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对啊。”林启毋容置疑的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林启意味深长的看向李清
在林启对上她目光的那一瞬间，她侧了侧身子，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虽然我昨天才回来，但是我也从其他工作人员那里详细了解了之前发生的事情，难道你没有发现……”
“没有。”
林启笑着看她。而她目光游离的看向团团。
“知道团团为什么愿意亲近我吗？那是因为我刚刚从阿白那里过来，身上有他的气味。”
“……”
不用林启提醒，团团是她从小养大的，他的想法她都了若指掌。凭她的细心她不可能没有发现团团的心思。但是发现不等于赞同，在医院的时候她有了猜测，只不过她硬生生的把这猜测压力下了下去，一只熊猫怎么可能跟一只老虎在一起？这难道不荒谬？莫说她，是个人都难以理解，怕也只有林启才能这么容易接受。
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林启的真意并不是来看望团团，而是来当说客的，多少有点不愉，语气也略微加重了些许。“是，团团怎么可能会喜欢阿白，且不说他们两只都是雄性，他们甚至连种族也不一样，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团团现在还小，不懂得感情，长大以后他会遇到自己喜欢的雌性，也就不会再喜欢阿白了。
林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低头捏捏团团半圆状的耳朵。团团坐在他的怀里，炯炯有神的仰头听他们俩对话。
突然他轻戳了了一下团团的脑门，一脸“被我抓住了吧”的表情看着他：“小家伙，不要偷听我们谈话。”
“咿呀！”被戳脑门的团团一口咬上了林启的手指，用牙齿在指节上不满的磨了磨。
我光明正大听的！
林启笑笑道：“我带你去见阿白好吗？”
听到这话的团团眼睛一亮，带着期许。
可是林启话锋有一转，为难的说道：“可是你妈妈不同意呢，我该怎么办？”
明亮的眼眸又黯淡下来，他转过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李清，发出细微的叫声，像是带祈求 她些什么。林启也同样贴着团团脑袋，与他一齐望向李清。
要让团团与阿白在一起，他需要得到李清的理解与帮助，她是团团的监护人，她说的话比其他人都更有分量，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团团。
李清蹲下摸了摸团团，他没有办法无事团团眼神里的诉求，但是她也不能答应他。
林启叹了口气，真切说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你不能欺骗你自己。”
这话一针见血。
李清难以接受，所以不愿意承认团团喜欢阿白，所以她在找各种理由开脱，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就像地球围绕太阳转动一样，不会因为她的赞同或者反对而改变
“你……再考虑一下吧，我相信你也不想看团团一直这样。我先走了。”
李清点点头，情绪有些低沉。
林启起身告别，对团团道：“小家伙，我走啦，有什么需要我带给阿白的吗？”
团团思考了半天，转身找了朵花递给林启。
“哟，送花啊，够浪漫。”林启冲他挤挤眼，带着揶揄的表情，“那行，我走了。”
团团挥爪。
离开熊猫园区林启直径返回了阿白那儿，他刚刚踏进园区，阿白蹲坐在门口等她。
“……嘿，平时怎么不见你迎接我！”
阿白绕着他来回嗅，丝毫不理会他的抗议。
“别找了别找了，在这儿！”林启实在招架不住，连忙把小花拿给阿白。
顺利得到礼物的阿白含起小花离开，连个眼神都没给林启。
林启：“……”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启便担任起了通讯员这个职务，一日三回跑，从不间断。其他的同事倒是奇怪他最近怎么这么对熊猫感兴趣，只有李清和他自己心知杜明。
然而这差事的第一天林启就后悔了，——论单身狗每天被俩动物秀恩爱到瞎眼的感受。
自从林启来过之后，李清便更加观察起团团的一举一动。不得不承认，团团的状态确实恢复不少，周围的低气压消失不见，日常饮食也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每天都地趴在树上伸长脖子等林启的到来。
看着团团的样子，她又想林启临走那天说的话。
“你也不想看团团一直这样，对吧？”
这句话在她耳边不停回响。
她当然不想。她看着团团出生，从一个粉皱皱的小幼崽长成一个白毛球。她第一个看到团团睁眼，那时的团团微微张开湿漉漉的黑眼睛，幼年熊猫的视力不好，但他仍旧好奇的打量眼前的模糊的人影，似乎是嗅到长久以来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气味，他张开粉嫩的小嘴撒娇般的冲她叫了两声，声音不大，但她却听的很清晰。
后来团团渐渐长大，学会走路，学会爬树，但最爱的事情依旧是要她抱抱。他喜欢把脑袋搭在她肩上，喜欢抱着奶瓶坐在她怀里，喜欢翻出小肚子要他抚摸……直到新的小熊猫出生，她才不得不分散精力去照顾其他新生的小熊猫……
她不敢承认团团喜欢阿白，因为他不敢突破常有的认知，因为她不知道这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不知道新的局面是否能被掌控，出格的事情让她有些茫然，她觉得自己太怯弱。
她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团团与阿白分离时悲伤的眼神。她想到阿白替团团挡住可能伤害到他的枪口的样子，想到团团看向阿白时亲昵的目光，想到阿白替他拿到苹果时候他的惊叹，想到他被抱走时候的不舍。
团团从小失去了妈妈，她对他格外照顾，格外关注，说是放在心尖上也不为过。林启说的对，她不愿看到团团难过的样子，如果因为她的怯弱造成团团的难过，她想，她有勇气战胜它。
就在林启再一次来熊猫区的时候，她叫住了他。
“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