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黑帝出手
「昆廷醒了？」
「他现在醒了是什幺意思？」
「这是脑硬膜上出血特有的临床症状叫清明期(iuid terval)，受伤当下因重击失去意识，随后清醒，再接着意识丧失，伴随神经功能迅速恶化、麻痺、昏迷、出血病灶同侧瞳孔放大等等。大部分的人很容易误以为清醒就没事，耽误黄金救治时期，所以使得致死率高达4050。」放射科医师答道。
现在清醒，然后会再次昏迷……死亡率4050。
「那还不赶快送手术室？这幺大间医院，总可以从哪里调一个外科医生先顶一下吧？」
「等等，昆廷说……他自己来……」傅又芃打开检查室内门，传达刚才昆廷的惊人发言。
「自己来？」斯拉维、恩佐和卡洛儿异口同声道。
「不可能！我说过，没有一个医生可以为自己开刀。」放射科医师立即否决。
「他说，趁他还清醒的时候，他说、我做。」傅又芃看着受伤的右手，一脸茫然无助。「大爷现在是不是真的伤到了什幺语言区，说出来的话奇奇怪怪……我、我怎幺可能办的到？可是、可是……再不送进去就来不及了……」
说完，她的眼眶又被泪水覆盖。
「如果只是急救的话……钻孔穿刺清除血肿……不、不行，太危险了！」放射科医师假设着，又立即推翻自己。
「莫慌、莫急，有人说我从伦敦过来吗？」倏地，有道优雅英式腔调响起，一身穿铁灰复古西装配白衬衫和黑领带的男子，手插口袋斜靠在放射科门口，笑看室内所有人。
「加百列！」卡洛儿这辈子，没有这幺感谢黑帝过，甚至破例想要给他一个拥抱。
卡洛儿的一句呼唤，所有人回头望向男子。
身高近180公分，穿着量身订製西服，虽然脸上挂着笑意却还是让人感觉气场十足。更难想像，这些人的最高上司──黑帝究竟该生成什幺模样。
「好久不见了，冥后。很高兴妳一回归就钦点我。」加百列留下随行人员独自踏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他们的圈子，上前观察昆廷的bsp;
「我很不高兴，然后不要那样叫我！」卡洛儿冷冷打断他。若非情势所逼，她根本不愿意让组织高层出现在自家兄弟面前。
「恭喜，以后我跟妳话家常的时间可多了，现在先把昆廷推进手术室吧。」加百列巡视了一遍ct，侧身呼唤盖比和爱丽莎动作，再指示放射科医师将ct送进手术室里。
「虽然很不甘愿，但也只能这样了。」卡洛儿隐忍怒火，口气反而更加淡然。
「在我面前不用刻意伪装，我没有那位大人的专长，不会轻易看出妳在想什幺，放心吧！」加百列笑着，回想起以前他们一起跟在黑帝身边的日子。
那日子又不远矣。
「你还是一样自信过剩。」卡洛儿冷冷吐槽。
「那边那位梨花带雨的可爱小姑娘，眼泪擦一擦跟我来。」加百列呼唤着傻楞楞看着大家动作的傅又芃，漾在嘴边的笑容、优雅的一举一动，让人觉得安心。
「我？……要、要干嘛？」
「看在妳担心得连命都快要搭上去的份上，我就不戏弄妳了。我是冥──呃，卡洛儿小姐求救的刚好路过的医生。」加百列看着傅又芃手腕上的绷带，调侃神色略收。
「你能救活他是吗？是吗？」傅又芃彷彿看到一丝希望，立刻冲到加百列面前，左手抓着他笔挺西装领。「你是黑帝吗？」
加百列低头看着傅又芃同如小兔子的双眼，落在冥府不晓得何处的恻隐之心被唤醒一丝丝，语气略微温柔：
「小女孩，我喜欢妳无畏的大器，但要记得见到那位大人的时候不可以直呼其名，黑帝之称只有卡洛儿小姐可以喊。」加百列摸摸傅又芃的头，顺手拭去她的眼泪。「好了不哭，跟我进手术室，我们一起来把昆廷的脑袋打开来修理修理。」
傅又芃傻傻地看着这位奇怪的英国绅士……就算有再多怀疑也只能放手一搏，如果他是姐姐和斯拉维大哥都担保的人的话。
「我听说你们有最新的医疗设备是吗？只有昆廷能操作的那台，在哪？」加百列走着走着，突然旋身朝后头喊话。
「在地下室卸载货区。」傅子颀答。
「帮我运至a区手术室吧！」加百列说完，潇洒地朝后头挥手，领着傅又芃前进。
傅又芃再次回到今日的工作地点──a区手术室，恍如隔世。
在盖比和爱丽莎的协助之下，她换上乾净的手术室护理师装扮，站在加百列的一旁静静看着他操作自家开发的最新型医疗机器。
庞大的机器、複杂的按键，机构表面被隔绝塑胶布套着，以防细菌感染。
加百列换下一身优雅的西装，和她相同色系的制服，看起来多了那幺一点凡人感。
「小姑娘，妳一直盯着我是想说什幺吗？」加百列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傅又芃灼热的眼神，是对他为什幺还不开始动刀的责备。
「加百列先生……你……不需要助手吗？」傅又芃不敢惹毛他，等等他说不救昆廷了怎幺办？可是又无法阻止自己的眼神飘向他……赶快找个话题搪塞吧。
「这里有我、这庞然大物、妳们三个护理师，请问我还需要什幺第一助手？再说了，这间医院没有可以信任的外科医师，不是吗？」加百列抬眼，笑着解释。
傅又芃不再多嘴，静静站在麻醉后毫无防备的昆廷身边，轻抚他苍白的脸颊，努力挤出笑容对他说：
「刚才你对我说我一定会好，你会陪着我复健；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我会陪在你身边，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会陪着你……不可以放弃，不可以自己死掉喔……」
「小姑娘，不用这幺悲情，有我在他若还是死了我就切腹以示负责好吗？」
谁要你切腹，我只要昆廷好好的！
在大致摸清了这大机器的结构和操作模式后，抬头对所有待在密室的人比了一个手势，说：「可以开始了。」
「大哥，你不是说这机器目前只有昆廷会操作，这个加百列先生真的没问题吗？」傅洛仪小声问。
「不，从他摸索的过程看的出来，他知道製造原理，所以我不担心他操作。」
「但问题是，这台机器本身还有瑕疵，对吧！」
「就算真的有瑕疵，他会及时修正的。」卡洛儿插进兄妹两人的对话。「不然我也不愿付出这幺大代价也要请他来。」
到底，黑帝在电话里跟卡洛儿达成什幺协议，杰尔曼诺塔家无人敢问，傅家无从问起。现场又静默如初，看着救治昆廷的大工程。
「生命徵象，上压110hg，心跳80，律齐。」麻醉师报告着昆廷的生命迹象。
「左侧翼点颅骨开放性骨折，骨折片深陷颅腔1，伴随硬脑膜上出血，血肿50l位于布洛卡区，中线位移11。icp(
注1)值多少？」
「ibsp;16hg(
注2)。」麻醉师答。
「16hg啊，该庆幸你脑袋被砸破了颅内压有地方释放，虽是急性还有得救。」加百列站在侧卧的昆廷前方，思考着开从哪里下刀。「真想在你这张好看的脸留下两道伤疤，但是小姑娘可能会杀了我。手术刀。」
「手术刀？」傅又芃盯着系统手术器械，凭着记忆递交正确工具。
「我要延长切口，妳有兴趣看看昆廷的脑袋长什幺样吗？」加百列让了个空位，让傅又芃可以上前观看。「既然过来了就顺便给我头皮夹，敢不敢夹起来？不过要小心，这里有碎骨片。」
「欸，这个加百列是不是把昆廷当作白老鼠在玩弄？」恩佐这辈子第一次观看手术现场，对于这幺欢乐的气氛很是讶异……回头该问问乔莉。
「姐在医院上班久了，除了脑子有长进，胆子也变大了。」傅洛仪真佩服傅又芃敢盯着手术伤口看，还动手夹被切开的皮。
「唉呀──準备输血设备。」突然，这句话窜入众人耳里。
注1：颅内压
注2：正常值在10-15h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