,染红了世界。晚霞绚烂的绽开在天边,像是极美的仙子扯过一帷淡色的轻纱拢在面前,将她绝美的容颜于纱中隐去。夕阳如坠落的金乌在远处的树后若隐若现。正在惊叹中的萧晚琼衣袖忽然一沉,只听纤尘道,“前面有个山洞,今晚我们就在那里歇着吧,明早接着赶路。”果然前方有个挺大的洞穴,哪里还顾得上欣赏什么美景,走了一整天腿脚酸软,萧晚琼一下子就窜了过去。
刚冲到洞外沿,眼尖的萧晚琼那双雷达似的搜索到山洞角落里的一块平滑的园石,当个小板凳应该不错。萧晚琼大眼左右转转,见他没有反应,便哧溜窜了过去,坐定。纤尘无语的望望天,刚刚谁喊自己累的走不动了?看见歇脚的地方,居然跑的比他都快!他还想找个地儿歇歇脚呢。萧晚琼一脸纠结加郁闷的躲在那角落,碎碎念着,“我的鸡翅膀乖乖哟。”此时肚子适时的咕噜噜一叫,她悔意更深了。“唉--”萧晚琼一脸幽怨的瞥了肚子一眼,一声叹息更是绕梁三日,余音袅袅。
纤尘扭头,好笑的看她,手轻轻搭在萧晚琼的头顶,“饿了?”萧晚琼点头如啄米,可怜巴巴的望着头顶上的人。“想不想吃点野味?”纤尘头一侧,有意无意的馋她。萧晚琼吧唧吧唧小嘴,喉咙里“咕咚”咽下一口口水。野味?一定很鲜美!她舔舔有点干涩的下唇,咕咚咽下一口口水。-------------------------竟然吞我的稿!!!泪tt-------------------------
第十五章:相逢
可现在……萧晚琼把视线转向山洞外,都已经傍晚就算有本事,有力气抓动物,也要能找到。太阳公公都准备就寝了好,好不?就算抓到了,也要洗净扒皮吧?就算洗净了,也要开膛破肚吧?就算这些都做好了,也要有火吧?就算有火了,也得能咽的下去吧?忽然想起某人在那家客栈里报的菜名,萧晚琼哀叹一声,估计这个纤尘是个二世祖,反正铁定是三指不沾阳春水的。算了,还是坚持一下吧。她原本亮亮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纤尘温和的一笑,温柔的拍拍萧晚琼的头,起身道:“在这里等我哦,我很快就回来。”
“天黑前就算没有也要回来哦!”她立刻补充,她怕黑的很。“真不用我帮你?”她不确定的再问。纤尘微笑着摇头,提步出了山洞。那她正好乐的轻松,萧晚琼轻轻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打了个呵欠,真是太累了,她倚到山洞的墙壁上,眼睛缓缓阖上。不久,萧晚琼就被一阵阵的怪味道弄醒。吸,深吸,好奇怪的味道啊。萧晚琼不由得蹙眉,真是,好一股浓郁的骚味儿。皱眉顺着骚味的源地看过去,萧晚琼眼睛蓦得瞪大数倍!只见距离自己不到几步的地方,正站着一直趾高气昂的,狐狸!而且巧的是,这正是当时山顶上的那只通体雪白晶莹的银狐!是抢她鸡翅膀的那只臭狐狸啊!!它呲着它一行尖锐的白森森的小牙,怒瞪向她,好像正在说:“喂,滚开,这是我的地盘!”萧晚琼嘴角微微抽搐几下。
她毫不可气的回瞪“山洞属于公共资源,凭啥给你!就不给!就不给!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她头一瞥,叉起胳膊反向转去,丝毫不理会。但眼睛恰好瞄到那小狐狸的身旁,那,分明是她的鸡翅膀!大鸡翅膀啊!萧晚琼好激动的看着她的鸡翅膀兄,她真的是无比的想念他。萧晚琼舔舔下唇,心想: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没想到,她漏了的鸡翅膀又回来了!天不灭她啊。萧晚琼两眼放光,狠咽一口口水,亮出她的“爪子”,作势准备扑上去将鸡翅膀抢回。
她眼波烁烁的盯着那鸡翅膀,看准!出击!萧晚琼瞬间窜了出去。扑向小银狐。-------------------------------------这是幼稚滴分割线-----------------------------------
第十六章:抢食
萧晚琼瞬间窜了出去。扑向小银狐。你藏?我抓!你躲?我上!山洞里一阵乌烟瘴气后--萧晚琼盯着手里的战利品,得意洋洋的看着小银狐,奸笑着。她舔舔下唇,专注的看着手里的大鸡翅膀,然后,享受般闭上眼睛,将其凑近鼻尖,深深嗅着它美好的香味,一口咬下!当萧晚琼以绝对享受的神态咬下去的时候--“啊!呸呸,呕--”萧晚琼一边恶心的翻着白眼,一边作呕!一嘴的白毛,甚至还有几根伸进了喉咙!萧晚琼又呕又气的,额角青筋爆起!于是,闪着寒意的眼神狠狠地瞪向某只始作俑狐!还有这只该死的狐狸的口水啊!她磨牙!然后,携着危险因子步步逼近--一个时辰后的萧晚琼用她的一排排小白牙狠咬着烤的香喷喷的正“嗞嗞”冒着油的兔子腿,乐的一颠一颠的。
挑衅般的微微挑眉,嘴角漫出一缕狡诈的笑意,射向那小银狐。萧晚琼将手里刚刚烤熟的另一条兔子腿,拿到小银狐的眼前晃来晃去,诱惑着。小银狐眼睛紧紧盯着那香喷喷的兔子腿,兔子腿往右,它的头也往右,兔子腿往左移去,它的视线就立即转移到左侧,似是被催眠了般。半响,它伸出火红的舌,往嘴边一舔,把摇摇欲坠的哈喇子都给舔到了嘴里。萧晚琼顿时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凑过去,让兔子腿的香气更加馥郁的弥漫于银狐的四周,银狐看准上前一咬!不料被她识破。
萧晚琼立刻将手里的兔子腿移到安全的位置。就是不给它吃。气死这只小银狐!谁让它抢她的鸡翅膀的,哼!还给她堵了一嘴的白狐狸毛。士可忍狐不可忍!小银狐一个华丽的转身,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向原来的地盘。悄悄的把四肢一收,小银狐沮丧的趴在地上,闷闷的看着角落,浸满迷蒙的泪水的大眼尽显幽怨。萧晚琼走过去,一脸讨好的把手中的兔子腿递到它的嘴边,“小银狐?真生气啦?”它别开头,不去理会。它咋就这么通人性呢?萧晚琼嘟了嘟嘴巴。
萧晚琼将兔子腿放在鼻尖用力的嗅着,末了,还不断发出赞叹声。“啊,这纤尘烤的兔子腿,怎么就这么香啊?啊--”还配合的眯着眼睛,“吧唧吧唧”小嘴,意犹未尽的样子。
第十七章:果然
果然。萧晚琼心里偷笑,因为她又看见了那小银狐上下滚动的喉咙,想必是,又馋了吧?嘿嘿,真是只有灵性的小银狐哇!看起来好可爱,诱惑来当个宠物玩玩多好。萧晚琼侧头向纤尘感激的一笑,多亏了纤尘,原以为在这野岭里只有挨饿挨冻的份儿,谁知他回来不仅提了只兔子还抱会一捆小木柴。然后又钻了木取了火,烤了兔子吃。萧晚琼细细的打量他,淡淡的眉眼,总是一脸温和的笑意,很温柔,很温馨,长时间的凝视中有股叫做安心的感觉荡在心间,就像是亲人一般。
感觉到萧晚琼越来越炽热的眼神,纤尘有种怪怪的感觉,睫毛一颤一颤的。在萧晚琼的眼里那长睫,于跳动火焰的上烘托出一层羞意,在那嫩脸上投下一层暗影,真是迷人极了!真是男色可餐,此时的萧晚琼已是一脸的花痴相了。正晃神儿间,萧晚琼只觉手中一轻,她低头,只见那小银狐两前爪用力扒着兔腿正吃的欢。萧晚琼笑着挑眉靠近,很是亲和的摸摸小银狐的头,“很好吃吧?”见她笑的愈发狰狞,小银狐浑身一抖,“吱吱--”的尖叫着反抗萧晚琼的“暴行”。
萧晚琼大眼睛一瞪,竟敢打扰她看美男!罪不可恕!果然--饱暖思淫欲!萧晚琼毫不懈怠的揪它头上那撮小白毛,还算轻的呢!小银狐“吱吱”的惨叫,这,这是绝对的虐狐啊。呜呼,小银狐抬起晶莹的眸子看着萧晚琼,心酸着:这年头,狐狸也不好混啊!吃个饭,都得挨虐!没天理啊!被无视的纤尘最后也懒的看他们去闹了,自寻了“床位”,躺下眯眼睡了。漫漫长夜,萧晚琼的大眼和小银狐的大眼互瞪的绞杀,一直瞪到眼睛酸痛。伴随着萧晚琼一阵哀嚎,她捂住自己涨涩的双眼,“臭狐狸,我不跟你瞪了,算我输!伤眼啊。”
此时,同样眼睛酸痛无比的银狐小嘴一咧,露出它亮闪闪的一排小瓷牙,抛给萧晚琼一个奸诈的笑,嘴里唧唧歪歪的叫着,小爪子在头顶左右挥舞,威武的示意它赢了,而且赢的很爽。萧晚琼平滑的额头忍无可忍的爆出一根青筋,真是给它点阳光它就灿烂,给它点洪水它就泛滥。萧晚琼白它一眼,揉揉眼睛。再度睁开时,就看见-------------------------------这是故意的分割线------------------------
第十八章:可怕
小银狐两只小爪子一攥,蓦的捂住自己的眼睛,紧接着,“扑通”一声身体僵硬着毫无预警的倒地。一切动作完成的想当流畅。萧晚琼在旁看的一头黑线。这狐狸,至于吗?半晌,见它丝毫声音和动作都没有,萧晚琼心下有点担忧,轻轻的靠过去,小脚一踢小银狐,“喂,醒醒。”小银狐依旧没有动静。萧晚琼这次真的揪起了心。素手缓缓接近,小心翼翼的把它捂在眼睛上的爪子拿开,骇然!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这种眼神,好可怕!只见它双眼从刚刚的白目黑瞳渐渐向红瞳转变,一层层的被什么染红,颜色愈发的深沉起来,就像是--彼岸妖娆的曼珠沙华,带着罪与罚的浓稠血液般,坠入最深的地狱!小银狐的瞳孔忽然放大了好几倍,满眼红如血,它身体的摇摇欲坠的晃来晃去,脸上扭曲一片,眼睛无光无神呆呆的直视前方,脚步颤抖着向后退。
像人一样,两条后腿蹬直,脊背僵硬的挺着,后退几步以后,意料之中的撞上了洞穴的墙壁上,接下来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萧晚琼屏息凝神的看着它一个接一个的动作,吓的忘记了尖叫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纤尘。然而,小银狐锋利的爪子上指甲正在疯长着,不久就变的一寸多长。若是有谁稍稍发出一点点声息,对它构成一丁点的威胁,一定会丧生在小银狐锐利的爪牙之下。它反过爪子,把指甲往墙壁之中狠狠按去!头撕裂般的疼痛,有一个声音似是来自地狱样的在脑海中回荡,“司马君以罪之名起誓,诅咒那只孽狐和那个女子永受生命轮回之苦,无时无休。
为此司马君甘愿永堕阿鼻地狱,只为了诅咒他们永世情深缘浅!永远也得不到最心爱的人!”那种痛逐渐从头脑中浸到它砰砰跳动的心脏,像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抹着幽绿幽绿的毒液,突然被猝不及防的狠狠插入。痛,沿着血液蔓延到身体的各个角落,茫茫然中,它感觉自己身体里正有什么要破体而出!萧晚琼颤抖着双唇,盯着眼前的这个--忽然冒出九条尾巴的银狐!这是--九尾狐!曾经看过的《山海经》里那段描写九尾狐的古语,如同惊雷,炸开!炸的她要破裂成一地的碎渣!“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山海经·南山经》)九尾狐以人的肝脏,为食。
第十九章:惊变
萧晚琼呼吸戛然止住,本能的想拔腿跑掉,但是双腿明显不受控制,灌上重铅一样的,怎么挪也挪不动。猝不及防的,呆立着的萧晚琼被银狐一下子扑倒。它伸出沾满唾液的长舌,把那撩利骇人的三寸白牙,猛的往她的脖颈上一杵。静静的夜晚,萧晚琼从未感受到过这样的悲伤,离死亡如此的近,她忽然不是那么的害怕了,只是悲伤悲伤,像是渐渐上溢的海水,要把她溺死,她不挣扎,只觉得悲凉,心突然狠狠的抽搐起来。奇怪,她好奇怪,怎么会莫名的有这样强烈又奇异的感觉。
梦境里依稀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传至耳际,“永堕阿鼻地狱永堕阿鼻地狱永堕阿鼻地狱--”它锐利的爪子向她的心脏处伸去,用力用力,“撕拉”一声,衣服被裂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萧晚琼闭上双眼,等待。眼角静静滚落一颗大如珍珠的泪滴,沿着她秀丽白皙的面庞,滑下去隐入冰冷的地面。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悲凉,它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雪白的爪子在不停的颤抖,一种尖锐的钝痛在蔓延丝丝扣扣缠绕上它的心尖。它是狐,是九尾狐,是食人肝脏而活的九尾狐,怎么可能会这样?它不懂。
为何它忘记了从前的一切,为何它不能再幻化成人形?记忆的闸门恍惚即将打开,头痛的不可思议,银狐用自己强大的意念逼迫自己清醒。良久,一点动静也没有,预料中撕心裂肺的痛苦也没有出现。萧晚琼才缓缓地睁开一只眼睛。它只剩下毛毛绒绒的爪子按住她的胸口,尖长的指甲已经褪回到原来的长度,血色的深瞳渐渐变淡。近距离中,萧晚琼再次被震撼!它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是金瞳!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见它的眼睛是痛苦且呆滞的,闪闪发亮的金色瞳仁中一丝一丝的忧伤缓缓的流过,它眉心间一个如香水百合状的印记若隐若现,惊奇中她用力眨眼仔细看去,那花愈发的明显起来!谁能告诉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纤尘挥舞着手中的玉箫,用力把卧在萧晚琼身上的银狐打开,他慌乱的用身体挡在她前面。
可是,萧晚琼仍触到了他冰凉的指尖和微微发抖的身体。受到巨大冲击的银狐身体一斜,从萧晚琼的身上滚落,在地上连着翻了好几个滚。萧晚琼侧头望去,它仓皇的乱扒着爪下土壤,然后如同一把离弦的箭冲出去。纤尘紧张的将她扶起,抬眼,萧晚琼看着他额上爆起的青筋和汗水。心底有什么柔柔的化开,这个人,救了她两次。
第二十章:月圆
纤尘脱下外边的长袍,蹑手蹑脚的给她盖上。长袍暖暖的,上面有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味道。萧晚琼依旧闭眼,嘴角难以察觉的微微扬起。低叹一声,纤尘又回到了靠近篝火的原处,躺下。洞外徐徐传来不知名的小虫小小的叫声,萧晚琼的心都被搅乱了。它,为什么不挖出她的肝脏,吃掉?她,为什么那一刻只有深深的悲伤,仿佛深浸到骨子里,溶于血脉?它,为什么那么仓促的跑掉?她不明白!半响,纤尘睡觉的均匀的呼吸声,一点一点的传到她的耳朵。
萧晚琼睁开眼睛,掀开盖在身上的那一袭温暖的白袍,然后,轻手轻脚的挪步到纤尘的身旁,给他轻轻盖上,转身。黑暗中纤尘缓缓的睁开眼,发出一声微不可查叹息。脚步轻轻的走出洞外环顾四周,深深吸气吐出,清辉洒下,耀的世界一片美丽的银色,洗尽铅华。清冷的微风拂过,她不禁抬手摸摸双臂,果真是夜凉如水。抬眸,黑漆漆的夜空中那一轮圆月正孤孤单单的悬挂在九天之上照亮了大地,月圆思乡夜,萧晚琼眼角不由得有些湿润。娘亲是否因还未找到她而焦急着,坐在她的闺房里垂泪?严肃的爹爹有没有很生气?答应给姐姐捉的漂亮蝴蝶还没给她,她会不会很失望?抬头仰天,一股难言酸涩从胸口慢慢的溢出,渐渐向全身扩散开。
亲人之于自己,乃是一份永生无法割舍的牵挂。现在的她,好像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月圆夜?月圆夜!月圆夜!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电光火石间,萧晚琼准确的将其抓住,眼睛倏的瞪大,心脏扑腾扑腾的狂跳。据说,九尾狐都是在月圆夜从变身的,据说,九尾狐在这月圆夜都是必须吃人的。否则--牙关紧咬,那个问题再次浮上心头。为什么到嘴边的美味,它会自动放弃?次日清早,纤尘在鸟鸣啁啾声醒来,起身,轻抖蓝袍,忽而发现萧晚琼不见了,心里咯噔一下,纤尘急急的迈过篝火,跑到洞外。
稍远处,一丛翠绿欲滴的低矮冬青旁,一个娇小的背影映入眼帘,她蜷着瘦弱的身体,蹲在地上,如瀑的秀发顺着肩头一泻而下,手中拿着一根小木棍正在画着什么。清晨晶莹的露水悄无声息的从嫩绿的小芽上滑下,坠落,像是透明的泪滴,在她如墨的秀发中隐去。
第二十一章:到达
见她没事,纤尘放下心来,眯着双眼,提着脚尖轻轻挪动脚步,头向前微微一探,生怕惊动了某个正专心致志的人,却不料脚下的长靴与细小的沙石摩擦出了沙沙的声响。萧晚琼耳朵一侧,警惕的回头,手上动作也不停,立刻将那乱涂乱画的东西擦了去。“纤尘,你起了?”她扭头问道。纤尘见她还是穿着昨天那身略薄的衣物,便微微皱了眉,“恩,大清早的,天还这么凉,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跑出来,也不知道再加件衣服,来先披上。”“奥,谢谢。”
萧晚琼接过衣服,心里一时暖暖的。“在画画么?”他问。萧晚琼叹了叹气,“嗯,心里烦躁的时候,就喜欢乱写写乱画画,早些年养的旧习惯了。”“昨晚上的事。”他一顿,问道:“你还好吧?”“哦,不要紧的,反正也没伤到我,就是被吓到了而已,没事,嘿嘿,我的胆量还是有的,放心吧。”“恩,那就好。”萧晚琼抬起头,幽幽叹了口气,道:“现下车夫死了,马惊跑了,马车也没了,我们要是走的话,还有多少脚程?”她的样子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纤尘有点忍俊不禁,定是昨天走了一天走的腰酸背痛腿抽筋走怕了。
这时候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还不是很亮,模模糊糊的景象似是被蒙上一层轻柔如纱的白雾。树下,纤尘深深吸气提气,忽而一个飞身,飞上道旁的一棵大树上,向西边眺望去,看了好久,飞身,落地。萧晚琼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心里默念,赶紧说快到了快到了。纤尘掸掸灰尘,道:“不远了,站那树上可以看到洛阳城门。估计还要再走两三个时辰吧。”萧晚琼心里的重石一下子落地,心情瞬间轻松许多,一时乐的眉开眼笑,太棒了,终于要到了!这个鬼地方,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真怀疑身上会不会长虱子,也没有小吃蜜饯和糕点,她可怜的肚子哟。
萧晚琼也跟着踮脚望了望远处,心里想着,哇再走走就到了,唔,洛阳那么大的城,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吧,嘿嘿。“那咱们赶紧动身吧。”“好。”两人就这么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边赶路去。太阳慢慢移到了天空的正中,毒辣的烤炙着大地,没有了树荫的遮蔽,唇焦口燥头晕目眩且累的双目发花没有水喝没有饭吃的萧晚琼这时候脚下一软,便虚倒了下去。纤尘急忙上前接住她快要瘫倒在地的身子,一个横抱,就将她抱了起来。耳边传来她有气无力的喃喃声,“到底还有几辈子才能到啊,呜。”
再这么走下去,就等着给她收尸吧。“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还有些力气,我背你走着先。”“这多不好意思,大家都走的这么累,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真是的,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萧晚琼在他怀抱里挣扎着要下去,“咦,你怎么还不蹲下,你不蹲下我怎么下去?”纤尘只好蹲下身子,刚一蹲下,她立马下来了,转个身就自动趴在他的脊背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此时萧晚琼就已经合上了双眼,乖乖的睡了过去,嘴里最后还嘟哝着,“不到不准叫我,更不准趁我睡觉把我扔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萧晚琼脑子里最后的一句便是:果然,睡眠才是治愈一起的良药啊,饿了,睡觉就好,渴了,睡觉就好,累了,睡觉就好,睡觉是神,她此生挚爱睡觉。纤尘笑的无奈,还真是个小孩子,他也不打扰她,尽量背的平稳一点,让她好好的休息。当萧晚琼再睁开迷迷蒙蒙的双眼,只见一座高大的府邸立于前方。门口立着两头威风凛凛的狮兽,上三个台阶对着的就是一扇漆着艳丽朱红色的大门,大门两旁还有两扇同色的小门,气派极了。一砖一瓦垒的高大整齐,四角飞檐,如同鸟儿张开翅膀,有即刻便要俯冲下来之势的重檐庑殿。
萧晚琼趴在纤尘背上呆呆的看着门口,哑然,眼看着纤尘就要进去,萧晚琼连忙道:“哎哎哎,这里是哪?”纤尘只道:“你醒啦?我们到了。”醒的可真是个时候。“嘿嘿,刚醒,不好意思,让你背我走了这么久,你还好吧?”萧晚琼还真的很不好意思,她发誓她虽然真的有偷懒的想法,但是她也不想累纤尘这么久的,她一开始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想眯一下,没想到眯了这么久。“还好。”如果你下来,会更好。萧晚琼悄悄靠到他的耳际,压低声音道:“纤,纤尘你开什么玩笑,我们现在是逃亡可不是享受,这样的话那些杀手不就更容易找到我们了吗?”说着,某人也很自觉的从纤尘背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