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太子贴身佩戴了南疆送来的特色手环关系亲疏,一见便分晓。
白纸黑字,一板一眼,等被关押在大理寺的锦元看到自己叛国的“罪证”后心都凉了。
那次出宫,明明就是他被他四叔带去誉王府那几日,哪里来的与南疆逆臣勾结?
铃铛手环也成了他与南疆来往密切的证据,真是有苦说不清。
被关在大理寺的第一日,锦元靠着阴暗的铜墙铁壁色缩在一角。
双手抱着小腿团成一团,在心里计算着被砍头的日子。
朝廷上、甚至父皇,都对自己不满意,他们有心要自己脱下这身太子服。
那自己即使解释清楚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即使他们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第一个来大理寺看锦元的,是他的四叔誉王。
誉王抓着铁锈味道的栏杆安慰锦元,皇兄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争取了很大的限度才能进来看他。
锦元支支吾吾的问他会不会死,誉王一掌不怕疼地锤子栏杆上, 说一定会救他出去。
锦元对他四叔并不抱有太大期盼,上一个和南疆私通被发现的皇室,是他一个看上了南疆王子的皇姐。
铁了心要背弃父皇指给她的婚约,逃出宫去找心上人。
最后被业景帝派暗卫抓了回来,丝毫不念及血脉亲情的直接斩了皇姐。
蹲坐在角落里,锦元的腿脚和后背都麻了,他站起来甩甩腿动动脚, 又有熟人来探他的监。
锦元多希望这人能是永远可以救他于水火之中的阿驰,但他也知道,大理寺是不会放阿驰一个区区锦衣卫进来的。
“吱…” 一声老鼠的惨叫,锦元循声望去,来看他的人,是锦元最不想见的二弟锦泰。
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比他晚出生了三个月,两个人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锦泰不像他,从小在生母姚贵妃的耳濡目染之下,对锦元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妒意 。
人也老成的厉害,加之冷若冰霜的脸面,整个人都透着股阴森不简单的气势。
这时候来看他,锦泰安的什么心。
“皇兄, 锦泰焦急你的金贵身子,特意求父皇让我来大理寺看你,你,就这样对待我么? ”
他看着不搭理自己缩成一团的锦元。
“ 锦泰、 你、我、 我被人诬陷和南疆私通,是、 是不是你污蔑的我? ” 锦元结结巴巴的,毫无气势地质问锦泰。
负手站在牢房前站的笔直的锦泰发出一声冷笑,狭长的眼睛眯起来。
“ 皇兄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时,从来都是一颗漂亮的脑袋用来做装扮,如今身处这腌臜地儿,倒是越发聪明起来了。”
锦泰没有否认,锦元听的心都凉了,他这是认定自己不会翻身了对么。
牢房里昏暗无光,锦泰不太能看清锦元的表情,过了须臾,听见一阵磨牙声。
锦泰嗤笑, “ 皇兄还有什么话想问,还是趁锦泰离开之前问完吧,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角落里,锦元攥紧了拳头,泪水流了满脸。
“ 你、 我从没想过要找你的麻烦,你为什么、 为什么总要欺负我……” 锦元委屈的大声抽泣起来。
“呵。 ” 锦泰的眼神变得愈发阴冷起来,声线薄凉。
“ 皇兄莫要恨我,要恨,就该恨你我都生在了不讲亲情的帝王家,要怪,就怪父皇先孕育了你吧。 ”
锦元沉默了,他已经无话可说, 重新蹲坐回角落,任凭手脚麻木,也懒得在乎了。
锦泰逗留了一刻,拂袖离开,锦元这一方天地恢复死寂,久久无人进来。
他习惯了东宫温软的大床,永远吃不完的果子点心,徐公公经常劝他多吃的饭菜变成了寒羹冷炙,冰冷又硬邦邦的铺盖一股霉馊味儿,锦元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