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国师和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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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鸾几乎可以猜出她心中的话,伸出五指故意在常则的眼前晃了晃,她暧昧地笑道:“难不成我就这么不济?身上没有一点值得师姐想念呢?”

    常则面色一红,她恼怒地瞪了卫鸾一眼,斥道:“下流!”

    卫鸾一摊手,眼神要多无辜便有多无辜,她应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没等常则呵斥,她伸手从食盒中捏出了一块精致的小点心,她凑到了常则的唇边,殷勤地笑道:“师姐,尝尝,这是我特意命人做的。”

    常则下意识地张嘴,碎屑粘在了唇角,泛入口中有一种怪味,她皱了皱眉道:“你——”

    “常大人,不好了,有——”外头忽地传来了一道呼喊。

    卫鸾的动作比常则还快,她一闪身就到了门口挡住了那个慌慌张张的侍卫,冷声呵斥道:“什么事情这般慌张?也不怕扰了常相的清静?还不快滚?”

    那侍卫瞧见了卫鸾的时候,脸上有些许的诧异,他停住了慌乱的脚步,拱了拱手道:“有一队不明人马靠近武库。”

    “知道了。”卫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应道,“你先回去,继续观望,不要大惊小怪的,等到事情有个眉目再来上报。”原本侍卫还怔愣着,只不过看到了卫鸾越来越难看的神色,在挣扎了片刻后他还是选择了离开。卫鸾站在原处,等到那身影消失不见时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常则的声音逼近,她也从书房中走出,蹙着眉问道:“什么事情,你看起来很紧张。”

    “无碍。”卫鸾笑了笑,面不改色地扯谎道,“有人在相府门口乞讨,让人取点银子和糕点,打发走便可。”

    常则似笑非笑地望着卫鸾:“哦?是么?”

    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卫鸾手心捏着一把汗,应道:“是,是啊。”

    就在这时,那个离去的侍卫又重新返了回来,这一次他的声音更是响如雷鸣:“不好了,常大人,有人在进攻武库!”原本文臣无兵权,只不过常则是女帝最为倚重的臣子,她的手中握有兵符可以调动屯在京郊的三千兵马。听了侍卫上报的这个消息,她狐疑地瞪了卫鸾一眼,神情立马就变了。

    “去传消息——”

    常则的话还没有说完,卫鸾就一个手刀打晕了那个等待着吩咐的侍卫。

    “卫鸾,是你!”惊叫声在常则的口中响起,她怒瞪着面前的人,眸中闪着点点寒光。

    卫鸾耸了耸肩,无辜地说道:“武库那边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这是一场用项上人头做的豪赌,她和盛平公主输不起。

    身为天子忠臣的常则必然会反抗,而盛平公主为了登上大位会除去一切的障碍。卫鸾不想看到常则受到丝毫的伤害,她只能够自己先对常则下手。看着手指抵着眉心面露倦色的人,卫鸾的唇角露出了一抹苦笑,她伸手接住了常则。

    也接住了寒光乍现后的一刀。

    她忘了常则已经吃了那枚令人百毒不侵的药丸。

    常则咬了咬牙,一把推开了卫鸾,避开了她的目光,冷哼道:“乱臣贼子!”

    卫鸾捂着泛着痛意的胸口,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流淌出,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看着常则那决绝离去的身影,叹息一声道:“师姐啊!”

    刀尖入肌肤不足寸许,如果真要她的命,为什么这一刀不正对着心脏呢?

    第10章 010

    常则当然出不了城,城中宿卫都听盛平公主的调令,一切都在卫鸾她们的掌控之中。

    浮桥是入城的必经之道,浩浩荡荡的一群游猎的车马哪里料得有如此大变?惊慌失措之下自然是选择投降。皇家血缘素来比纸还淡薄,站在了浮桥对岸的盛平公主,挎着长剑面上流露出几抹从容淡雅的笑容。她看着高高在上的女帝神情从震惊倨傲再到灰败,至于那些随行的臣子以及后宫之众,皆抖着双腿噤声不语。

    卫鸾骑着快马一路飞奔到此,鲜血顺着伤口流淌染红了她的白衣,她恍若不觉。到了浮桥处不久,便闻一阵厮杀声起,原来是那离府的卫鸾纠结了相府以及王府的一众侍卫组成了近千人的兵马来此救驾。

    盛平微微一笑,只说了四个字:“刀剑无眼。”卫鸾岂会不明白?她没有拦住常则,执拗耿直的常则就像是眼中的沙子,盛平怎么能够容得下她呢?正打算拍马向前,又听见了一道关切的声音响起:“你的伤不包扎么?她眼中、心中都不曾有你。”

    卫鸾不愿意听见这般话语,她的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如果可以,盛平当然是希望常则死在她的手中。“你素来说自己恨她,见不得她好,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能让你挂在心间的恐怕也只有那个人,你容不得别人欺侮她。”这是盛平公主什么时候说得话呢?卫鸾早就忘记了那场景,但是她记得自己快速的、否定的回答。然而在他人的眼中,又成了做贼心虚。

    有那么一瞬间,卫鸾希望常则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常则望着卫鸾,只觉得身影在眼前清晰又模糊,她最后勾了勾唇角,向来没有神情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笑容,却是一抹比寒冬腊月的霜雪更为冷酷的笑容。她喃了喃唇,卫鸾看懂了她的口型,是“拔剑”两个字。

    卫鸾当然得拔剑,为了保全常则,她必须拔剑。看着常则的面容,她仿佛将这辈子所有的惆怅都化作了一道叹息。泛着寒芒的剑光刺痛了双眼,在常则逼近的那一刻卫鸾犹是在走神。她看着面容冷酷的常则,不觉想起来在缠绵时候的娇媚与多情。要是能纠缠到天荒地老,倒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常则的目光落在了卫鸾腰间的伤口上。

    是因为自己处于愤怒下的一刀。

    她知道卫鸾向来放肆,以一种游戏人间的态度游走在朝堂上。可是她不知道卫鸾会如此大胆,竟然敢成为那乱臣贼子。直到在浮桥上看到盛平公主的这一刻,她才知道大胆的不是卫鸾,而是这位素来风评极差的公主。

    常则在乎的从来都是清平盛世,而不是坐在天子位上的那个人。

    女帝昏庸,太子愚钝,诸王混账。

    所幸天下太平,这位愚钝的太子殿下,在群臣的辅佐之下,很有可能当一个守成之君。

    常则是不希望易储的。

    她对未来有过种种设想,可从来没有料到这位公主有野心。

    识人不清。

    常则在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剑尖在快刺到卫鸾胸口时蓦地停住。

    身处险境中的卫鸾笑得极开心,就算没有自己,这场宫变的结局也毫无悬念,所以她愿意拿自己来赌上一场。在笑容还没有敛尽的那一刻她蓦地出招,剑鞘击在了常则的腕上,听到了长剑落地时候发出的脆响。药对常则没有了任何效果,卫鸾只能够亲自动手。看着挡在了怀中的人,她用手捂着她的双眼,仿佛这样就可以躲避怒气。

    “常则我带走了,我还要跟你要一个人。”

    盛平公主会意,她一颔首应道:“越王么?会送到你府中的。”

    卫鸾的点穴截脉法不是师父教的,而是到了京都后从一个大臣手中讨来的秘籍孤本,她自信常则没办法重开穴道。只不过还有几分不放心,她找了清漪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得放常则出屋,就准备去迎接盛平送上来的大礼。

    这位公主的动作向来麻利。

    卫鸾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她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有些东西早已经准备好,就等着猎物上门。原先的天之骄子如今成为了阶下囚,五花大绑丧尽了皇室贵胄的气度。低头看着被五花大绑送上门的越王,卫鸾的眸中闪着几道寒芒。

    密封的囚室里吊着一个香笼。

    卫鸾命人往越王的口中塞了一些催情的药物,冷冷地看着那个青筋暴起的男人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低低的犬吠声由远及近,将两只凶神恶煞的黑狗放入到了囚室里,卫鸾命人点燃了一旁香笼里的香,便拍了拍手准备离开。当初的常则遭受什么样的折磨,她如今要十倍奉还。

    “大人,常相那边——”看到了走出囚室的卫鸾,清漪的眸光一亮,有些为难地开口。

    卫鸾笑了笑低声应道:“我这就过去。”

    想象中常则冲开穴道大肆破坏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在看到端坐在一旁的常则时,卫鸾心中暗暗地哂笑一声,这位师姐啊,她向来从容淡定,岂会像骂街的悍妇一般砸东西?常则似是已经平静下来了,将茶盏推到了卫鸾的跟前,她敲了敲桌子,淡淡开口:“有些事情我们慢慢谈。”

    目光顺着常则的面庞慢慢下滑,卫鸾眸子一沉,她觉得嗓子有些干渴,端过了茶盏啜饮了一口。忽然间,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些给越王的药,剩余的一小部分搁在了桌上,如今到哪个地方去了?难不成清漪收了?扭了扭身子,她带着些许疑惑的目光投到了常则的身上,只听见她冷淡地应道:“不用看了,在你的茶里。”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药物,只不过卫鸾搁在这儿的,想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常则误以为这是用来对付自己的。

    第11章 011

    卫鸾这下明白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她望着常则目光逐渐深沉,连唇角的笑容都勾上了几分暧昧的味道。身躯逐渐发烫,如玉的肌肤似是染上了黄昏时候的一抹红霞,平添了几丝妩媚。

    常则不是傻子,她看着卫鸾眼角眉梢浮现的融融春意,以及不自然的扭动,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被卫鸾放在桌子上的到底是什么样。骂了千百回的两个字在唇间缠绕,可是看着卫鸾这幅样子,她忽然间骂不出口了。她只是怔怔地望着站起身的卫鸾,看着她逐渐地逼近自己。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卫鸾连眼睛都变红了。

    常则的指节在桌上敲动,发出了“笃笃”的声响,她的目光从卫鸾的眉眼慢慢地滑到了那张喃动的红唇上,她忽然间想起了那个荒唐的夜,她在卫鸾的口下喘息和□□。她常则不甘落于人后,在山中与卫鸾比试她事事都想争先,可是在武功方面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如懒散的卫鸾。那日被卫鸾那般对待,她岂会没有回味过?只不过在想起来的时候除了面上腾烧的羞燥,还有着一丝不甘。

    她在卫鸾的攻势下溃不成军如同残兵败将。

    凭什么?

    常则平静地看着卫鸾这副媚态,与往日的轻佻散漫不同,她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似的。目光逐渐地幽沉,连卫鸾坐在了她腿上的时候她都没有推拒。卫鸾的身上一股淡淡的、冷冽的清香,让常则的思绪瞬间变醒了过来。她的指尖已经扣上了卫鸾纤细的腰身,只不过在下一瞬间马上蜷缩成了一团,一把将卫鸾推开。

    “……”

    卫鸾还是能够维持着神思的清醒。她想勾引常则,在这种时候,不勾引常则她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么?想至此,她冲着常则媚笑,学着从柳柳身上看来的放浪,潮湿的眼眸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舌尖微微地从干涸的唇上扫过,迷离的眼神似是诉说着一种莫名的渴望。“常则。”两个字在她的口中辗转,硬是勾出了一抹缠绵不尽的余韵。

    常则别开眼,低声道:“活该。”

    卫鸾笑了笑应道:“这一回该是师姐你来帮我了,不是么?”

    常则想到了那日卫鸾说的话,她哼了一声道:“你自己动手,或者——你不是有很多那东西吗?”常则终究不是卫鸾,那话原原本本记在了脑海中,可是有些字眼她怎么都说不出口。只不过她低估了卫鸾的厚脸皮,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那厮还真是爬到了榻上撕开了自己身上的衣衫,不一会儿就赤条条的如同初生的婴儿。冰肌玉骨,其实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卫鸾也正好合适,在当初卫鸾感慨着手下如同锦缎般顺滑的触感时,她常则的手也从卫鸾的肌肤上一点点地摩挲过,到了激烈处甚至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抓痕。

    卫鸾的眼睛一瞬不眨地望着常则,她的手顺着自己脖颈慢慢地往下滑,最后在挺立的双峰处逗留揉捏。她像是在初晴的日子里踏着雪,去采撷那一点红梅。身上的肌肤已经成了云霞色,交叠的双腿露出了一条细缝,仿佛为了让面前的人来窥探那藏在桃源深处的花影。她惬意地轻哼,仿佛玩弄的不是自己的躯体。靠近胸口处的伤口被简单地包扎着,白色的布条上还留着点点血迹,像是红梅一夜之间绽放。

    面色潮红的常则,眸子有些湿润,像是清晨被露珠打湿的花朵。她想要离开这间流动着旖旎氛围的屋子,可双腿像是被定在了原处动弹不得。喃了喃唇,她发现自己忽然间失了声,与此同时,卫鸾低低的吟哦声如同悦耳的檐铃,就这样闯进了她的心里,如同春风一般撩拨着她的心神。

    常则像是被蛊惑似的走向了卫鸾。

    脑海中不断响起了一个声音:她那日那般折腾,如今不正是讨债的时候?给她点颜色瞧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