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我……你嘛这么看我。”
她垂下眼睫,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才抬头道:“没……你……我什么都没有。”
陈遇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不要什么回报。”
说出这话他顿时觉得自己超伟大超帅。
黑猫跳到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脖子。
陈遇道:“你的猫真聪明。”
姑娘愣了愣,道:“……嗯。”
他站起身:“好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她的睫毛颤了颤,道:“……不行。”
陈遇将她打量一番,衣物首饰皆为上等,不是什么家境贫寒的流□□子,“我猜猜……你是离家出走?”
她迟疑了一会,向他点点头。
他脆坐到她身边,冲她笑道:“我以前经常离家出走。”
她看着他:“是吗。”
陈遇道:“嗯,我爹天天打我。”
姑娘露出惊异的神色:“你……打你?”
他点头道:“嗯!你姑娘家爹娘宠着不知道,我爹,最喜欢打我,以前都是巴掌打,后来巴掌打的他自个儿也疼,就换了什么戒尺,藤条,木棍儿……”
她道:“你爹这是有暴力倾向啊?”
他挠头道:“其实也不是。他拿戒尺打我那次,我把他常坐的椅子座面儿给锯了,光放了个垫子上去。”
她咯咯地笑起来:“哈哈哈……”
陈遇托腮:“不过他死的早,我母亲不久也就随他去了,想道歉也没机会。”
话风忽然就莫名的沉重起来,姑娘收住笑容道:“啊……”
他笑道:“所以快回家吧,快要过年了。”
女孩垂下眼睫,看不到眼底。大概是思考了片刻,抬起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陈遇面露难色:“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
她抓住他的袖子,眨眨眼:“你陪陪我吧。”
他犹豫起来,若是让白檀知道了,这怎么解释。
见他犹豫,女孩失望地松开手,侧着头抬眼,小心翼翼道:“……公子已有家眷?”
陈遇点点头。
她低头抱着膝盖道:“公子去吧,我在这儿坐一夜便回去……”
他起身便要离开,将要走,还是回头问了句,“你知道你家怎么走吗?”
她想了想:“就是……从这儿出去,往右,走一刻再往左……不对不对,往右,再走半刻,然后往右,不对,往左,不对不对,往右……”
他无奈地坐回去,“行了行了。”
她笑起来:“你不走了。”
陈遇道:“那就陪你一夜吧。”
她侧着脑袋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想了想道:“陈……纷纭。”
她点点头:“你叫我苹里吧。”
“苹里姑娘。”他唤道。
她抬头看向天空,漆黑的眼瞳倒映着满天星辰:“我父母早就死了。”
陈遇觉得方才一番话正是戳了人家痛处,尴尬道:“不好意思。”
她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我对他们没什么记忆。”
他才放下心来,随口问道:“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她摸摸猫咪的脑袋:“我还有个哥哥,可是养父母常常打骂他,让他些粗活重活,我求他们饶了哥哥,反而被赶了出去。”
她平平淡淡地说着,声线没有起伏。月光将她的脸庞映得更加净。
陈遇听了,心里有些触动。
苹里继续道:“他们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孩子,这么多年,哥哥就是他们的奴隶,而我,可能某一天就会被卖给哪个老鳏夫了。”
陈遇心情也有些沉重,世态炎凉,百姓疾苦,说到底还是为政者的不作为。
心里的话被苹里说了出来,“我听说当今圣上雄才大略,为何我们这些人活的还是这么辛苦呢。”
陈遇解释道:“陈国幅员辽阔,总有些圣上顾及不到的地方。”
苹里恼道:“既然根本管理不好,为什么要这么多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