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血债血偿
换上乾净衣物的傅子颀，重新回到囚禁佩里赛罗父女的医院角落。
在昆廷手术结束以后，疲惫不堪的傅又芃仍然坚持要去见安妮塔一面。傅子颀迫于无奈才护着妹妹，来到众人都在的空间。
「又芃，妳怎幺来了？」斯拉维率先开口。说实在，他不认为这种判决场合适合她这样的小女孩出现。
「我来见她最后一面！」傅又芃走到安妮塔面前，蹲下来与坐在地上手脚被捆绑的她平视。
「贱人，命大的贱人！妳来做什幺？」安妮塔知道自己和父亲或许气数将尽，也不再顾虑想说什幺就说什幺；如果今天没有手脚束缚，她一定会杀了傅又芃。
「不是我命大，是妳作贱自己。」傅又芃双手搭着膝盖，红肿着双眼说什幺话都没有杀伤力……所以，她不是来恐吓安妮塔的。「妳是院长千金，妳有大好人生，为什幺糟蹋自己？」
「怎幺？现在是在扮演什幺角色？神父修女吗？想要开导我吗？妳这个下贱的小三！凭什幺抢走我的丈夫？」
「妳的吗？」傅又芃不答反问。
「昆廷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是妳、是妳抢走了他！」安妮塔越说越大声，让傅子颀担忧地上前把傅又芃往后拖一些。
「别靠她太近，这个疯子不晓得又会做出什幺。」
「不会的大哥，她现在只剩下那一张嘴，就让她说完最后这几句话吧。」傅又芃用近乎撒娇的语气，让傅子颀叹了口气，乖乖妥协。
「因为我的身分，从小我要什幺就有什幺，根本不用去抢。长大以后发现伸手即有、一切凭自己的意思发展的人生太过无趣，所以我离开家门出去闯荡，从事能带给别人幸福的工作。」傅又芃慢条斯理说着，安妮塔的表情依旧扭曲。
「原来是千金小姐，隐藏自己身分的千金小姐啊，真以为自己是修女了呢！带给别人幸福的工作？我的幸福呢？那我的幸福呢！」
「所以我在婚纱工作室上班，感受每对男女散发出共组家庭的喜悦。而妳和昆廷，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奇怪的出发点……一个贪图财力权力、一个只为了方便而对人生大事敷衍了事，这样凑在一起会有什幺下场？妳没有想过吗？」
「关妳屁事！我们怎幺样也轮不到妳来插手！」安妮塔尖锐的声音让周遭的人皱眉。「妳不要在这边装圣洁了，我最瞧不起妳这种要什幺有什幺的出身还在那边装善良。」
「又芃，不要再跟她废话了，她根本不听妳说，浪费唇舌而已。」
「我是豪门千金没错，那是我的附加身分。真正活着的是我傅又芃这个人，不是我的身分！」
「好伟大喔，妳要不要上电视节目啊？还是妳到监狱去感化大家好了。」
「安妮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你们以死谢罪，我还有机会救妳。」傅又芃以真切的眼神凝视着安妮塔，等待她的回应。
「去死吧妳，看见妳就作呕！」安妮塔奋力往前一顶，以坚硬的头骨撞击傅又芃的脸，清脆的声音让傅子颀立刻上前甩了安妮塔一巴掌。
「喔！」脆弱的鼻骨受到猛烈撞击，傅又芃立即将脸埋入双手里，痛得飙泪。
「傅又芃！妳不要再跟她废话了，热脸贴冷屁股？对这种人？」傅子颀终于受不了大吼自家的天真妹妹。
傅又芃含泪忍着痛，希望她的鼻子没有歪掉。
「姐妳没事吧？」傅洛仪赶紧上前拍着她的背。
「又芃，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这种人不值得妳再多花心思。」斯拉维斜靠在窗边，窗外天色已全黑，玻璃映照着众人的身影。
「怎幺样？也不过就是死路一条，有什幺大不了的？」安妮塔歇斯底里地吼着。
「小安？妳不要再说了，我还不想死。」佩里赛罗看着近乎疯狂的女儿，人生的跑马灯不断在脑海中放送，可他还不想死啊！
「你还不想死？那幺德拉吉就可以死？昆廷也可以死？是吗？」卡洛儿抬脚踩着佩里赛罗的肩膀，瞬间力道让她的极细鞋跟刺进肉里。
「啊──」佩里赛罗吃痛惨叫，但立即被艾伦以某物塞进嘴里。
「这点疼痛你喊得像杀猪一样？怎幺割断芃儿右手时不觉得痛？敲碎昆廷颅骨时也不觉得痛？」卡洛儿鞋跟更加用力，鲜血染湿了肩头。
「那是我……是我做的，你们不要欺负我爸！」安妮塔倒过身来想要阻止卡洛儿，一旁的迪夫立即扯住她的头髮，往反方向摔去。
「那就可以欺负我们杰尔曼诺塔家的人？」鞋跟全数深扎进去，再用力抽出，血溅了出来。艾伦见状立刻递上随手可得的消毒酒精、棉花和乾净布料，屈膝替她擦拭。
「那就可以欺负我们傅家的人？」忍过疼痛的傅又芃和卡洛儿同时开口，带着曾经让傅子颀担忧的表情上前与卡洛儿併肩。「你们伤了我，只要昆廷没事，我可以原谅；但你们今天为了无聊的复仇？就为了他不娶你女儿，让你们佩里赛罗家蒙羞这种可笑的原因就要他死，我可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又芃？」傅子颀试探般喊着。
「他失去了多少血、碎了几块骨头，妳必须还！」傅又芃转身寻找与当时凶器差不多的物品，此时迪夫伸手拦住了傅又芃，说：
「芃儿小姐，这种事情让我们来就好。」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把伸缩匕首。
「你们要做什幺？你们以为杀了人可以瞒天过海吗？」
「唉呀，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质疑杀人能不能瞒天过海是吗？」加百列此时推门走进来看热闹，一脸愉悦。「事情进行到哪里了？我也想掺一脚。」
「老大。」艾伦和迪夫一见他，立刻90度鞠躬。
「我的工作正好是替各种非法勾当瞒天过海，你说我可不可以？」加百列戴上手术用手套，眼看佩里赛罗手朝迪夫方向伸长，他立刻将匕首交给加百列。
「爱哭包失血约400，昆廷出血大约100，姑且算个500好了。听说杰尔曼诺塔家族的宗旨是十倍偿还啊，那就是5000(
注)啰，哇你就要变成人乾了！」加百列鬼魅般笑着，把玩匕首，刀面闪烁映照着佩里赛罗父女两惊恐的表情。「血债血偿，如何？」
「嗯嗯嗯……呜呜……嗯嗯、嗯嗯──」嘴被堵住的佩里赛罗不断挣扎出声，让一直带着笑容的加百列皱眉。
「谁堵住了他的嘴？这样我怎幺听遗言？」
「对不起，老大。」艾伦赶紧取下沾满他唾液的布团。
「你这个疯子，我根本没有对昆廷怎幺样，这女人受伤是她自己跑过去挨刀的，关我什幺事！」佩里赛罗恢复发言自由，立刻大声吼着。
「属下做错事，上司必须负责，你坐到这个位置难道不懂吗？啊对了，你都是牺牲下属保全自己……瞧我居然高估了你的人品，真是的。」加百列伸手，慢慢地在佩里赛罗的颈动脉划了一刀，鲜血沿着刀伤渗出、流下。
「啊啊啊！你会下地狱，你们这群疯子会下地狱的！」
「你不要激动，这样血流得更快喔！」加百列笑说。
「你不要伤害我爸，他没有做错什幺……是我、都是我，他只是宠我而已……」安妮塔终于认清，眼前这些人是多幺恐怖、权势多幺庞大。他们父女两今天死在这里，这些人也不痛不痒，明天太阳升起照样过日子。
「我们知道都是妳啊，没有人说不办妳啊，何必这幺急着刷存在感？」加百列转头，将匕首递给傅又芃。「爱哭包，右手腕这一刀让给妳。」
傅又芃接过匕首，看着傅子颀，说：
「我手痛，哥哥你来吧！」
傅子颀回想起準妹婿倒在他身上时，鲜血迅速染湿他整个肩头、那难忘的灼热感，宝贝妹妹哭得绝望模样烙印心头，不由自主握紧拳头使关节发出喀拉喀拉声响。
「欺负我妹？我这幺可爱的一个妹妹，生来给你们欺负的？还给你们在身上画了一刀，嗯？找死吗？」从小同样练过防身术的傅子颀，一个俐落的迴旋踢正对颈部出血要害，让伤口更加撕裂，出血速度加倍。「让你做医生杀人？让你做医生杀人！这种人还活着干什幺？」
佩里赛罗倒地瞬间，傅子颀将手中的匕首射了出去，刺穿他的右手腕，钉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失态了。」傅子颀理理服装仪容，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平时冷静又不可一世的「总经理」样。
「爸！」安妮塔恐惧地看着所有人，视线扫了一圈以后回到傅又芃脸上，极为狼狈地跪爬到她跟前。
「妳还有力气挣扎？」傅子颀立即站到两人中间，发亮的皮鞋踩着安妮塔的肩阻止她靠近妹妹。
「你们……这群疯子……神经病！你们都是神经病！」
「是，所以我不是早警告过妳不要惹我们吗？一旦动了我们的人，必需十倍偿还。现在知道我们说真的假的吗？」斯拉维不改他手插口袋的习惯，背着室内灯光居高临下，藐视着。
「哼！有种你们杀了我啊，我正好化成厉鬼回来找你们算帐，来啊！动手啊！」被踩在脚下的安妮塔，奋力抬起头来咒骂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的一阵爆笑，来自于优雅的英国绅士。
「你以为我怕死？」安妮塔瞪着加百列。
「没有能力的人总是将希望寄託在来世、下辈子，或者是死后，真是奇怪。」加百列蹲低身子，笑容满面说道。「化成厉鬼来算帐吗？嗯……那也要看我们掌管冥界钥匙的那位大人，愿不愿意放妳出来呢！」
「掌管冥界钥匙的那位大人。」傅又芃下意识附和。那大概就是姐姐口中的黑帝，大家不敢直呼其名的可怕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真想见见他。
不对，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
「妳想死吗？」傅又芃学加百列，在她面前蹲下，语气冷冽地说：「妳就在这里看着院长血流乾为止；然后，我会邀请妳来参加我和昆廷的婚礼。在那之后，姐姐说把妳怎幺办就怎幺办吧！」
卡洛儿说怎幺办？
送进强姦犯监狱里，先姦后杀！
注：5000大约是人体总血量(总血量计算：体重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