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了期末,校内学生也多了起来,加之日温渐升,处处都是短裙短袖,有些学生躲在树荫下乘凉看书,右脚还踩着风筝线。
一时间透着青春的气息,随便路过个人,后颈被晒得微红,发尾被风抚得扬起。
季悯走着神看了一会儿,收好碗筷,跟几个学生招呼了几句,就要走。
“季老师再见。”几个人又齐声告别。
季悯被他们逗笑,恍惚着觉得自己教的是幼儿园大班。
“好,小朋友再见。”
正走着,右口袋微震了震,他先把剩饭菜处理了,还觉得浪费可惜,愣了一会,才掏出手机来。
又是这个人。
季悯皱皱眉头,看着信息内容,照例不愿予以回复,删除了事。这才是季悯的作风。
他又点点信息箱余下的唯一一条固定收件人信息,点开才看了一眼,又迅速关闭了。
把手机装入口袋中,手背摸了摸腮边,见温度正常,才摆好表情往回走。
刚刚掠过的一线慌张和甜蜜,天知地知手机知季悯知。他半边身子在暗里全软了,几乎走不好路。
有些事情是顺其自然,也是逆天改命。季悯想。要说获取感情的路径是锲而不舍的逼近,但更多时候拼的还是幸运值,你在门外为对方淋了三百场落雨,比不过她一次时机恰好的投怀送抱。
哪有什幺天生一对,终成眷属,往往是时机对了,什幺都对了。
可陈泽挑的时机错得离谱,又不如何蛮横逼人,“巧取豪夺”,本不会再能近一步的。
却还是在月下说了一句“知道”,知道以后呢?他不知道。
季悯多年隔岸观火的经验缓缓倒塌,更无奈的是,他也没有要亡羊补牢的意思。
倒吧倒吧,要动的心,你压着它还得动。季悯自认还算阔达,但多少也受了守墓人的影响,说到守墓人,又是陈泽。
命运一环套一环。季悯摸了摸鼻子。
“老师?”陈泽见他想得入神,默默跟在后看好ξ看的︶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回要┯耽美〖网头未打扰,直至他几乎快被心一亭的台阶绊倒了,才出言唤了一声。
季悯吓了一跳,干什幺呢?你曹操啊。咬牙切齿,压下了“眼前人是心上人”的胡思乱想。
“我看您入迷,小心绊着。”陈泽一手还悬在他腰侧,想是怕来不及,好扶住,此时才收回了,指指台阶。
季悯心中正虚,不由顾左右而言他,问道,“找我有事?”
“哦,不是,教学楼那边有人找您,我猜您在附近,就先过来说一声,”陈泽像是忆起了些不好画面,又补充了句,“不像校内人。”
季悯也染上些疑惑,就要往教学楼走。
“要不您先别过去,我叫保安处理。”陈泽愣了愣,跟上,半侧着身拦他。
“什幺凶神,你这样拦我。”季悯觉得距离压迫,往旁边退了退。两人在校道中周旋,颇不好看,“收收你的保护欲。”
陈泽一愣,眼中升腾些复杂情绪,他也觉自己忧心过度,才让开些,一同往教学楼走。
远远就听到了吵闹声,女人声音尖利地问询着周边,“季悯在哪?叫季悯过来!”
“诶同学,你等等,季悯季老师,看到没。”
不知是拉着谁不放,国内一流大学学府的学生,向来被学校保护得极好,哪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挣脱不开,几个人在教学楼中庭里拉扯着。
陈泽实在看不出来这一家子跟季悯有什幺关系,他正想出言呵斥,却被季悯抬手拦住了。事关学生,季悯脸色也有些急躁,出口仍然温温和和,“做什幺,先放开学生。”
那家子像是找到了苦主,忙不迭地把学生放了,那学生的手腕已红白,此时收回来,嘶声揉着,正想骂人,看在季悯的份上,小声嘟囔几句,才恨恨走了。
可见刚刚三人有多惹人嫌,对季悯来说,却已经不是生面孔了。最年轻的叫做庄飞,是这一家的独子,此时表现出深以母亲的野蛮行为为耻的样子,攥着拳头躲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庄母看见他来了,一反刚刚嚣张的样子,换上唯唯诺诺的脸色,微弓着腰把庄飞拉到身侧,挤出个笑脸来,表情像幕后急着换衣服的戏子,要多匆忙有多匆忙,唤道,“季老师来了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陈泽眉头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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