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念儿梦儿在云来客栈大厅用完了午餐,正准备起身回房打点行装,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了她们面前,说道:“这位姑娘就是方才被我撞到的姑娘吧。十分抱歉,方才我急着教训那小毛贼,不小心碰撞了姑娘,望见谅。”语罢,那女子对梦儿欠欠身,表示歉意。梦儿连忙扶了她一把,说道:“我了解的,不必在意。”说完朝那女子露出一抹浅笑。
念儿难得见到梦儿如此温婉的模样,不由得柳眉轻挑,觉得十分有趣。只见那女子身着粉裙,脚踏月白色祥云靴,手握火红长鞭,眉目秀丽却自有一股英气,从她之前在大街上追赶小偷的举动中就可看出她是名敢爱敢憎的豪爽女子。
梦儿与那女子一番客套完毕,那女子便自我介绍道:“相逢即是有缘,小女子欧阳笑笑,不知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念儿盈盈一笑,上前一步握住欧阳笑笑的手,道:“既是有缘,妹妹你再作姑娘姑娘的称呼,岂不是生疏了?妹妹可唤我念姐姐,这位是梦儿妹妹。”
“念姐姐说的对,这倒是我疏忽了。”笑笑答道。
“呀,欧阳,这位不是舍妹欧阳笑笑吗,旁边的两位佳人,你可认识?”初识的念儿梦儿与笑笑三人聊得兴致正高,忽然□□了一个邪魅诱惑的男声,几人顿时心生疑虑,于是纷纷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三人的视线在客栈的大厅扫了一圈,念儿梦儿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笑笑却兴奋地叫了起来:“哥哥!”话音刚落,便朝来人的方向跑去了。
念儿与梦儿齐齐将目光移至笑笑跑去的方向,只见两名俊尔不凡的男子立在前方,一位身着紫衣,容颜魅惑,姿态妖娆,嘴角噙着一抹邪邪的笑,即便是男子之姿也丝毫不减风华;另一位身着黑衣,剑眉星目,却表情冷淡,看来是个冷漠的人。笑笑站在黑衣男子身边,想来他就是笑笑口中所喊的哥哥。
“笑笑,这两位公子是……”念儿开口询问两位男子的名姓。
“两位美人,在下月墨痕,这位是笑笑姑娘的哥哥欧阳星辰,不知两位美人如何称呼?”紫衣男子来到念儿梦儿两人跟前,抱拳向两人作了个揖,先介绍了自己,随后问起两人的名字。
“月公子有礼了,小女子莫念,这是我的妹妹梦儿。”念儿梦儿齐齐对月墨痕福福身,随即由念儿开口回答。
“原来是念儿姑娘与梦儿姑娘,幸会幸会,两位可是要在这柳城游玩一番,不若让我与欧阳两人为姑娘保驾护航,当一回护花使者,念儿姑娘意下如何?”月墨痕问道。
“多谢公子美意,只是我两人无福消受了。念儿与梦儿乃江南桃城人氏,如今清明将近,我姐妹两人此番便是由京城而来,要回家乡祭祖的。”念儿答道。
“桃城也是个水清花繁的妙地方,既如此,那在下与欧阳两人便前去桃城游玩一番,与两位同行作伴,可好?”月墨痕一听念儿两人要到桃城去,便起了与两人同行的心思,于是开口询问。
“得月公子与欧阳公子作伴,是念儿梦儿的荣幸。”念儿微笑着应允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去的!哥哥,念姐姐,你们可不能丢下我!”一旁的笑笑见月墨痕只提了欧阳星辰和他将会与念儿梦儿一道前往桃城,却没有提到自己,急着直跳脚,连忙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哈哈,笑笑你干嘛急得直跳脚,我跟念姐姐既然会与两位公子同行,就必定不会丢了你。哥哥都跟我们走了,我们又怎么会把妹妹留下呢?”梦儿见笑笑一副着急不已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哼哼,谁知道你呢?”笑笑虽与念儿梦儿是初识不久,却也略略了解了两人的大致性情,知晓梦儿这话只是玩笑之语,并不在意,却也不忘了反驳回去。
“那,就是我们五人同行前往桃城了。不知念儿姑娘,准备何时启程呢?”月墨痕对活泼可爱的笑笑勾唇一笑,然后又问念儿何时启程去桃城。
“我与梦儿本是准备等下便回房打点行装启程,现下既有两位公子还有笑笑要同行,那就赶不及了。不如公子与笑笑你们先去收拾行李,我们明日一早便启程如何?毕竟,不能错过了清明祭祖的时辰不是?”念儿建议,其他几人皆是点头应允。于是一行五人便各自散开打点行装,为明日一早的早行做准备。
第二天一早,月墨痕、欧阳星辰与笑笑三人在云来客栈门口外与念儿梦儿两人汇合,五人一大早就出了门,朝着桃城的方向前进。由于男女有别,月墨痕欧阳星辰两人并未坐在念儿梦儿的马车内,而是各自骑了一匹高大威猛的黑色骏马,让两人看起来愈发的器宇轩昂;笑笑则一直认为自己是女中豪杰,不肯坐进马车内,径自拉了匹白马骑了上去。因此依旧只有念儿梦儿坐在马车内,雇了车夫拉车,除了多了可以在路上交谈的人之外,与之前的旅途并无差别。
笑笑骑着白马,一会儿落在念儿两人马车旁的车窗上与两人聊天,一会儿赶到前面与月墨痕欧阳星辰并行说笑,偶尔被月墨痕惹急了还会扬鞭拍马的追着月墨痕跑,一路上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热闹非常,一天的路程竟也觉得一下子就过了。
到了桃城,因念儿与梦儿忙着祭祖的事情,并不能陪着笑笑三人四处游玩,只能倍感抱歉地向三人辞行,并向笑笑保证一旦得了闲就会来找她玩,笑笑才松了手,念儿梦儿得以脱身回家。
几宿春山逐陆郎,清明时节好时光。归穿细荇船头滑,醉踏残花屐齿香。
风急岭云飘迥野,雨余田水落方塘。不堪吟罢东回首,满耳蛙声正夕阳。
不说远在江南的念儿梦儿两人在江南祭祖的各种琐事及月墨痕三人在桃城游玩的各种趣闻,且说在京城醉云轩内的众位佳人,虽因念儿梦儿不在都变得忙碌了起来,有些事情也会觉得手忙脚乱,但这念儿梦儿并不是第一次离开醉云轩回江南祭祖,因此众人并不会因此失了方寸,让醉云轩无法正常运作。
而落儿却因为念儿梦儿不在,这段日子总是觉得怅然若失。念儿梦儿是她穿来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里最开始也是最重要的依靠,平日里有念儿教导梦儿陪伴,赶走了她初到异世的慌张与不安;出色的才艺让她有信心在这异世立足;与轩中众人日益融洽的相处让她愈发融入这个世界。而幽蝶,则在她心里占据着最独特的位置。她不能像与梦儿在一起的时候那样与幽蝶打闹玩笑,幽蝶不会像念儿也许温柔地教导她各种知识还有处事的道理,幽蝶为人淡漠,似乎是对什么事都不在乎不关心,但落儿却总能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体会到幽蝶的温柔,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却一直有这么一种感觉在。
如今念儿梦儿不在,凌薇也许等几位醉云轩的老人,自然要负责起轩中各种日常事务的运作,相处的时间比以往少了很多;而幽蝶虽然不必忙碌于轩中的事物,却也总是时时不见人影,只有到了她的表演时间,才得见芳踪。
于是,一时之间,除了需要表演的时候,落儿竟觉得无所事事起来了,没人陪也不敢乱跑,害怕再次迷了路。实在是无聊透了,落儿便去向凌薇借了几本诗词集回来翻看,稍稍得以打发日子。
再说另一边,自那日在醉云轩看了幽蝶的舞蹈,贺兰胤炎的脑海里便时常出现那人身着红衣在舞台上不断旋转舞动的身影,虽然他一味的告诫自己这个人只是一个舞女她的身份配不上自己,但起效微弱,那个身影依旧在他独处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脑海,旋转。舞动,绽放。
贺兰沐风并不知晓贺兰胤炎的心思,却总爱一得空就把他的冰山大哥拖到醉云轩,然后把他丢在一边,不理会贺兰胤炎的一张冷脸,兀自与醉云轩中的作诗填词,弹琴下棋,幸甚乐哉。
今天晚上不是幽蝶登台演出的日子,贺兰沐风像往常一样把贺兰胤炎拖到醉云轩,然后就把丢在一边了。
贺兰胤炎坐在雅座上,冷着一张脸,一杯一杯地将凉酒灌入喉中,阵阵凉意随着酒液一起进入了他的身体。贺兰胤炎在座位上坐了好一会儿,酒壶中的酒都被他喝光了,醉云轩的表演时间却还没有到。贺兰沐风总是喜欢早早地就来到醉云轩,在欣赏节目之前与人谈天说地。
除了前厅,客人是不被允许进入醉云轩的其他院落的,可是这日,许是醉云轩内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当贺兰胤炎离开座位乱晃着穿过了嘈杂热闹的前厅来到了安静雅致的庭院的时候,竟然也没有阻止!走在庭院的走廊上,贺兰胤炎轻易地看见了那棵繁花漫天的桃树,不由得眉头一松,脸上的冷意倒是减了两分。再走近一点,贺兰胤炎看到了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美景:那白衣女子仰靠在树干上,朵朵粉色的桃花落在了她白净清秀的脸上,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眼睛轻轻闭起,嘴角上扬。清风,花雨,白衣,乌发,美人。
第11章 第十章
贺兰胤炎认出了这名白衣女子就是那时时浮现在他脑海的红衣舞女幽蝶,这一刻,他终于释然了,不再排斥心里住进了幽蝶。怪不得他总是觉得那红衣碍眼,原来,只有白衣才正在适合她!如此淡然秀雅的女子,怎么可以在这种烟花之地旋转舞动,供人玩赏?这一刻,贺兰胤炎下定决心要带幽蝶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全天下最富贵最有权势的地方,创造一个属于她的仙境。既然她住进了自己的心里,那就该让她完全属于自己!贺兰胤炎如是想到。
贺兰胤炎暗暗在心里作了决定,当他回过神再次定睛看向幽蝶时,惊艳发觉那人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嘴角淡淡的笑容扩大,乌黑的眸中流泻出缕缕温柔的光芒,醉云轩内挂在屋檐下的灯笼的昏黄的火光洒到她的脸上,片片桃花缓缓飘落,那个一直是冷漠淡雅的女子竟变得十分的温暖美好!贺兰胤炎脑海中的红衣幽蝶旋转着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白衣女子靠着桃树,在花雨中露出温婉笑容的模样。
贺兰胤炎失神地盯着幽蝶看了好久,直到醉云轩内一名女子来到,对他施了礼,开口说道:“这位公子,这里是不允许客人进来的,请公子跟小女子回到前厅。”他才收回了视线,沉默地跟在那女子身后,回到了前厅。此时已到了表演时间,一名女子半抱琵琶,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动,动听的乐音响起,女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大厅内灯火如昼,相互映衬之下,亦是十分动人的场景,贺兰胤炎却再也无心观赏,只一遍遍地回想着那白衣女子脸上的笑容。他知道,他沉沦了,沉沦在了幽蝶的笑容里,着了迷,中了蛊,再也醒不来了。
幽蝶并不知道她被人偷窥并自以为是地要将她带离醉云轩这片烟花之地,脱离苦海,她靠在桃树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晚风的轻拂,倾听花落的声音,心情十分愉悦,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她想起了记忆中的那颗桃树,在她还没来到这里之前,她经常像现在这样倚靠着桃树说话,那个时候,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他们一样的年轻一样的富有朝气,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梦,一切的一切,似乎总是美好的,生活到处都是阳光,温暖明亮。幽蝶睁开眼睛,黑眸中流出丝丝温柔的怀念的光芒,年轻的她,生动的她,活泼的她,那时的她。那个时候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总是让她觉得温暖,不自觉地变得温柔,然后露出笑容。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个人,阳光总是凉凉的,她总是冷冷的。来到这里之后,她再也没有笑过,只是偶尔会勾勾嘴角,弧度几不可见。如今的如今,她老了,她累了,所以淡了,冷了。因为不再年轻了,所以没有力气笑了。
幽蝶再次闭起了黑眸,漆黑浓密的睫毛隐隐颤动着悲凉,贺兰胤炎只看到了幽蝶那一笑的温柔,却没有看到最后幽蝶闭起眼睛时的沧桑。
幽蝶敛起脸上的表情,眼角眉梢再次变得生硬,再次睁开眼,乌黑的眸子如深潭般波澜不惊,一身白衣,装饰着她的冰冷淡漠。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黑暗的无人的角落里,落儿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幽蝶,从她面无表情地闭上眼,到微微勾起嘴角,到睁眼的温暖,再到闭眼的沧桑。落儿看到她熟悉的冰冷的幽蝶变得温柔温暖,再看着她变回熟悉的冰凉。
落儿好像看痴了一般,丝毫没有感觉到夜早已越变越凉,她站在这阴暗的角落里,衣衫单薄,但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她现在的眼里心里只有幽蝶,周围的一切她都已经感觉不到了。她想让现在这个冰冷的淡漠的幽蝶变回那个温暖的幽蝶;她希望幽蝶也能对着她露出那样温柔的笑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靠回忆取暖。
桃花下的幽蝶,草地上的幽蝶,舞台上的幽蝶,白衣的幽蝶,红衣的幽蝶,面无表情的幽蝶,淡笑的幽蝶,冰冷的幽蝶,温暖的幽蝶,与她在一起时的幽蝶,独自一人的幽蝶。
幽蝶幽蝶幽蝶,她眼里看着的,嘴里念着的,心里想着的,全部都是幽蝶。念儿梦儿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依靠,幽蝶却是她无法抑制的渴望,不由自主地靠近,不由自主地着迷,不由自主地爱恋。花雨纷飞里的幽蝶太美,美得让她无法不心动。
“幽蝶姐姐……”幽蝶离去后,那纷飞的桃花似乎也失去色彩,落儿眼中只剩下一个白色的身影,白衣翩飞,乌发缠绕。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深夜,雍容华贵的宫殿内灯火通明,一名女子身着浅金色宫装,长发盘成百合髻,身形娇小,有弱柳扶风之姿,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浅粉色的薄唇中吐出两个字:“如何?”
“禀娘娘,这一个月来,皇上与沐风王爷时常出入京城内享负盛名的醉云轩,直至深夜方归。”地上跪着的男子一身黑衣短打装扮,低垂着头看不清模样,但却能从他精壮魁梧的身形中看出他实力不俗。
“醉云轩?那是什么地方,值得皇上这么留恋?”宫装女子挑眉,追问道。
“醉云轩以文雅出名,专门接待文人雅士,其中的女子亦各具才艺,全部卖艺不卖身。”
“呵,卖艺不卖身?再怎么文雅,也离不了它是青楼的本质。皇上是看上了谁了所以才在那里流连一个月的?”女子冷哼一声,对醉云轩的文雅之名不以为意。
“不知,皇上在醉云轩只是独自饮酒,并未与醉云轩内的女子有过多交谈。”黑衣男子答道。
“废物,查了一个月才得出了这么点没有实质意义的消息!滚下去,接着查!”女子竖起柳眉,娇叱一声,把黑衣男子喝退了下去。
“属下告退。”男子站起身,躬着腰退了下去。
“娘娘,如此看来,这一个月皇上未曾来看过您,就是因为去了那什么醉云轩了。”男子退下之后,内室里走出一个丫鬟装扮的看起来比宫装女子小两岁的女子走了出来,齐眉刘海下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让她看起来分外灵动。
涵贵妃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娘娘,我们得想点法子让皇上的心思回到您身上来,可不能让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占了皇上啊。”丫鬟小艾眨眨眼睛,对涵贵妃建议道。她是涵贵妃的陪嫁丫鬟,从幼时起她们就一直情同姐妹,因此,在没有人的时候,小艾与涵贵妃之间并没有十分在意主仆之间的礼节规矩。
“如今并不知晓皇上是为了哪个女子着迷,如何能寻得法子对症下药,挽回皇上的心思?”涵贵妃眉头轻蹙,显得十分忧虑。
“这……”小艾一时语噎,显然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
“现下咱们还是好好调查下究竟是何人引得皇上对那烟花之地一直流连忘返吧。”涵贵妃松开眉头,朝小艾伸出手,示意她扶自己进去。
小艾了然地上前,心里还在暗暗思索着。
离念儿梦儿离开醉云轩回江南祭祖的日子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了,也许把这段时间里落儿的无聊与惆怅看在眼里,每次等自己忙完了回房歇息的时候,看到她要么在托着腮发呆,要么就拿着从自己这里借去的诗词翻阅着,偶尔会拿了纸笔在案几上写写画画。
平日里总是爱玩爱闹的落儿如今却因为自己凌薇等几位熟悉的姐姐的忙碌而变得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也许有些心疼这样的落儿,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在这念儿梦儿不在的日子,醉云轩的运作离不了自己和凌薇这些轩中的老人。所幸念儿梦儿也快要回来了,等忙完了这些日子,可要好好陪陪小丫头才是。也许摸摸睡在床上的落儿,嘴角扯出一抹温柔的笑。
游玩到柳城的月墨痕在云来客栈遇到了两个有趣的女子,一个端庄大方,一个泼辣大胆,行为举止看似文雅大气,却又处处透着不一样的风情,不经意地散发着风尘的味道。看到那两人正和他的护卫欧阳星辰的妹妹欧阳笑笑聊得正欢,他兴致一来,于是就这样上前去搭讪了。
本想着与那两名女子一路同行能够探寻出她们为何会如此特殊的原因,但是在柳城到桃城的路上,那两名女子坐在马车内,他与欧阳星辰以及欧阳笑笑三人骑马,竟然连交谈的机会都没有。而到了桃城之后,那两人急着要赶回家中祭祖,更是没有机会与之来往了。月墨痕觉得有些遗憾,但也只是仅此而已,这两人,还不够格让自己花费人力财力去调查她们,既然无缘,那么就此别过吧。
在桃城游玩了一番之后,月墨痕再次带着欧阳星辰启程四处游荡,欧阳笑笑虽与欧阳星辰是兄妹,但因个人际遇不同,她并没有时时与欧阳星辰在一起,只是很偶尔才会聚在一起。
第12章 第十一章
离开桃城之后,月墨痕一路北上,期间还在沿途的一些城镇停留过一些时日,但很快又启程往北走了。停停走走了十多天,月墨痕与欧阳星辰两人终于来到了京城。虽然月墨痕生性爱四处游玩,但这京城却是头一次来,毕竟这里乃天下脚下,以他那不安分的性子,也许不经意的就会招惹了麻烦上身,他虽不怕麻烦,但也不喜欢麻烦,再加上京城并没有什么能引起他兴致的东西,所以一直不曾来过京城。
京城的街道宽阔齐整,各种酒楼商铺林立道路两旁,小摊小贩沿路摆开,月墨痕站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四周,微微勾起嘴角,然后示意欧阳星辰跟上,便朝他们所看见的那座最高大的酒楼醉月楼走去。醉月楼的一楼大厅坐满了人,嘈杂的声音挤进耳中,楼上还有人来来往往地走动着,想来这醉月楼在京城的名声应该不小。
月墨痕进入醉月楼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放眼望去满满的都是人,已经由不得他挑选自己心仪的位置了,只得在门口那几个难得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人虽然多,但醉月楼的服务倒也还算周到,没有等很久便有小二捧了热茶上来招待。月墨痕的座位在门旁,从他这个方向看去刚好可以看到每个进出门口的人。他一只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托着下巴,一会儿啜口茶,一会儿扫一下门口,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一杯茶已经喝完了,饭菜却还没有上来,月墨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嘴角的轻笑敛了起来,正想让欧阳星辰去催一下或者是直接走人,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闪出了门口。
她是……她的侍女!月墨痕一下子不淡定了,猛地站起身来跟着追了出去。欧阳星辰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尽职地跟了上去。
“客官,你们的菜到了……诶客官你们要去哪?你们的菜到了。客官!客官!”身后传来小二追喊的声音,二人却视若未闻,径直朝前追去。
被月墨痕与欧阳星辰追赶的女子很快地就意识到了两人的存在,连忙运起轻功加快速度,可惜武功内力比不上两人,很快地被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