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琳芬娜夸赞道:“这儿真漂亮。”
瑞尔赞同地点头:“是的,很美丽。”
莎琳芬娜夸张地叹气:“可惜没有你喜欢的玫瑰。”
“不。”瑞尔冰凉的手指摸上她的脸,滑过耳垂,冰凉的指尖抚摸过她的脖颈皮肤滑上发间,“我喜欢的玫瑰,在这里。”
chapter9(已修改)
莎琳芬娜再如何放荡,她也不会选择在人来人往的花园中同瑞尔发生些什么,可惜从她的女仆对于自家小姐的态度看来,这种事情发生的并不少。
瑞尔乘坐马车离开了,带着莎琳芬娜在他洁白衣领上留下的口红印。回到城堡时已经是半夜三点,瑞尔困极了。
他选择回到自己的卧室,撒切的床太小了,他总是睡得不舒服。壁炉早早烧起,空气依旧是温凉的,在撒切替他换上睡衣后,瑞尔迅速钻进暖和的被窝里,好半天才温暖了冻僵的手指,舒服地叹气。
仆人们已经睡下,撒切还需要将换下的衣服打理干净才可以休息。他左手搭着瑞尔的外套,右手用羊毛刷轻轻刷去外套表面的灰尘。
瑞尔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眼睛盯着撒切,他觉得撒切好像有些不高兴,为什么呢?男爵不禁回想自己今晚有没有对他做什么亲近的事情。
因为只有当瑞尔亲他时,撒切才会摆出黑脸,并且会挺直脊梁,就像淑女被冒犯了一样。
瑞尔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从胸膛中憋出闷沉的笑声。
他说:“撒切,你过来。”
撒切动作一顿,但还是顺从地走到床边,躬身问道:“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瑞尔当然不会有什么吩咐,他只是动作迅速而敏捷地用力搂住撒切的脖子,仰高头去亲吻他的嘴唇。
要怪只能怪撒切被怪异的情绪蒙混了头,才会让男爵有机可乘,他甚至被瑞尔拉的踉跄,整个人摔倒在柔软的被子上。
瑞尔不介意撒切压到自己,甚至对于这种亲密行为还有些高兴,于是不由自主放柔了语气,轻声问道:“撒切,你不高兴了么?为什么皱着眉呢?”
“不,我没有不高兴。”撒切挣扎了一下,无法摆脱瑞尔的手臂,“请您放开我。”
“不行,你不说你为什么不高兴,我就不放。”此时的男爵就像个无赖的流氓,他甚至整个人缠在撒切身上,金发凌乱地顶在脑袋上,毫无礼仪可言。
面对撒切显而易见的怒意,瑞尔并不害怕,他自顾自地说道:“让我猜猜,嗯……你是不是在吃醋?是不是因为莎琳芬娜亲我了,所以你不高兴了?”
瑞尔随口的猜测却让撒切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是啊……为什么会为这种事情生气,主人找到合适的夫人,难道不应该高兴才是?难道我对主人抱有不正确的思想……不,不是的,一定是因为那位莎琳芬娜小姐名声十分不好的原因,听说她和很多绅士私下都有来往,甚至和自己的园丁也有不好的传闻……一定是这样的,是因为这位小姐配不上主人,我才会不高兴。
就在撒切思绪翻飞天马行空的时候,瑞尔因为他的沉默笑了,他把撒切的无言当做默认,热情的拥抱他,用额头蹭他的脸颊,手掌抚摸他的背梁。
“撒切,你就承认吧,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不,我只是尊敬您。”撒切下意识反驳,过快的语速让瑞尔更加开心,他认为这是撒切心虚的表现。
“你总是那么不善于说谎,你今晚留下来吧,陪我一起。”瑞尔用手去解他的领结,十分急迫地去摸他厚实的胸膛。
撒切又惊又怒,抓住瑞尔胡来的双手,开始大声地说话:“我只是觉得莎琳芬娜小姐配不上您,请您不要做出这种行为!”
“哪种行为?我拥抱自己喜欢的人难道有错吗?”瑞尔瞪眼,他为撒切的不识情趣而生气,他认为自己已经给他足够的耐心了。
“两个男人在一起本来就是错误的!大人,您该休息了!”撒切一边说一边想要离开。
但他没想到瑞尔会突然扑上来,蛮横地用手臂制止他的动作,粗鲁地强吻他。
撒切情急之下反抗起来,瑞尔甚至没能得逞就被撒切反压在床上。
“你竟然对我动手!撒切·克林!你给我放手!听到没有!”瑞尔的手臂被抓的发痛,他大声地叫喊,撒切怕弄伤他更害怕他又会突然冲上来。
“我……我很抱歉……”
最后撒切还是松开手,大步冲出房间,把可怜兮兮的男爵扔在卧室。
……
寒冷冬天的来临,限制了贵族们游戏的条件,而在冬天时,男爵会前往王都的住所避寒,虽然那里比不上唐斯城堡宏伟,但它胜在装潢豪华,也足够暖和。
自从那晚过后,男爵再没有和撒切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命令也是通过其他人的口告知撒切。
撒切有些担忧那晚该不会把男爵弄伤了,但每当他想要道歉的时候,男爵总会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撒切很苦恼,他手臂的伤并没有痊愈,无法通过干活来麻痹自己。
男爵的叔叔也来了,带着他貌美的女儿。撒切能看出他比上回见面时更加沧桑,浓重的黑眼圈找不到任何借口去掩饰,莎琳芬娜身上的裙子也很陈旧。
闲暇时才从佣人们的口中知道原因。
他们一家欠了一大笔的债,债主上门将所有的家具和女人的珠宝都拿去抵债了,他们现在住在一栋两层小房子里,连仆人也辞去了很多。
撒切认为他们这次的到访不怀好意。
果然,那个男人总会制造各种机会让男爵和自己的女儿独处,话里话外都围绕着自己的女儿,夸赞她的美貌,她的贤淑,就像跳梁小丑一样。
撒切以为凭男爵的眼光是不会看上这样的女人,但偏偏男爵表现的就像爱上了这个姑娘一样,碧色眼睛常常含着恰到好处的深情,也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睛过于美丽才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但撒切还是很担忧,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主人是一名交际花。
晚餐过后,莎琳芬娜邀请瑞尔去她房间参观她的画作,结果被瑞尔拒绝了,他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瑞尔当上男爵时才17岁,很多事情都不懂的,他的父亲没来得及教他如何处理事务就过世了,虽然从上一年开始瑞尔的工作渐渐上手,但今年他又重新陷入劳累之中。
他过于急切了,根基未稳就想扳倒他的叔叔,虽然他一步一步踏向了成功,但也因此得罪很多人。
钟声已经敲响了第十一下,瑞尔从晚餐结束后就一直呆在书房,撒切心疼他的主人,去厨房热了羊奶和小饼干。
撒切敲响书房的门,门内传来平静的答应,撒切进门时,瑞尔头也不抬地低头书写,他把头发扎成一把,但依旧有几络金发落在额上。
“主人,厨房热了羊奶,我给您端来了。”
“嗯,放着吧。”
热奶冷了就失去了安眠的效果,撒切想说什么,但因为上回的事情,瑞尔一直无视他。
几次张嘴,撒切也没能说出他想说的话。
漂亮的签名落下最后一笔,瑞尔才放下笔,往后靠着椅背,眼底满是疲惫。撒切适时端过热奶。
“撒切。”男爵将见底的瓷杯放下,慵懒地微眯起眼睛,“我记得你的生日是下个星期。”
这算是这么久以来瑞尔第一次开口,撒切一愣过后才回答:“是的,感谢您能记住。”撒切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哦……”再没了下文,瑞尔太困了,他想要去休息了。
瑞尔不知不觉已经和撒切一样高,他一侧头就能看见撒切抿的紧紧的唇,撒切看起来总比他健康,就连嘴唇的颜色也是健康的红。
当瑞尔站在面前时,撒切就提起了防备,果然下一刻瑞尔就凑近来,同他脸颊贴着脸颊。撒切很想躲开,但是他更害怕瑞尔会因此生气,他受够了那该死的冷落。
“……不准动。”瑞尔用唇去碰触撒切的喉结,舌头舔过的地方都起了一片疙瘩,撒切双手在身旁握成拳头,又缓缓松开,他盯着瑞尔额头上的碎发,他突然也想亲一亲瑞尔。
突然,书房的门被敲响,撒切顿时惊醒站到一边,他十分窘迫地发现自己的领结已经被解开。
男爵大人倒是很淡定,他问道:“什么事?”
门外的是莎琳芬娜的贴身女仆,她用冷静沉着丝毫不为主人担忧的语气,告知莎琳芬娜小姐身体不舒服,希望男爵大人能去探望。
但冷酷无情的男爵直接拒绝,并且建议她去找医生。
女仆离开了,门内门外恢复了安静。男爵静静站了一会,回头看向正在整理穿着的撒切。
他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僵硬地面部肌肉重新变得柔和,他说:“回去吧,我好累。”
chapter10
牧羊犬温蒂已经步入老年,对于这只一直陪伴左右不离不弃的乖狗,男爵对它很是疼惜。然而温蒂是个即使老了也不消停的家伙,男爵忙起来实在没有精力陪温蒂玩耍,撒切自然而然接替了这份工作——照顾这条精力旺盛的大狗。
王都的住宅没有可以任温蒂狂奔的草坪,幸好还有一个精致的小花园。冬天的室外格外清冷,树枝上堆叠着三个手指厚度的雪层,难得的晴天反而更冷,撒切不得不将大衣裹紧抵抗寒气的侵袭。
牧羊犬丝毫不受干扰,迈着不再矫健的步伐,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距离偏大的脚印子。撒切不必时刻跟随,因为花园不大,温蒂没有地方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
温蒂和撒切十分亲近,它常常会在奔跑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回头撞在撒切身上,大爪子扒在他肩膀上,用湿润的大鼻子去嗅他的脸。
假如是瑞尔,可不能承受这么一下“偷袭”,他常常会被按倒在雪地上,被舔的满脸口水,这时的男爵总是无奈的。
差不多到时间了,撒切将温蒂牵回屋里,交给低级女佣替它清洗爪子。
撒切掏出怀表——虽然这个怀表已经很老旧了,金属表壳也有些褪色,但它依然是撒切身上最贵重的物件——怀表的指针指向最上方。
男爵约了客人在书房,他不方便打扰,只能先将温蒂牵回卧室。
书房内,阳光从窗户射进房间,照在地毯上,小小的浮尘在金黄的光中飘飞着,从窗户望出去,整片花园一览无遗。瑞尔站在窗边,直到撒切的身影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才缓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