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以前的那条拉布拉多小狗,一回到家便冲着我舔我的手背,或许因为以前经常带它去玩吧,直到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小姐的双眸,那里只有我的容貌,还有她眼中的深情。
☆、离开
起床之后,发现小姐今天有些奇怪,没有再缠着我,我也觉得这一觉睡得有些沉,小姐像失了魂魄那般有些无神。我如常地起床穿好靴子后离开,却觉得感觉有些怪,但没有多想。吃着早饭的时候,小翠不自觉地递了一碗豆浆给我,让我看着那碗豆浆出神。
豆浆,初恋。
我的初恋是位女子,而且还是初中的同班同学。已记不起是谁先爱上谁了。她那时如小姐那般,主动吻了我,主动引导我与她做着那个事,可我那时候不知道女孩子的第一次是否疼痛。当我看到她情动的时候,她也叫我别进去,她说她怕痛。我听了她的话,没有进去。
她也只限于与我搂搂抱抱,而且她的占有欲表现得比小姐还要明显,经常与我在学校呆在一起,下课也是早早就等了我,与我一起回家。
我那时才15岁,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爱情,但是初中紧张的学业,我还是选择了学业没有与她继续,她质问我,问我是否有爱过她,我却只有沉默,爱吗?当时的我只知道,这样的爱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她比我勇敢。是的,我很懦弱。甚至曾经还躲在一旁偷偷察看她。
我们闹别扭那段时间,她透过妹妹去找我,可我还是打算无声结束。她后来对我或许失望透顶了吧,而有时候通过妹妹口中知道了她的情况,说她因为失恋了暴瘦了许多。让我心里很内疚。她最后没有再联系我了。或许她在她最美的年华里曾经深深爱过我吧,只是到了自己的年纪慢慢长大,回头再看,也不过一种经历罢了。
她也早已离开当地,到外地早早结婚生了子。是的,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嫁人。与一般大众过着婚后那些幸福的小日子。我也没有后悔当初没有占有她,至少,从一些同学口中知道她现在很幸福。
我喝着豆浆,咬着馒头,看了看这个普通的馒头,竟然也是满满的回忆,在古代的回忆。致远见我一人独自吃着早餐,问道:爹,娘呢?我看了看他,不知该如何跟他说,我与他娘的事。只是淡淡答道:在房。原来致远已经长那么高了,都到我的腋窝了。小孩子长得真快。已经9年了。
原来我与小姐已经不经不觉过了九年。这九年里,也不知是充满了泪水,还是充满了酸苦,甜蜜,总有些吧。吃完早餐,如常地去刮着芋头,当初因为小姐喜欢吃芋头,才一直刮着,刮吧,可能也就在这座华府多刮七年而已。
小翠却忽然来到我面前,惊慌说道:姑爷!不好了!小姐她!她!你赶紧去看看!我听着小翠眼睛都哭了,丢下手中的芋头,往小姐的房间走去,看着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走近一看,看到她手腕那个位置,竟然一片殷红!如此瞩目惊心!我对小翠说道:快点请大夫啊!小翠才急匆匆去请了大夫,我却赶紧翻出那条手帕帮她止血。看着那条手帕沾满了鲜血,拿着床单紧紧地包着她的伤口。
华芷芊!华芷芊!你醒醒!醒醒啊!华芷芊!小姐听了我的大声呼叫,虚弱地还是对我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我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我不离开你了!我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所以你要撑着!
小姐听了后,缓缓闭上眼睛,我不能让她睡啊:华芷芊!华芷芊!你不要睡啊!求你了!不要睡啊!我真的不离开你了!我以为自从奶奶离开后,早已看破生死,原来在小姐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
小翠这时带了大夫急匆匆地进来房间,为小姐快速诊治。这件事很快传到了老爷耳中,老爷与皇上告了假,赶回家中,扯着我的衣襟说道:要是芷芊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给她陪葬!陪葬吗?小姐真的为了我殉情。我无法想象,小姐竟然真的为了我而殉情。
爱,很沉重。
我看着那个毫无生气的人在床上静静躺着,如我当初那般绝望。小姐也是因为绝望,才这样做吗?小姐最终是醒了,华府上下也因为这件事对我改观了许多,不再对我恭敬,反而更多的是鄙视。我也无心理会。
只有致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娘为什么突然受伤了,而他爹却受尽白眼。其实这些年,随着慢慢长大,致远是听到一些闲话,他知道自己不是华荣的亲生儿子,可华荣却一直待他如亲生那般照料。
小姐醒来后,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我把那些药汁递到她身旁,她喝下后,我才转身离开。不料小姐却在我后背说道:你走吧。我不再束缚你了。我听了后,跟娘说了一声,收拾了当初那两套已经穿旧的补丁衣服离开了。那些在华府收到的月钱,和荷包手帕,通通放在小姐的梳妆台上,也没有与小姐道别,或许,她真的已经不想再见到我。如初恋那般,对我失望了。
我扶着娘,看了看这个倘大的华府,终是离开。娘也是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反而没有太多的情绪,与我一起默默离开。少爷却出来拦着我的去路:阿荣。大娘,有什么好好说。我看了少爷一眼:少爷,小姐以后拜托你了。
少爷随即在我背后吼道:难道这些年,你和姐姐都是在做戏吗?我听了不禁苦笑。与娘一直前进。不料又遇着江至诚,江至诚看着我一副落魄模样,更加肆无忌惮:哟,终于被赶出来啦,死狗一样的表情。我没有理会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江至诚的折扇又一次拦着我:现在你没有华府做后台了,我看你嚣张个什么劲!对着身后的家丁说道:给我狠狠地打!
☆、骄子
我把娘护在身后,与那些家丁在这条繁荣的东街打着架。我不想再被人欺负了。华震升在不远处看着江至诚欺负华荣,却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许多路人却驻足观看,想不明白一直恩爱的华府姑爷为何突然被赶出来了。
虽然那些年在华府练了些功夫,但架不住对方人多,终究是被人围着狠狠地踹了许多脚,娘看着心疼,跪在江至诚面前哭着给我求情:求这位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江至诚看着面前这位穷酸妇人心生厌恶,狠狠地踢了那妇人一脚:滚开!别脏了本少爷的脚!我看着娘被江至诚踢了一脚,突然发了狂地冲向他,狠狠打了他一拳。
随后他的家丁又疯狂地围着我一顿暴打,让我再也无力还击,而那把天籁之音竟然又及时出现了:住手!田彩云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华荣,还有远处那个哭泣的妇人,不禁出声阻止了江至诚的动作。如果不是她那个皇弟告诉她,她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五王子与田彩云带着一队侍卫,走过那妇人身边把她扶起:大娘你还好吗?大娘摇摇头:谢谢姑娘好心。华荣的娘走到华荣身边:我的儿,你千万别有事啊!五王子见到如此,江至诚那厮一见来人是五王子早就带着那些家丁遛得老远躲着了。让他好奇的是,田彩云竟然认识华荣?
五王子叫侍卫把华荣抬起,田彩云想了想,叫五王子把华荣抬到一个相熟的女大夫那边去。女大夫看着这一大阵仗的人涌进她的小小诊所,十分头疼,当她看到华荣的娘时,更加吃惊:婉容?华荣娘却有些不可置信:张……看了看其他人,才道:张大夫?
田彩云无心理会她们相识相会,催促道:麻烦大夫给她看看!这位被称为张大夫的女子,示意把人抬到病床上,张大夫仔细诊着脉,看了看华荣手脚有些明星的肿胀,该是伤到骨头了。想起华荣是女子,而这里一群大男人的,随即望看田彩云,田彩云会意,与五王子说道:你留两个侍卫在门外候着,其余人你带走吧。五王子有些好奇,也没有多想带着其余侍卫离开了。
张大夫小心地剥着华荣的衣衫,田彩云和华荣娘一直看着,直到她们都看到那些裸,露的肌肤,密密麻麻的浅浅伤痕,究竟华荣一直在华府经历了什么?华荣娘一直不知道。如今看到自己的女儿早已满身浅浅的痕印,实在难以想象。她每天都对自己笑着的样子,心底究竟藏了多少心思?
田彩云看了也是十分难受。这不是活生生的折磨吗?华芷芊,这些年你是这样对华荣的?而华荣竟然默默承受!
把华荣的衣服全部剥开,华荣的右手手肘处已经明显骨折了,还有脚裸处也是肿的像猪蹄那般,而华荣的右手手臂,当年为华芷芊挡着的那个伤痕,虽然浅了许多,却还是挂在那里,像一个烙印一般。张大夫看着这个人,满身伤痕,不禁也吃惊起来。
张大夫小心处理着华荣的伤口,她该是因为骨折疼的昏了过去吧。为她正好骨后,拿着药膏敷起来,华荣娘一把眼泪静静地为华荣穿着衣服。不禁摇头:你本来也是天之骄子,奈何如今这副模样。娘的不是啊!是娘害了你!
田彩云不敢相信华荣娘说的那番话。天之骄子?只有皇帝的儿女才算是天之骄子吧?如果华荣也是皇帝的女儿,那该是公主吧?如果是那样,她们不就成了姐妹?怎么会?
张大夫听了,走着的脚步缓缓停住了,望看华荣娘问道:婉容,你说她是天之骄子?难道!华丽原名邵婉容,是前朝一位妃子的侍婢,前朝皇帝荒淫无道,皇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属于皇帝的,所以就不难理解邵婉容为何有了华荣了,虽然是侍婢所出,但终究还是一位公主。只是地位确实比妃子卑微许多。
邵婉容对前朝张御医点点头:是前朝皇帝的遗腹子。这些年好不容易过着这些日子,却不想她一直都这么苦。田彩云听了才缓过神来。幸好她们不是姐妹。但是如果被当今皇帝知道,前朝还留着个皇室余孽,会不会动了杀机呢?不行!得想个办法保护华荣。华荣已经离开华府,既然如此,那便让她做自己的驸马吧。
田彩云打定主意后,打算让华荣的伤好了,便跟华荣说这事。华芷芊听着华震升说着华荣离开后看到的一切,华芷芊没有说话,也不吃不喝。仿佛一个活死人。任小翠宰相等人如何劝慰也不听。致远爬到他娘身边,抱着华芷芊:娘!你要是伤心便哭吧!爹以前也是这样安慰我的!华芷芊听了,终是在致远小小的怀里哭着。
当我醒来,竟然看到了娘,还有那个蒙着面纱的田彩云。张大夫见我醒来,便为我诊了脉,我觉得全身都很痛,特别是那只右手和左边的脚裸。仿佛连动的力气也没有。娘问我:还好吗?我朝她笑了笑,想她安心。却见到田彩云竟然哭了。为什么哭呢?你每次总是及时赶到。我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你?
我和娘在张大夫这里住着,张大夫一直一个人留在这间小小的药铺,自力更新。原来娘竟然认识张大夫,见她们详谈甚欢我也欣慰,至少不用娘每次看到我总是满眼担忧。彩云每天都来看望我。她现在已经是公主了,我是否不该高攀她?这天,她捧着鲜花来看我,把我艰难地扶起来,在我面前说道:华荣,等你好了,娶我可好?
☆、天涯
我看着彩云对我说出这些,竟然不敢答应,想起了小姐。不知小姐是否安好。我对彩云说道:彩云,让我想想吧。彩云点点头,把鲜花递给我:送给你。我对她苦笑着:谢谢。
彩云离开后,华标竟然找到我,这天也来看我了。世态炎凉,不是早就看淡了吗?华安没有来。华标还是如初:阿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想了想:可能去卖书吧。华标塞了些东西给我:今天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你要好好保重!我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还给了他:阿标,你拿回去吧。我们还是朋友。谢谢你。
华标竟然在我面前哭了:阿荣。你说一句话。我带你离开这里。我对华标摇了摇头:对不起,阿标。我不能答应你。我看着阿标离开的身影,想睡一会。不料,大批的官兵进来了,带头的问道:何人是华荣?我答:我是。
那个带头的官兵挥动着手臂:给我抓起来!我一个伤残人士,任他们折腾吧。不料娘拿着药汁看到许多官兵包围着我,连忙问道:官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官大哥问娘:你是何人?娘说:我是她娘。那官大哥又说:一并带走!
当我和娘被带到那座辉煌的皇宫时,那位上位者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与娘,就像看着蝼蚁一般。我不明所以,娘却抱着我瑟瑟发抖,为何娘如此害怕?我却与那上位者对视着,毫不惧怕。
皇帝没想到前朝还有一个余孽没有清除掉。这个余孽竟然是华府的姑爷,女儿的爱慕者,实在让他吃惊不少。当从暗卫知道这个消息后,没有下手杀了他。如今看着他,他却不害怕自己,那眼神里早已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惧怕了吗?
想起这个江山本来是属于他的。今天不杀了他,日后他趁机作反怎么办?看他不过大彩云几岁,那容颜真是不忍直视。彩云竟然喜欢他?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下了杀心,让彩云忘了他吧。斩草要除根。
“来人!给我关进地牢!秋后处斩!”皇帝说出了他的决定。让五王子把田彩云禁足在那个琉璃的彩云阁。
我和娘忽然被抓进地牢里面,与老鼠同住同眠。娘才跟我在这个昏湿恶臭的地牢里面说着我的身世,我是前朝皇帝的女儿,当年前朝皇帝荒淫无道,如今这位皇帝起义造反,在皇宫里把皇帝与妃子和婢女纷纷绞杀,当时娘刚好去宫外采购东西,避过了这一劫,却也不敢回皇宫,一直怀着自己到处颠沛流离,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而我身上带着的玉佩是皇帝当时赏给娘的,娘一直不舍得变卖,给我挂着。
直到我四岁那年,长期挨饿晕了过去。才有了我的转世。我在这里活了不过二十五年,却早已沧海桑田。我想了想,也好,如今这副模样,也不怪人,只是苦了娘。娘一生艰苦,并未享受却要与我等待死亡。我问娘:娘,害怕吗?娘却抱着我:娘不怕。说完便哭了。其实她很怕吧。是我累了她。
我为娘抹去泪水,对娘说道:娘,对不起。这些年,让你一直担惊受怕,我不孝。娘止住了哭泣:傻孩子,你又何尝不是跟着娘挨日子呢?我和娘紧紧拥着,直到狱卒递了一碗骚饭:吃吧!娘走过去拿起了饭,放到我们面前,满眼心酸:吃吧。
因为我的手脚长期没有疗伤,早已废了。我用左手抓了些饭吃着哽着,或者这样的结局便好了。小姐忘了我,重新去找她的幸福。而我也不用再拖累小姐了。小姐,祝你幸福。
华标刚走出药店便见来了许多官兵,还把华荣带走,便赶回府跟小姐说道:阿荣和他娘不知何事被官兵抓了。可小翠早已把华荣当作负心之人,把华标赶了出去。华标看着那个忧伤的小姐没有半分表情,心急地等来了老爷退朝,跟老爷说了一遍。
宰相看着自己女儿为了华荣如今这般,也不理了:他活该!华标想着,他也是尽力了,也不再去求这些人了。不久,皇榜出来了,说华荣是前朝余孽,秋后斩首,宰相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与华荣撇清关系,说自己的女儿早已与他和离,国师没想到华荣竟然是前朝皇室成员,退朝后吩咐下人去带些吃食到地牢里看看华荣两母子。
我和娘挨着墙壁睡着,却听到沉重锁链的声音,来人竟然是那位国师大人。只见他带着食盒进来了。我不知他为何会来看我们,也不说话。国师把食盒打开,递到娘身边,竟然就席地而坐到我们面前:你们放心,我会想尽办法救你们出去的。
看着国师苍老的容颜,也不想拖累他:国师,我们也不想拖累你。国师长叹一声:当年要不是皇上,哪有我这个国师。我只有对他道谢:不管怎样,谢谢您来看我们。
国师见我的行动很是不便,问道:你的手脚是怎么了?我对国师笑了笑:废了。国师竟然老泪纵横:要是当年我能找到你们,你们或许就不用受那么多苦。我看着这个慈祥的国师,很难想象江至诚竟然是他的儿子。对他安慰道:忧能伤心,国师也别太伤心了,荣华富贵,不过过眼云烟。我也已看透了。国师擦干眼泪:我买通了狱卒,叫他们好些照顾你们。你们先委屈一下在这里。娘却感激涕零给国师磕头:谢谢这位大人!国师扶起娘,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看着这个密不透风的地牢,国师真有办法救我和娘出去吗?而我早已残废,日后如何照顾娘?
☆、够了
全城都在疯传华荣被秋后斩首的事,小翠也知道了。华芷芊仍然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天致远却问华芷芊:娘,爹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斩首?姥爷不是当官吗?为什么不去救爹?华芷芊看着致远说的话,不敢相信:你说什么?什么斩首?小翠见华芷芊终于有些情绪,想着要不要告诉她,华荣的事。
不料华芷芊却穿好衣服,看着梳妆台那些放了许久的物件:当日送给华荣的荷包,还有手帕,还有一块打了许多补丁的破布包裹着许多银两。华荣离开那天,没有跟她道别,就这样静静地走了,而且一去不回了。如今,忽然听到致远说她要被斩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华芷芊来到华铸辉的房间,华铸辉在逗弄着鸟笼里的画眉,华芷芊直接问道:爹,究竟阿荣发生了什么事?
华铸辉看了看这个面容消瘦了许多的女儿一眼,劝道:他的事,你还是别管了。当初以为他能好好珍惜你,谁知他竟然让你伤心,你还念着他做什么?反正我们华府也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华芷芊却说道:可我和她还是夫妻呀!华铸辉听了连忙打住:什么夫妻!他离开华府那天再也不再是我华铸辉的女婿!你也别念着他了,忘了他吧,还有,别再在外人面前承认你和他的关系,他是前朝余孽,一个不好,连累我们全家!芷芊,幸好当初你把他赶了出去,不然,麻烦大了,让我们整个府给他陪葬,他真是狠毒啊。
华芷芊听着华铸辉说着华荣是前朝余孽,余孽,华荣的一生,算是十分凄惨吧。遇到她华芷芊之前一直与她娘相依为命,来到华府后又被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当日被赶出府后,竟然被发现了身份,华荣,你现在在哪里?是否还安好?想着之前华震升跟她说过,华荣一出府,便被江至诚打了一顿。不知伤得怎样,每次想到华荣身上的伤,华芷芊也悔恨当初那般对待华荣。
如今可以救华荣的,是不是只有田彩云了?
田彩云被皇帝一直禁足在彩云阁,那位经常跟在她身边的五王子没有再出现了,田彩云知道,华荣定是出事了,不想华芷芊竟然带着毕文静来寻田彩云。毕文静知晓这两位女子心思,退到一角的花园,静静坐着。华芷芊却与田彩云行礼:参见公主。田彩云也不是那些喜欢这些虚礼之人:是不是华荣出事了?华芷芊点头:秋后处斩,你是公主,有什么办法吗?田彩云摇头:皇上下了命令,不让我出去,我也很想知道华荣如今在哪个天牢,而那个皇弟又不在。
华芷芊没有想过因为华荣而找田彩云寻求帮助,她觉得自己为了华荣真是疯狂极了。而田彩云知道华荣当日没有答应自己,也便有些明了,或许在华荣心底,还住着一个叫华芷芊的女子吧。所以才没有一口便答应自己。
即使自己做了公主又如何,还不如在百花楼里自在。救了华荣出来,便离开这座深宫吧,在百花楼里还能感受到楼里的相亲相爱,而这座华丽的皇宫里面,不是权谋便是尔虞我诈,充满罪恶与欲望的深渊。
远处的毕文静见两位女子发愁模样,也忍不住问了:要帮忙不?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毕文静建议花些钱买通狱卒去天牢里找找,即使见一面也好,了解些情况然后再从长计议。华芷芊也觉得合理,田彩云却觉得自己现在比在百花楼还不便,光顶着公主的头衔,没有实权。叫婢女穿了她的衣服,假扮着她,苦苦哀求了那个婢女,才肯答应,这种假扮公主的行为,被发现后是要杀头的。
毕文静因为嫁给了将军府,自古兵卒皆一般,而狱卒好多些都是从军后退役下来看管天牢的,那狱卒头头便是以前将军府上的一位伍长,见毕文静说明了来意,也不多作为难,打进天牢有多少个真的是犯了大事?通常都是得罪皇帝而已,所以这些,也就银两疏通一下,还是给犯人家人去见一见的。
当三位女子忍着恶臭来到天牢时,逐一查看里面的犯人,有些只剩白森森的白骨,有些早已疯疯癫癫,直到华芷芊看到了华荣的娘,紧紧抱着华荣的时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泪再一次滴落,比起那些年折磨华荣的日子,在天牢里见到的华荣更加凄惨。
华芷芊忍了许久还是喊了一声:阿荣。华荣娘一见华府小姐竟然来到这里寻阿荣,对华荣说道:阿荣,醒醒,小姐来了。华荣娘看着华荣竟然昏昏迷迷,不禁摇头,对小姐说道:小姐莫怪,阿荣她只是昏睡了而已。华芷芊很是担忧:阿荣她怎么了?华荣娘说道:大概发烧吧。是的,华荣的手伤脚伤一直没有及时治疗,不仅手脚伤口发炎,还引起了高烧。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姐来找我了,可是我却无法搭理她,看着她伤心哭泣,很想对她说,小姐,别哭。可是我全身无力,还看到前方有些光线,我是否要离开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