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会无理取闹,反倒是我有时脾气不好嚷嚷两句,他都是忍了。
这么好的人,我越来越不忍心骗他。
可是让我怎么开口,于是一拖再拖,托出了祸端。
那天学生会有一个活动,我正忙的时候女朋友来了,我们半个月都没有见面过。
“你挺忙呀,一个学校的,我成天见不到人。”她冷嘲热讽的口气让我听着很不舒服。
我道:“你也挺忙,忙着和唐天打情骂俏。”
女朋友恼羞成怒:“你他妈放屁!”
我很冷静,道:“你们好上了吧,其实你说实话也无所谓,我们在一块本来就不合适。”
女朋友冷眼看着我,说实话我非常不喜欢那种眼神,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恐惧,让我浑身不舒服。
“段玉,你就不是男人。”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们拍拖半年了,你就拉过我的手,吻我都是不情不愿的。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哪?我想你的时候你在哪?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答应和我拍拖?”她有些激动,“你早就等我提分手了吧,我对你而言可有可无,是吗?”
我不想再和她理论,道:“你既然找到了新欢,何必还来数落我的罪状?两个人合得来就好,合不来就散,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弄的敌人一样。”
她眼眶里面转着眼泪看着我:“段玉,你就没喜欢过我。”
我道:“不,我曾经喜欢过你。”但仅仅是喜欢,不是爱,我对你一点欲望也没有。对不起了,对不起了。
“都说你成熟稳重,温文尔雅,帅气幽默,说我福气太好了。”她泪流满面,哽咽声听的人心碎。“其实你自私自利,对我不冷不热,甚至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在你眼中不过是个摆饰,需要我的时候把我摆在身边,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踢开!段玉,你挺渣的,你就是个人渣。”她控制不住大哭起来,唐天推门而入,跑过来扶着她的肩膀急道:“小可,怎么了?”
小可哭的无法说话,不停的摇头。我道:“我们分手了,你好好对她。”
唐天看向我,眼睛充满仇恨,二话不说冲过来就是一拳。
其实我能躲开的,只是我不想躲,口腔泛起一股腥味,我觉得右侧的牙槽都被打松了,右嘴角破了一个好大的口子。
我摸了一把嘴角的血,看着唐天抱着哭泣的小可,走了出去。
夏末的夜风很是凉爽,我却觉得有一些浸骨。我也想认真去谈一份爱情,可是我不爱小可,我没办法和她上床。
☆、15
15
我卑鄙,自私,突然对未来充满恐惧。
等安秋唱完最后一场,在回家的巷子看见我的时候,我已经醉成一条死狗。
身子瘫软如泥,可是我觉得我是清醒的,抬头时我还傻呵呵的笑:“安秋,我好想你。”
他杵着手杖,有些困难的弯腰拉起我的胳膊,道:“你怎么了?地上凉,能起来吗?回家睡去。”
我一手扶墙,一手抓着他的手,把他拉的一个踉跄。
他把我的胳膊抗在肩上,用力撑着我往前走,我听见他时不时发出一声闷哼,我知道我的重量压迫了他的残端,他就像刀尖上走路,每一步都是滴着血。
“别松手,快到了,我们在坚持一会。”我的耳旁是他轻柔的声音,他的身体因为疼痛微微发抖,可是却稳稳的抗住我的胳膊,不让我摔倒。
那天我吐的哇哇的,我说:“我和女朋友分了,我不想找女人了,我他妈不想装了,不想骗人了……安秋,撒谎好累的,撒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饰……为什么我就不能长什么做什么?我喜欢男人!我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什么我要过着这么憋屈的生活?昼伏夜出,见不得光,我他妈过得什么日子!”
那天我又嚎右叫,因为脚步踉跄,把安秋摔倒了两次。回到家他已经站不稳,坐在轮椅上拖着我去了浴室,把身上呕吐的残余和酸臭味洗了一个干净。
我恢复了一些神智,因为酒经显得有些亢奋,我把他按在床上,假肢都没有脱。他看起来是完整的,也是完美的,我喜欢四肢健全的他,于是我疯狂的吻他,进入他,横冲直闯宣布着我的领地。
他一直咬着牙忍着,额头有汗水流下,他只有在迷住眼睛时会擦拭一下,然后抚摸我的背脊,安慰道:“如果可以见光,谁又愿意躲在黑暗中?段玉,你既然没有出轨,今后就选择结婚生子的路,别像我一样别父母抛弃,四处流浪。”
我把脸埋在他的怀中,寻求安慰:“安秋,你真好,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他说:“如果你需要我,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哪怕我结婚生子?”
“不不,就到你结婚生子。我虽然不强求,但是也不能忍受婚外情,破坏别人的婚姻是一种罪过。我犯过一次错误,老天给了我报应,我不想再犯第二次。”
那天,我才知道,安秋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他们大学同学,相爱七年,后来那个人经受不住社会压力,选择结婚。安秋放不下这段感情,吵的尤其激烈,吵的双方老人都知道了。
婚事黄了,两人的感情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最后的一次争吵,他们发生了拉扯。深夜,他哭着求那人别走,那人却一遍一遍推开他。
☆、16
16
他们从酒店拉扯到街上,他们浑然没有发现危险,只沉浸在他们的悲哀之中。
那人再一次推开了他,他踉跄着退到马路的中央,一辆运渣车飞速从转角出现,让人措手不及。
我听的心惊肉跳,酒都给吓醒了。
“然后呢?你就成了这样?那人太坏了。”我忿忿不平,有些同情这个男人,抱住了他。
他一直抚摸着我的背脊,像个大哥哥一样安慰我。年龄,生活,阅历,让他都不像我这样控制不住情绪。他的声音很平稳,虽然说的话题非常沉重。
“我一直觉得他不爱我了,所以想摆脱我,我太伤心了,才会那么激动,成日缠着他吵闹,想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在意外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他扑了过来,他本能的用身体保护可我,如果不是因为爱,怎么可能用命来救我?我们被卷进了渣土车下面,巨大的轮子压住了他的身子,压住了我的下肢……他吐了好大一口血,他说他爱我……这是他最后一句话话。”
我把安秋紧紧搂住,他拍拍我的背:“我没哭,眼泪早就流干了。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对你说,我不会强求你什么。我以为我不会在和任何人好?你的出现我当它是缘分,来了我不抗拒,走了我不强求。是我的终归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扭的瓜不甜。只是,我们在一起,我希望你能认真对我,今后你走正常的人生,我也不会拖你后腿……嗯说的乱七八糟,只是想告诉你要是莫强求,你的女友和你散了,因为你们缘分到了,你人好又帅,会有更好的女人的。”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在安秋的面前卑鄙龌龊,好几次我都想开口对他说实话。我想坦然面对,我想道歉,我想真正的和他谈一次恋爱,可是内心的彷徨和犹豫让我措施了最后的机会。
那一晚,我又一次进入安秋的体内,在我释放的时候看着安秋耸立的下身,突然就想把自己交给他。
他无法跪,体力流失的也很厉害,我自己抹了油,一点一点的坐了下去。原来是这么的疼,可是我的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宁幸福……
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唐博的话:当一个只艹别人的人,愿意被别人艹的时候,那就是喜欢。
是的,当我愿意为他付出的时候,我就是爱上了。
☆、17
17
那年,我21,未满22,青春好时光,却后知后觉的明白什么是爱。爱是付出,是包容,是坦诚相对,是不离不弃。
我律动着身体,安秋扶着我的腰,面颊红润,眼含热泪,发出悦耳的呻/吟。我喜欢听他叫,甚至觉得他快乐,我受这些苦又算的了什么?
我简单粗暴的性/爱伤到了自己,完事之后便趴在床上死狗一样。
他卸掉了假肢,拖着半截身子爬上爬下为我擦拭身体,清理后面,涂抹药膏。
我却从没有为他抹过药膏。
“你怎么会喜欢我呢?”我觉得我根本配不上他。
他认真的照顾我,看着我笑道:“因为你是好人,一个愿意冒着危险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那天我以为自己要被打死了,你冲出来那一刻,张开胳膊护住我的那一刻,我清晰感觉到心跳加速……”他害羞的笑了笑:“我想……这就是缘分吧……”
☆、18
18
纸包不住火。
22岁的生日的那天早上,安秋给我发信息:“我晚上把演唱提前,七点半就能下班,我做了蛋糕,你的生日我们一起过好吗?”
他以为我28了,拍给我的照片,白色奶油上面还用巧克力酱写着:祝28岁生日快乐。
收到图片的时候我正在上课,内心一阵甜蜜酸楚,若非众目睽睽,我好想哭得稀里哗啦。我不想再骗下去了,我想对他说实话。不管有没有以后,至少现在,我是真的想和他好好地谈一场恋爱。
我在群聊上告诉了哥哥们我的想法,夏冬沉迷新欢,无限顾及我这些破事,只回复一句话:随便你吧,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