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陆小凤想以后如果和七童在一起就很难再和司空喝酒了
芙蓉楼。
两人坐定。
“小二把你们最好的酒拿上来”
“好嘞”
陆小凤望了望天空显然心不在这儿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楼上 一个卖唱的女孩轻轻浅浅地唱着 这首词是柳三变登楼怀念自己的恋人时写的。把飘泊异乡的落魄感受同怀恋意中人的缠绵情思融为一体 “春愁”不过“相思”二字他却又迟迟不肯说破只是从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些将要写到却又煞住掉转笔墨如此影影绰绰扑朔迷离千回百折直到最后一句才“为伊消得人憔悴”。唱到此处陆小凤听得痴了。
一曲作罢
“公子为何这样望着奴家 ？”
“我…你唱的好”
“奴家自小无依无靠卖唱为生公子还是第一个这样说的怕是惹起公子的心事了吧”
“哪有哪有只道是你唱的好也可能是我太累了…”被一語道破陆小凤竟有些无措
“那奴家就陪公子喝喝酒算是谢谢公子的知遇之恩了”
“好 ”陆小凤笑了笑脑海里尽是花满楼的模样…没想到有人会写出这么好的词
那姑娘想要放下琵琶却不想琵琶未稳伸手去接将酒洒翻在陆小凤的脸上
“你怎么弄的啊 放个琵琶都能打翻酒！”司空摘星接过她手上的酒杯帮她放下琵琶
“呀 ！奴家该死奴家该死 ”那女子连连欠身然后急忙掏出手绢为陆小凤擦拭
“不碍事的”陆小凤声音有些急促“没想到酒进到眼里恁地辛辣這是什么酒？”
“18年的女儿红啊 你陆小鸡什么时候还喊疼啊”
“不知道眼睛痛的厉害只是”陆小凤抓住那女子的手
“只是不用擦了唐燕”那女子吓的手帕掉到了地上
“你怎么知道我是誰”那女子失了声叫出来
“就算你掩饰的再好也没有用你们唐门的手帕娟料都是薄纺一个从小无依无靠的卖唱女怎么用得起这么贵的娟料 唐大小姐”扶过睫毛上的茶水
“呵呵也好也好 …让你知道也无妨陆小凤我知道我杀不了你我知道… 只是手帕上我涂了剧毒 哼 你的眼睛保不住了保不住了呢哈哈看你以后还那什么判案怎么看得见 你害死我兄这仇我怎能不报我我…”唐燕咬着牙 一字一句地说着 眼泪恁地滚了下来
“真的很痛呢司空兄”陆小凤却淡然地笑了笑松开了她的手
“你怎么放手了？你本可以杀了我的”抽回手 显然手腕已经被抓得生疼 那□□不是一般这么疼痛他还能忍得这么好…
“他应该不只是你兄吧 … ”陆小凤停了停 摸着眼睛真不是一般的疼“应该是你的爱人才是”
“你怎么知道？”唐燕惊叫出来
“不是与相爱之人生死相离又怎能唱得这样动人凄楚 ？不是为了爱而付出生命又怎么能死得这样不顾与决绝？人生如茶冷暖自知我想我能体谅你的心情 ”陆小凤捂着眼睛“虽然唐智锵罪不可赎但是毕竟与我无冤无仇如今这样也是你应该的”
“陆小凤都说对了没想到我们素昧平生你是第一个明白我的人 …但你既然放了我妳就不要后悔 你欠我的我要回来了以后咱俩互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后会无期！”唐燕说着 飞身跳出窗户
“岂有此理”司空摘星起身便追。
“莫追随她去吧。”陆小凤摸着肿痛的眼睛不禁苦笑
黑暗里全部是疼痛的模样。
七童在这样的世界里你会不会害怕？
8
纤月黄昏庭院，语密翻教醉浅。知否那人心？旧恨新欢相半。
谁见？谁见？珊枕泪痕红泫。――纳兰性德【如梦令】
在哪里？你的心里我在哪里？
我是否能感受得到听得真切？
那是什么模样微笑的还是生气的模样？
那是怎么样的场景我和你第几次相遇在哪里？
告诉我吧好像听你说
好像听你说把耳朵贴近你尽量贴近你
靠得更近更近一些一字都不要遗漏
只想听你说我只想听你慢慢地在我面前说
想听你说只想听你说
说你认识我
说你记得我
说你很高兴认识我
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说你不要分离不要离开
说你愿意等待无论多久无论何时
只想听你说呢
在黑暗里的世界我是如何的模样
有怎样的颜色带着怎样的表情
多想知道多想知道
多想知道
我多想知道…
“七童…”疼痛中醒来双目炽痛
“陆小鸡你终于给我醒来了”司空摘星的声音凌厉地从空中传来就像是很久没有听见声音清晰的连他最后一下轻微的喘息都聽得清冲撞着脑袋 嗡嗡作响那么这就是失明的状态么可以把声音听得如此真切如此清晰
“这是在”摸到脸上的纱带 一层一层裹住眼睛头发被拉扯着 连粘在脸上 陆小凤甚至不敢想他現在有多狼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一身酒臭想起过去每次醉酒到了百花楼 第二天醒来都是干干净净地一只凤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过去不觉得有多不妥现在想想照顾一个醉酒的人是如何的辛苦
“在万梅山庄啊 陆小鸡还能在哪里你那么重我只能把你背到这里 ”没好气地司空摘星讪讪地道 “一路上光听你喊花满楼都不知道喊了多少遍了你不烦我都烦了就差点让西门点你哑穴你小子中毒昏迷还可以哭成这样昨天把你放到床上的时候 我的后背全湿了你这凤凰上辈子是落汤鸡呀 再也不要背你了 哎呀 你怎么又哭了呀 这不是我房间呀 枕头哭脏了妳也知道那冰山会怎么样！ 陆小凤陆小凤妳到底怎么了？？” 说着说着 司空摘星一转头看见纱布一半已然湿漉漉一片另一半已经被那人扯下 睫毛还挂着泪珠赶紧过去抓住他的手 阻止他继续撕扯。
“真该死這是什么 ？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 ”陆小凤突然像个哭闹淘气的孩子打着闹着 把纱布扯成一段一段 “我怎么会是这样呢前天和你上路的时候我还可以夹住路边谢落的桂花花瓣今天我却已经什么都看不见 还只能被你司空摘星背到这万梅山庄我陆小凤什么时候不堪成这副模样要是让七童见到不知不知…”转瞬眼泪又倾泻而下 瞥过头去司空摘星只能望见他颤抖不止的下巴和悬悬欲坠的泪滴和陆小凤在一起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见陆小凤哭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坐在旁边看着这只一夜颜色尽失的凤凰。
“真的没有么？”
“有你西门吹雪找不到的解药？”
“他以后就真的看不见了么？”
“那到底是怎样的毒啊 还好全身都没事 只是伤了眼睛”
“那要告诉花满楼吗？毕竟已经1个多月了…”
“喂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西门吹雪！！”
“不要。”
冰山终于开口了…
随后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