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综同人)(峰宇)风雨无阻(张小凡X方兰生,樱空释)

(综同人)(峰宇)风雨无阻(张小凡X方兰生,樱空释)_分节阅读_28

    张小凡与方兰生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百里屠苏忽然不见了,明明前一刻还在,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一样。两人四下呼喊,听不到百里屠苏应一声。

    “等等,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张小凡停下道。

    “哪里不对?”方兰生看看四周,“我发现了,我们不是走在林子里吗,这里怎么这么安静?”他们三人方才明明是走到林子一个岔路口,现在虽然也是在岔路口,但林子里那种特有的叽叽喳喳嘈杂鸟叫却不见了,好像谁在一瞬间把所有的鸟都抓走了似的。“树林不可能一下子这么安静才对,难道有什么吓得那些鸟儿都不敢叫了?”

    “我们再走走。”

    “不会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吧?”方兰生一想到下一刻说不定眼前忽然跳出一个庞然大怪,就吓得直发颤,紧紧拽住张小凡的衣服,躲在他身后,“屠苏为什么不见了?难道被妖怪吃掉了?”

    张小凡握住他的手:“不会的,真有妖怪也不可能逃过你我的眼睛,不知不觉把屠苏吃掉。”

    “那你说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两人向前走着走着忽听见前方传来唱戏的声音,声音深情婉转、悠扬动听。“前面有人,我们去看看。”

    两人循着声音过去,眼前出现一座戏台,戏台布置与他们所知的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台上一个纤长身影长袖挥洒,莲步轻转,一双桃花眼中百转柔情。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唱声凄凄婉婉,如泣如诉,直叫个扣人心神,忍不住泪下。(注一)

    “这,这荒郊野外,怎么有人唱戏,而且一个听的也没有。咱,咱们不是又撞见鬼了吧?”戏是很好听,但方兰生却心里发毛,之前画皮鬼留下的阴影还没消呢,这下大白天又遇见。

    “不能吧,鬼什么的白天都退避啊。不过一个人也没有是有点奇怪,我们等他唱完问问。”张小凡安慰。

    他们两也不吵,在台下找了个地方坐下听曲。台上人完全不受影响,独自唱得酣畅。张小凡听得入神,忽然方兰生拉拉他:“我有种特别的感觉,玉片就在这附近。”

    “真的?那……”他抬头看看台上的人,这里周围都没有人家,没有生物,本就异常,还发现了玉片的气息,最可疑的就是独自唱戏的人。不过未免弄错,张小凡还是说:“我们先去附近找找,没有的话再回来。他若真有问题,特地将唱台设在这儿,吸引我们前来,一时半会应该不会离开。”

    于是两人去唱台附近草丛里、树根下、石头缝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玉片。照方兰生的说法,还是在唱台附近,两人便又回到台子下静静等待。虽然对方极有可能非人,但那样投入,字句间满溢情感,他们不忍心打扰。

    这一等可好,对方一唱竟唱到晚上,戏台边上自动亮起两排灯笼,照得台上人染上一层光晕。就在方兰生等得不耐烦要爬上台子时,对方终于停下。两人以为机会来了,可以相谈一番了,谁知对方转身就下台,完全无视他们。

    方兰生一口气上来跑去后台,人已经卸了妆,从台后往一条小路走去。

    “喂!你等等!”方兰生大喊,对方听不见。两人走过去,挡在他跟前,却惊见人从他们身上穿过去。“啊!果然是……”方兰生脸色瞬变,火烧似的跑过来攀住张小凡的手臂。

    “怎么会?鬼魂怎么可能白天出现?”张小凡疑惑道。

    “说不定是玉片的关系呢,总之怎么办,收了他?”这夜里乌漆麻黑,前面走着一只鬼,渗得慌,“我们赶紧拿了玉片走吧。”

    张小凡闻言沉默了片刻道:“别急,我们先跟上看看。”会唱出那样凄美婉转曲子的人,即便是鬼,他也不想直接狠招相向,毕竟不是每只鬼都是画皮那样的凶鬼。而且对方的衣着打扮很奇怪,与他们完全不同,他好奇得很,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方兰生老不情愿,被张小凡拉着跟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昆曲《牡丹亭》片段。

    ☆、第36章

    张小凡与方兰生跟在那人后面走了许久,就在他们以为他会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天亮的时候,黑夜里的小路上突然窜出四五条人影,手持着长长的棍子将那人团团围住。拉扯间一支棍子砰地敲在他头上,血从额上留下来,流过眼睛、鼻子,啪嗒滴在地上,穿着白衣的人倒下,那些持棍的人消失,两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目瞪口呆。

    “现在是什么情况?”方兰生呆愣地看看前面倒在地上的人,又看看张小凡。

    “……”张小凡跑过去,想将人扶起,手却在碰到对方时穿过他的身体。然后在两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身躯渐渐透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夜空。

    张小凡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就这么没了?”方兰生看看四周,景色并没有变换,“我们还在这里啊?怎么回事?难道问题不在这人身上?”

    “他有问题肯定没错,但这个空间是不是他造成的还难说,我们再去周围看看。”张小凡祭出烧火棍带着方兰生向其他地方飞去。然而不管飞出去多远,除了这些相似的景色,不会出现别的东西,没有一盏灯火、一户人家、一只鸟儿、一声虫鸣。

    他心中越来越肯定这是一处独立空间,隔绝了一切,不管他们从哪个方向飞出去,最终都会回到那张戏台。这里只有他们两,没有任何一个其他生灵。这是一个日落月升,昼夜交替,如同常世的运行,却分外孤寂的世界。

    “看来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个人造成的。”张小凡道,有玉片的力量相助,造出这样的空间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不太明白那几个忽然出现的持棍人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自己所造的空间,哪有造出别人将自己打死的道理。

    “那人现在消失了,我们去哪里找?”方兰生跟张小凡都飞好几圈了,这就像个圆形世界,还罩着罩子,上下左右都没有出路。

    “我们在这儿等。”张小凡回到戏台坐下。

    “等?那个人,啊不,那个鬼不是消散了吗?还等什么?”方兰生叉着腰站在他身边。

    “你不觉得这个戏台就好像这里的一处指引吗?其他地方全都陷在黑暗中,只有这张戏台不同,上面挂着灯笼。空间既然还在,那个人说不定也在,他就是在这里出现的,我们便在这里等。”

    “是有点道理。”方兰生坐到张小凡身边,“那我们要等多久?”他忘了张小凡跟他一起进来的,知道的不会比他多,只是有了问题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问出来了,好像什么他都能解答一样。

    “也许一天,也许……”张小凡伸手揽住方兰生,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你先睡一会儿吧。”反正天黑了,那人不出现,他们也没事做,刚好休息。

    “好,等下我换你看着。”说完方兰生靠在他肩头闭上眼。

    不一会儿,张小凡便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他低头,方兰生的睫毛轻颤,小巧丰润的嘴唇微张。他还记得初见他的样子,在高高的台上水秀挥洒,目光流转、巧笑倩兮,身边的烟火都失色,他被那娇妍惊艳、吸引,后来才知竟是男儿身,却也一头栽进去,不想再回头。

    这个世界安静到孤寂,此刻却静谧到美好,夜幕繁星下,有情人相依偎,远离一切纷纷扰扰,不用去考虑那些已经存在的或即将到来的问题,只有此刻,一瞬永恒。

    下半夜,方兰生惦记着也让张小凡休息一下,便自己转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张小凡双手环抱着他,头歪靠在他脸颊上,那张俊脸在眼前放大,显然已经睡着了。

    方兰生怕把他吵醒,动也不动,就这么静坐着看他。张小凡的额头光润饱满,那双平时会增加他呆愣气质的眼睛闭着,倒让他看起来稍稍精明一些。嘴唇近在咫尺,这会儿没有笑,可是他知道当它们上扬时,会是怎么样一个温暖、令人安心的笑。

    他轻轻抬头,印上他的唇,温润的触感传来,这个总是被他骂做呆子的人,却用温暖圈住了他。他愿意在这样的寂静中,在他的怀里,一世。

    不过时间没有停止,方兰生后来又睡着了,等他与张小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看太阳的位置,应该是中午。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张小凡从怀里掏出一张饼递给方兰生。

    方兰生将饼撕成两半,给一半张小凡:“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省着点。”他咬一口,忽忧心道,“也不知道屠苏怎么样了,他要是也被困进这种空间,连吃的都没有。”他好歹还跟张小凡一起,两人互相做伴。

    “他机智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张小凡安慰。

    他们不知道的是,百里屠苏确实没事,因为他并没有被困入什么空间。他发现两人不见后便回去找蓝风,现在还在找他们呢,只是没有门路。

    两人吃完东西,等到太阳偏西,戏台后果然传来动静。跑过去一看,昨日那人换下白色奇怪的衣服,换上戏服,对着铜镜描眉敷胭脂,作花旦打扮。

    “喂!”方兰生喊他,没有反应,走过去拉他,手从对方身体穿过,他两对他依然毫无影响。那人自顾自打扮好,上台,戏声传开。他好像这样做过了千百遍不自知,唱的还是昨天的那段曲子,一词不变,就连动作也是昨天的动作。

    他在重复昨天,两人明白了。

    “怎么办?”没法干涉没法交谈,方兰生问,“你说这样下去,晚上他会不会又走上那条路?”

    “极有可能。”随着天渐渐变暗,张小凡面上也露出焦急的神色。然而不论他们怎样着急,最担心的那一幕还是来了。他们跟随对方走上了昨天那条小路,然后在同样的地方那人被持棍的人一棍敲碎头壳。

    “白等了一天!”两人有些泄气。

    第三天还是这样,方兰生脸都气得铁青。到第四天的时候,他一路走在那人前面,对着他大吼大叫,喊得声音都嘶哑了。张小凡刚想劝他休息一会,反正也没什么用,奇迹出现。方兰生腰间不咸不淡闪着淡蓝色水波光芒的玉佩,像是感应到主人的怒气急切,忽然光芒大作。与此同时,那人竟听见了他的呼喊,终于停下脚步。

    他看着自己眼前的方兰生,惊得说不出话。而方兰生突然触到对方的视线,也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他才试探地问:“你,你能看见我、听到我了?”

    对方脸上十二分的不理解却点点头:“能,你们是?”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为什么?”那人显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他真的只是在无意识地重复唱戏然后死亡。

    “这条路前方有拿着棍子的人,他们会打死你的。”方兰生解释,虽然他现在已经搞不清楚眼前的是什么了。

    “你要去哪里?有没有别的路?”张小凡问,如果能避免他死亡,说不定就能阻断这轮回。

    “我跟,跟人约好了见面,别的路啊,有倒是有。”那人说。

    “那好,我们走另外一条。”方兰生上前拉住他就往别的方向走,这次果然没有再穿过他的身体,这是进展,他转头朝张小凡露出一个充满希望的笑。

    于是两人跟着那人走另一条路,去他要去的地方。就在他说快到,他们松了口气的时候,破空一声响,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飞来,在两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穿透那人,在前额留下一个血窟窿。倒地、死亡、消散,方兰生与张小凡张嘴,瞪眼,看着眼前猝然发生的一幕。下一刻方兰生捶足顿胸,惨叫声响彻夜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人也是大家知道的哦。

    ☆、第37章

    这已经不再是一件简单的送人去目的地的事,而是变成了一场场保卫战。经过相谈,他们了解到那人叫苏志文,至于来自哪里,七七八八扯了一堆他们也没听懂,苏志文也弄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会出现的以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每天都是新的,他练戏然后被杀,开始下一天,如此反复,被时间困住。

    照苏志文的说法,他唱完戏是要去一颗槐树下见一个叫宁致远的人,这个约他不能不赴。从他的神情,方兰生两人猜出七八分。鉴于之前几次,被棍子打死,被不知名东西打死,听他说应该是一种叫枪的东西,总之很厉害。被树枝戳死,被水淹死,可以说各种奇奇怪怪的死法统统来了一遍。两人执拗劲上来,越发觉得一定要成功送他到目的地,说不定那样这空间就能破开了。

    于是在定下走哪条路时,张小凡都会先去查探一番,免得有谁拿着枪之类的在暗处给他们来个冷不防。方兰生则留着叮嘱他注意事项:“记好了,你走在我们中间,遇到树离远点,有水更要离得远远的,小心脚下还要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听到什么风声就赶紧趴下!这次不准再失败!”

    看他信誓旦旦,苏志文反而不太在意:“你们为什么如临大敌的样子,从这里过去不过很短一段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虽然他们说他已经在这条路上死了好几遍,他自己却没什么感觉。想到晚点就能见到宁致远,心中是很期待的,只是不知为何期待中夹杂着一丝害怕抗拒。

    听他说没什么危险,方兰生就急得要死,恨不得把他脑袋撬开,往里面塞满那些需要小心的东西。他义正言辞,极其严肃认真地说:“你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待会儿要是有什么不对你就往回跑,听明白了?”

    苏志文觉得他有点过度紧张了,但出于礼貌,还是郑重地道了声“好”。等张小凡回来,两人将他护在中间,往那棵实在难以到达的槐树走去。

    “小心!”方兰生伸手替他拨开一根树枝。

    “你确定是在那个地方?”张小凡问,“我并没有看见什么槐树,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