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做戏

分卷阅读135

    自弃,那就算了吧,把这个人都从心里丢出去,他喜欢谁,做什么,同她半点干系都没有。

    四少有点不舒服地哼了一声,又动了动脑袋。靳筱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伸出去,揉按着他脖颈的一处。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没有收回来,想来也收不回来了。

    真是糟糕。

    他睡着的模样,瞧起来沉静,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能瞧见他颊上酒后的酡红。寻常男子酒后多半失态,容貌不佳的又会倒人胃口。

    可四少自然不会。

    哪怕一点点,一点点倒人胃口的地方,她也不至于想到失去他的怀抱,他衣衫的气味,就心里猛的发酸。

    心里很沉,可靳筱并不想哭,这样哭出来,显得懦弱,反倒称了别人的意。

    称了谁的意呢?她也不晓得,可便这样平白的,非要和自己较起劲,好像这是种临时抱佛脚地自我锻炼,等到太阳升起时,她就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去抵御人世间的残酷。

    可是她没有。

    她好像连恨都做不到,恨四少,或者恨高家,都可以让她好受一点。可是她没法子恨这个人,也没有本事去恨那些遥远的,模糊的面孔。

    甚至想同他开脱,他是有苦衷的,有缘由的。可如何同他开脱呢?她自个拐弯抹角地问了他许多次,可他哪一回坦诚相待了呢?

    是当她好欺负呢,她这样想,指望自己能恨他几分。

    可还是不行。

    黑夜总是让人痛苦,无人叙说,心里的猜测和斗争变成一条有一条冗长的绢帛,想要交给别人,或者烧掉也好。

    可是没有人。

    真想去庙里求一求,她想。

    去求一求,她这一生,是否便是这样求而不得。

    或者,得到了,却不长久。

    她便这样看着他,直到晨曦慢慢照了进来,她也觉得疲倦,觉得眼皮子沉重起来,可还是不能合上眼。

    好像她自个也清楚,一觉醒来,多半是要不一样了。

    直到天完完全全地亮了,四少却还在睡梦里。他醉了酒,大抵是要睡到晌午去。

    他倒睡的很香,靳筱轻轻合了眼,莫名有了不平,伸了手,想要狠狠掐他一把,多少出一出气。

    可手指到了他脸上,终究变成摩挲。

    她算是晓得了,总归她没出息的很,干脆不要看他,便起了身,去客厅叫一份早餐。

    赶巧有小厮送来了了帖子,上面的名字和字迹熟悉的很,竟是周青。

    她竟也在封州。

    封州这地界倒很神奇,原当是一场陌生的旅途,结果拜访的人家,是快定亲的二房,收到的帖子,是信州城的旧人。

    原本周青是她的好友,靳筱应当欣喜热切才是,可想到昨晚那一出,多半又觉得周青和那位高家二小姐是老相识。她便是这样小心眼,纵然二小姐同四少无意,她仍旧心怀芥蒂,连带周青,都带了气。

    谁晓得那位二小姐嘴上说着拒绝,过几日会不会又欢天喜地地嫁进来。又谁晓得周青是站在她这一边,还是那位志同道合的二小姐呢?

    连难得体己的好友都要被她抢了去,她扫了眼周青的信,邀她中午去茶楼呢。是要做什么,来同那位二小姐做说客不成?

    当真是都觉得她好拿捏。

    她带了怒气,将那封信往桌子上一扔,等她回信复命的小厮,瞧她面色不加,挂了笑脸,添了几分谄媚。

    靳筱却叹了口气,低声道,“罢了,我会过去。”

    她自个又觉得可笑,青白着一张睡眠不足的脸,打赏了一些钱,也不管那小厮千恩万谢,便挥了挥手,往内室的衣橱走去。

    上一回独自出门,大约还是在韶关的书店。可她也是长了一些本事了,就算没有,也要多多少少,试着去独当一面。

    谁晓得未来的日子是什么样子呢?靳筱对着镜子,唇上抹了一点红。

    不受她控制的东西,决定权放在别人的手里,反而给人一种近乎悲凉的安定,因为不必费心挣扎。

    不如早一点把漂浮在表层的希冀抚开, 让日后多般变故,都没有那么难以适应。

    刘士官将她送到茶楼,约了时间来接她,便先行离开了。他是四少的士官,于情于理,还是要先行守着那位醉酒的长官。

    像是打开了一双眼,她开始去观察这些从前她避开的东西,当她开始意识到,她和四少,并不总是一个共同体。

    会有人分割他们,也会有人选择退出去。

    没有什么好悲伤的,靳筱想,晓得或者不晓得,总归道理是放在那里的。

    她走上楼,瞧见包厢里那位西装短发的老朋友,缓缓勾起唇角。

    周青仍旧是热切的,问了她许多事情,在韶关的日子过得是否舒适,都去了封州哪些地方。

    她都笑着答了,可总觉得这些开头的寒暄,不过是引出下面的东西,于是瞧起来,便有些心不在焉。

    自然躲不过对方的眼睛,周青定了定,仔细打量了靳筱几眼,笑道,“让我看看,你我这些日子不见,你却变了一些了。”

    纵然周青常年活跃于学生运动,她同靳筱,却总是最寻常的闺蜜一般,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