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回忆有点多,可能看着会累(t_t)我已经尽力了,笔力如此,看在我在零度的寝室里抖着爪子码字的份上原谅我好伐?
写到弱冠那里,突然想到古人有名有字。作为一个起名废,我是这么给林掌门安排的:
名:下风字:风流
作者卒
[诈尸]还有一章这个小短篇就完结了~撒花~
然鹅,剩下的必须等我把最后最后一科工程制图考完才能继续写━┳━ ━┳━祝我不挂科,么么啾~
第4章 心如初
血洗青玉庄的那一年,翁江蛟十二岁。
十二岁的少年,容貌还未长开,却已看得出以后的倾世容颜。眸子开合间,光彩粲然,如同孤高的白鹤仰首斜视这世间。
青玉庄的庄主最好这一口。头发花白的庄主看到正在割草喂驴的他时,拍了拍他脑袋,让他当天晚上去侍寝。
他低头说是,然后继续把草料倒入驴子的石槽。
整个青玉庄都没人知道,他的玄玉诀修练到了极其高深的地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因为这是青玉庄专门拿给奴隶修炼的邪功,功力越强,反而越容易沉沦,越容易让享受的人高兴。
况且,只要修炼了玄玉诀,那种事一旦开始,就没有戒除的可能。奴隶只会越来越心甘情愿。
年少的翁江蛟悄悄握紧拳头。
那天晚上,他被仔仔细细搜了身,以确保没有东西会威胁到庄主安全。
他穿着极薄的纱衣进了庄主的房间,少年人未完全发育的青涩若隐若现。
庄主大喇喇坐在庄上,等着他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揽住庄主的脖子。庄主正满意地看着他,脸色忽然变得痛苦——一截内力所化的白光从翁江蛟指尖喷出,将庄主的脖子斩成两段。
落到地上的头颅死不瞑目。直接以内力为刀刃,即便是在江湖成名已久的大侠里,都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步。
而毫无经验的翁江蛟染了一脸的鲜血。少年镇静的神情映在房中颇有情趣意味的镜子里,分外狰狞。
翁江蛟愣了一会儿,抽出庄主腰上佩剑,大步走出房间。
这个时候,庄子里很多人都正抱着美人做着禽兽不如的事情。护卫虽多,却不敢窥探主子的隐私,因此通通都在庄子的外墙周边巡逻。
等到黎明时分,护卫们还不清楚庄内的事情,打着哈欠,盼着换班的人早些来。
却盼来一个修罗样的少年,披着一件薄透了的血衣,拿着一柄被血浇透了的剑,甚至连那漠然的脸上都淌着从头发丝上滴下来的血。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见鬼了,心说一定是庄上的缺德事做得多了,要被苍天报复。
护卫长更是长刀一舞:“何等魑魅!吃我一刀!”
少年挥剑上前,以剑抵刀。
护卫长正想笑他薄薄的剑刃怎么能抵挡沉重的大刀,却发觉一股阴寒的力量顺着刀身传到手臂上,径直攻入心脉。顿时一口血喷出,飞出老远,不省人事。
其他护卫趁机绕进庄内报信,只见到鲜血浸湿了青石板的地面,一具具尸体堵住了庄上纵横交错的路。
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再也没人有勇气敢面对这个少年,一个个纷纷往远处逃去。
天亮了。少年呆呆地握着剑,忽然蹲下大哭起来。哭声难辨悲喜。
跟他一样被拐来的小孩子们悄悄走到他身边,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放下他们进入房间翻到的武功秘籍、银票还有一些收藏在青玉庄的宝贝。
终于有个少年鼓起勇气,凑到他面前问:“我们把能找到的都给你了,你能带我们回家吗?”显然是把他当做了大英雄。
翁江蛟没理他,一直哭一直哭,似乎积压在心里的千万般感情这一刻都要宣泄出来一样。
忽然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师父怎么哭了?”
翁江蛟微微睁开眼睛,身子几乎趴到了马身上,随马的行走而晃动。他猛地反应过来,他这已经是跟小风汇合的第三天了。
林下风牵着马走在前面,此刻回过头来道:“师父好像有点低烧。是弟子的错,昨晚上不该在荒郊野外强迫师父。”
马儿喷气。
“无事。”翁江蛟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紫浮山。”林下风翻身上马,将披风盖到翁江蛟身上,又将面前的人拥入怀里:“弟子记得师父当年参加紫浮山的侠客会,最喜欢紫浮山山后的桃林。”
翁江蛟头晕得厉害,干脆倚在林下风的怀里:“小风,我喜欢的是桃花,现在是秋天。”
林下风勾唇:“可弟子喜欢的是那年师父月下舞剑的身姿和坐在桃花树下吹奏的笛音。”想当年他还有个情敌,是紫浮山的大小姐。还好师父明确拒绝了人家。
翁江蛟眼睛半闭,全身前所未有的放松:“还坐在桃花树下吹奏的笛音,你这小子,尽喜欢些师父当年被逼无奈学的东西。”
林下风亲亲翁江蛟耳廓:“是师父疼弟子,所以便宜了弟子。”
翁江蛟嗤笑一声,他倒是觉得他有个“疼爱”他的好弟子!
“小风,跟我回镇上一趟,我告诉你怎么走。”翁江蛟忽然想起几件事,“跟我去取我还没卖光的酒,还有,我想让你收个徒弟。”
“哦?师父退隐之后卖酒弟子还能想到,毕竟师父是出了名的喜欢收集酒的配方。只是没想到师父隐退三年,竟然连徒孙都给自己找好了?”林下风将“徒孙”二字咬得格外重。
“他跟你当年有些像,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你。”
林下风对这个解释不是很满意:“现在师父都到弟子怀里来了,还需要他吗?”
“他求了我三年,一直都想拜我为师。”
翁江蛟仍然闭着眼睛,他感到冰凉的手在他脸上拍了拍。
“师父就是心太软。”
翁江蛟心说他要是心不软当初能留下后面这个在他身上作威作福的家伙?
“不过,”拍他脸的那只手替他撩了撩耳畔的发丝,“正巧我也还没收徒弟,既然师父喜欢那孩子,我就收下他吧。”再次将“喜欢”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那就好。”翁江蛟昏昏欲睡,没听出别的意思。
又过了二十来天,这两人才抵达翁江蛟隐居的小镇。
还是小狗子先发现他们的。小狗子正在镇郊不远的河里捞鱼,一抬头,看着远远的有两个人朝镇子这边走来。
一人骑在马上,白衣墨发,超凡出尘。一人牵着马,红衣绘金线,衣料比起小狗子二叔带回家的稀奇料子来贵了不知多少倍。而那人也撑得住这身红衣,气宇昂扬,眉目间是敛不住的英气。
小狗子当下就惊呆了,哎呀他的妈呀,这两人是哪里来的贵客?再一看,咦?马背上那个长得很好看的人不就是老翁吗?
于是很狗腿地跑过去,挥着手道:“老翁老翁,出去混江湖的滋味不错吧?你看你带回来了好大的一个美人!”
林下风笑容可掬:“这就是师父看中的那个孩子?”哼,师父才是他的美人。
翁江蛟则虎着脸道:“小狗子,别乱说,他是我给你找来的师父。”
小狗子用怀疑的眼神瞟了瞟林下风,又看向翁江蛟:“他有你厉害吗?”
林下风笑得越发温和。他堂堂蛟风门掌门竟然被一个小孩子鄙视了。好,很好。
“比我还厉害。”翁江蛟坦诚,“不过他心眼小,你要是再说他坏话,当心遭报复。”
被自家师父拆台,林下风脸登时就绿了。
小狗子看看翁江蛟,再看看林下风,许是觉得拜翁江蛟为师是没有希望了,当即朝林下风跪下:“师父受徒儿一拜。”
林下风扶起他:“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弟子了,以后出江湖别说我是你师父。”
嘎?小狗子没反应过来。
“咳,不是应该说‘以后出江湖被人欺负了就报我的名号’?”翁江蛟纠正。
“那是师父对弟子好,弟子不想再对别人好。”林下风一本正经。
翁江蛟一时无言,憋了半天:“随你。”
林下风从怀里抽出一本《九章算术》递给小狗子:“拿去仔细看,明天为师校考你。”
小狗子接过书,望着通篇都不认识的符号:“你不教我武功吗?”
“这些就是武功的基础,等你学好了为师再教你更多东西。”
“哦,”小狗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回去叫我二叔教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总该知道我师父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