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下午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去了。接着几天也是这样,
学校开了运动会,看着那些人们在操场上奔跑的模样,周自童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名为热血的东西。即使仍旧不合群,但他已经有了可以陪伴的东西,有了可以陪伴的人。
沈丰报了个三千米长跑,在开始他倒是积极性十足的把别人甩了一圈多,但是后来随着体力不支,他的视线开始慢慢模糊,他可以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是只是那种恶心到发呕的感觉,腿也开始慢慢发软,第二名快要追上他了,却还有一圈多的路程。
他用尽自己的全力奔跑着,在经过自家班级的时候会听到把那些女生的呼喊,但是沈丰不在乎,他的眼睛一直在追寻着周自童。当然,周自童也是这样。
当看到沈丰体力不支的时候,周自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握紧了拳头,他确实担心沈丰会出什么事情。于是他下了座位,走到了终点处,看着沈丰只有半圈的路程,随着人群的拥挤,周自童被挤到了人潮的外围,可是凭借着身高优势他还是可以看到沈丰气喘吁吁的神情,猛然之间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后来沈丰还是得了第一名,即使到最后倒在了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望着天上的白云,有一种快要死掉的感觉,周围的人很多,拥挤着感觉氧气快要被耗尽,就在这样的时刻,好像有什么冲破了那一层禁锢,带来了美好。
他意识昏沉,听到了女孩儿尖锐的声音,好像是在抱怨着什么,接着他看到了一张脸,无比的熟悉。他冲着自己伸出了手,明明身体是那么的疲累,沈丰却还是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周自童用了劲儿把沈丰拉了起来,然后扶着他去到了水池附近,没有人跟过来,他们都被周自童散发的阴郁气质给吓到了,再加上都差不多是女生,谁会这么想不开呢?
只不过一直在担心沈丰的周自童并没有发现自己早已承认了的心意,以及那不远处看着他们的眼睛。
“好些了吗?”沈丰用冷水洗了把脸,平复了心中的燥热,他的心脏还是突突的跳个不停,可现在是好多了。
听到周自童的问话,沈丰点了点头,现在他的嗓子里面满是腥味,他真担心自己会不会吐出血来。
“喝点水吧。”周自童将自己刚买的矿泉水递给了沈丰,沈丰顺从的接下了,现在的他倒是格外的乖巧。喝了口水润了下喉咙,沈丰就开始说话,声音还是干巴巴的有些不太让人喜欢。
“这是我第一次报三千米,真是要死的节奏啊,以后再也不那么拼了!”
“真是不知道你在拼什么。”
“不是听说下学期分班么,我啊还是想好好在同学面前有个好映像。”沈丰把矿泉水递给了周自童,自己打开水龙头,然后把头伸到水的下面开始感受浇灌在头上的快乐。
“你还需要表现吗?”周自童接过了矿泉水,“现在就那么的受欢迎。”
“这不一样。”还在冲着水的沈丰说着,声音有些含糊。
“为什么非得要的第一名不可呢?”周自童低声说道,沈丰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于是关掉了水龙头,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不,没什么。”周自童摇摇头。
“我以后再也不报三千米了。”在离开的时候,沈丰莫名的又说了一句,引得周自童不由自主的笑了。
于是运动会就在同学们高涨的热情之下结束了。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周自童的母亲始终没有回来,他去警局报了案,但是看那些警员们不积极的样子,周自童也必须要顺其自然了。
可是,就在要入冬的那几天,有件事发生了。
周自童跟平常一样与沈丰分别了之后,他慢慢地踱步回家,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没有母亲的日子自己的心里永远都是空落落的。
在不远处,就在自己家楼下有一个人影,在阴影之下周自童有些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他慢慢走过去准备上楼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周自童。”
周自童回头,就看到那个当时跟自己说话的女生走了过来,她站在楼梯下仰着头看着周自童。
“你有什么事吗?”周自童问她。
“没有什么。”她笑得甜美,“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说我们下个周就可以做同学了,也希望你可以跟沈丰说一下,毕竟我现在还不能见他,而且他这么讨厌我也让我觉得很心烦呢。”
“你的事情跟我无关。”周自童皱着眉转过身准备回家。
“不,跟你有关,绝对跟你有很大的关系。”周季笑在后面再一次看着周自童离开的身影,继续说着,“我不是最开始跟你说过吗?我可以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你知道我刚才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吗?是眼泪。”
“周自童,你真的不想找到你的妈妈了吗?”
“这件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周自童猛然之间站住了,他恶狠狠地说,“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你有关我母亲的言论,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好怕啊,周自童。”周季笑用着做作的声音故意说道,她就是想要恶心周自童,“不过你是放弃了吗?放弃了生你养你对你这么好的母亲而为了自己那悲哀的自尊心?”
“其实没有必要啊周自童,你可以找我啊,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母亲。你还不知道吧,我的家里面啊,很有钱的,像你住的房子买上几十个都没有问题,请个私家侦探来找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呵。”周自童笑了,“那怪你会被沈丰吸引,你跟他是同样的人啊。”
都那么喜欢拿别人的痛脚说话,都那么的喜欢戳中别人的自尊心只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的快感,真是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周自童叹了口,跟这种人说不了话的,要么被气死,要么成为跟他们一样的人。所以,他走了,不管在楼下周季笑多么的讽刺,他都没有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写了,只是希望大家可以支持【委屈
☆、第十一章
周自童回到了家,用钥匙开了门,里面还是黑漆漆的,但是他可以看见从母亲卧室当中透出来的一点光。他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他想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跟母亲道歉,一定一定要说出我爱你。
他放轻脚步走到母亲的门前,咽了口唾沫推开了门,他本来以为会看到一个温柔微笑着的母亲,但是门里的人却不是这样的。
那个人她穿着破烂的衣服,即使是到了冬天却还是穿着衬衣长衫,衣服也脏了,一点都不像自己那个即使再落魄也依然爱干净的妈妈啊。
您究竟发生了什么?
母亲现在躺在床上,很虚弱的喘着气,她听到有人回来的动静之后慢慢睁开了眼睛,就这样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床边,泪水积盈快要溢出。“别哭,不要哭。”她用着虚弱的声音说道。
“妈妈,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我真的好害怕,我离不开你啊。”周自童伸手想要碰碰自己的母亲,可是母亲却惊恐的避开了。
“不不不,自童你不要碰我,妈妈,妈妈生病了,你不要碰我。”母亲的声音很慌张,她倒是先哭了出来,那是一种崩溃般的哭泣。
“好,我不碰你妈妈,我不碰你,但是我也求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周自童感到自己的身体颤抖,嘴巴也开始颤抖,带着声带,带着自己的毛发都开始颤抖,“妈妈,你睡吧,你睡吧,我陪你。”
他看着母亲,然后慢慢地将衣柜里的棉被抱了出来,轻轻地在尽量不触碰到母亲的情况下盖到了她的身上,之后坐到了床边的地上,接着就好像是曾经母亲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一样,周自童开始哼着眠歌。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我很爱你,我很爱你,妈妈,我很爱你。”
母亲躺在床上看着只留一个后脑勺给自己的儿子,听着他的安眠曲有些不争气的哭了。她的手无数次的想要去触碰周自童的头发,但是还没有碰到一根发丝就如触电般收了回来。
周自童感受着身后的平静,以为母亲睡着了于是也就停下了哼歌,嗓子很干很涩需要水得滋润,但是周自童并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呆在那儿,听着冬天晚上的寂静,偶尔有辆车从马路经过可以听到那声音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自童。”身后传来母亲同样干涩的声音,周自童想要回头看看母亲到底怎么了,却被母亲制止了。
“不要看,自童。我要跟你说一件事,关于我失踪的这近一个月。”母亲的声音有些沉重,好像是在说什么不太痛快的事情,然而确实不太痛快。
“我得了艾滋,自童,我得了艾滋。”
周自童又一次请假了,这一次也是因为因为自己的任性,他想要陪在母亲身边,把这么几年都没有说出口的我爱你一句一句说出来。
一整天他都陪在母亲身边。现在的医学仍旧治愈不了艾滋,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毒让人们望而生畏,而母亲为了不让自己的病传染给儿子,也背着自己的心愿不见他,饭都是周自童每天给她送到门口,然后敲门,母亲才出来取得。
平时也没有什么接触,多数也是母亲在避着周自童。
“没有关系的母亲,真的没有关系的,你不会传染到我的。”
“不,自童,我需要这样保护你。”声音从上了锁的门那边传过来,“你要是感染上这样的病,你的人生就完了。”
“妈妈不可以因为自己想要见你的心情,就对你的未来这么不负责任。但是自童你要知道,妈妈最爱你了。”
“我也是……”周自童靠在门上,“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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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童,这几天你放学都去哪了啊?一下课就找不到你人了。”沈丰看着周自童有些抱怨的感觉。
“我找了份工作。”
在这些天里,周自童找了份工作,是在奶茶店里帮别人打工。他学会了微笑,对客人,对员工,对老板,他开始微笑。
“童工?”沈丰做出很吃惊的样子。
“我已经满十六了。”周自童有些无奈跟沈丰越熟,越发现他的骨子里就是个逗比,跟最开始见面他展示出来的那种特别恶劣的气质来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啊。
“那放学了之后我跟你一起去啊!!跟你捧场,顺便凭着我的美貌也许还可以帮你拉几个生意。”
“谢谢,不用了。”周自童担心就他现在这么个性格真的可以拉到客人,而不是客人们都离他远去?
“你这是对我的脸没有信心?”沈丰一下子凑得特别近,弄得周自童只能双手去推他,心脏也开始怦怦的跳着。
“有信心,有信心。”他随口敷衍着。
“那就对了。”沈丰做了个自以为非常帅的姿势,“那放学之后我就跟你一起去吧,顺便还能够帮你拉几个客人。”
等到放学之后,沈丰催着周自童一起去奶茶店。
推开了门,里面就是一个特别甜美的妹子的声音。
“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