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遇到翠山行绝对是个偶然,注定的偶然,他没料到,翠山行自然也不会料到。那天他只觉得这老师看着斯斯文文的说话怎么那么损,招他惹他了,是不是当老师的都这样。后来回家无缘无故又被赤云染她妈给训了一通,闹得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再后来就是翠山行又爽约,华丽丽地放了他鸽子,于是苍得出个结论:这当老师的就他妈是斯文败类!
行!还真有人拿他不轻易说出来的预言当耳旁风的。要不是后来赤云染告诉他,翠山行其实是扭伤了脚连课都没上,估计苍还在不甘心,不过这不甘心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当然不可能从他那一本正经的脸上看出啥来的。但很奇怪的是之前还在极度不爽,直说人家活该,接着就鬼使神差地买了一堆零食去看人家了……
这大概可能也许就是命运的作弄吧,原本就这么擦肩而过的两个人,偏偏让他们的衣服勾在了一起。于是呢,两人就这样认识了,简直比翠山行看的韩剧还狗血啊!不过就是因为这个狗血如八点档的相遇,才让两个本来没关系的人走到了一起,如果文艺一点说,就是因误会而相识,因误会而结缘,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因误会展开了,从无到有,从有又到亲密,一点一点递进着,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你不信都不行。
突然想起电视剧《红楼梦》里有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虽然放在这里形容这俩人好像哪啥了点,不过反正就这意思吧。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发展的那么快,虽说缘分至此了,但中间也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磨合,毕竟这两人属于日久见真情的类型。例如在很长时间的接触下,翠山行终于发现了苍的好,而苍也发现了翠山行的温柔,什么什么诸如此类的看似很肉麻的事,为了不浪费时间,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于是名为爱情的火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两个男人之间崩得噼哩啪啦……
别怀疑,就是两个男人,要说爱情这东西就是这么神奇,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还是什么东西,只要看上眼了就要爱个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你是疯子我是傻子,然后缠缠绵绵跳山崖……扯远了,其实我就是想说男人和男人之间产生爱情没啥好意外的,在当今这个社会正常的很。
不过苍疑惑过,咋就会喜欢上翠山行这个男人呢,但事实证明他多半还是没事偷着乐的,看来没那什么冷淡还会喜欢上人,不过后来被翠山行说成是缺心眼儿。而翠山行也挣扎过,觉得喜欢上同为男人的苍妄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对不起他教育的祖国花骨朵儿们,后来苍说这是纯粹没事瞎操心,根本哪不挨哪嘛。
但是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爱情啊一旦出现了就来势汹汹,想不承认都不行,虽然知道对方可能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可到了这节骨眼儿上却都矜持起来谁也不愿先表白了,这不成心急死人么!
说话间就到了圣诞节,本来这是洋人过的节日,现在居然闹得中国老百姓也跟着一起凑热闹,张灯结彩支圣诞树,还有模有样的。不过老百姓高兴,老天爷看着也开心,于是在平安夜的时候来了场大雪给大家应应景,白色圣诞节么,多美好!
苍听说平安夜的时候魁星楼上有圣诞焰火要放,于是打算找个人一起去看。可是没有对象的可怜人只好从哥们儿那寻找安慰了……蔺无双?不行,那小子肯定跟练峨嵋甜蜜去了;赤云染?不行,那丫头八成在上课不能让她知道这事;那谁谁,不行;那谁谁谁,也不行。接着想到了翠山行,对啊,还有翠山行嘛,如果他没有课不就可以出来,先一起吃个饭,然后再去看烟火,不错……
其实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只不过死活不承认,非要绕一大圈子把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数了个遍才轮到翠山行,然后还装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想到,还有他呢。自己想好计划后兴奋地连个电话也没打,冒着雪屁颠儿屁颠儿地直接蹿到学校找人了,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苍的人品极好,当他敲开宿舍门的时候,翠山行正裹着被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大下雪天的,你怎么来了?”翠山行见苍突然来挺意外的。
“今天不是平安夜么,魁星楼上放烟花,一起去看吧?”苍说着看到翠山行身上披着被子,不禁抬眼看看宿舍:“你们宿舍怎么这么冷?有暖气么……”
由于翠山行是外地人没有房子,住的是学校分配的教师宿舍,一间屋子加个卫生间,地方不大但一个人住富富有余,住久了就置备了一些简单家具什么的,捣腾得跟个小家似的看着还挺温馨,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学校的供热问题不尽人意,一到冬天就有点受罪了。
“有啊,不过一般都是早晚时暖和些,平时都是凉的。”翠山行把被子扔到床上,去给苍倒水。
“你们学校也是,这冷得跟地窖似的还能住人么?!”苍一听有些不忿儿了,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一通乱按:“敛了学生那么多钱不用正道儿上,都让校长贪污了吧!”
“没啥,习惯了,再说我多半儿时间都在办公室,就今天回来待会儿还让你赶上了。”翠山行将水杯递给苍:“呐,多喝点热水就不冷了。”
“就应该到教育局告你们学校去,告他们虐待老师!”苍接过水嘟囔了一句。
“得了吧你,我还想多干两年呢。”翠山行笑道:“你刚才说找我……去魁星楼看烟花?今晚那放烟花啊!”
“嗯嗯。”一提这个苍来了精神,将杯子又塞回到翠山行手里,从沙发上站起来问道:“你不是没课,去不去看?”
“是没课,不过晚点的时候我想去班里看看……”翠山行有点犹豫,顺着窗户向外看已经开始抹黑的天。
“哎呀,都高三的学生了还老让你看着了!”苍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架上摘下翠山行的羽绒服披在他身上:“走吧走吧,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魁星楼。”
看着苍一脸兴奋样儿就跟八百年没见过放烟花似的,翠山行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他也挺想跟苍去看看的,于是没再说啥穿上衣服就出来了。
魁星楼的圣诞焰火是在晚上八点开始放,现在时间还早,两人从学校出来便钻进旁边一家小饭馆里吃饭,吃饱喝足了才往魁星楼景区晃去。这时候天早就黑了下来,雪还再下着,两个人并肩走在马路上,头顶是漫天漫地的雪花,脚下是皑皑的白雪,周围还有闪得人眼花缭乱的霓虹灯,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圣诞平安夜的浪漫劲儿。
不过这浪漫劲儿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他们到了魁星楼才发现不大的景区内挤满了人,乌泱乌泱的,要说这中国人啊,就是有扎堆儿的臭毛病,他哪儿人多往哪儿挤。真是邪门儿了,不就是放个烟花么,怎么都跟八百年没看过似的,恨不得市里一半人都挤来了,大下雪天的也不嫌冷,非都挤这来凑热闹。也是,热闹热闹,一闹也就热乎了,于是整个景区就跟炸开了锅似的,乍一看还真有种当年抗日时小鬼子们占领了咱山头的感觉。
一见这闹心的阵势苍当时就迷昏了,不过还是跟着翠山行在人群里挤了一会,再被挤丢、挤散n回的情况下终于怒了,哪看不是看啊,干嘛非得跟这群傻人来回挤,爷不奉陪了,你们慢慢挤吧,最好再从山头上挤掉下去几个!
两人一合计从山上跑了下来,建魁星楼的山挨着的是条环城河,弯弯曲曲地环城而绕,不过现在河面上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苍跟翠山行下山后一时不知道去哪,一眼就看到雪天里的冰面,于是加到一块都快奔六十的俩大男人,就跟没见过好玩儿的孩子似的跑到环城河的冰上打出溜儿去了。
况且在这也照样能看到山顶上放烟花,何乐而不为,在山上跟那群傻人傻挤呢。
玩了一会终于觉得没意思了,但还没到放烟花的时间,两人便在冰上慢慢散起步来,走着走着,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站住脚步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开将手伸进衣服里兜儿,还没等翠山行反应过来,苍就从都兜儿里掏出了个并不是很大的苹果来。
“呐,给你的!”苍说着将苹果递到翠山行面前:“今天我看大街上好多小孩都拿着苹果送人,说什么平安夜要送苹果,这一年都平平安安的,所以也拿了一个送你,不过没他们包装的那么好看就是了。”
“你还真是……那都是骗孩子的你也信。”谁知翠山行并没有接,而是看着苍乐了起来:“是……特地买来送我的?”
“……不是,从蔺无双家顺的,哎呀,你就甭管哪来的了,好歹是我一份心意不!”苍实话实说,还摆出一脸的无辜,然后抓起翠山行的手将苹果按在他手上:“拿好了……你手怎么这么凉?”
苍抓着翠山行的手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夸张点说跟块儿冰没啥两样了,而翠山行也的确觉得自己手很凉,因为手上的那个苹果好像都带着苍怀里的热乎气儿。
“哦,一到冬天就这样,没事。”
“别动,我手热,给你捂捂吧。”
翠山行本来要抽回手,谁知却被苍两手一合给握住了,于是他双手握着苹果,而苍又双手握着他的手。看着叠在一起的两双手,翠山行一时间有点愣神,只觉得一股很烫的温度顺着手一直流到心里,于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不过幸好是黑天,即使离着近也看不到。
“你们学校忒缺德,那么点暖气都不舍得给,看把你给冻的。”苍似乎没察觉到翠山行的异样,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要我说啊,你干脆搬我那住去得了。”
“啊?搬你那住?”翠山行抬起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苍。
“是啊,我爸妈回老家住去了,现在那房子就我自己一人住。”苍习惯性地眯了眯细长的眼睛:“两居室的,所以还空着一间屋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搬过来正好,也省的在那鬼宿舍里挨冻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