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长枪与十字

长枪与十字_分节阅读_10

    “你确定吗?这里安全了?”汉普顿看起来有些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在我所能勘察的范围内,我想应该是安全了,不会再有别的威胁……唔?”

    话说到一半就被面前的人低下头强行吻住,弗拉西斯皱了皱眉,一个肘击撞开了汉普顿:“骑士长,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种随时随地不分情况乱来的人简直无法好好共处,他开始后悔只跟对方两个人一起到营地来勘察了。

    “你刚才盯着那个角落的样子太性感了,看得我心痒。”汉普顿笑着低头看他,还伸手替他拂去了一些落在肩头的灰尘,“反正又没有别人跟着,不如……”

    对他的暗示视若无睹,弗拉西斯绕过他走出了帐篷,“这张卷轴还有些需要研究的地方,我想我需要空出一天时间来看它。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圣殿了,剩下的残局就由阁下和骑士队收拾吧。”

    得到意料之中的冷遇,骑士也没有被拒绝的失落感,看着弗拉西斯径自解开缰绳上了马,然后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地俯视自己,他反而觉得格外有趣。对弗拉西斯这方面的冷淡无趣,他不仅没有因此失去兴趣,反而因此更加享受这种感觉——反正贵族先生只是平时冷淡,在床上还是很诱人的。

    食髓知味啊。汉普顿摸着下巴也上了马,跟在金发法师身后往回走,视线停在对方腰带勒出的一截腰线上,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回到先前跟半兽人战斗的地方,弗拉西斯随意找了个借口扔给骑士们解释他们为什么呆了这么久,一副什么也不想多说的模样,也不再搭理汉普顿。直到他们带队回到圣殿,汉普顿还是没能再跟他搭上话。

    骑士们都在悄悄议论他们是不是在树林里遭到了袭击,已经离开的弗拉西斯没有听到,然而距离不太远的汉普顿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弗拉西斯确实是遭到了“袭击”……不过所谓的袭击者是他,大概没有人想得到吧。

    骑士长好心情地想,忍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晚宴

    弗拉西斯在他的房间里待了整整一天,直到晚饭时间才终于带着他的成果走了出来。

    研究和比对的结果非常令人惊讶,他将卷轴上的内容拆分成几个部分研究,顺利地解读出了所有内容,却也发现增强法术效果的部分是由几个他很熟悉的小节组成……或者说,圣殿的祭司们应该都对这几个小节的咒语非常熟悉。因为它们本来就源于圣殿的光明增益术,最基础的效果是对骑士进行祝福加持,这是所有圣殿牧师都能运用的。而很少人知道的是,光明增益术修习到高阶以后效果也会有变化,对于许多种类的法术都能起很强的增强作用。

    弗拉西斯相对而言比较擅长攻击性法术,所以对于这个增益术的小窍门再熟悉不过,他自己就经常用这个办法来加强瞬发法术的威力。不过抄写卷轴的人将带有增益术的这几个小节藏得非常隐秘,几乎完全融入到了咒语本身,如果弗拉西斯没有将整个卷轴的内容拆分开来细细分析,说不定根本发现不了里面还藏着这么一个法术。

    属于圣殿内部的法术。这是个惊人的发现,意味着他们的对手即使不是藏身于圣殿内部,也跟圣殿脱不了关系。

    他去向祭司长汇报了他的发现,并且申请将都肯森林的异常情况和平民区的幼虫合并成一个事件来调查。出于事件的特殊性,他的申请得到了批准,但祭司长在批准的同时还塞给了他一份邀请函。

    “在调查之余,希望你能代表圣殿去参加这个晚宴,我想你是十二位祭司里最适合去的人了。”他这样对弗拉西斯说,语气柔和,但是几乎没有给弗拉西斯拒绝的余地。

    在十二位祭司里,除了年轻以外,他唯一的特点就只剩大贵族出身了。再联系一下邀请函上的皇室纹章,弗拉西斯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晚宴。

    每一年国王都会在丰收季办一个这样的晚宴,邀请圣殿的代表、大贵族们和一些富商参加,美其名曰联络感情。但是每年的晚宴上总会有一些经商起家的小贵族崛起,可见这样的晚宴联络的也不只是感情。弗拉西斯还在魔研所的时候曾经陪同他的导师参加过一两次这种晚宴,虽然能在宴会上自如地与人交流谈笑,但是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后来就没有再去。

    圣殿的其他祭司想必也没有哪位这么无聊,想要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去参加这个晚宴,而他初来乍到又是贵族出身,所以这份差事落到他头上也很正常。弗拉西斯一边走一边打开了那份邀请函,扫了一眼时间地点,然后想起了什么,又往回翻了翻,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请两位代表一起出席。据他所知,按照惯例这两位代表应该是由一位祭司和一位高阶骑士担任的。他已经答应了祭司长作为祭司代表出席,而骑士代表,在目前的圣殿总部有资格担任的人实在不多。

    骑士长汉普顿·布兰登,或者副团长费尔南德斯·迪格里斯特,这是圣殿总部常驻的两位七阶以上的骑士,身份上也和祭司等级相同。而迪格里斯特正在外执行任务,所以他别无选择,能和他一起出席晚宴的只有汉普顿。

    既然这样,那也没有什么好多想的,但愿汉普顿敌视贵族的毛病别在晚宴上发作,否则他可不是一般的尴尬。弗拉西斯挑了挑眉,叫过恰好路过的一个巡逻小队里为首的骑士,把邀请函递给他:“劳驾将这个送给骑士长,希望他能准时出席。”

    在去赴宴前,他自己也要先回一趟家——虽然并不需要穿自己的礼服去赴宴,但是他还是要回家去取一些配饰,顺便问问管家奥卡关于那位恩波格尔子爵的事。

    “恩波格尔子爵?”管家奥卡对于这个名字显然并不熟悉,但是回想一番后还是想起了这是谁,“噢,对了……几个月前有个年轻富商娶了赛维家的那位夫人,因为他答应捐出部分财产作为军姿,国王陛下就将赛维子爵的爵位改封给了他。”

    “赛维?”弗拉西斯在魔法山脊呆了几年,但是对这个姓氏仍然留有一点印象,“就是那个被自己的情妇勒死在床上的倒霉蛋?”

    那可是好几年前帝都贵族圈子的一大笑话了,风流成性的子爵被自己的情妇勒死在床上,情妇和侍卫长私奔,他的妻子继承了他绝大多数财产和一个空荡荡的子爵头衔,却因为没有儿子而无法世袭这个爵位。由于那位赛维夫人的容姿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所以一直孀居,并没有再嫁。

    假如奥卡不提起,弗拉西斯都快忘了这么个人了,他早已经不记得那位夫人长什么模样,但是既然继承了大笔遗产却没有人为了钱财和爵位上门求婚,想来长相确实应该不怎么样。不过既然知道了所谓的恩波格尔子爵的来历,一切就变得容易了。

    为了格格兽,他要在晚上的宴会里找那位子爵好好聊聊……他相信对方会参加宴会的,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娶了赛维夫人得到这个爵位,弗拉西斯都相信他不会错过这个和国王还有其他贵族直接接触的机会。

    除了询问这些消息,弗拉西斯还从家里带回了部分他认为适合用来搭配白袍的饰品和配件,决定在穿着打扮上下一些功夫。既然是去赴国王陛下办的宴会,而且可能还要从赴宴的人口中打听消息,如果他只穿着圣殿祭司的礼服白袍,也许看起来会像个出门公干的祭司,起不到和贵族们拉近距离的效果。

    既然必须得去,就要尽可能达成所有的目的,他一向不喜欢做无用功。

    弗拉西斯走进大厅时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里没有人不认识他,因为在没有调任魔法山脊之前,他还不时地参加这样的贵族宴会。但今天不同,他是以圣殿代表之一的身份来的,身上穿着正式的祭司礼服长袍,微卷的沙金色长发用绣着金线的白色缎带束起来,优雅又圣洁,和几年前那个头顶无数光环的天才一样仍然是视线焦点。

    他像个天然的光源,即使站在容貌出色的年轻贵族群里也能被一眼辨认出来,不仅因为那身惹眼的白袍,也因为他拔群的外貌和气质——属于强者的气质,柔和但不失侵略性。

    国王原本坐在他的王座上,这时也热情地站起身来向他伸出手:“噢,弗拉西斯——我们可有些时候没见面了,你最近还好吗?”

    “女神的仁慈和光辉时刻照耀着您,陛下。”弗拉西斯欠身行了个牧师礼,然后走上国王所在的高台,躬身亲吻了他伸出的手上那枚作为皇室象征的戒指,“一切都很好,感谢您的关心。”

    “布兰登骑士长呢?圣殿给我的回复可是你们两位都会来。”国王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长辈对晚辈惯有的和蔼语气,“当初你留在魔研所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是我的首席宫廷法师了。不过在圣殿也挺不错的,以你的能力绝不会被埋没。”

    “陛下过奖了。圣殿很好,女神一直为我照亮前行的道路,您不必为我担心。”弗拉西斯露出一个笑容,“骑士长今天有调查任务,刚刚才赶回城,稍作打理就会过来,请允许我先替他向陛下赔礼。”

    国王摆摆手表示不介意,显然对他的兴趣远大于汉普顿,一直拉着他说话:“你父亲经常和我提起你,你该多回家看看他,毕竟他也不年轻了。”他看起来有些感慨,“二十年前我们还一起征战,现在却也一起老了。”

    “父亲也常常向我们提起陛下的勇武和智谋,即使是现在,您也仍然是位睿智而成熟的君主。”

    国王一脸无奈地拍拍他的手臂,示意可以先坐下了,又说:“法伦纳德家的小子每一个都这么会说话。先前罗伊尔那个小家伙也是这么哄着我,让我把荆棘城交给他经营的。”

    “罗伊尔是西洛城主的挚友,我想大家都能理解他的心情。”弗拉西斯无奈地笑了笑,想到自己的小弟就觉得头疼,却只在脸上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担忧,“西洛城主为了荆棘城做出那样大的牺牲,我真担心罗伊尔还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要知道,父亲非常想念他。”

    国王想说些什么,却被门口传来的骚动打断了。宰相带着他的夫人进了宴会大厅,他不得不离开弗拉西斯去招待对方。

    弗拉西斯暗暗松了口气,他总算能空出时间来寻找自己的目标了。奥卡给了他一幅恩波格尔的肖像,所以他知道对方的长相,只在宴会厅里用目光搜寻一番就找到了目标。

    那位子爵比肖像上看起来还要年轻些,也许只比他大一点,出席这样的宴会却没有带着他的新婚夫人,而是和几个年纪相仿的贵族聚在一块喝酒。而巧合的是,和他喝酒的贵族里有两个恰好是弗拉西斯当年在法师学院的同学,虽然关系不算很亲近,但是也绝对比普通同学的交情深厚。

    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趁大厅里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国王和宰相夫妇身上,弗拉西斯端着自己的酒杯走到了那个小圈子旁,友好地向其中最为熟悉的一名贵族青年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了,哈德利。”

    “天哪,弗拉西斯!”哈德利·莱托满脸惊喜地给了他一个热情拥抱,他们曾经在法师学院做了五年同学,关系还不错,以前偶尔还会一起吃午餐,“听说你从魔法山脊调回来了,我刚从外地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你呢。”

    “我们这不是在宴会上见面了吗?”弗拉西斯微笑着回抱了他一下,又和其余几名相互认识的贵族依次问了好,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显然有些不自在的恩波格尔身上,态度温和地朝他伸出手:“这位绅士瞧起来有些陌生,也许是因为我在外地呆得太久了……您好先生,我是弗拉西斯·法伦纳德,和哈德利他们是老相识了。”

    他有意拉近了自己和年轻贵族群体的距离,虽然他们以往其实并没有那么熟,但是在这样的宴会上,看起来关系好对他们彼此都没有坏处。

    对于弗拉西斯的主动示好,恩波格尔显然有些吃惊,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并且进行了自我介绍。他是个很擅长聊天的人,在谈话中一直引导着话题的走向,而且几乎照顾到了在场所有人,没有让谁感觉受到冷遇。而且,弗拉西斯发现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他们在法师学院时的经历靠拢,看起来似乎对法师学院的学习生活感兴趣,不过应该不止是这样,因为他能明显地感受到,比起法师学院,恩波格尔对他本人更感兴趣。

    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都不是件坏事,至少他有更多能弄到格格兽的机会了。

    ☆、蔷薇花丛

    就像以前在法师学院时一样,弗拉西斯只花了喝几杯酒的时间就成功地融入了这个小群体,他总是能轻易做到这一点。这群年轻人以他为中心,像其他普通的贵族青年一样找了个角落坐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恩波格尔仍然对他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这体现在即使他听不懂法师之间的交谈也没有离开,直到弗拉西斯和哈德利聊完了边防军务,才又自然地加入到话题当中来,邀请他们一起参加几天后在他家举办的酒会。

    “实在太不巧了,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很忙。这并不是借口,您知道的,圣殿的祭典马上就要到了,我要做的事情很多,而且我的兄长还托我替他找珍稀魔兽……”弗拉西斯一脸为难地对他笑了笑,“如果国王陛下没有举办今天的晚宴,我现在一定还趴在书桌上埋头苦干呢,很抱歉,也许我这次没办法参加了。”

    他刻意将“寻找珍稀魔兽”这件事说得有些含糊,而且安到了杜朗德的头上,让他看起来既无奈又惋惜,仿佛他真的有那么想去恩波格尔的酒会,却被各种烦心事塞满了日程表,不得不违心地拒绝这个邀请。

    哈德利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杜朗德自己有商队还要你帮他找魔兽?真是苛刻的兄长,听起来,他还像以前那么难相处。”

    杜朗德的脾气在年龄相仿的这群贵族子弟里是有名的坏,他没什么朋友,平时也不喜欢跟其他家族的孩子一起玩,在贵族孩子堆里,他和弗拉西斯几乎是完全相反的存在。这也是哈德利现在提起杜朗德仍然说他难相处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弗拉西斯不负责任地猜想,也许跟他小时候欺负罗伊尔,却被杜朗德打掉一颗乳牙有关系。

    “没办法,这次他要的魔兽实在太罕见了,不只他的商队,我这边找了一段时间也没能找到。”见他举起酒杯,弗拉西斯也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如果你们看到格格兽,一定要去告诉杜朗德,他肯定会出大价钱来买的——谁让他的心仪对象这么想要看看格格兽长什么模样呢?”

    听到格格兽这个名词,恩波格尔似乎有些迟疑,但他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是觉得邀请弗拉西斯更有吸引力一些。“如果只是看看……也许我可以帮忙借到一只格格兽,不过那不属于我,所以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帕拉特,你知道谁拥有格格兽?”弗拉西斯惊讶地望向他,海水一样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惊喜,他甚至有些失礼地直接叫了恩波格尔的名字,“只要借一两天就可以,如果你能帮忙那就太好了,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不保证一定能借到。”恩波格尔对于他态度的转变感到欣喜,小心地确认道,“那么……如果借到格格兽,您是否会有更多的空闲时间,可以到我的庄园来品尝红酒了?”

    “哦,当然啦,我很期待你刚才说的那种新酿法酿出来的美酒,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去的。”弗拉西斯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真诚极了。

    这个话题就算这么揭过了,气氛看起来很不错,他们又闲聊了几句,直到一只手从身后搭上了弗拉西斯的肩膀为止。

    看到面前的哈德利他们表情都僵了僵,再联想一下有谁会这么无礼地不打招呼就搭肩,弗拉西斯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是谁来了。他懒得再去跟汉普顿就礼仪问题进行辩论,直接伸手拂开了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然后回头对上那双越来越熟悉的黑眼睛,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晚上好,布兰登骑士长,很遗憾你迟到了。去向国王陛下问好了吗?”

    “当然,不过他似乎不太想跟我多说话,所以我识趣地自己离开了。”受到了冷遇骑士也不生气,目光从眼前这群贵族青年脸上一一扫过,然后低头凑到弗拉西斯的耳边低声问,“你自己一个人先来赴宴……就是为了跟这群一看就很无能的贵族打成一片?”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弗拉西斯不悦地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一些,同样压低了说话的音量,“如果不想给圣殿添麻烦,就请你安分地度过这个晚上。”

    “我哪里不安分了?从城外回来我还特意换了身礼服,往年我可从来没这么体面过。”汉普顿两手一摊,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的穿着。

    他确实打扮得很体面,英俊得足以掳获在场绝大多数夫人小姐的芳心。和弗拉西斯一样,他也没有穿自己的礼服,而是选择了圣殿的正式着装。骑士团团长的制式礼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标枪一样笔挺英俊,既不显得过于刻板,又不会太过随意,跟平时在圣殿操练的样子相比,简直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但这对弗拉西斯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他打量了骑士两眼,不冷不热地笑了笑:“很高兴骑士长终于学会替圣殿树立礼仪上的正面形象了,请继续保持下去。”

    “这都是为了你,要是今晚来的是莫西祭司,我可没心思穿成这样。”汉普顿的视线在他系得严严实实的领口上停留了一下,黑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点异样的光,“……果然,白袍不是穿在谁的身上都这么乏味啊。”

    “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感到多么高兴,更不会对你的‘夸奖’表示感谢。”弗拉西斯回身向贵族们简单地告别,说明自己还有些公事要跟汉普顿谈,然后向宴会厅外的小花园走去,“在你迟迟没到的时候,我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所以你向国王打个招呼就能回去了,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既然汉普顿来了,找个僻静的地方交流一下目前的进展也不错,至少他不用再呆在宴会厅里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寒暄和攀谈,也不用再被迫呼吸贵族夫人和小姐们身上不同香味混在一起形成的古怪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