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或许有点……噢。」
「也许是您在康弗里津公学挨了太多的鞭子……噢,这么说起来,我突然真担心小爱德华。等一下,您跟法兰西斯科不会在做这种事情吧?」
「不,没有,我只在伦敦环院九号……和那里的女士们。」
「女士们!?噢,上帝,这太……这真难以理解,我得说,我第一次知道您,这可真、可真……」
「那我求你把我说的话忘了吧,唉,我怎么能说这个。」
「噢。」
「我觉得不该跟你说这个,你会因此不要我吗,雅各?」公爵鼓起勇气,抬起眸子,一双蓝眼睛急切地望着对方,但是对方只顾抽雪茄,一句话也没说,这令他感到非常不安。
道格拉斯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抖了抖烟灰。
「噢,不,我应该不会。老实说您对我而言,很迷人。我只是突然在想罗伊·罗姆斯爵士所着的《异常心理和人类智慧起源》,他上个月才付梓,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送我一本。」
「我真后悔我跟你说这个,你能忘了吗,我求求你。」
公爵颓然地站起身,感到非常窘迫。但是道格拉斯先生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扭到背后,这让他感到疼痛。公爵刚想叫出声,下巴已经被握住了,道格拉斯先生落下来的吻很重,封住了他所有的声音,一股浓郁的雪茄味儿把他整个口腔都包围了。痛苦和欢乐像是一把双刃的利剑,他觉得他此刻正在这剑尖上跳舞。
下一刻他就被重重丢回到沙发上了,他被埋在那些鹅毛软垫之间,有几根羽毛甚至飘了起来。他抬起眸子来看道格拉斯先生,对方站在他前面,已经重新点起了雪茄,居高临下地,冷冷地看着他。
「您需要这样的吗?那我可以建议您去学学格斗术,我保证您一天可以被对手摔个一千遍。」
「噢,雅各……别耻笑我了。」
「我对耻笑您这件事情没兴趣,您还用得着被耻笑吗?」
「雅各,别这样……啊。」
公爵忍不住又小声尖叫了一下,因为道格拉斯先生突然伸手把他的衬衣下摆扯了出来,蒙住了他的脸,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放任他胸口游走,他急遽地呼吸着,胸口起伏着。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公爵先生,您要的茶点准备好了。」
「等、等一下,雅各。」公爵把蒙在脸上的衬衣拉下来,「我刚才叫了茶点。」
「您现在可以请她进来。」
话虽然这样说,道格拉斯先生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而是继续住下探去。这时的公爵胸口喘着气,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的一双蓝眼睛近乎哀求地望着对方。
「噢,别这样,噢,上帝……」
道格拉斯先生看着他,突然对着门外喊:「快进来吧,马莎。」
原本躺在沙发上的公爵一下子撑起身体坐起来,拽住对方的领巾:「噢,不!别这样,这太……这太丢脸了。」
道格拉斯先生于是又喊了一声:「马莎,你把茶点放在门口就好……」他转向公爵先生,「噢,我以为你喜欢这种,公爵先生。」
「不、不、不,你别这样,太丢脸了。那我们继续,我现在……现在需要你。」
但是道格拉斯先生丝毫不为所动,他已经站起身,整理好袖口,拿起他那根手杖,快步朝门口走去。
「真受不了您,快把衣服穿好,我得去开门……顺便一提,我的车票买好了,下午就走,我现在得回房收拾行李。下次能见到您时,或许得到圣诞节了……我想您也许需要一个人休息一会儿,再见,公爵先生。」
「雅各,你!」
公爵眼睁睁地盯着对方,又懊恼又丧气的他一定没有注意到,道格拉斯先生推门而去时,脚步是那么轻快,嘴角绽放开一抹笑意。
--全书完--
番外《d sex》
道格拉斯先生点起一支雪茄,踱到窗前,掀起一角窗帘。外面黑得厉害,但即使天亮也会什么也看不见,滚滚的浓雾照样伸手不见五指。这时他听见后面传来轻微的声响。
「您现在起来吗,公爵先生?」
「不。」
「或者您还是躺下睡觉?」
「噢,不,我现在睡不着。雅各,你……」
「那么,您要嘛起床,要嘛睡觉,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显得很没有教养,公爵先生。」
「噢,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公爵靠在床边,拢了拢被汗水湿透的头发,「我们说说话不行吗?」
「这不是个坏主意,那您说吧。」道格拉斯先生倒了一小杯威士忌,送到对方唇边,「啊,真希望酒精能够阻止您的蠢话。」
「我在想……呃,雅各,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不是指哪种淑女,我是问哪种不穿衣服的女人?」
「上帝,您怎么能问这么粗俗的问题!」
「我只是好奇。」
「好吧,我也只能满足您的好奇心。我认为我喜欢,大眼睛、褐色皮肤、丰满,或者说非常丰满。」
「听你这么形容好像在说印度大象。」
「噢,没错,我正在说印度大象,说起来我昨天才看了份关于印度大象的研究。」
「那么是印第安土着女人?」
「也许……反正我从没见过。」道格拉斯先生耸耸肩。
「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女人吗?我真不敢相信!」
「实际上,我第一次订婚……」
「上帝!你可真敢……」
「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我亲爱的公爵先生。」道格拉斯先生轻轻在对方额头上弹了一下,「我是说,我第一次订婚前,和格林泰特大街上的一位俄罗斯姑娘待过一段时间,她十个先令一次。因为我考虑到,如果我实在跟女人处不来,那我还是不要草率订婚比较好。」
「我可头一次听说,那她怎么样?」
「她告诉我很多酿俄罗斯式果酒的方法,可是当我让房东太太依法炮制时,都失败得一塌糊涂。至于其他方面,我得说,我觉得泰晤士河里的鳟鱼和塞纳河的没有什么不同。」
「那么……呃,雅各,你对男人有何评价吗?」
「我觉得法兰西斯科算是很漂亮的了。比起您之前搞到手的那个叫约瑟夫的,上帝,我真不知道您喜欢他什么,他瘦得简直像个肺病患者!后来我听说他果然变成了一位肺病患者。」
「你别这么说他,他是个画家,瞧,那边墙上的一幅画还是他去年圣诞节送给我
的。」
「噢。」道格拉斯先生点燃一枝火柴,走过去借着光线看了看,「我倒一直没注意,不过这幅画倒画得不错,色彩很漂亮。而且,我认为我终于能看懂他的画了,这是泰晤士河的风景,对不对?」
「不,这是他的自画像。」
「……」这句话让道格拉斯先生沉默了一会儿,「看来我离理解他的艺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法兰西斯科确实很漂亮。」
「请原谅我有点好奇,他脱光了怎么样?」
「很不坏,除了稍微瘦了一点。」
「那您很满意啰?」
「我看还是算了,我有一种在他的眼泪里奋力游泳的感觉。」
「他受过伤害。」
「是的,我深深确信。」
「不过他趴在球桌上打台球的样子简直性感得要命。」
「我倒没特别注意……那我呢,雅各?」
「您?老实说,您比他差远了。」
「可是法兰西斯科说……」
「得了吧,法兰西斯科或者是马丁,算了吧,他们都是您的既得利益人,您就算有一天早上起来变成一只硬壳螃蟹他们也会说您棒极了,只要您还能举起您的一只钳子签支票。」
「那谁说了算,雅各?」
「我。」
「好吧,那你对我的身体……呃,有何评价?」
「老实说,」道格拉斯先生踱到床前,弯腰去看公爵,这让后者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对美丑没什么判断力。一位从业三十年的外科医生朋友告诉我,当你发觉世上所有人--男人、女人、胖的或者瘦的,他们剖开后全都是一样的之后,你对美丑的感触就消失殆尽了。我有点担心我会不会染上了和他一样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