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云间一入深似海

分卷阅读5

    凌寒不想浪费时间向他吐槽,把人推到床上,门一关,重重出了口气。

    等了片刻,门里面都没有动静,确定那人睡下了,凌寒才把冰箱搬起来,插上电,还好,正常运转。

    这一天过的是一波三折,凌寒早就累了,爬到沙发上,关了灯,却忽然睡不着了。

    本来想着明天带这人去个大医院,看看他失忆的毛病有没有治,现在看来,他不止是失忆那么简单了,应该是整个脑子都有毛病,该送去另一个地方才对,可去了以后该怎么说,说这大傻子是我捡的,能不能先治病,不交钱……

    想着想着,他觉得有些凉,不由地缩起腿,想翻个身。谁知一仰头,正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妈呀!”凌寒吓得不轻,腾地坐起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又是那熟悉的人,熟悉的面瘫脸。那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杵在了沙发后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俯视着他。

    “你这不睡觉,又是在闹哪样啊?”凌寒无奈地问道。

    “你很冷?”

    又是莫名其妙的问题,虽然问得也不错,但凌寒不想多说话,怕又勾起他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只答了句“没有”。

    他又问:“睡不着?”

    “没有。”

    “有心事?”

    “没有。”

    “我的事?”

    凌寒心里咯噔一跳,愣了半秒,还是回答“没有。”

    那人也沉默了一会,深深看了他一眼,说:

    “你想我离开。”

    这次不是疑问句,而是简单的一句陈述。

    被说中了心事的某人有些内疚,却不想被看出来,于是重重往沙发上一躺,说:

    “谁说我想你走,你走了,我找谁赔冰箱。睡觉了,明天带你出去玩。”

    说完翻了个身,打算装睡到底,坚决不搭理这人了。

    半晌,身边都没动静,也不知那人走没走。凌寒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间又缩起了腿。

    待他睡熟后,一床被子被悄悄盖在了他的身上。

    第5章 第五章

    某个曾经一沾上床就会睡到地老天荒的宅男,这一天意外的在天蒙蒙亮时就没有了睡意,左右翻滚了两下,抱着被子蹭了蹭,依旧找不到舒服的位置,而且,尼玛这腰酸背疼腿抽筋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准备来个鲤鱼打挺,只听见“咚”的一声。凌寒的后脑勺磕在地板上,把他痛的一阵嗷嗷叫,彻底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除了一条腿,身体的其余部分都到了地上,他本来就瘦,排骨和地板坚硬地碰撞了一晚上,不腰酸背疼才怪。

    他捂着脑袋,呲牙咧嘴地坐起来,无比后悔昨天发扬雷锋精神把床让了出去,但转念一想,不就一个晚上么,今天就把那人送去他该待的地方了。

    烫手山芋马上要脱手,本应该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凌寒却莫名有点烦躁。昨天晚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总是在脑子里浮现出来。

    说那人是个傻子吧,可似乎很轻微的情绪波动都能被他观察出来,还会试图分析你的语气和表情,可如果他不傻,怎么会做出那些稀奇古怪的举动,问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凌寒不得不承认,自己既想赶快摆脱这个奇怪的人,又对他充满了好奇,终于好奇心打败了宅男寒,他鬼使神差地拧开了卧室的门,想看看那人有没有放出新的幺蛾子。

    门锁轻轻地转动,打开一条小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像一只窃头窃脑的松鼠。

    房里那人坐在床上,屈起一条腿,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枕在脑后,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

    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床边落下一线灿烂,那人伸出一只手指,仿佛试图触碰阳光里翻飞的尘埃,英俊的侧脸轮廓分明,如琢如磨。

    同样是起床,凌寒想着平时自己的模样:双眼无神,面如死灰,头发像鸡窝。而反观眼前这位,美颜宛如画卷,如果有手机,随便一拍都可以当屏幕桌面了有木有。

    小心脏再次受伤的某人正打算默默离开独自伤感一会,就听见一句:

    “要出发了吗?”

    那人慢慢偏头,无波无澜地看向门的方向,把偷窥的凌寒逮个正着。

    凌寒尴尬地挠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嘿嘿”傻笑了两声,走了进来。

    “那个,本来想敲门,但怕你在睡觉,嗯,不急不急,出去玩嘛,又不赶时间,你接着坐,慢慢坐啊……哈哈……”

    那人直接无视了他的东拉西扯,下了床就往门外走,错身的瞬间看也没看一眼,只说了句:

    “走吧。”

    脚下升起一股凉气,凌寒心想,这地板睡久了,真他妈冷。

    早晨的苍蝇馆子,没有中午和晚上那么火爆,大多数上工的上班的,都是随便买几样边走边吃,坐下来吃的不过稀稀拉拉几个人。

    老板娘看见凌寒带着昨天的朋友又来了,招呼得格外周到。两碗豆浆盛得满满当当,油条包子也挑个儿最大的捡。

    凌寒想着这大概是请的最后一顿了,也变得格外大方,馆子里有的各种花样都来了几份,直到看见那人“心甘情愿”地放下了筷子,才结账走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巷子外面走着,那人又把黑色卫衣的帽子带上了,帽檐几乎遮住了眼睛,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不出一丝表情。

    巷子里风大,小纸屑打着旋儿从脚边飞过。凌寒踩着纸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仿佛说什么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这种蛋蛋的忧桑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种“狠心的主人要把狗子扔掉,狗子心里苦,但狗子不说”的既视感。

    走到巷子口,凌寒诧异了。

    平时不管刮风下雨,凌晨深夜,这里总会雷打不动地停上一溜出租车,今天却只看见孤零零地一辆。

    也好,省的他选择恐惧症,就决定是它了!

    凌寒带着那人走过去,准备说点什么打破沉默的气氛:

    “还记得昨天看见的妖兽不,今天咋们就坐它去遛弯!”

    他打开后座车门,拍拍门边:

    “别看它平时跑的凶,被驯服了还是很乖的,你就直接钻进去,别怕,它不……”

    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

    卧槽,昨天看见这东西就焉气,今天本事见长呀!

    凌寒默默吐槽,跟着坐了上去。

    司机见有客上坐,也立马眉开眼笑地来了精神:

    “两位,上哪去?”

    “八仙山。”

    “哟,挺远。这出了城可就不打表了,平时去那都收150 ,今天开张生意,就收你们120,要走吗?”

    司机一边说着,回头看了看凌寒两人。

    这司机生着一张娃娃脸,人也胖胖的,两只眼睛弯成了一条线,看着很是面善。

    凌寒心道这师傅不错,耿直。于是愉快地回答:

    “走,开车!”

    出租车拐上了四车道的笔直大路,一路畅行无阻。

    司机师傅好像心情不错,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两位小帅哥,看样子都还是大学生吧?”

    凌寒答:“毕业一年了都。”

    “呵,看着不像,还以为你顶多是个大一新生,没想到都工作啦。”

    凌寒摸了摸头,嘿嘿干笑两声:

    “工作呢,暂时还没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