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葛忆明舌绽春雷道:“诸位,何必如此口出不逊?且不说他是令人尊敬的大儒,站在雷家的一边想想,雷家人只是想让张龙象在文比上胜过方虚圣,又没有出手杀人!和文压方运相比,杀方运才应该被骂。”
许多人听着生气,继续骂葛忆明,但也有一些人停下来,想想也是,文压方运总比杀死方运好。
但是,只有少数人发觉,葛忆明竟然如此恶毒。
这句话表面仅仅是帮助雷廷真解释,但最后一句话却将矛头直指方运:让张龙象文压不算什么,方运杀了雷家家主雷重漠才是大问题。
方运转头看向葛忆明,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雷重漠立刻向葛忆明投以感激之色,没想到连自己都无法解决的事,葛忆明却发现事情的关键,成功将事态扭转。
雷家一位大学士舌绽春雷道:“不错!雷家找人文压方虚圣固然有错,但方虚圣去杀我雷家家主,却是大罪!若是可以毫无顾忌骂大儒,那便可以毫无顾忌骂方虚圣!”
骂声骤然变少,很快便没人再骂。
雷家人暗暗松了口气,都感激地看向葛忆明。
庆君、宗甘雨和其余庆国官员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葛忆明,一些文位较低善于钻营的官员已经意识到葛忆明必将飞黄腾达,已经开始想办法就接近葛忆明。葛百万地位虽然不低,但文位太低,终究成不了大气候,但这位葛忆明有葛百万指导,又挽回雷家颜面,必然前途无量。
方运看着葛忆明,竟然笑了,然后看向雷廷真,道:“我三上书山的考验,正如知世先生的猜测一般,是以疑似逆种张龙象之身,夺回权力,整合训练珠江军,前往两界山,助人族取得胜利。你们未身临其中,并不知道其中的凶险,那时处处是悬崖,只要踏错一步,我便粉身碎骨。因为那一次考验,书山不管我的生死!”
许多人轻声叹息,虽然都预料到方运当时很危险,但没想到已经危及性命。
“当雷廷真说,他携圣元大陆雷家、宗家与谷家等世家的善意拜访时,我心中何等惊讶,诸位可想而知。”
这句话如一首战诗炸开,众人终于可以确定,雷家与谷家也参与了此事。
方运继续道:“当雷廷真逼我要文压‘方运’之时,说我无路可选的时候,我心中很矛盾,觉得可笑,又觉得无奈,因为我若不答应他必然会身死文界,所以,我只能答应。只是,当时我对自己发誓,当日之仇,必当厚报!说起来……我之前真不知道,文界秦国丞相祝奉穹,竟然也与宗雷两家交好,成为宗雷两家的传声筒,在文界中命令我做事。”
如果说前一句话是大儒战诗爆开,那么这一番话,相当于半圣战诗发威。
实际上,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甚至不清楚这段话的意义,但是,那些世家子弟与高文位之人则惊得目瞪口呆。
砰!
一个孔家大学士拍案而起。
随后,所有的孔家人陆续起身。
直到孔家人全都站起,许多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张龙象可是身在孔圣文界,那是孔圣力量创造出的一界,任何文界,都是其所在世家的根基之一,绝对不容他人染指。
更何况,那是孔圣文界!
宗雷两家的力量竟然已经触及孔家最核心的腹地,竟然让文界秦国的丞相沦为两家的走狗,这对孔家来说,已经不仅仅是脸面的问题,而是一场莫大的危机!
孔家内部已经被渗透得如此严重?
孔德论傲然望着宗甘雨与雷廷真所在的地方,舌绽春雷道:“看来,我孔家韬光养晦太久,有人已经忘记这是一个曾经声震万界的家族,甚至忘记,这是一个曾经在万界之巅战斗过的家族。诸位兄弟叔伯,我等被小看了。”
“三蛮曾小看过孔家,五妖山曾小看过孔家,四海龙宫曾小看过孔家,妖界同样小看过孔家,咱们孔家,被小看惯了。”孔德天微微一笑,但语气充满骄傲。
因为那些小看孔家的,都曾被孔圣一人镇压。
妖界之所以要攻打两界山,之所以要灭人族,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对人族的恐惧,而他们恐惧的来源,便是孔子。
孔子是孔家人。
孔圣文界的秦秦国丞相,也应该是孔家的人。
当人们看向孔家人,都会发现,无论是之前宗雷两家、庆谷两君联手的气势,还是衣知世一人定河山之威,都远远不及这里的孔家人。
庆君的身体颤抖起来,他强忍当众与宗家雷家割袍断义的冲动,闭着嘴不说话。
许多庆国官员的腿已经软了。
雷廷真的手指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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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1章 天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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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这里仿佛不是景国主办的中秋文会,而是孔城的中秋文会。
啪……
一声文胆开裂的脆响声传数百里。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庆国的翰林官员口吐鲜血,一头从椅子栽下去,一旁的庆国官员伸出手要去救助,可手伸到一半犹如被雷击似的猛地收回手。
众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意识到原因,窃窃私语。
“竟被吓破胆了!”
“真新鲜。”
“不愧是孔家,只是那么站起来,两个年轻人随便说了几句,那些耆老大儒都没有开口,就把堂堂庆国翰林吓得文胆开裂。”
“不不不,孔家出现,如压死大儒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位翰林之前就文胆蒙尘,被方虚圣就是张龙象的消息惊得文胆震荡,现在方虚圣揭发某位,引发孔家震怒,他再也坚持不住。”
“压死大儒的最后一根稻草?有趣的说法,不过‘压死’不如改为‘压垮’。”
“今日文会之后,不知道会成就多少个典故。”
“长见识。啧啧,不愧是孔家人,平日不声不响,看样子像是泥塑的,可在关键时刻,全族上下无一退缩。”
“是啊,其他世家若怀疑是那位的手段,恐怕会权衡利弊,然后才会出手,你们看看刚才的孔家人,上到大儒下到秀才童生,毫不犹豫起身。这就是圣人家族的底气!”
“方虚圣这个反击真够狠的!真解气。”
“虽说那位没有亲自命令族人为难方运,但他对此不管不问,总归是不妥。”
“嘘,骂大儒无妨,骂……再高的就要小心了。”
众人轻轻点头,不再提那位。
当方运说完后,其实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猜到,文界秦相祝奉穹既然与宗家雷家勾连,而雷家的力量又不可能渗透到文界,那只有一个可能,祝奉穹是宗圣亲手在文界安插的棋子。
若真有张龙象,宗家启用这个棋子乃是妙招,因为祝奉穹不仅是文界翘楚,身后又有宗圣,即便张龙象知道,也不敢把这件事揭发出来,否则等待他的将是宗家的全面报复。
不过,张龙象是方运。
方运不曾畏惧宗家。
在场的一些人望着站在城墙上的方运,又看了看宗家众人所在,心道真是造化弄人,宗家人动用祝奉穹控制威胁方运之时,绝不会想到,方运反而会把祝奉穹当作刺向宗家的利器。
而且是致命的一击。
除了宗甘雨还勉强保持镇定,其余宗家人下到童生上到大学士,全都心如死灰。
尤其是那些反感宗家针对方运的少数人,心中不断咒骂,但是,他们自始至终都不敢出面说什么。
至于那些平时拼命反对方运的人,此刻有些清醒,但是,并没有因此减少对方运敌意,反而对方运更加恨之入骨,认为一切都是方运造成。
许多雷家人暗呼侥幸,虽然雷廷真潜入文界,但跟孔家人打过招呼,只是没有说明原因,而且并没有像宗圣一样,在孔圣文界安排棋子,孔家人并不在乎这种小小的阴谋。
几乎所有庆国官员都呆坐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现在这种时候,他们不敢说任何话,甚至不敢动一下,生怕会被孔家人记住。
突然,谷君起身,向孔家人微微弯腰,又向方运、庆君、宗家和雷家做出相同的举动。
“不才为谷国国君,未敢有一丝懈怠,日夜操劳,不曾停歇。此次前来,应庆君之邀,并无其他念头,乃是百官响应,即便身为国君,也难免不由自主。今日文会种种,如马灯流转、烟花悬空,令人目不暇接,对于诸位,不才只有羡慕,并未有丝毫他意。只是,秋风吓煞人,不才身体不适,要回城中休养,还望诸位见谅,希望没有扫了诸位的雅兴。”
谷君说完,不管谷国文武百官什么态度,也不管庆君那目瞪口呆的样子,更不管雷廷真与宗甘雨眼中闪过的一抹狠色,慢慢向城内走去。
少数谷国官员见状,默默跟上去。
庆国官员恨得咬牙切齿,可却束手无策,只能任由谷君离开。
李繁铭嘿嘿一笑,道:“都说谷君不好当,今天才发现,谷君确实是考验人的位子。”
“这位倒油滑,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把所有责任推到挟持他的杂家与官员身上。不过,这话九成都是对的,只有一成值得考究。”
“他也确实没办法,朝廷被杂家官员把持,庆君与宗家一句话,他敢不来吗?他要是真不来,看着吧,谷国众官必然会在朝堂上大闹,让他这个国君下不来台。不过,这次宗家得罪的人太厉害,不是根基不稳的方运,也不是那些普通半圣世家,即便得罪了亚圣世家,谷君都不会如此,偏偏得罪孔圣世家,谷君若是再不走,以后谷国皇室出了事,想要找孔家裁决都找不到人。是吧,德论?”
孔德论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看德论的模样,说明孔家人以后不会怪罪谷君,这次谷君一走,带着一些谷国官员,虽然得罪了宗家和庆国,但也躲过了一场大危机。”
“这位谷君,着实带起了一阵秋风啊。”
雷家、宗家、庆国、谷国和庆江商行等等各势力之前雄赳赳气昂昂,可现在,一支主要力量竟然离开,在各家联军的阵形上,撕开一道口子。
待谷君等人离开,方运再度开口。
“这些日子,一直有人在攻击本圣,泼本圣的污水,认为本圣害了当年对赌之人,现在本圣身份揭晓,可还有人借机生事?”方运面带微笑,似乎并不在意这小小的污蔑。
许多人也感觉方运的语气很轻松。
一位老举人舌绽春雷道:“方虚圣所言甚是!之前您就已经做出十四首传世战诗词,名扬人族,您化身张龙象后,不仅做了一首传世非战诗《春望》,一句‘家书抵万金’改变人族书信传递难的现状,更是在两界山城墙之上,连作两首传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