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远一脸茫然:“皇后娘娘?”
☆、九
夏瑞看他不动了,气的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又自己拼命往前跑去,他虽不知道为什么宋姻茶要行刺秦曜,但是看江靖远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相信他的模样,所以脆不再多费口舌,只是他一路跑回来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是有些跑不动了。
江靖远也终于反应过来,跟了两步,把他抱进了怀里:“在宫里擅用轻功可是会被当作是忤逆的,你可千万别害我。”说罢就腾空踏起,马不停蹄的向着秦曜的寝宫赶去。
门口仍是站着高公公,看着江靖远抱着夏瑞一路风尘仆仆的跑来很是不能理解:“安国公?还要一刻钟才到平日里的时候呢?夏大人?这?”江靖远承爵了安国公,入宫无需缴械,他把夏瑞放到了地上,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剑:“让开!”
门口的宫人俱是失声尖叫,连高公公都被吓了一跳,即便他心知江靖远绝不可能逼宫谋反,也被现在的形势折腾的很不明白。
江靖远现在也顾不得夏瑞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在皇宫之中擅用轻功,在皇帝寝宫前拔剑威逼,这随便一条都够他脑袋搬家,若是宋姻茶没有行刺秦曜,那么他和夏瑞两个人都是要下狱的命,安国公的爵位,恐怕也是保不住的。
江靖远一剑劈开了寝宫的门,正见到宋姻茶举着匕首对着坐在床上的秦曜。
门口的宫人皆是愣怔,这才明白江靖远是来护驾的,连忙想去喊御林军。秦曜却挥了挥手,他似乎是刚醒,声音还沙哑的厉害:“做什么都这么吵吵闹闹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高公公看他的模样像是包庇宋姻茶,也知道这算是皇室的私事,连忙将见到了宫中之事的宫人都聚到了一起,带去了别的地方,究竟是悄悄收买还是暗地处置,都还要从长计议。
“陛下。”江靖远看到秦曜没事,总算是叹了口气,把剑往腰间的剑鞘里一收,走到了秦曜和宋姻茶之间,他武艺高强,比秦曜强了不少,宋姻茶一个弱女子,所能做的事情他是不放在眼里的,其实若是秦曜清醒,宋姻茶想要做什么都是没什么好担心的,秦曜自幼习武,也不单单是为了强身健体,只不过秦曜先前一直昏迷,所以才叫人这么担心。
“好了好了,”秦曜的脸色仍是白的厉害:“都别闹了。”
宋姻茶手里的匕首掉到了地上,她突然就跪坐到了地上痛哭起来。
秦曜叹了口气:“姻茶……”宋姻茶泣不成声:“秦宣,宣哥……”
江靖远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觉自己看了一桩皇室秘辛,不知道自己知道了这么多,以后会不会死得很早。
夏瑞却走了上来,他的脸色看上去比秦曜还要再苍白三分:“皇后娘娘可是为了宣王殿下么?”秦宣兵败之后已经被剥去了封王称号,但是不想再刺激眼前的女子,夏瑞尽量选了比较委婉的称呼。
“当然是为了他,不是为了他,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宋姻茶似乎也终于崩溃,她自幼就喜欢锋芒毕露的秦宣,秦宣和秦渊夺储之时失败,她也不曾嫌弃他,只想着自己能够嫁与他便好,谁知道秦宣娶了前朝镇远将军的女儿,就为了镇远将军手上的十万精兵。可宋姻茶仍是喜欢他,嫁给秦曜之后也日夜不宁,秦宣兵败自尽,她终于再也忍不住。
“好了,”秦曜摇了摇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夏瑞本就不是宽忍的性格,看着宋姻茶问道:“你是为了秦宣做这些事情,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一子一女?若是秦曜故去,他们又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秦曜的嫡子嫡女都还小,朝中所能依仗的助力也不多,与之相反的是秦曜的几个兄弟,到时候江山会不会易主,还难说的很。秦曜对宋姻茶很是照顾,宋姻茶对秦曜本来其实是没有恨的,恨只恨秦宣死了。因此对于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宋姻茶自然是百般爱护的。
秦曜叹了口气,宋姻茶这样的女子,虽然面上娇弱温婉,性子却是十足的骄傲刚烈。
宋姻茶自缢了。
她的孩子不能有一个给皇帝下毒,行刺皇帝的母亲,她的儿子,是嫡长子,以后会是皇储,再以后,会成为这片江山的主人。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傅清宴叹了口气,即便不在当场,他也知道那个时候的形势有多么的危急,江靖远殿前拔剑,这是已经急到了什么程度。“谁知道呢。”江靖远啜了口茶,他原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事后想来才觉得背后都是冷汗,若是夏瑞神情恍惚间看错了,或是秦曜已经遇害,又或者宋姻茶放弃行刺,到最后他的身家性命恐怕都不再是他的了,江靖远心中暗暗唾弃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冲动。
“现在好了,恐怕又要重选皇后娘娘了。”傅清宴叹了口气:“我师弟恐怕又要瞎折腾了。”江靖远眯了眯眼睛:“谁管他们呢,他们自己的事情,本就该他们自己解决。”
小院中的花已经谢了,夏瑞就站在枯木之下抬头看着枝桠,想象着这棵树满是芳华的模样。“你在,想什么?”秦曜走到了他身后,他先前中毒颇深,伤了肺腑,到现在还在调理,脸色很不好看。“陛下?你怎么来了?”夏瑞微微失神:“太医不是说不许乱动么?”
秦曜苦笑道:“我怕我现在醒了,一个不注意,你就又想回去了。”
夏瑞沉默了两秒,而后道:“下官,不回去了。”秦曜看着他:“真的?”夏瑞点了点头:“回去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也什么都做不了。”秦曜知道他心中总是有一个结在,叹了口气,将他搂进了怀里:“你若是真的放不下,就设个香案吧。”
夏瑞摇了摇头:“前几日下官去慧恩寺找主持算过了,说是他已经转世投胎,这次出生在一个富庶人家,平安喜乐,无忧一生。香案,还是不设了。”秦曜应了一声,问道:“还有呢?还有什么想做的?”“下官也很想给生?现?恪!毕娜鸬妥磐贰g仃酌?嗣??耐罚?娜鸬耐贩10苋恚??先サ母芯鹾芎茫骸澳蔷偷任业昧丝眨?颐且黄鹑ァ!?br /≈
夏瑞抬头看他:“陛下……”秦曜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下官,知道陛下待下官好,但是君臣有别……”夏瑞的语气中满是忧虑。“哪有什么有别不别的。”秦曜摇了摇头:“我对皇位本就没什么不舍,只是四皇兄当日将皇位交给我,自然也是相信我,麟儿现在还小,等他大一点了,我就把皇位传给他,一摊子让人头疼的事情,谁爱操心谁操心去吧。”
夏瑞很少听到秦曜说这么孩子气的话,不禁有了些笑意。秦曜又道:“我思来想去,谏官这个位子不太适合你,我想了个更好的职位。”夏瑞看他:“下官还当是谏官是最合适的,不知道陛下觉得哪个更好啊?”
“太子少傅。”秦曜笑道:“太子太傅已经找了傅卿,只好委屈你做少傅了,只是傅卿还管着户部的事情,太傅也不过是个虚衔,还要靠你好好教导麟儿。”
夏瑞对这个职位也很满意,点了点头道:“好的。不过下官向来严苛,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禁得住啊?”秦曜脸上红了两分:“你自然是严苛的,莫说是太子殿下,朕也不是被你管的紧紧的么?”
夏瑞一愣,低着头道:“陛下又开玩笑了。”
秦曜捧起了他的脸:“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你不清楚么?”
“陛下,恕臣直言,这档子的事情,臣是真的不清楚啊!”江靖远又在校场被秦曜堵了个正着:“两人推心置腹,情到深处自然就好了,这哪里又有什么诀窍可言?”秦曜不听:“怎么会没有诀窍呢?朕不相信。”“陛下你不相信也没有用啊!”江靖远只觉得自己额上都是汗珠,就因为秦曜和夏瑞之间的那点破事,他已经从一个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被折腾成了一个操碎了闲心的老妈子。
傅清宴看着被江靖远赶出来的秦曜,不禁大为苦恼,户部的事情又多又乱,他手上经手的账册每日就不止两位数,偏偏秦曜来了什么话也不说,就往那里一戳,户部的其他人都战战兢兢的,做事的效率也低了不少。“陛下,你到底想做什么?”傅清宴终于忍不住,祭天大典是举国盛事,这两日核对账目已经核对的晕头转向,现在还要分出心来照管秦曜,实在是力不从心。
“爱卿,你变了。”秦曜拖着自己的头:“当初在大殿上,你对朕明明很恭敬的。”
“陛下。”傅清宴颇有些咬牙切齿,“如果你不打扰下官工作,下官还是会很恭敬的。”
“你说怎么样才能让祥云也变成这样呢?”秦曜很是苦恼,他看得出夏瑞并非对他无情,只是他时刻遵着礼节,总让秦曜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傅清宴叹了口气,方知秦曜还在为这点子破事苦恼,虽然在他眼里,这些事情和祭天大典那拮据的预算比起来根本不算事。
“难道要我去打扰祥云工作?”秦曜灵机一动,而后摇了摇头:“唉,不行不行,不行。”夏瑞的脾气很差,偏偏对秦曜很有耐心,若是秦曜打扰他读书写字,夏瑞多半也不会和秦曜生气,至多只是自己一个人闷着罢了,当然,他身边的别的人可就要遭殃了。
“陛下,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傅清宴一心想着把秦曜赶跑:“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意思就是呢,夫妻之间这闺房之事是很重要的,若是陛下和夏大人在房事之上有了进展,下官觉得一切就都能水到渠成了。”
夏瑞面子薄,却从不推拒秦曜的要求,秦曜顾及着他,即便是同吃同住也很少做那些事情。
秦曜盯着傅清宴看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点点的亮了起来:“原来如此。”
傅清宴看着秦曜欢快离去的步伐,一时间觉得颇有些对不起夏瑞。
听宫中的人说,之后几夜秦曜的寝宫里传出来的声音,都很让人面红耳赤。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还有同系列文的话,应该就是江靖远x曲镜心了。(只有脑洞,连大纲都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