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学渣一瞧俩人，也是班上的学霸和学渣组合，道：“好像在讲题吧，怎么了？”
艾丹美悄声说：“他俩好像互相喜欢！”
吴学渣一哽：“这你都能看出来？为啥这么说？”
“废话，周欣怡天天给冯南讲题，还布置学习任务。不喜欢他，难道是收了他补课费不成！”
吴学渣想要反驳她，认为她太小看同学之间的纯洁友谊了。高学霸之前就无私地帮助他学习了呢。
又听着艾丹美道：“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坐周欣怡后面，老师让我们前后交换改卷子，她都不乐意批，甩了我一张答案自己改，她得忙着刷其他题。你说她这么忙的人，能抽空辅导一个学渣？这要不是喜欢，那我只能承认她是圣母玛利亚了。”
又补了句“还是选择性圣母”。
“……那又为什么说冯南喜欢周欣怡呢？”吴学渣轻声问。
“天呐，”艾丹美小声惊叹，“你是直男吗？观察力怎么这么弱？上课偷瞟，下课偷看，做个早操一直傻乐地盯着周欣怡领操的背影看，就差把眼睛长在周欣怡身上了。”
吴学渣：“……”
“看到周欣怡书包上的坠子了吗？”她以为吴学渣不信，又用手挡住嘴，在他耳旁说，“冯南在她生日送的。”
“送个生日礼物怎么了？”
“哎，你怎么这么迟钝啊？周欣怡在班上人缘又不好，她压根儿不会声张自己过生日，班上就冯南知道。所以要么是周欣怡透露给他的，要么就是他自己问的。我突然送你礼物，你会不会受宠若惊，觉得我对你有非分之想？然而周欣怡接受得这么坦然，还直接挂在书包上，这是什么！这是秀恩爱啊老铁！！！”
艾丹美的一波分析，让吴学渣开始久违地沉思。
他看了看聊天记录，他跟高学霸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联系了。
高学霸不经常上网，只偶尔发表一些时事评论，分析得头头是道，其中的专业用语看起来特别牛逼，吴学渣只敢点个赞，不敢随意评论。
私聊也不敢主动戳他，怕影响他学习。他在二中适应得很好，依旧是个学霸。都高二了，班主任应该不会给他安排拖油瓶，让他帮把手了。
吴学渣倒还有点怀念跟高学霸当同桌的日子了……
打住！
他陡然想起艾丹美的话，总觉得经此一役，那些回忆都变得有些旖旎梦幻了。
这样不好，事情发展得似乎有些奇怪。
他在这边疑神疑鬼，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看，高学霸。
吴学渣吓一跳，连忙拿起手机往厕所跑。
“喂？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高学霸的声音听起来成熟了一些：“你最近怎么没找我？你在忙学习吗？”
“哈？我没有啊，我忙哪门子学习啊，主要是你学习紧张吧，我不想唠闲磕，怕影响你。”
“我学习什么时候紧张过，不要乱给我加戏。”高学霸轻笑道。
吴学渣也笑了起来：“行行，是我紧张。要高三了，你觉得……怎么样啊？”
高学霸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不怎么样，很无聊，同学跟僵尸似的，只知道学习，班主任堪比老班20。”
“你难道不也是只知道学习？”
“嘁，我能跟他们一样吗。”
俩人又吹了会儿，吴学渣问他：“你想考啥大学？”
“没有改，还是a大。”
吴学渣瞧他目标坚定，也挺开心：“行，那你加油，虽然a大分高，但要是你的话，铁定能进。”
“你呢，你想好了吗？”
“我，有个大概的目标吧，还没怎么想好，不过比初中的时候好多啦，我有点想去b大的——”
话没说完，旁边两个坑位的兄弟就哗啦啦地冲水，搞得高学霸没太听清楚。
学霸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亲爱的同桌，您是边蹲坑边跟我打电话吗？”
“没有！我没蹲，我是专门跑厕所来接的电话。”
“唷，跟我打个电话这么见不得人啊？”高学霸有点无理取闹了。
吴学渣难以置信道：“不是，难道你们学校不禁手机吗？我们班主任要是看到我在教室打电话，得把我皮剥了！”
高学霸反问道：“禁那玩意儿干嘛，不就是个天气预报和闹钟吗？难道还能沉迷？”
吴学渣无言以对：“牛逼。”
直到要打铃了，俩人才挂了电话。
吴学渣手里把玩着两年前刻的印章，那熟悉的凹凸感，唤回了他在初中时为了一件事奋斗的感觉。
他问艾丹美：“a大去年在我们市收分多少呀？”
艾丹美想了想：“忘了，六百四十多还是六百五来着。”
打扰了。
他退而求其次问道：“b大是不是在a大旁边？多少分来着？”
“好像低一点，线上一百分左右吧。那就是六百一左右。”
“行……”
“怎么了？你想考去a市？”艾丹美的眼神十分敏锐。
吴学渣挂着一个营业式微笑，道：“没有，我就问问。”
他深呼吸一口气，撸起袖子，开始看题。
两年前，是高学霸给他开了个头。现在，他就得靠自己了。
深夜十二点，高学霸盖上了五三，将眼镜取下，揉了揉眉心。
他意兴阑珊地将风筝线轮在桌子上滚来滚去，撞倒了一枚印章。
他把印章拿起来仔细端详，看着看着，竟散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同桌，果然还是很想亲眼看你“一举入高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