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娥们被王母的举动惊到跳错了拍子，然后全倒在一起他们身体因害怕而微微颤抖。
看见王母的举动，玉帝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直接挥手让仙娥们离去。
“娘娘，今天可是有点过分了！”
“我过分？陛下，灵山被人攻击的只剩如来几个，谁都不能保证那人不会对天廷下手。”
“如今这危险关头，陛下竟然还有闲心看歌舞欣赏美人，若是哪一天死了估计也是死在美人，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的可不就是陛下！”
王母今日实在是气极了，说话也忘记尊卑直接朝玉帝大吼。
王母胸脯一鼓一鼓显然是还未平静过来，她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反正天廷也不是臣妾一人的，就是今日毁灭也怪不到臣妾头上！”
等王母走后，玉帝拎起一个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杯中的他脸色平静眼神冷如冰。
“像又如何？终究不是！”
“那，毁了就毁了吧！”
等过了一会儿，玉帝带着满身酒气晃晃悠悠到了凌霄宝殿。
这里已成剑拔弩张之态，气氛紧张而又激烈。
玉帝从一旁走上大殿宝座上坐下，听到有人说“伪神”时他抬头看了一眼，虽然他很快低下头一切如常仿佛之前一切从未发生，可一旁的王母还是能看出玉帝的心情在波动。
沉香进入天廷后直接来到凌霄宝殿，看着众神仙的脸庞沉香只觉得作呕，一群伪神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沉香知道这是自己的心态在作祟，这群神仙是不怎么样，可也比西方那群道貌岸然的佛徒好的太多太多，不过杂碎也不少！
玉帝来时，沉香刚清理了一番觉得比之前顺眼。
“离去或者死！”
众神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只见玉帝一拍桌子大声道：“我天廷没有怕死的神仙，众卿家……”
玉帝话音还未说完，众神仙只见一道鲜血洒在宝座到下面的台阶上，再看玉帝他已经一动不动趴在桌子上。
“是离去，还是死！”沉香再一次重复道。
王母的下嘴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烂，现在这情况还能怎么选，她闭了闭眼恶狠狠的看着沉香。
“我们选择离去，今后此天地再无神佛！”
☆、韶华
“说到底，你不过就是靠着一身通天之力任性而为罢了，”杨戬冷冷的看着沉香，看似平静的双眼深处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旦没有这身力量，你也不过是最卑微最低贱的蝼蚁，人人皆可鱼肉！人人皆可宰割！”
杨戬在杨婵等人面前隐藏对沉香的杀意如今尽数释放出来，屋中的气氛也为之凝固，就连空气也因感受到其中不安而变形。
沉香将书翻过一页，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靠在软榻上继续品读。若非杨戬是杨婵看重的亲人，沉香根本不会管更别提留他一命。
看着沉香云淡风轻的样子，杨戬恨不能将其扒皮拆骨喝血啖肉。他永远忘不掉，自己在众神佛面前被沉香生生废掉法力时的感受。
那一刻杨戬忍着痛苦，睁眼看到的便是讥讽嘲笑和幸灾乐祸。
杨戬知道自己为王母做事本就受人厌恶，他知道却从不在意毕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至于背地里如何杨戬全当不知。
然而今时今刻神佛脸上的快慰，让杨戬尝到了莫大的羞辱，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杀掉在场所有人。
杨戬因为愤怒双手不住颤抖手背上青筋根凸起，他忍不住对沉香发出恶毒的诅咒。
“若时光逆转一切重来，无论你刘沉香是为何要做这一切，我定竭尽全力让你功亏一篑，让你抱着遗憾和绝望度日，将你在我身上所做之事千倍万倍奉还回去！”
沉香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杨戬，他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静：“只要你比我强，你的想法就能实现！”
“弱肉强食是所有世界铁则，你的怨恨根源是你本身的弱小。”
“强者为尊，是所有世界默认的规则！”
“可你要记住的一件事，强者从来不是单单武力值强大，他们还有一个聪明的脑子。没有脑子的人在强者之路上注定走不远！”
“还有，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弱者，在你放松警惕那一刻就是你最后的末日。”
沉香起身走出屋门时，扭头说了最后一句。
“纵使一切从来结局也不会有变化，我比你强太多太多。若是我失去力量，你的想法也许能实现！”
看着屋门渐渐关上，杨戬将手中的茶杯掷去。茶杯呈一条弧线落在门前，发出一声轻响跌成碎片。
杨戬往后一躺右手捂住双眼，嘴角的苦涩蔓延至心里。刚刚之前他还在痛恨沉香，在心中用各种恶毒的招数一遍遍招呼着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沉香认真回答时清澈见底的双眼，看不见任何得意和自傲，他不是一个为私欲的人。
那么他做这些是为什么呢？
杨戬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这个答案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沉浸在愤恨中的整个人清醒过来。
曾经的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然而现实却是大公无私的想法敌不过充满私欲的心。
他无法去恨沉香，却也忘不掉在凌霄宝殿所受的耻辱……
只听“碰”的一声，很明显是茶杯碎裂的声音。杨婵担忧的看着沉香，沉香对她摇摇头示意无事。
“那就好！”杨婵念道，心中松了一口气。
那日沉香和杨戬一同归来，杨戬看似平静的外表并未瞒住杨婵，千年的兄妹让杨婵一眼便看穿杨戬心情极坏心中藏着事。
今日也是杨婵让沉香去劝杨戬，不管怎样发泄出来便好。
“臣闻之：‘疑行无成，疑事无功。‘君亟定变法之虑，殆无顾天下之议之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见负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骜于民。语曰：’愚者暗于成事，知者见于未萌。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郭偃之法曰：‘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法者所以爱民也，礼者所以便事也。是以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
看到纸上沉香写好的字，杨戬不由念出声。
“这是什么？”
杨戬之前只知道沉香对史书了解，不然那几年也不会让他天天不是抄就是背。然而沉香默写却是他第一次见，而且所写内容并非史书都让杨戬多了几分兴趣。
沉香放下笔，一边活动手腕一边为杨戬解释：“商君书！”
“商君？”杨戬疑惑道。“商鞅？”
“对，他是卫国国君的后裔，姬姓公孙氏，故又称卫鞅、公孙鞅。由魏入秦，因在河西之战中立功获封商于十五邑，号为商君故称之为商鞅。”1
提起商君，沉香来了精神：“商君改革秦国户籍、军功爵位、土地制度、行政区划、税收、度量衡以及民风民俗，同时商君主张重农抑商、奖励耕织……”2
“正是因为商君的变法，才有了后来的始皇帝灭六国一统天下！”
“变法不易，商君大才！”沉香感叹道。
提起变法杨戬想起了昔日天廷，想起了害他一家的那条天规天律。
也许有心也许无意，杨戬顺口把不许思凡的天条讲了一遍，他问沉香：“若是你，该怎么办！”
“不办！”
沉香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杨戬吃了一惊，他皱着眉看沉香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
沉香揉揉眉，然后为杨戬解惑：“你可知这道天条为什么一直会存在？”
“天条乃玉帝王母所制定，他们不愿改没人能变。”杨戬苦笑道。
“是不是你们都是这样想的？”沉香又问道。
几年下来杨戬还是比较了解沉香的，他现在的神色分明是无语，杨戬有点不敢确定但还是点点头：“不一定是全部，但大部分神仙我都能保证是这样想，最重要的是玉帝王母话里话外一直透露着这种信息。”
“唉，”沉香叹了口气，“这也不能怪你们，有些事情确实不是你们这种层面能接触到的。”
“怎么说？”
预感成真，杨戬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弱。
“天条乃天地所定，非人力所能及。”
沉香想到了自己，想起了在故土的两千载。
“每道天条的存在必定有它的含义，并不单单只是一条律法那么简单，它包含了三界的一切。”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需要你自己去体会！”
时光如流水，一切转瞬即逝。
虽说杨戬和沉香相处的不错，可他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个死结。不过三四年的光阴，他便生出了华发。
郁结于心，心病无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