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实在是太苦了，就算是世界上最能吃苦的人，也会被苦的涕泪泗流的。
第15章 15
最后周霖幻化出几簇小火来烤了一下程冽电脑，由于高温，电脑炸裂，屏幕碎片弹出来，刺瞎了程冽的右眼睛。
周霖悬浮在半空当中，冷冷的看着程冽蜷缩在地上不断的哀嚎。
从程冽家离开后，选在了一个没人也没摄像头的地方化成了人形，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110和119。
他刚才离开的时候把纽扣摄像机扔在了旁边，想必警察勘探现场的时候是能发现的。
周霖往前走了几步路，突然蹲在地上，身体内部一阵翻滚剧痛，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天地赏罚一直很分明，当初他做了善事被赏，现在做了坏事照样也逃不脱被罚。
从他化成人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回不去鬼的状态了。
哈哈！真是可惜，本来那状态还有挺多福利的，只可惜现在享受不到了。
自从周霖走后，纪烁心里一直有些许不安。
但在今晚，这种不安比以往都要强烈，让纪烁一直都坐立难安。
后来实在是待不下去了，纪烁套着衣服就往外面走。
寒风似乎也比往日更加凛冽，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不仅没有吹散纪烁心中的雾霾，反而使他更加焦躁。
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
直到看见倒在中央广场的周霖。
纪烁赶紧跑过去搂着他，看见周霖青白的脸颊和唇角残留的血迹，心猛的下沉，如置冰窖。
打完急救电话后，纪烁把身上刚捂暖的衣服脱下来罩在周霖身上，哈了口热气，不断摩擦自己的手心，等热了之后立马伸进去握住周霖的手，这个时候他才惊觉周霖的手冷的和块石头一样，一点温度都没有。
眼里染上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慌失措，纪烁把周霖往自己怀里按的更紧了些，等到救护车赶来的时候，他的嘴唇都已经冻到了没有血色。
救护车内，纪烁依旧握着周霖的手，恨不得能把全身的热量都转移到他身上。
有一位护士小姐看不下去，温柔的安慰道：“这位先生，您别着急，病人不会有事的。”
纪烁木木的望着她，反问回去：“真的不会有事吗？你摸摸他的手，一点，一点温度都没有。”
眼睛虽然是看向护士的，但焦距却不在她身上，嘴里还不断喃喃道“怎么会一点温度都没有？不可能会一点温度都没有的，不会有事的，对！不会有事的。”
纪烁忽然又把头低下去，他心里空荡荡，不安的很，只有将周霖的手抓的死紧，才好受些。
担架被抬到急救室里面，然后就是关上的大门，亮起的红灯。
纪烁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双手紧握。
他本来是不信神的，这个时候却像是疯了一样地在心中祈祷。
恍惚感袭击了纪烁的脑神经，他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属于理智的灵魂正漂浮在上空，周围的风吹草动，每一丝每一毫都能察觉。
属于情感的身体却混混噩噩，除了向上苍祈求庇佑，就只能不安的搓着手臂，还有种反胃想吐的感觉。
隔壁的直行走廊有两个长相甜美的护士在窃窃私语，她们离的纪烁挺远的，他却能听见她们说的每一个字。
就好像自己的身体坐在那里，灵魂却剥离开来，走到她们跟前，离的很近听的。
“你知道隔壁那个房间里的病人吗？”
“我只知道隔壁的病人和这间病人都是一个小区送过来的，听说还是个高档小区呢，怎么会乱成这样？”
“凑巧吧，不过我跟说的不是这个。隔壁那个病人送上的急救车是我跟着的，我当时看了眼他的伤势，老吓人了，右眼睛算是毁了，我当时还挺同情他的，觉得这人命不好，结果刚才有警察找上门了，我偷听到了一点，发现这人完全就是活该。”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说快点？”
“别急嘛！警察过来就是确认了一下病人的信息而已，我是听我男朋友说的，就是上次给你见过的那个警察，今天正好他值勤。他说那个病人是因为用监视器偷看别人的时候，电脑散热不好然后爆炸了，那碎片才嵌入眼睛里面的。”
“啊？他监视别人？这人是不是变态。”
“嘘，小声点，还有人在做手术呢！”
等个子矮的那个护士捂住嘴之后，另外一个才继续说：“这还不是算变态，后来警察搜查他们家，有一个新来的实习警察不小心碰到了厨房墙壁上的按钮，然后那地板就跟电视剧里面一样掀起来了，下面是一个大冰库，里面有好几十公斤的人肉。”
个子矮的护士听到这话吓的，又不能叫，把脸憋的老红了。
纪烁听到这些也不寒而栗，这样的危险人物居然就和他们一个小区，想想就可怕。
这还没完，另外一个护士继续爆料：“警察发现这个之后都惊呆了，把那病人家里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你猜还发现了什么？他家车库里还有一个类似地下室的房间，里面锁着四个被故意弄残疾的人。”
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纪烁和那个小护士都惊呆了。
“我男朋友还说，从那些残疾人身上都发现了纹了一部分的玫瑰，这不就是前段时间新闻上播出的那个连环杀人凶手吗？我当时听到都惊呆了。”
“这，这不会吧！那种危险人物，现在居然在我们医院？”
“我也害怕，幸好邹医生进去做手术之前不知道这些，不然现在手肯定抖。你说那人长的挺斯文的，怎么会变态成这样。”
“那人叫什么呀？我以后看到他的名字我就请假。呜呜，在他走之前我都不敢来上班了。”
“你别怕，警察肯定看好他。好像是叫什么程冽的，以后我俩儿尽量远离他的病房。”
……
……
第16章 16
纪烁听到程冽的名字之后，脑袋里轰一声就炸开了。
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画面，周霖说程冽是坏人，叫自己远离他；程冽斯文腼腆的样子；还有周霖说要去找证据，等等这些画面迅速飘过纪烁眼前。
人都说死前能看到走马灯，却不知当精神世界受到极度震荡的时候也能。
纪烁捂着头蹲了下去，脑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了一样，疼痛难忍。
他这样的异状很快就被旁边的两个护士给发现了。
纪烁迅速被转移到一个病房当中。头疼在之后有所缓解，纪烁神情渐渐平稳下来，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却不安稳，在黑暗的梦境中，纪烁似乎总能看到血色。
最后从梦中惊醒，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光照的有些刺眼。
他想起来被送去急救室的周霖，连忙下床，跑去问护士：“请问，请问您知道昨天一个被送来急救室的叫周霖的人吗？他做完手术了吗？他现在在哪里？”
“请稍等，我查查看。”
短暂的沉默在纪烁看来是那么漫长，在很久以后纪烁和周霖说起这个经历的时候，还摸着自己的心脏，惴惴不安。
“病人是叫周霖对吗？您是他的家属吗？”
“对，对！我是，昨天是我送他来医院的。”
“他已经被转移到普通病房了，在c幢401。您别担心，他的手术很成功。”
纪烁感觉心安安稳稳的回到了地面，整个人从无边的恍惚感中回到了现实。
“好，好！谢谢，谢谢医生。”
和护士小姐道谢了之后，纪烁快步走去了周霖所在的病房，如果不是在医院不能随意跑动，他真想立刻就跳起来，跑过去，真是立马见到他才好！
却越靠近周霖的房间，越放缓脚步，轻轻的，慢慢的推开了病房门。
周霖还没醒，但已经没事了。
脸还是青白青白的，手依旧很冷，但纪烁能从上面感受到一点温度。
纪烁一直默默的坐在他身边，奇异地并不觉得枯燥。
在明亮的房间当中，周霖的沉沉睡颜，看起来有股惊人的帅气。
之前纪烁就觉得周霖的皮相好，他骄傲自大的时候有些可爱，说那些胡话的时候也痞气，现在睡着了安安静静也有另一种风味。
……
周霖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第一眼就是看到纪烁对着自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