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鬼王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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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夜来棺4

    “读心术我……不便于控制。”

    展白鬼轻声吐出这句话,没等蓝云仔细理解其中的意思,他便把手搭上了蓝云的肩膀道:“走吧。”

    说完周遭移行换景,两人又回到了蓝云的房子之中。

    见展白鬼分明不想再谈之前的话,蓝云也贴心地不再去问,只是在心底埋下了一个疑惑的小种子。

    “啊,要到十点了!”蓝云看了眼手机惊呼道,他忙抓起沙发上的背包,面露歉意地对展白鬼说道:“您请自便,我要去兼职了。”

    “你看起来好像要迟到了。”展白鬼说这话时却是一脸悠闲。

    “上班的地方离我很近,我跑两步就到了!就不麻烦您用……”蓝云打开门,撑着门框一边弯腰换鞋,一边回头冲展白鬼挤挤眼,试图打消展白鬼想第无数次使用移形术的念头。

    展白鬼闻言不置可否,唯有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却也是转瞬即逝。

    “我下午五点半回来!”蓝云扔下这话,就步履匆匆往电梯处跑去。

    展白鬼扫了一遍房间,伸手虚空指了指茶几上用来记录的便签,那米黄色的便签便飘起来,摇摇晃晃地抖身一变成了一个小纸人。

    “去吧。”听到展白鬼的命令,小纸人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就往门外面飘去。刚飞了没几步,又听到主人关门的指示,它又回去探出两只小短手,却是力大无穷,只稍稍一拉就关上了门。

    这边瞪着电梯指示牌的蓝云还在纳闷今天什么日子人这么多,电梯半天上不来,就听到身后的门响了一声,他下意识地往回望了一眼,小纸人就趁机坐在了他的背包之上,还荡悠着两只小腿儿。

    叮咚——

    电梯的提示音响了,蓝云感激地说了声终于来了,想也没想地就进了电梯。

    “什么嘛,没人还这么慢,是不是太老旧了?”蓝云小声一个人嘀嘀咕咕着,低头玩消消乐的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亮起的淡紫色的光。

    只见那个小纸人坐在背包上,双手和指挥乐团一般晃着,紫光所及之处,会发出蓝云根本就听不见的痛苦的哀嚎声,和委地的一团团令人作呕的黑雾。

    叮咚又一声,电梯到了一楼,蓝云也心满意足地玩过了一关,把手机揣进兜里出了电梯。

    而小纸人分明没有表情,此刻站在背包上小手插在腰间,得意至极。

    “藏好。”主人淡淡的却暗含威严的命令又传来了,纸人顿时泄了气一般,晃悠着身体钻进了背包隔层之中。

    蓝云正在读大三,课程比较少,他也有更多的时间来兼职存钱。就像他之前说的,除了晚上睡觉和偶尔煮点泡面吃,这个房子他基本是很少回来的。

    毕竟这里充斥着那么多的回忆……好的和坏的,总是能让他沉浸于过去,进而自我麻痹。

    半天的工作总是重复且无聊,蓝云早就习惯了,他如机械一样进行工作,恍然之间,他看到门外不远处自己家的小区,脑海之中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展白鬼。

    或许有一个鬼在家里面,也会给他一种没理由的盼望感吧。

    蓝云一边暗自嘲笑自己对感情的简单理解和渴望,一边又想着展白鬼的事情。

    真奇妙啊,一人一鬼就这么相遇了,没有一点征兆,却没有那么多突兀。

    不知道攀上鬼王这个大腿,能不能给自己加几年寿命呢?

    蓝云被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逗笑了,把旁边挑选东西的几个阿姨都吓了一跳,眼神里都是“这孩子没问题吧”。

    五点半准时下班,蓝云难得拿了几样小菜,出了超市后就看到不远处的展白鬼,他却不是那一身白紫色的袍子,换上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身体修长,衬托得更加帅气了。

    展白鬼根本不管一些人打量的目光,径直向蓝云走去,“找个隐蔽点的位置,我们直接去。”

    蓝云提着菜,讶异地问道:“就现在?”

    “嗯。”展白鬼带着蓝云转进一条小巷子里,“阵法有点问题。”

    既然这么说了,蓝云也不再说什么,只不过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自觉地跟着展白鬼去除鬼。他明明就是普通人啊!真的不会添乱吗?

    第7章 夜来棺5

    夜色渐浓,谢珺在爸妈复杂的眼光中回了房间。

    脚刚踏进去,忍不住停顿了一下,有一股恶寒扑面而来,像是缠人的藤蔓一样勒得她喘不过来气。

    已经有半个月了,她还是不能适应。但又想一想,每晚撞见鬼这种事又是怎么习惯得了的?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很久不敢坐在窗前了。

    “唉。”

    谢珺犹豫地看了眼窗子,窗帘早就被拉起了,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景象。谢珺打开床头的小台灯,暖黄的灯光撑起一片不大不小却有安全感的空间,她缩在床头玩着手机。

    或许是被网络世界的一些脑残言论气得慌,加上她郁结心头太久,一时火气上头把手机给甩了出去。

    重重的一声啪嗒,手机在墙上一撞,弹到了地上不明生死。

    谢珺后悔不已,一边祈祷手机不要有事,一边趴在床边伸出手去捞地上的手机。

    分明是没有风的,那窗帘却自己缓缓地掀开了一角,谢珺下意识地抬头一望,眼前差点一黑。

    又来了。

    那个黑漆漆的棺材。

    半个月前,谢珺在窗前的书桌上写作业,当天走亲戚回来的晚,作业又是出奇的多,总之是所有坏事都堆积在那天爆发了。

    昏昏欲睡的谢珺趴在桌子上,一手撑着额头,一边拿笔演算着数学题。

    实在是太困了,谢珺心里想干脆明天去抄一次作业算了,她这么想着,手却动作更快地放下了笔,收拾好了作业本和草稿纸。

    正当伸手去拿旁边的书包,准备把作业一股脑塞进去时,窗外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乐声。

    因为是夏天,窗户也没有关,谢珺有些好奇地越过桌子往外面看了眼,心里猜测是谁这么晚了还在练习乐器。

    窗外是蛙声不停,夜晚的风送来橘子花的淡香味,其中夹杂着那种很奇怪的乐声。

    被风吹了的谢珺清醒不少,她侧着耳朵仔细听了会儿,发现居然是唢呐,顿时觉得有些瘆得慌。

    不敢多想的谢珺打算拉上窗帘睡觉,却在偏头扯窗帘时无意瞥了一眼远处河堤上的公路,明明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但此刻的谢珺却像是拿着望远镜一样,看的非常清楚——有五个人,一个人在前面吹什么东西——应该就是唢呐,还有四个人抬着黑漆漆看不清楚的东西。他们周身虽然有着烛光,却是看不清他们究竟是什么模样。

    谢珺咯噔一下,感觉后背被谁拍了一样,她慌慌张张地拉上了窗帘,一下子蹦到了床上抱过了空调被缩成一团。

    她就这样紧盯着窗户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是拉上了窗帘,窗户并没有关。在心里和恐惧争斗了一番,谢珺鼓起了勇气去关窗。

    但当她赤着脚踩上地毯时,那唢呐声是越来也大,也越来越……近。

    谢珺能看到落地窗里的自己面色煞白,她捂着耳朵走到了床边,就要扯开窗帘时,却突然顿住了。

    冷,是透彻心扉的寒冷。

    谢珺像是被使了定身术一般动不了了,她就看着窗帘被缓缓地向两边拉开,然后她终于看到了那五个人的模样。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纸人”,。

    它们通身是黑色的,上面点缀着红绿色的亮纸片,就像是给死人烧的纸人一样。注意到谢珺的视线之后,吹唢呐的那个停了下来,周遭仿佛是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五个纸人身体不动,它们的头一齐转了九十度,被镂空的眼睛像是有视线的一样紧锁着谢珺。

    吹唢呐地拿笔点的嘴诡异地弯了弯,仿佛是扯了一个笑容,它凌空向谢珺走去,而它身后四个纸人抬着的东西——是棺材,棺盖正发出刺耳的声音。

    “啊!”

    谢珺一把抓起手机,而在窗玻璃上,正有一只纸人的手贴在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