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沉闷的声音终于发出,余暖乖顺地应一句“唯”,而后站起,看着自己前边些的地面,并不看他。
白术便顺势过去倒了两杯茶水,摆好,侯在一旁。
“襄妃,你可还有什么想与朕说?”他步步逼近她,是居高临下地说的,用的是他一惯用来对付那些朝堂上的人的面无表情。
语气是镇定,余暖其实心底里并没有因他的严肃很是忐忑,不答反问,“陛下想要的回答,是什么呢?”
这是一个问句,将皇帝的问题,再次推回给他,并没有十成的把握,余暖可不想在皇帝已然心情不好的基础上,再给他爆个料,让他更加接近发飙。
“襄妃,朕其实想要你死。”平淡的语气,皇帝是看着余暖说的。他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儿,再自然不过的表情,连带眼里都没有什么波澜。
“……”没有回话,余暖觉得其实现在的皇帝看着还挺心平气和的。或许,这才是皇帝最是正常的状态吧。
剥去那些喜欢,当他得知自己的背叛,他总是无法接受的。这或许也是上辈子她努力掩饰那个孩子并不是他的的原因之一。皇帝可以喜欢一个人,却并不愿因此付出些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他所要的东西,总是无瑕的,这也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蓦然回首,原来,那些曾经以为真挚的感情,仍然真挚,只是,回看当年的自己,到底还是太过可笑。
“襄妃,朕且问你,你何时与皇后开始的?”蹙眉,并不难发现她的走神,皇帝加重了声音。
原来,他知的,是这个,“陛下,你都该知道的,不是吗?”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余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说了实话,她就会放过自己,又或心情能够好些。
“你须知道自己的处境。”这么一趟,襄妃,与他印象中的差了太多,什么时候起,那个乖巧美好的襄妃,早已不复存在。她已然和那些个后宫勾心斗角的女人,再无什么差别,乃至于更可恨,皇帝想着,看向余暖的目光,带着厌恶。
“可我说了,又能如何?”叹口气,其实皇帝问的,都是些无法回答的问句。
皇帝直觉自己的脑门突突地疼,深深地看一眼余暖,皇帝终于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结,不过,他也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儿,“既如此,朕问你,你是否怀有身孕。又或无,你只须给一个字。”
余暖动了动唇,看向他,心跳如鼓,表情到底是有了一丝裂痕。她不知自己该怎么答。
皇帝要的,恰巧是她最不能给的答案之一。
皇帝便看他,等着她的答案,直至半晌,怒极反笑,心下已然有了定论,手握成拳,轻敲桌案,发出轻脆的“咚”的声音,他扯一下嘴角,眼角眉梢,全然没了往日的温柔,“你无法答?好好好!朕便让太医来给朕答案!”
“何力,给朕去太医苑找三个可靠的太医过来,朕要一一听着诊断结果!”他倒要看看,三个人,还如何瞒天过海!今日,便要个真相!
“唯。”领旨退下,何公公来去匆忙。
而余暖便看她,手心却全是汗,她不知自己该摆一个什么表情。
孩子?是她没想到,谢羲,也没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忙完三次,爬回来更新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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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与假
一个站着,面无表情,一个坐着,满脸盛怒。
彼此无话,各怀心思。
余暖便看着自己前边的地板,一言不发,她在做最坏的打算。何公公已然去了不短的时间,想来,就快回来了。
“陛下,皇后来了。”有小黄门碎步跑进来,跪在地上禀报。
冷哼一声,皇帝看向余暖的目光狠厉,这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将襄妃带去后边,不得放出来,若有闪失,尔等提头来见。”他下着吩咐,将手心的杯子捏碎的心思都有了。
眼神便黯淡一下,余暖担心皇后会出什么事情,难过自己无法看着她,却无法开口。若是她说什么,只会使得皇帝的怒火越发难以承受,余暖知道自己不能再给皇后添那些没有必要的压力了。
顺从地跟着宫人走,余暖穿过几个屋,而后被锁在一间小屋,有丫鬟侍候在屋里,盯着她,防止她弄出什么事儿。
看着余暖走远,跟随过去的小黄门再回来禀报完,皇帝才放的皇后进来。
一反常态,今日皇后是穿着艳丽来见的皇帝,莫说首饰,就是连带腰佩,都是最贵重的。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夏满,夏满端着个圆案,隐约可见,是个方形的东西,并不小巧。
“皇后怎的来了?”明知故问,皇帝的表情是严肃,并没有什么反常。
“陛下该知道本宫怎么来了才是。”挑眉,皇后礼也懒得行,径直走向正坐着呷茶的皇帝。
“皇后不说,朕怎知晓?”继续周旋,皇帝知她虽是给自己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却并不是能轻易和皇后撕破脸的。如果可以,对于皇后,他还不想直接发生什么冲突,这也是段时间以来,余暖平安的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在他十步开外停下,皇后就站着看他,气势却不减弱,“看来陛下近两日过得挺是舒坦。”这是一个肯定的句子。心下暗咒了他不下百次,面上却不显露出来,皇后笑脸盈盈。
一下子被刺痛了心,皇帝捏着茶杯的手变紧,轻笑一下,“看来皇后近来也是不错。”想来,这其实是皇后除却新婚那日,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么盛装打扮,曾以为,相敬如宾,二人皆无瓜葛便可。可这没有瓜葛是没有瓜葛,却从不意味着他可以忍受这常人所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