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小得意的笑了一下。
“今天的月亮很圆。”他说。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我总觉得还是我家的月亮圆,我想起了好多以前妈妈给我讲的关于月亮的好多故事,却忘了我们看的都是同一个月亮。
我问他:“你念书的时候都去过哪?”
“一直都待在北京。我念书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那个时候也能看见月亮,污染没这么严重。”
我说:“那我给你做首诗吧。”
“好。”
我想了想,道:“明月无吊影,孑立苍穹间。何以窥国命?姮娥嬉桂涟。”
“这是在讽刺环境啊,”他笑笑道:“不过这种问题还是早解决的好。”
他想了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汶。”
“我要听真的名字。”
“江诚。”
……
赵宏先的人和我的人水火不容很久了,最近他们又听说了我吸毒是被逼得,所以赵宏先的人气势就涨了一头。我对于这种问题总是很安静,有人说是因为我怕了赵宏先,可是只有我知道,赵宏先活不长了,以后坐在洪都头牌那个位置的男公关很可能就是我。
我的毒瘾犯得越来越频,有一次刚好被典立撞见。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戒了吧。”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然后笑了笑,说:“立哥,戒不戒得掉你心里有数的。”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情绪——同情。
他蹲下,掏出怀里的手帕,帮我把脸擦干净。他的眼神很深,好像并不是单纯在看我。
我心里突然又想到主管的那句话:他很像曾经的你。
所以,我是不是不仅仅长得和你有些像,我也是曾经的你?
一周后先哥回到了洪都新府,听说这次是陪几个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那么就要很卖力,很卖力那么就离不开药。
洪都有供应的西地那非胶囊,赵宏先在洪都的时候向来都是要侍者送的。西地那非吃到三粒的时候人就会猝死,有一个词叫精尽人亡就是这个意思了,而赵宏先最多只会吃两粒。由于今天的客人特别重要,重要到打听不出名字,所以他必须要服侍好了,所以他必须吃两粒。
我剪开四粒胶囊,装到两粒胶囊壳里,然后再用胶小心翼翼的粘好,最后放在盒子里,看服务员是按顺序取的我做过手脚的药时,我才转身离开。
四粒的药效,赵宏先必死无疑。
我还是照常工作,不过今天的客人很好伺候,我出来的还是挺早的。黑子服侍另一个人,我干脆就在休息间等他。
等了莫约一个来小时,我的右眼皮突然一跳。我还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继续翻手里的杂志,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事情成了。
第二日我照常去洪都新府上班,典立看到我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坦然的看着他,他先收回眼神,然后继续安排工作。
洪都新府死人了,而且还和要员有关,所以不论是洪都还是那些老板都会尽力往下压这个消息。同时他们也会查赵宏先的死因,可是他们除了因为做|爱不正当的用药而猝死的结果,什么都查不出来。
别人只当赵宏先失踪了,还有人说他赚够了钱出国了,还有人说他涉及到了什么秘密被关起来了……反正他是失踪了。
赵宏先死了,他心心念念的洪都头牌自然也不存在了。
那么现在,洪都头牌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诚正式开启出口成章的模式,哈哈,这一幕比预计的来的早呀。
先哥死了,没有人会处处压江诚一头了。其实本来想着先哥再虐虐他给他打压到最低点的时候再报仇的,但是我真的好像有点不忍心了咳咳,你们都说我不是亲妈。
最后,其实典立是知道先哥的死江诚肯定是有参与的,但是他不知道是怎么参与的,毕竟他那么人精,是吧。
☆、chapter58
三个月后。
洪都新府大门被打开,两侧的服务生彬彬有礼的鞠躬,对来人说:“汶哥好。”
身后自有人将法拉利跑车开到车库里。我依旧不会开车,不过我有了司机。
我直径走向电梯,几个新来的男公关也向我问好:“汶哥。”
关上电梯前洪都大厅的流水声还清沥入耳,随着电梯缓缓上升,我只能听得到周围人的心跳。
有时候会想到很久以前,站在这的人是赵宏先,而我还畏畏缩缩的站在角落里,低眉顺眼。不过现在赵宏先已经死了,阿颂在赵宏先死的不久后死于一场车祸,可肇事凶手现在还没有抓到。
所以,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有我,阿汶。
洪都新府的头牌,阿汶。
如今洪都已经换掉了花名册,而是在包厢层大厅中央的墙上挂着许多的花牌,呈金字塔状。这样的金字塔有两个,一个是男|公|关的版面,一个是女|公|关的版面。牌面刻着我们的名字,然后用墨涂上,客人喜欢谁就来翻谁的牌子,牌子后面的是价码。当然,这是底价。牌子翻过去,由服务生去包厢告知男|公|关,然后要公关到指定包厢去,被翻过的牌子就表示此人已被预定,无法再次被翻牌。
我的牌子在男公|关版面最顶端,牌子的后面并没写价码。
如今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客人,并且我只接有来头的客人。
典立还留在洪都新府,还做他的领班,不过自从洪都换了新方式后他就不去包厢负责分配了。但是他手里还是握着一大票人脉,有人想找哪个公关也可以先联系他,他可以帮忙预定。
这三个月来,我也不知道我都具体做过什么,但是什么值个我做什么。我努力的往上爬,用所有的精力去跟这些老板周旋,拓展自己的人脉。我开始投资,有些产业多少也有我的股,虽然不多,但是我相信我不会止步于此。
我也开始放高利贷,因为我的收入虽然多,但是我的开销同时也很大,不仅用于吸毒,也用来打通各个关系。
曾经让我无法接受的做|爱方式我不仅都可以接受,而且还能保证没人做的比我好,只要跟我做过一次的人就会一直惦记着我。
呵呵……我变了。
已经变了很久了吧。
不久之后北京下了本年的第一场雪。
“呀,下雪了!”有人说。
我走在街上,雪花便从天上落下来了。鬼使神差的,我伸手去接,它们便消融在手掌心了,留下星星点点的水珠。
有孩子开心的团地上的薄雪玩,他的母亲轻声斥责他道:“别玩,脏……”
“雪这么白,怎么会脏呢?”孩子问。
母亲没回答,便把孩子拉走了。
雪势逐渐变大,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天上,雪花从那么高的地方降落下来。
我听人说,雪最初其实是干净的,只不过在落到地上的过程中吸附了太多空气中存在的灰尘……那么……我是否也像雪花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如同一张白纸,走我这短暂的一生时便随风飘舞着下落,等落到地上的时候实际已经污浊不堪。到了地上的时候便是我生命终结的时候,等待我的将是次日的春阳,我会暴露在阳光下,我会融化,蒸发,消失……
雪狂如草,寒风呼啸,路上行人匆匆。我握着购物袋的手僵住也浑然不觉,我为自己感到悲哀。四周的高楼有些压得我喘不过来气,雪花落在我脸上,时间久了便是刺骨的冰凉。
我为自己做了最后的默哀,然后失神离去。
……
我换了住处,在别墅区里租了一栋别墅,但是那个住宅房子我还租着,还会时不时的回去一下,因为那有和李瑾泽生活的味道。
黑子还是跟我住,不过他已经很少做了,他在尽量脱离这个圈子。他一直想回老家做生意,娶一个性子温柔大方的女人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他也曾劝过我凡事不要做太过,能抽身就抽身。
“我家那位说以后可能会换风向了,估计我们这种不正当行业可能会严打,你也给自己找点后路吧。”黑子说。
我点了一支烟,然后说:“嗯,我知道了……不过我怎么能停的下来?”
“就算他醒不过来,你赚的钱也够你们过下半辈子了。”
我轻轻的笑笑,道:“黑子,你是有多久没参与了?你也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我想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能今天我和这些□□断绝关系,明天寻仇的就会让我彻底消失。”
他叹了口气,最后垂着眼离开了。
我深深的一了口烟,然后把没抽烟的烟狠狠的按在了烟灰缸里。
我失去了那么多才换来今天的位置,就算前面再怎么险,我也要走到最后。
李瑾泽也不在医院住院了,我把他接回了家里,医院那些设备我也弄了一套在家放着,还专门为他请了两个护工在家中照顾。
“老板。”两个护工停止为他清洁身体,然后站在一边。
“你们先出去吧。”
我向他走近,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安静的睡容,握住他的手。。轻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