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西北军统领夫人该怎么做,我以为不需要我说。”
“我不想做统领夫人!”叶姬一把推开李易山的禁制,怒声道:“你总是这样!不要随便替我做决定,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李易山,我叶姬不是为了你而活!别太自以为是了,我根本不想嫁给你!”
“我们之间有婚约。叶姬,从你和我有婚约起就该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被你控制一生的准备吗?你之前打着护我的名义不允许我做这不允许我做那已经够了,现在你还要我退出江湖。我不是那些深闺女子不会对你言听计从,你记住!我是叶姬,江湖南叶北柳中叶家的小小姐叶姬,不是你的傀儡!我是有血有肉的人,和你这种冷心冷情连家都不顾的人不一样!”
“冷。。心冷情?”
“怎么不是?当初秦将军受重伤垂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曹将军中毒的时候你在哪里?他们都是养你长大的人,你都能这么对他们,更何况对我?”
不是的。。不是的,那时候我。。。
被叶姬如此怒视着,李易山神色恍惚地后退了几步。他微微低下头,突然不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了。现在叶姬说出来,他大概知道在那些人眼里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难怪。。难怪他的那些师弟师妹们在知道他存在后从未给他过好脸色,也难怪那些前辈们每每面对他时都神色复杂。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李易山在这些人的眼里就是这样冷心冷情的畜生。
李易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等他晃过神来就已经坐在酒肆中喝得烂醉了。喝吧,喝吧,醉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他一口口往嘴中灌着酒,即便胃已是火辣辣地痛了起来,即便他几次觉得口中涌起了铁腥味,但他还是不知时日地灌着。军医的嘱咐早已被他抛在了脑后,他什么都不记得,脑中唯有叶姬怒言而出的话在盘旋。
冷心冷情。。好一个冷心冷情!
酒并不能缓解他心中的痛楚,烂醉着抱着酒坛,他的眼眶越发涩了起来。
夜深了,一直烂醉着趴在桌上的李易山突然起身在桌上甩下银子,跌撞着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现在对他来说出了西北军营已无处可去。
他早就知道自己无家可归,可为什么当再一次被人提醒时还是觉得这么难过?李易山跌撞着走进树林深处,终是无力地倚树跌坐在地上,无神地看着地上那些透过树叶缝隙落在地上的星点月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来人似乎是受了些伤却也不重,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当他看见瘫坐在树下低垂着眼像是睡着了的李易山时顿了顿,不知想了些什么踱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李易山一直茫然地看着地面,眼前突然出现的白鞋与白色衣摆引得他愣愣地抬起头来,对上来人那双好看的凤目。
他神色恍惚地看着那双让他觉得熟悉不已的凤目,似乎曾经儿时遇到的那位小道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谢。。凝远?”
☆、第 6 章
*
“谢。。凝远?”李易山呆愣地看着面前人的脸,他从未见过幼时那位小道长长到后的样貌,但他却是知道的,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位小道长,“知秋。。。”
“李易山?”男人半蹲下身子低头打量起他来,记忆中软软的包子里如今已是成了这幅俊样,若不是李易山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男人还真认不出他来。“你还没死?”
“死?我怎么会死?”李易山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道:“像我这样的畜生。。。可不就是祸害留千年吗?”不过当初那个傻傻的天策小军太的确死了,活下来了不过是个猪狗不如的家伙而已。
“畜生?”男人闻言不知为何对他口中的畜生一词好奇了起来,兴趣使然地微挑眉问道:“你?”
“可不是吗?”李易山哼笑两声道,脸上扬起的笑容比哭难看百倍,“我这种弃养我多年的家人生死不顾,只顾自己升官发财的人,像我这种喜欢把人当傀儡控制不当人看的人怎么不是了?”如此说着,他眼眶不由红了起来,心里难受得狠,就像有人在狠狠用无数细针虐刺心脏一样。“像我这种人。。像我这种。。”
“唔。。知秋。。我好难受。”李易山抽泣着,这时的他再也没有了平日里成熟冷静的模样,顶着自己那张因为醉酒而变得红的脸抱着眼前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年幼时的他们虽然总是吵吵闹闹针锋相对,但他其实心底是很喜欢他的,也许是当初孩童幼稚的心理才会让他们曾经每一次的见面都会演化成打闹。不过那也是曾经了,如今的他连家都不能回,未来的妻子更是直言厌恶他,他还怎能期待当初那位小道长会好好待他?如今像是这样让他抱着痛哭也只能是在梦里了。
李易山越发认定自己是在做梦。
他抬起手捧住眼前男人那张俊脸,细细用手指摩挲着他的面颊,道:“知秋。。梦里的你真好看。若是真的能与你见一面就好了。可,我知道的。。不可能。。。”他想着自己是在梦中便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放纵地流着泪。
“他们都这样。。都认为我是那样的人。知秋,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他呜咽道,“我知道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如今这样是我活该。可是还是心好痛。”
被扑面而来的酒气碰洒在脸上,男人抿紧着嘴,好看的双眉也皱了起,很是嫌弃的样子。他微微后仰想要拉开自己与这个烂醉之人的距离,然而却刚刚有所动作就被李易山勾住了脖子。
李易山红着眼角,自懂事起就再也没流下过的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他的脸沿滑落:“知秋,知秋你别走!”他的双手搂着男人的脖子,不顾男人因被触碰到命脉变得越发不愉的神色和爆发出的杀气,不怕死地将自己的脸和身子贴了过去,他将头置在男人的肩上,丝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颈脖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知秋。。。知秋。”他的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都将男人的衣襟沾湿了,“知秋,抱我。。抱我好不好?”
“抱你?”男人危险地眯起了眼,“你要我,抱你?”
“嗯。”李易山埋首在男人的颈间,声音闷闷地回道,“好不好?我想要你抱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男人一手抓住李易山头上的羽须,狠狠扯着将他的脑袋拉离自己的颈间,看着他吃痛的表情冷笑着:“抱你?”
“我就知道你不愿!”李易山闻言一把推开了男人,力道之大愣是将男人推开了好几步。他那将头发都束得干干净净的羽须在男人被推开时随着男人的手扯开了,长发一下子披散了开来垂在身后和肩头。散乱在脸颊旁凌乱的墨发让他的面容融合了几分,更显他此时的脆弱。“我就知道,你也这样。。。唔。。你也是。”他一边挣扎着扶着身后的树站起身来,一边痛苦地用手捂住双眼哽咽道,“连梦里的你也。。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心口的痛楚越发大了,似乎痛得他连呼吸都觉得苦难。李易山边抽泣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不走,我走!就不该。。做梦都梦到你。”
“梦?”在李易山跌跌撞撞就要离去时,他被一个大力按在了树上,双手被紧扣着压在头顶。男人那张让无数女子寻死寻活的俊脸凑得他极近,近到两人的唇似乎都若有若无地贴着:“你会知道这是不是梦,马上。”
说着,男人一举压上了他的唇,不等李易山有所反应就霸道地用舌尖敲开了他的牙关狠狠地侵占他的口腔,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这是李易山第一次亲吻,初次就被如此凶猛火热的纠缠着舌头被不停地刺激着口中的敏感地带,这种刺激逼得他好不容易停下的泪水又涌了出来。然而这次却不再是之前心痛的原因了,而是因为太过猛烈的快感。
他没想到只不过是接吻都能这么快活,这个男人的吻技怎么这么好?得接吻多少次才能练出来啊?
“这个时候你都能走神。”男人狠狠咬了一口李易山的唇,满意的看着那唇被血染得嫣红。“第一次?”
唇上的痛感和腰带被扯断衣料撕裂的声音拉回了李易山走远的神智:“你干什么?!”他发现自己在不注意的时候已经被扯开了所有衣服,现在就连裤子都被撕碎了。这种凉飕飕的感觉吓得他全身毛发都要炸了起来,他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男人对他的束缚,双手被死死按在头顶,腿间更是被男人的腿强行插入让他保持着门户大开的姿势。
“抱你。”男人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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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
当李易山清醒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从十五岁起正式接手了西北军一直到现在,常年居于高位的他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竟是对屈居人下毫无反感,或者说对自己躺在那位连幼时友人都算不上的名叫谢凝远的男人身下无反感。
这是不可置疑的,若是有反感昨夜就不会那么疯狂,甚至到最后他还不知廉耻地不停缠着谢凝远索要。
“醒了?”谢凝远侧躺在李易山身边,一手撑着头一手在李易山光裸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感觉到身边人在他出声后身子冷不丁一僵却怎么也不肯睁开眼睛,谢凝远不由戏谑道:“睡都睡过了,你这是在害羞?”
“你才害羞!”李易山闻言猛地睁开眼,却又在看到身边人毫无衣物遮掩的上半身时瞬间脸变得通红了起来。谢凝远身上那些咬痕很明显是他昨夜的杰作,真真是太猛浪了。他一时间不知该将眼神放向哪里。“你。。你怎么不穿衣服?不知羞耻!”
“哦?”谢凝远那微微上调的尾音听得李易山的脸又是一阵燥热,“可不就是不知羞耻吗?堂堂李将军此时和一个男人坦诚相对,昨夜更是纠缠着索要。将军可知,我不给你时你红着脸哭着讨要的样子有多好看?”
“你、你!”被提醒,李易山脑海里昨夜自己放肆不知羞耻的行径越发清晰了起来。他记得自己干了什么,也记得自己是怎么纠缠着一个男人在小树林里翻云覆雨放声□□。
第、第一次竟然是在小树林里,虽然那里难得出现人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不然谢凝远这个家伙是怎么出现的?李易山一想到自己昨天还十分有可能在那地方留下什么不可用言语描述的液体就觉得越发羞耻了。
“呜啊!”他越想越觉得羞耻,大呼一声猛得双手捂住脸缩进被子里。没脸见人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竟然做这种事情。
谢凝远见他这样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眼底带笑地看着他难得的犯蠢。
昨夜早在谢凝远解开李易山腰带摸到那代表身份的腰坠时他就已经明了了他的身份。儿时那个软绵绵的小军太如今已到了这个地位,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惊讶的同时却也是猜出了为何他当初无论如何打听都再也找不到天策大弟子李易山的消息的原因。
大唐西北军与天策苍云两军都有所不同,军中明令禁止涉足江湖,无论是曾经鼎鼎有名的江湖侠士也好,还是家族背景乃江湖势力之一也罢,只要入了西北军便万不可再踏入江湖一步。可谓是完完全全的与江湖隔绝的朝廷军队。而身为西北军统领的李易山更需对此军规贯彻到底,就连将他抚养长大的天策他都不能有太多接触。
不过现在这位统领军爷却和他这位江湖上喊打喊杀的大恶人睡到了一张床上,不就是已经犯了军规?谢凝远看着身边将自己死死裹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的李易山如此想到。那又如何?吃到手了就是他的,这世间难得有这么一位让他在触碰时不觉恶心的人怎可能放过?
“不准说出去!”李易山放纵自己在被窝里打滚懊恼了一阵才将头伸出被子蹭到谢凝远面前恶狠狠地说道。说出去他作为西北军统领的颜面都没有了,以后还怎么统领下部,怎么威吓众人?
“那你给我什么代价?”谢凝远问道,此时的他心情明显愉悦的很,连嘴角都不自觉微微勾了起来。他本就长相甚好,若不是行为处事冷漠疯狂到极致,怕是会有无数人对他着迷不已,哪怕他终年冷着脸。而现在他笑了,这种美色当前李易山看得又红了脸。
“代、代价嘛。。。”李易山左看右看最后眼神定在谢凝远那形状姣好的薄唇上,然后凑上前去轻啄了一下,“这样?”
在李易山的认知里上床是唯有与伴侣才能做的事情。这致使他理所应当的认为既然自己与谢凝远滚在了一起那么无论谢凝远是怎样的人,他都是已经成了自己的另一半。所以他在面对谢凝远时毫无顾忌地释放了自己一直故意压抑的一面。
“不够,要这样。”说着,谢凝远按着李易山的后脑又压了上去。
谢凝远孤身在这江湖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像李易山这样与他亲近过,或者说他在遇到李易山前无论是触碰到谁都觉得恶心不已,就算是将他抚养长大的师父的触碰都让他觉得很是难受。连与人手指轻触交接都难以忍受,又怎么可能会有像现在这样亲密的举动?
曾经的他甚至因为有人对他的触碰恼火到覆灭了一整个家族,那也是当初他成为江湖上喊打喊杀的大恶人的原因之一。
还好遇到了你。谢凝远将李易山按在床上肆意亲吻着,面对李易山别说厌恶嫌弃了,他连李易山口中的津液都觉得是甜的。
“呼。。好了。。唔,别。。我喘不过气。”李易山被吻得都要窒息了,他侧过脸去躲开谢凝远的纠缠,两人刚刚的吻太过激烈了,激烈到分开时都有一根暧昧的银丝在两人的唇间拉开。
“用鼻子呼吸,笨蛋。”
“听起来你很有经验,和几个人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