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优:“……”
昏暗中,两人目光相视,各怀心事之下,氛围变得诡异。
秦森南在黑暗中寻找他的嘴唇,喘息着问:“我可以吻你吗?”
季优闻到他身上薄荷味洗发水的清香,生出久违的怀念。十八岁的秦森南,无一处不让季优着迷。
想到十年后,季优开始却步。
“我做了什么,让你有说出这种话都不会被揍的错觉?”他试图从现在开始撇清关系。
秦森南的心往下沉了沉,越发地感到不对劲。
季优喜欢他,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两人最近没有产生误会或矛盾,季优没有理由态度转变成这样。
季优趁机伸手开了灯,推开挡在自己跟前的少年。
忽然的光亮让秦森南皱起眉头。他看着季优的背影,说:“昨晚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季优停下脚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
他清了清嗓子,说:“昨晚我也做了个梦。梦见有个喜欢说话说一半的沙雕,然后被打死了。”
秦森南嘿嘿地笑了几下,“你真想知道我昨晚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看你笑得这么猥琐,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季优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心里暗暗后悔,他为什么还要继续理会这人,难道他真的是这么肤浅的人,看到秦森南变成妙龄少男,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垂涎人家的肉体?
“别啊!”秦森南迅速追上来。
习惯性的动作,准备从背后拦腰抱住。想到两人不是在一起睡了十年的老俩口,伸出去的手又赶忙缩回来。
季优狐疑地盯着秦森南微微前伸的手,眯了下眼睛。
他的眼睫毛浓密纤长,眼珠子乌漆漆的,这样微微眯起来,又迷离又性感,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秦森南觉得自己要硬了。
“有屁快放,爸爸还要回房间学习。”季优恼火。
梦自然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好梦,一开始想说出来,是想看看季优的反应,现在看了季优的态度,又游移了。
秦森南的眉头拧起,带着点局促和羞赧。
季优没那个耐心,开始脱外套,一边脱,一边面无表情地吐槽:“秦森南你的眉头拧成‘川’字的样子真的很像个傻比,还有你那偶尔露出的谜之害羞,使你看起来就像个弱智,从小到大都是。”
这话他早就想说了,只不过那时候一天见不到一面,晚上见面秦森南又只顾着干,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出口。
秦森南晕头转向的,朝他跟前走近了一下,“不是,宝贝,我们高中才认识的吧,怎么就从小到大了?”
季优说漏了嘴,以二十八岁的心态来看十八岁,确实就是从小到大了。
不过他很快也抓住秦森南话中的瑕疵,挑了下眉:“宝贝?谁是你的宝贝?你这个死基佬,最好不要打爸爸的主义。”
秦森南喊习惯了,一时没有改过来,讪讪地笑。
季优进了浴室,从里面上了锁,开始洗澡。
他觉得秦森南怪怪的。秦森南也觉得他怪怪的,正努力回忆着两人在这一时期到底闹过哪些比较严重的矛盾。
第3章 第 3 章
第二天,早自习上到一半,季优就像是火烧屁股似的,噌得一下从座位站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冲出了教室。
他没打一声招呼,直接就从学校后面那扇矮墙翻出去,拦了辆出租车,往家赶。
今天是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
季优家里有一只笑眯眯的萨摩耶,通体雪白,温顺体贴,虽然是只雄性,但季优给它取了名字叫“妞妞”,妞妞代替季优忙碌的父母陪伴了他整个寂寞迷茫的初中。
高三下学期,元宵节那天上午,保姆带去看医生,下车时没看牢,被一辆超跑撞了。
为此季优心疼难过了好久。
他的生活大致说来一帆风顺,即便重来一次,也没那么多需要弥补的遗憾。妞妞就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出租车开到中途,堵车了。早高峰,直接堵到两百米开外。
季优看了眼时间,开始打电话,家里座机和保姆的手机都没人接。
焦急的时候,手机来了个陌生来电。
季优心一抖,以为已经出事了。
“你好,我是季优。”他说话有些哆嗦。
手机里传来秃头班主任暴躁的声音:“你和秦森南两个最近是怎么回事!考试倒数课又不上,不想上课也不打声招呼,我不要面子的啊!?”
季优震耳发聩,把手机拿远一些,说:“老班,我真的有急事,没来得及跟您请假真是太对不起了。”
“谅在你们俩是初犯,就算了。”对面说话声柔和下来,“不过你俩玩好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回来,我跟你讲校长现在已经盯上我了,都是你俩的锅。”
季优一边朝前方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张望,一边解释:“秦森南没和我一起出来,估计在哪儿鬼混呢吧,老班您自己打给他问问情况。”他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示意自己现在就下车,然后摸出身上的钞票付了车费,“不说了,我真的很急,性命攸关。”
下车后他拐进小路,直接赶往宠物医院,打算在那里拦人。
因为不知道确切时间,所以数着秒数一路狂奔。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秦森南和季优的妈妈面对面站着,说说笑笑,秦森南的手上还牵着妞妞的牵引绳。
季优一度以为自己跑得太急导致缺氧眼花。
直到秦森南隔着马路朝他招手。
秦森南:“季优,你怎么来这儿了!”
季优淡定自若:“我想我们家狗子了,翘个课过来看望一下,怎么了?”
秦森南笑:“没怎么,没怎么,我也就是随便翘个课,过来看看。”
季优走近了,朝宠物医院的招牌瞟了一眼,装作惊讶:“怎么,最近身体也不好?要不要介绍我们家妞妞的医生帮你看看?”
秦森南:“不敢当不敢当。”
季优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他的日常活动范围和这片街道南辕北辙,莫名其妙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妞妞它还好吧?刚才……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季优妈妈一脸的余惊未了:“幸好你室友碰巧过来了,下车的时候妞妞的牵引绳掉了,自己乱跑到路上去,差点被车撞,你室友把妞妞带回来的。”
季优点了点头,垂着眼,蹲下来摸狗子顺滑的毛发。
秦森南目不转睛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心虚。
从宠物医院出来后,已经临近晌午。
季优妈妈邀请秦森南一起回家吃午饭,说:“今天保姆放假,我亲自下厨,难得一遇的好机会,你和季优有口福了。”
秦森南直接略过季优的臭脸,激动点头:“行啊!谢谢阿姨!”
季优幽幽地说:“我妈就是随便跟你客气一下,还有人当真了啊。”
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掌。
季优妈妈对秦森南的印象颇好,阳光开朗,高高大大,一点也不像自家儿子神经兮兮阴阳怪气,嘴还碎。
她朝秦森南笑得十分温柔灿烂:“他那张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别理他,我们回家。”
季优:“???”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当初秦森南就一直讨季优妈妈的喜欢,成功地被季优妈妈接纳,两人双双顺利出柜。季优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脑子进了水。
秦森南简直令人唾弃,对着季优妈妈笑得谄媚得令人发指,奉承道:“伯母您真好看,季优没你好看。”
季优妈妈毫不谦虚,坦然接受:“你说的是啊,我这么优良的基因,怎么被他糟蹋成那个样子,想想都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