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听到窗外穿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似乎有人在外面走动。
“咣当”一声,落地窗随之碎裂,一个男子从外面冲了进来。
“君誉!”贝勒爷惊喜的叫着,就算屋里灯光昏暗,他也能认出这个男人,因为对方身上的味道太过熟悉了。
周旅长冲进屋,并没先顾自己的恋人,而是直接举枪向浴室射击,他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鲁三。
“贝勒爷,我帮你解开!”鲁三在小邺子的说服下前来帮忙救人,他举枪打碎了拴在床柱上的铁链,马上把受惊的人抱出了屋,回到山路上的吉普车内。
冯邺打开车门,赶紧让主子坐进来,还体贴的帮他披上了棉袄。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载劼问。
“周旅长派人查到的,您安心等着,鲁大哥他们能应付!”小邺子说完还从身边拿出放在军用水壶内的热茶,让贝勒爷暖身。
鲁三也没顾上和他们再讲话,就奔回了别墅内。
屋内的两个男子却已展开了决斗,在浴室和卧房内伏击对方。
周君誉躲在床后,趴在地上往虚掩着的浴室门□□击。
藏身门后的康纳随身携带小型□□,平日里就把他收进手臂内,可里面的子弹却十分有限,他开不了几枪,错就错在他不应该没带手下,把那伙人留在了镇里,因为他不想让帮内其他人知道自己把那么重要的人物弄到手了,他想私自占有载劼。
鲁三加入了战斗,从兜里掏出□□,问边上的男子:“结果了他吧?”
“好!”反正留着这人也是祸害,他不能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杀之而后快!
鲁三揪了保险,把□□精准的丢进了浴室,就听得一声巨响,整个浴室都被炸漏了,水顺着浴缸的裂口流到了卧室。
过了几分钟后两人握着枪进去查看,浴室内却已空无一人,在浴缸的下面露出个能够一人钻的狗洞来,那精神病从这里逃走了。
“还追吗?”鲁三问。
“算了,先把载劼送到我天津的宅子里,严加守护,不能再让他留在北平了,你让小邺子回去和华容讲清楚。”他觉得最难办的是载劼的妻子,虽然不喜欢某人有家事,但如果让华容因此而离开,他罪责难逃,毕竟贝勒爷是爱面子的人。
鲁三蹙眉思忖,黑衣帮为什么会盯上载劼呢,难道只是因为贝勒爷天姿国色?这说不通,他不由得看看周旅长,顿时觉得这个人也很不简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这荒郊野外,而且身手如此麻利,头脑也很清楚,绝对是经常出生入死的战士,和此人吊郎当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下了山,来到温泉镇,冯邺和鲁三便搭了个便车回北平了,周君誉亲自驾车带着载劼去往天津。
“为什么非要我去天津,在北平难道不行吗?”贝勒爷已经换好了衣服,但车里还是冷,他于是又裹了一件棉袄在身上,这才暖和过来。
“不行,北平鱼龙混杂,我不大能罩得住你,而你呆在天津我就可以天天见着你,还能派卫兵站岗,他轻易不敢再打你主意。”他知道那个人是黑衣帮的,挟持载劼的目的却不是为了血源,而是传宗接代。
“他只是想和我睡,倒是没有要伤我性命的打算,你把他杀了?”载劼于心不忍,就算是好色之徒也罪不至死。
“他跑了,难道你对洋人有兴趣?”周旅长边开车边问。
“少说两句行吗,我只不过是觉得他不像坏人罢了,再说他也没把我怎样!”载劼不耐烦的瞥了此人一眼,闭上嘴的时候某人是个高达挺拔的英俊军官,可一张嘴就变成了兵痞!
“哦?我还以为……那就好!”周君誉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本来并不打算问载劼那么敏感的事,愿意把它当作一辈子的秘密不再提起,但看来那洋人没把贝勒爷咋样,应该是还没来得及下手。
“他是个讲信誉的人,我说暂时不能让他碰我,他就忍着自己解决。”就像当初小君对他一样,也是等了很久才下手的,也不能说人家就不是好男人。
“他是想赢得你的好感,让你乐意接受他,和我当初一样,男人的小九九儿及不上女人一分,就那几个套路!”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载劼在狠狠瞪自己,要命,他怎么就把老底儿掀了呢?
“我对你是苍天可鉴,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军官赶忙补充……
☆、心甘情愿
来到周旅长在英国大使馆附近的别墅,载劼就被眼前的建筑物吸引了。
虽然别墅只有三层,面积不大,但白色的窗户和红色的墙壁却相得益彰,瓦蓝的屋顶在阳光下显得鲜艳时髦,院子的小花园和水池有专人照看,光仆人就有四个,站岗的卫兵院门口四人,后门四人,还有两人住在宅内随时听候差遣。
载劼自然是被安置在主人的卧室,周君誉还喊来了裁缝,要为贝勒爷赶制几套新衣,又让仆人去附近采购食物和日用品,自己则亲自列出条目,以免下人买错了。
随后旅长就去军营做事了,到了傍晚才回来。
载劼正坐在卧室里看书,听到他推门进来,就问到:“你吃饭了吗?”
“还没,咱们一起吃,把饭菜端进来,我们不下去吃了。”周旅长对门外的仆人喊,他忙不迭的换衣服,把军装脱下换了蓝色的睡衣,习惯性的吻了载劼的嘴一口。
“床很舒服,我睡了一白天。”贝勒爷说完就放下书,望着身边的男人温柔的笑了。
“英国订做的,当然舒服了,之前我说让你来也是想和你一起睡。”他说道,终于可以毫无戒备的和载劼在一起了,从前他们在书房办事,只要一听到有动静就马上停下来不敢继续,如今再也不用担心了。
“我想要个孩子!”贵公子低着头说,如果能天天在一起,应该会很快有孩子的。
“我努力,保证不让你闲着!”他心里高兴得很,捏了捏贝勒爷的脸蛋儿,不由得又感激起黑衣帮的洋人来了,若不是英雄救美,自己能有这好待遇?
饭后,两人洗了澡,就急不可待的除衣上床。
但刚开始渐入佳境,周君誉就抱怨上了:“换地儿吧,床太软了,使不上力。”
载劼点头:“嗯!”他也觉得不自在,还是书房里的罗汉床好。
君誉抱起贵公子把战场移到了贵妃椅上,立马提枪而入,只是微微播弄了几下,载劼就面色潮红,全身发热了,双臂环上了他的脖子,两人的身影重叠为一体,在灯影下摇摆不停一切就像是做梦,载劼恍惚的眯着眼睛,还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似的,当他的男人离开自己,他才慵懒的“哼”了两声,刚才居然不痛了,不仅不痛还特别爽快!
“都不用教那里就会伺候男人,一点儿不剩都吃下去了,用不了多久我准让你有!”某人戏谑的笑着说。
贝勒爷害臊的用手臂遮住脸,想辩驳,却羞于启齿。
君誉将他抱回床上,两人盖上被子相拥而眠,半夜醒来又做了一次,依然是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不过,每天早晨军官离开家,他就又得一个人呆着了,无事可做的他只能看书,和之前不同的是,他被幽禁的地方活动范围更大,在洋房里随便走动,还能去花园里散步,就是不允许他出门,说不定那个危险的家伙还在暗中盯着自己伺机下手呢。
在天津住了三天后,小邺子带着日常的用品和衣服从北平刚来了,华容一听丈夫被人绑票,让周旅长救出,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还让冯邺收拾了些东西送过去,如有其他需要再让她去置办便是,自己则回娘家住。票行那边也告了假,还是载劼亲自打电话和梁总经理讲的。
“主子,今天三贝勒还来家里探望了,问您是否安好。”冯邺忙着帮他收拾衣柜,随口说道。
听到弟弟来家里,他的心又是一阵揪痛,他们原本就不是兄弟,又何苦还以兄弟相称,倒不如断了来往的干净。
“我这里有些礼物,你回去捎给载鸿,都是君誉买给我的,但是我用不上。”载劼从储物柜里拿出面霜,法国香水这类的高档货,放到了桌上。
“周旅长够用心的,他对您是真心的好!”冯邺微笑着说道,他怎会不知道主子和军官相好的事,也就是福晋还蒙在鼓里呢。
贝勒爷坐在床头,悠悠的叹息:“我自然明白,只是我已有家室,他又未曾婚娶,这么不明不白的同住,时间久了,恐遭人非议。”。
“您想得太多了,换做是我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爱说说去!”小邺子说完便看到旅长归来了,穿着军装的男人还真的潇洒。
“呦,不放心你们家贝勒爷来探望了,留下来吃饭吧,我今天请了洋人厨子,给你们做意大利菜。”他挺喜欢这人的,手脚勤快,还特别有眼力架,不愧是在宫里做过事的,要不他也找几个太监来做仆人?。
“这是我应当应分的!”冯邺放下手里的活,忙过去帮周君誉换衣服,把军服挂起来,又拿来了拖鞋。
“小邺子这几天住下了,宇宬让他帮董事长做事,这边的马场就要开张了,挺忙的,我也得做账。”载劼说道,梁总经理说给他放假,但工钱照样发,所以他就在这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你要在天津的话没问题,也过去棒棒忙吧,我派人守在票行,不会有人敢向你下手的,你们票行就在租借边上,巡警和领事馆都会照应着。”周旅长看得出来,人家整天在家里呆的心烦。
贝勒爷听了这话,很是开心:“那我给宇宬打个电话,说我先在天津做事了。”
周君誉换了睡衣,撇嘴道:“叫得还挺亲热,你两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又来了!”载劼无可奈何,能做的,不能做的,他和这个统统都做过了,难道这样也不能让此人放心吗?。
冯邺忍不住想笑,就说道;“我先回客房歇着了!”他在这儿戳着不合适,影响了二位打情骂俏。
见外人离开,周旅长才坐到贵妃椅上,搂着贝勒爷说;“我这不是开玩笑么,梁总经理找到那个和你一样的人了么?”。
载劼冷冷的答道:“没有,你关心这个干嘛,莫非想把另一个我也据为己有?”
“忙不过来,我倒是想呢!”他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力不从心了,自己正当年每天晚上共赴云雨应付得来,但天长日久难免吃不消,如果再弄一个,恐怕得早死十年,为了长命百岁,他还是始终如一吧。
“也就是我和你厮混,换了别人才瞧不上你!”贝勒爷其身离开,坐到了床头,又拿起了《基督山伯爵》来看。
“我要是娶妻了,你可别吃醋!”周旅长只是随便说说,却还没有这个打算。
但载劼却当真了,连忙放下书问:“哪家的姑娘?”要嫁给这个家伙必须是那种端庄大方,心胸开阔的,小心眼的女人会被气死。
“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说笑的!”他笑着说道,抬眼一看窗前,好像院门外来了生人,卫兵正在询问,他随即走过去观望,才发现是鲁三。
“怎么?”贝勒爷问。
“鲁三来了,晚上就让他和小邺子睡一块儿吧?”莫非对方是来和自己谈入伙的事了?他赶忙披上一件外套,迎了出去。
“上次大哥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我也下去。”说罢,载劼就匆忙换了长衫,跟着周君誉下了楼。
俩人亲自把鲁三迎进客厅,闲坐了一会儿,冯邺就亲自端着茶点从厨房出来,而那双杏眼却在向喜欢的人暗送秋波,眉目传情的绝活好像与生俱来似的,人人都能无师自通。
“三爷您考虑得如何了?”周君誉不想再等了,眼下他手里缺的就是能做事的人,他怕时间久了对方改了主意。
鲁三放下茶杯,正色的答道:“我倒是无问题的,只是手下的兄弟还得让他们自谋生路去,未必会跟着我入伙。”吃军饷和落草为寇的差别就在于一个合理合法,另一个则不然,他要的是平安的日子,也想让桂儿日后嫁个好人家,如果一直做土匪,那闺女将来只能招赘上门,如果看走了眼,找了个渣滓,必然悔恨终生!。
“这事好商量,我主要是看中三爷您的身手和胆魄,您若肯入伙,条件尽管谈。”他倒是没想过要其他人,而且这些日子他也打探到鲁三的来历,他倒不在乎此人是土匪出身,江湖人士描述鲁三虽为土匪却不轻易伤人,在江湖上并无恶名,而且还会做些押镖的生意,有些白道人也乐意和此人合作。
鲁三抱拳说道:“您夸赞了,我乃是粗人,承蒙器重,往后若能一起做事,自当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