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离囚
「啪。」
我不知道被什幺打。
「啪，啪。」这次是两下。
眼前一片漆黑，此时感受最深的是 —疼痛。
「住手」我无助求饶。
「嘻嘻，哈哈哈。」某人嗤笑着。
「啪。」又往我右手挥去。
「唔」我抿嘴。
抚摸着满处伤的右手，凹凸不平的皮肤上有种湿湿的感觉。
「是血。」一股腥味往我鼻子袭来。
不知怎的，突然一阵晕眩。
害我重心不稳，朝地板撞下去。
「痛 」我忍不住呢喃。
伸手想摸额头，却碰触不到东西。
我皱眉，很不情愿的张开眼查看四周。
「原来是梦。」我看着天花板的小灯泡自言自语。
就像平常一样。
不小心触犯到他的地雷，被惩罚，痛到昏过去。
醒来时，又回到这小小的囚禁牢房。
虽然是老掉牙的起头，却有着许多不一样的变化。
像是我全身除了眼睛跟嘴巴，其他都被绷带紧紧缠住。
似乎是那个男人绑的。
难怪刚刚会没有触觉。
我坐起身，看向我的餵食区— 也就是房间角落。
那里放了好几个红豆麵包跟吐司，旁边还有一大綑绷带跟一个医药箱。
其中最令我兴奋的是 —牛奶。
一见到它，我就高兴往前奔。
「碰。」我重重摔倒在地。
低头抚摸我的小腿，原来脚上被拴了铁鍊，两只脚连在一起。
导致我不能跨大步，只能慢慢走。
但这依然不灭我想喝牛奶的热情。
缓慢的移动到牛奶面前，打开盖子。
「嗯，好喝。」我愉悦地畅饮着。
这还是我被囚禁后第一次喝到牛奶。
真是太难得了。
那个男人怕我失血过多，所以要让我补一点。
「看来他还是爱我的。」我一脸满足的躺在地板发呆。
这房间还多了一盘猫砂，如果想上厕所，我就会到那儿解放。
就这样糜烂的过了好一阵子。
也许是五天，或者六天。
那个男人从我醒来到现在都还没来敲门过。
这段时间，我很积极的处理身上伤口。
等我痊癒后，就又能跟那个男人玩了。
为了迎接这天，我总是忍痛把身上旧的、髒的绷带连同结痂一起撕下来。
「唔」我呢喃。
每次换药都很折磨。
尤其在囚房里不知道时间，所以换药的时机很不正常。
有时睡醒才换、有时吃饱就换。
刚癒合的皮常常被我硬生生撕下来。
留下腐烂的伤口。
虽然刚开始复原状况很差，但那个男人给的药膏还满有效的。
即使我把伤口弄得很髒、很深、很噁心，涂了那个药膏都会让我感到些缓和。
每次换绷带的时候，伤口都在慢慢复原。
剩下的就只是时间。
当我最后一次拆下绷带，看见身上伤口大部分已痊癒。
不过留了很多疤痕在身上 。
除了有点搔痒感，其他状况都很正常。
至于那个男人，我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他。
他留下的粮食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我坐在地板思考下一步该怎幺做。
好想再见到那个男人，只有一下子也好。
俄顷，肚子传来阵阵饥饿感。
「好饿。」我呢喃。
不知道该怎幺办的我，压抑着情绪。
大概撑了几个小时，饥饿感完全佔据我的理智。
我勉强靠着墙壁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前。
门还是老样子，推不开。
如果用撞的总有一天会被我撞开吧?
这个念头闪过，我想都没想就用我的身体用力往门撞去。
「碰。」冲击发出很大声响。
「再来」我喃喃。
站稳脚步，又往前冲了。
「让我出去」撞得我快失去意识了。
※
我趴在地上。
门开了。
「呵，呵呵呵」我傻笑。
终于成功了，就知道这招有用。
我右手扶着墙壁，缓慢起身。
看着眼前这又长又陡的楼梯。
「唉。」我感叹。
才刚经历一番体力活，现在又要爬楼梯。
「食物就在上面。」我心想。
实在是按奈不住饥饿，我侧身背贴着墙壁，踏上第一个台阶。
由于双脚都被铁鍊困住，我只能一阶一阶往上。
好不容易达到三分之二的路程。
「呼。」我小喘歇息。
若是过度消耗体力会失去身体平衡。
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要让自己累到摔下去。
「食物」我呢喃，用意志力撑到最后。
看见前方一条小走道，右旁还有一扇小窗户。
就跟我上次瞧见的一样。
「出，出来了。」我呆愣。
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从牢房出来。
履步蹒跚的走向尽头，先是看到客厅的沙发跟电视。
我情不自禁的抚摸着沙发，这触感真舒服。
好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悠哉的坐在这沙发上看电视。
「咕~」肚子传出的声音又令我想起自己还没吃饭。
我抬头，发现左前方有一台冰箱。
一时兴奋，我跨大步伐。
「碰。」油然摔到地板。
扶着沙发我慢慢站起来。
再度走向冰箱前。
一打开冰箱时，我的唾液开始分泌了。
「哇」眼前这些食物看得我目瞪口呆。
有三明治、铜锣烧、烤鸡、薯条、饮料
我立马拿两个三明治跟四个铜锣烧，愉悦地走到客厅享用。
费了许多心力终于品嚐到美食。
「嗯好吃!」我都快感动到哭出来。
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转到新闻查看现在时间。
「原来我待在这里半年了」我边吃边说道。
话说我有好久没见到美玲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幺样，有没有想我。
「美玲」我喃喃。
看着桌上的电话，我考虑要不要打给她或报警。
这样我就解脱了。
从这个原本是地狱的天堂离开。
报警有什幺用?
我已经没办法回到原来的生活，我也不想回家见那个女人。
与其回家看她脸色，待在这我反而还有人依偎。
「主人。」一个念头闪过。
真的好想那个男人，不知道他什幺时候才会回来跟我玩。
「呜呜」眼泪不争气落下，我赶紧用手擦拭。
这时才发现，自己好髒。
全身都是沙、灰尘跟血渍。
因为平常囚房很暗，根本看无法看清楚。
难得出来，我想顺便去洗澡。
于是我起身，缓慢地走向楼梯间。
走到二楼，也就是那个男人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头有浴室，也有乾净的衣服可以穿。
我先是打开衣柜寻找一件适合自己的衣服。
可惜全部衣服都太大了，我只能随便找一件来穿。
之后走到浴室，开始沖澡。
热水透过莲蓬头喷到我胸前，好久没有这幺舒服了。
「真棒。」我满足说道。
细心的把全身都用沐浴乳擦过一遍。
而脚上的铁鍊也因为润滑的关係脱落了。
接着我用热水从头上飞溅下来，超过瘾的。
洗净完身子，我随手拿了一条毛巾擦乾，然后绑在头上。
走到衣柜里拿吹风机，到床头旁开始边吹边用梳子整理头髮。
结束之后我爬在那个男人的床上，尽情享用他残留的味道。
闻完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安全与温暖。
「好舒服。」我莞尔。
伸手抓枕头的时候，在下方摸到一个硬硬的方形物体。
好奇心作祟，我把那东西拿到面前。
「笔记本?」我疑惑。
是一本尚未纪录的小笔记本，里头还插着一枝笔。
「把它当作我的日记本好了。」我边想边把本子收到上衣口袋。
躺在床上发呆，等待那个男人的到来。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在梦里，我隐约听到有人说着:
「谁準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