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昜：“呵？谁说我在帮你？”
于是韩少阳很快便又改了问话：“那你为什么帮他？”
陆昜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回头又看了抢救室一眼。
他神色寡淡，一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谁知道呢？”
“也许，是我受他治疗了这么多年，还点医药费？”
他跟少年慢慢地走远，隔了老远韩少阳还能依稀听见他们的谈话。少年不停抗议着“咱们在这耽误太长时间了，一会儿被发现了怎么办？”
陆昜说：“那就回去。”
“回去不行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没去我想去的地方呢。”
“那也得回去，下次再说。”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走远了，转眼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韩少阳这才收回了目光，继续盯回了抢救室。
两个怪人？
下午两点半，生景依旧没有从抢救室出来，不过李慕扬倒是又来了电话。
“看来不用咱们动手，楼玫红已经出事了。”
“怎么回事？”
李慕扬说具体怎么回事还不清楚，“只知道是出了车祸，车上一死一伤，死的是她的司机，她伤成什么样目前还没确认。”
韩少阳问他：“知道是谁做的吗？”
李慕扬答还在查，“不过，有传言说，方明远的小姘？”
陆遥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看了停车场一眼，遮了遮口罩快速地离开。
他今天一路从别墅出来，什么都没干，直接奔到楼玫红家小区。
地址是跟柳嫂要的，她跟郭秦家的那个保姆是亲戚，那个保姆跟楼家的一个什么园丁也认识，一个问一个便问出了楼玫红现在所住的位置。不过具体几门几栋就不清楚了，陆遥将车停在她的小区门口，将座椅放下来，带上口罩开始闭目养神。
车当然是从褚凉那弄的了。
郭秦现在看来，对褚凉应该还算不错的，他虽然没具体问褚凉过得怎么样，但看他的穿戴打扮，吃穿用度，已经上了好几个档次，再也不是当年跟着他一起吃街头两块钱馄饨的穷小子德行。甚至褚凉回学校，郭秦还让他开他的车，就是这辆白色大越野，jeep2015年最新款自由光，开着可真他妈带劲儿！
陆遥把车停在了一个拐角，只能露一点头遥望小区正门口。
褚凉今天过来的时候耽误了一些时间，到他那里已经十点多，陆遥紧接着便换装出来，一刻都没耽误，直接开到楼玫红家小区，那也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他看看表，这个点说不好楼玫红走没走，他过来也只是碰碰运气，碰上了就算她点背，碰不上，那就下回再说呗。
反正我又不急。
他耐心地等着，车上暖风足，熏得他都有点困了。
陆遥只好下车，去路边小便利店买了一瓶水，回来的时候还是慢悠悠地走着，边走边往小区门口看，这个点有点饿了，不然再去吃顿饭？
可是吃什么呢？
陆遥考虑要不要再回去买个面包，正回神的功夫，一辆银色奥迪a8便从小区缓缓开了出来。陆遥看了一眼，迅速跳回车上，紧盯着a8行进的方向，大概隔了两\\\\三百米，在a8拐过一个路口后，他才拧动钥匙驱车跟上。
a8一路开进一个商业街，进到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楼玫红从车上下来，跟司机吩咐了两句，才坐电梯上了楼。
司机又在车上呆了一会儿，下车，上了一旁的黑色奔驰商务。
陆遥将车停在背后隔了挺远距离的一个空档，偷偷地潜过去，东西紧抱在怀里，不发出一丝声响。
他沿着车后身慢慢摸了过去，弓着腰，确认四下无人，才偷偷潜进黑色商务的车底。他今天来不干别的，就是送楼玫红一个礼物，前一段时间方明远看他不开心，给他弄了几筒烟花和炮竹，烟花就算了，弄不出太大的响动，这炮竹楼玫红一定会喜欢。
他将热传感与炮竹黏在黑色商务的车底，虽然陆遥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换车，不过司机既然已经坐进了车里，接下来的出行应该就是这辆车了吧。不是也没事，热传感是遥控的，大不了不引燃就行了呗。
他将一切安插好之后便悄悄地滚出来，又匍匐了一小段距离，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陆遥刚才已经观察过了，那司机不只是偶然还是刻意，他们停车的那个地方，正好背对摄像头。他做的这一切都不会被摄录下来，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查到他头上。
陆遥安心地回到车上，继续耐心地等待着鱼儿上钩，网已经布好了，小鱼儿小鱼儿快快来。
也不知是天助他，还是楼玫红运势实在太差，大概一个小时后，楼玫红拎着一个口袋，从电梯里出来。
她上车之后司机便启动了车子，两个人从商业区出来，一路向西，渐渐开上城郊国道。
这一段路常年过往运货大挂车，这个时段正是车辆多的时候，陆遥在后面跟着，心情不错甚至还吹起了口哨，他慢慢按下了热传感遥控器，踩了刹车，将车速减了下来。
“嘭！”
“当！”
“哐！”
司机一惊，手便失了准向，车辆打滑开向了对面车道，对面大车刹车不急实实在在地跟a8撞上，小小的轿车钻进了大挂车车底，当场撞毁。
陆遥看都没看车祸现场一眼，开着车一路向前，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残忍：我早就说过会以眼还眼，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会给我找到机会。
陆昜站在医院对面的马路拐角处，看着一辆雅阁驶进了医院停车场，车上下来一位老人和一个男人，男人搀扶着老人慢慢走进楼里，陆昜一直注视着男人的身影，眼里充满了柔光。
少年默默地“呕”了一番。
“这就是你坚持要等的人？”
陆昜说是呀，“你看，是不是很帅？”
“穿得糟了糟蹋的，哪帅了？”少年实在无法认同他的穿衣风格。“你就喜欢这类型的？”
陆昜瞪了他一眼，拎着他的领子说：“走了。”
“你懂什么，这叫不拘小节。”
“呸！”
他在心里默默地摇起了尾吧：严哥啊严哥，这么多年，我终于又见到了你。你不会真把我忘了吧，不过也没有关系，再过不久，我们就要正式见面了。
先撒哟，回见。
楼玫红被送过来的医院好巧不巧，也是x大附属，甚至抢救室都跟生景是同一楼层。楼家人很快就到了，呼呼啦啦一大帮，跟所有出事家属一样，哭喊声不断。韩少阳一直皱眉看着，有一个人的出现，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方明远本家大哥，方明力。
“你来这干嘛？”
方明力很快也注意到韩少阳，走近过来。他见韩少阳态度不是很好，只赧声笑了笑：“我未婚妻出了车祸，我过来看望一下。”
“未婚妻？据我说知，楼家的准姑爷可是你弟弟，方明远。”
而且你眼里哪有一点担忧的感情，与其说未婚妻，你的表现更像一个路人。
方明力耸耸肩：“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坐在韩少阳身侧，伸手摸出来一盒烟，刚想点燃时想起来场合不对，医院禁烟。只得又讪讪地揣了起来。
他一直在打量韩少阳：“你有兴趣听我说说话吗？”
韩少阳说：“没有。”
他垂下眼睛，一刻都不想看到方明力，对于现在的韩少阳来说，随随便便的一个方家人都可能将他引燃。
可方明力却并不放过他。
“你就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方案，一起对付我弟弟？”
韩少阳仍是没抬头，眼皮都没眨一下。
方明力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只得再再接再厉。
“或者，一起对付我们方家？”
韩少阳这才挑起了眉，看着他：“方明力，你现在说的这些话，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方明力仍是笑着跟他摇了摇手指：“怎么会矛盾呢？如果你答应跟我联手，那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方明力这个人。”
他说着也递给他一个u盘，很小巧，还没有一个手指骨节大。见韩少阳面露疑惑，方明力笑得很自在：“这就是我的诚意。”
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没有什么比击败情敌更让人心动。
在2015年年末到2016年年初的这一段时间里，方氏进行了大换血。从上到管理层，到底下的中层领导，全部彻彻底底换了个遍。
前总裁方明远因为决策失误，错估市场需求力，签的新合作项目购进的大批量医疗器械滞销，又因为被爆出财务不明，涉及多处受贿洗黑钱行径，方氏股价一跌再跌，损失不可估量。
虽有旗下企业副总监方明力力挽狂澜，但收效甚微，最后董事会决定，撤销方明远总裁职务，并永不复用。
方明力被临危任命新总监，享全权决策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