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外的邂逅
「你们先点歌，我和子芯下去买些滷味跟啤酒上来。晴晴，坐到我哥旁边去，他很少涉足这种场所，找歌跟点歌还麻烦妳帮帮他。」
孟崴把麦克风和歌册放到女性死党前方桌上，便牵着女友离开包厢。
郭天晴看了孟岩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歌本往左挪了挪坐到他身边。
「你想唱什幺歌？适合你这年纪唱的有月亮代表我的心、榕树下、梁山伯与祝英台……」她边说边翻找着。
「不用麻烦郭小姐了，里面没有我这老头子会唱的歌，妳只管点你们要唱的就行了，不用顾虑我。」孟岩语带嘲讽的说。
「那我找看看有没有大悲咒或是佛曲好了，你要多听多唱才可以消除罪孽摆脱因果。大悲咒大悲咒，在哪里呢？」完全不理会对方的拒绝，郭天晴继续翻阅着手中册子。
「郭小姐，冒昧问一句，妳有到我店里借过钱还不出来被毒打过，还是被同行坑杀过吗？怎幺感觉妳对我们这一行有很执着的怨念呢？」孟岩边说边脱下西装外套，并且扯开颈部的领带跟衬衫最上面的那颗钮扣。
虽然包厢里有空调，但她听来字字带火的话还是焚的让他燥热难耐。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也想不通，不论阿猫阿狗，只要去贵公司借钱你们都会借吗？」郭天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反问着。
她看着他鬆开的领带和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处，心中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比西装笔挺时看来更显帅气跟性格。
可见他的隐疾一定很严重，可能不只两颗肾都坏掉了、两颗蛋都没蛋黄了，就连那根鑫鑫肠也乾扁成小腊肠了吧！不然光凭这张脸跟财力怎幺可能光棍至今。
「借，有利息可赚为什幺不借？」孟岩看着她打量自己的目光，暗忖着这女人又把他想到多不堪的地步。
「如果对方根本还不出钱来呢？」
「是男人就看他有没有女儿，如果没有就直接打死餵狗，有的话还怕还不出钱来吗？万一借钱的是女人就更甭担心了，怎幺也会让她把本金跟利息都赚够才放人。」孟岩回想着看过的新闻里描述的钱庄讨债过程说。
「果然，人怕强，强怕狠，狠怕没天良。这世界还真是不要脸的最大。」郭天晴整句话都用台语说。
孟岩不发一语只是直盯着她。
「你听得懂闽南语吗？」在瞬间沉默的气氛里她又补问了一句。
「听不懂。妳刚刚说的那串话是什幺意思？」男人脸挂礼貌微笑的问。
这个口无遮拦的该死女人，他怎幺可能听不懂！原本对台语一窍不通的他，大学四年早就被他的两个麻吉给训练得相当流利了，这区区一段话他孟岩会听不懂？
「原来你听不懂啊，我的意思是说你很会做生意，很了不起。」
「这样啊，谢谢夸奖。」男人皮笑肉不笑的道谢。
「不客气。原来是个穷到只剩下钱的智障垃圾。」郭天晴冷笑着继续用台语偷骂对方。
听着她最后那句闽南话，孟岩忍不住又把第二颗扣子也解开了，一股想对着这女人飙出他生平第一句台语国骂的冲动正在蠢蠢欲动。
「我们回来了！咦，怎幺一首歌都没点？」包厢门打开，孟崴跟女友拎着食物和饮料进来。
看了看电视萤幕后再看到沙发上那对分别往旁边移动，拉出两人距离的男女脸色时，刚进门的情侣互视一眼分别坐到同性者的身边。
「哥，很热吗？领带拆了，连釦子也解到第二颗了？」
「不热，只是血压有点高。」
「晴，妳又管不住嘴巴了吗？」夏子芯拉着好友的袖口问。
「哪有，我对他可是很推崇的好吗？他刚刚还感谢我的夸奖呢，不信妳问他！」郭天晴打开一罐啤酒并从滷味袋里拿了根鸭翅啃着。
《这女人有病是吗？》孟岩偏着头，两根手指比了比脑袋，用无声的口型问弟弟，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跟强忍被人糟蹋的不甘。
「哥，吃东西，喝啤酒吧！」孟崴笑着摇摇头把哥哥放在太阳穴旁的手抓下来，打开一罐酒塞进去。
孟岩仰头喝掉一大半后才深深吐了一口气。
「我来点歌好了，哥，很久没听你唱歌了，想唱什幺？」
「不用管我，你们玩吧，我当听众负责拍手就好。」孟家大哥又将啤酒凑近嘴边。
「那我找首情歌跟子芯对唱，你跟晴晴帮忙伴舞好了，这样大家就可以一起同乐了。」
「咳……小崴，不要闹了！」
「咳……死威猛，吃饱撑着啊！」孟崴的话引来被指名伴舞的男女同时被口中的酒给呛得咳了几声后，又同时出言制止。
这有默契的反应让两人互看一眼，随后又咬着牙闭着眼不耐的一起别过头。
「到这边不唱歌又不跳舞那来干嘛？晴晴，叫我哥载妳回我家拿东西好了，不要破坏我跟子芯唱歌的兴致。」
「谁说我不唱？我又没有做过丧尽天良的事，既没肾亏也无隐疾，还怕唱到高音时蛋蛋会鬆脱吗？」郭天晴坐到电脑旁直接点了首音域极高的「千年之恋」。
「郭天晴！」夏子芯瞪着好友连名带姓警告她不要太过火。
孟岩紧抿着唇再次偏过头望着弟弟做了个忍无可忍的表情，孟崴则是笑到全身颤抖。
「谁在悬崖沏一壶茶温热前世的牵挂，而我在调整千年的时差爱恨全喝下……海风一直眷恋着沙，你却错过我的年华，错过我新长的枝枒……」
郭天晴唱到高音处时，即使站起身子却还是破音到变成尖锐的嘶吼。
孟崴依旧狂笑，孟岩闭上眼咬牙忍耐着听，这一刻突然觉得那些安静的仙女们简直是天使。
「海风一直眷恋……，夏子芯，妳干嘛卡我的歌？」音乐突然静止时，郭天晴盯着好友看。
「难听死了……孟大哥，什幺东西掉了吗？」看到孟岩正低头在找东西时，夏子芯关心的问并站起来想要帮忙找。
「别动，我在找郭先生掉的蛋，万一踩破了就塞不回去了。」男人慎重其事的伸出手阻止。
此刻弟弟和女友的笑声顿时迴荡整个包厢。
「可能滚到椅子下了吧，算了，郭先生，说了你别介意，你的变性手术似乎做的不太成功。光唱首歌就听出你肾亏跟原本性别了。」
「这位先生现在是在做人身攻击吗？」
「真是抬举我了，我何德何能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孟岩笑着反讽。
「知道就好！不要以为自己携枪带刀就了不起，我也不是被你们这种人吓大的。」
「我从不对女人大声跟动粗的，更甭说恐吓了。只是想跟妳做个买卖。」
「什幺买卖？」
「妳去找最好的医生跟医院重做一次手术，把该隆的地方隆一隆，该割的地方割一割，想整哪里都可以，我全额买单。」
「对我这才见没几次面的人这幺大方，连赔本生意都做？你有什幺目的？不会过几天上门跟我追讨天价利息吧？」
「绝对不会跟妳要一毛钱，妳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了。」
「什幺条件？」孟崴跟女友比当事人更进入这虚拟情境，好奇的抢在前面问。
郭天晴狠狠瞪了两个死党一会后又看着孟家大哥，等着看他会说出什幺鬼话。
「只要让医生顺便把妳的声带割掉，再贵我都愉快的买单。」
「哈哈哈……哥，今天才知道你爆发力十足……」孟崴狂笑着搭上哥哥肩膀。
「高吸先生，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叫孟岩不是孟高吸。」没听出对方含意的孟岩还礼貌的纠正对方一句。
「高利贷吸血鬼不叫高吸叫什幺？你看起来相当以自己的工作为傲耶，好歹也伪装一下吧，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不怕给祖上蒙羞吗？」
「妳……」孟岩的反击被一阵铃声打断。
「喂，蓝什幺事？」郭天晴从皮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上头号码立刻接起。
「姐，妳快回来，快点……先生，求你们不要再打我爸了啦……」
「爸！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爸会死掉的……」话筒那方传来弟弟和妹妹的哭喊声。
「我马上回去，你们别哭，把电话给那个穿西装发号施令的男人听，我跟他说话。」
郭天晴一手持着电话，一手拿起皮包站起来，对两个死党比了比要先离开的手势后就快步走出去。
「怎幺了？」看到弟弟和女友脸上原本的笑容马上被担忧取代时，孟岩满头雾水的问。
「一言难尽。子芯，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孟崴跟哥哥说完后对着女人问。
「当然要，你没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尖叫和哭声吗？我们快走吧，我先下去买单。」夏子芯紧张的拿着帐单出去结帐。
「到底什幺事？不要把我丢下来，我也一起去吧！你开车，我刚喝了酒。」
「好。」孟崴接过哥哥的车钥匙。
不一会，三个人已经坐上孟岩的轿车，前往郭天晴父亲跟两个龙凤胎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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