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信仰

信仰_分节阅读_66

    曾先生接过毛巾,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

    看着曾先生擦脸,阿汶像小孩子一样欢快的说:“今天下楼买菜的时候啊,看到有一个卖玫瑰的,可便宜了,又好看!”

    鬼使神差的,曾先生揉揉阿汶的脑袋,说:“真好。”

    “是啊是啊!”

    曾先生转而问他:“最近都在读书?”

    “嗯,是的。”阿汶才不会告诉他自己只有昨天才开始读那本三国演义,之前都看网络小说,但是电子书也是书啊。

    “喜欢这本书吗?”

    “喜欢。”

    “我也很喜欢。”

    阿汶表面上乖乖的,心里想,怪不得他心思这么多。

    或许是他伪装的太好,所以曾先生不曾发现,他只说了句:“你先看吧,我去洗个澡,一会我们吃饭。”

    “好。”

    阿汶看书的时候在第六十八页翻到一张纸,上面写了一首诗。

    纸已经有些泛黄了,可字是用黑色钢笔水写的,还十分清晰,铁画银钩,一股傲气十分霸道。

    诗没有名字,而它的内容是这样的:

    烽火连天战,狼烟肆起时。

    金甲军令状,古墙溅余腥。

    荒城人烟去,留尸马革遗。

    反贼乱臣子,似战硝烟弥。

    三国经年去,汗青存人心。

    青梅煮酒绿,竹林溢棋音。

    三分天下事,为谁争霸名。

    谁言公之道,胜者役寇兮。

    看来这是一首关于三国的诗啊……

    “这是我小时候写的。”曾先生不知何时站在这了。

    “多小?”

    “十三岁的时候。”

    “这么小!”阿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曾先生轻笑了一下,心想,这诗在现在看来的确是狗屁不通的东西。但是这话他不会说出来,自己还是一副骨子里传来的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我小的时候一个同学笑我写的诗没押韵。”

    “为什么要为了押韵而押韵?”

    “是啊。”

    “我觉得诗啊,只要读起来朗朗上口,感情到位就可以了。”

    曾先生依旧轻轻的点头:“去他的必须得押韵。那次我和他吵的不可开交。”

    “后来呢?”

    “他哭着跑回家了。”曾先生突然话锋一转:“你能把他改成押韵的么?”

    “啊?”阿汶一愣。

    “试试。”

    “……好吧。”阿汶挠挠头:“你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好吗?”

    ……

    阿汶的字是真的丑,丑的让人不忍直视,但是他改诗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想了大概一分钟就开始写了。

    烽火连天战,狼烟肆起时。

    金甲军令状,古墙溅腥沥。

    荒城人烟去,留尸马革遗。

    反贼乱臣子,似战硝烟弥。

    大江东逝去,史简志不移。

    青梅煮酒绿,竹林乾坤棋。

    三分天下事,何以德忠义?

    谁言公之道,胜者役寇兮。

    阿汶写完后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水平有限,有几个地方都给你把意思改了。”他抓抓头发道:“强押韵,结果不伦不类的。”

    曾先生却难得的笑笑,道:“很好了。”

    阿汶愣了一下。

    “就比如,那个大江东逝去改的就很好。”曾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心里是有些挑剔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变了个模样。他看着阿汶亮晶晶的大眼睛,心道可能谁见了他这幅模样都舍不得让他噘嘴吧……他把纸丢在阿汶怀里,道:“不过你那个字是得好好练练,丑死了。”

    阿汶:“……好吧,那我从明天起就描司马炎。”

    “司马炎?”曾先生有点纳闷。

    “就是一个写字帖的人啦,我从小学就描过他的。”说着,阿汶从手机上找司马炎字帖的图片,献宝一样给曾先生:“是不是写的很好看?”

    “……”曾先生扶额,然后道:“不许写他的字。”

    “那就描庞中华??”

    “……那又是谁。”

    “据说是中国书法第一人哦。”阿汶又把庞中华的字找出来给他看。

    “………”曾先生看着屏幕上的字,然后眼睛看向阿汶,道:“他们的字都太规矩,不好看。”

    “那就是不能写哦。”

    “嗯,不能。”

    阿汶收起手机,笑笑道:“那好啦,你说不写就不写。”

    曾先生看着阿汶的笑颜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从未发现这个男人生的这么好看,尽管他做过少爷,吸过毒……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的美。只要他一笑,好像世界都跟着亮起来了。

    这是他的伪装吗?

    曾先生吸了一口气,假装无事。他拿起茶杯,垂眸掩盖眼底的惊艳之色,沉声道:“是不能写他们的字,不是不能写字。”

    “好嘛……”阿汶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曾先生身边,道:“我给你捏捏肩膀吧。”

    阿汶的手搭在曾先生肩上时,曾先生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他的手。他的手指又白又细又长,骨节因手清瘦而明显,每当他用力的时候,微微隆起的指节像笋尖一样戳着曾先生的心。

    他放下茶杯,问道:“你说我是捡回来了一个宝,还是□□。”

    阿汶怔了一下,下一秒就被曾先生拉起来,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带他走向卧室,他垂下眼睑,轻轻笑了笑,有点忧伤。

    曾先生在这方面就没那么多心思可隐藏了,从来都是单刀直入。

    阿汶痛的不行,他努力的回应曾先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酸酸的。

    他好像记得在一个屋子里,一个年轻的男人用黑如墨的眼睛看着他。他也是弄得自己很疼,自己还记着那个男人红着脸做完了这些事情……

    然后呢?他说他爱自己。

    可是那个男人是谁呢……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曾先生停住,然后问:“怎么哭了。”

    “……疼。”阿汶说。

    “……”曾先生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做。

    阿汶不敢再想那个人,他收了收心思,把精神都放在曾先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