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不易上了车,问何遇之“父亲呢?”“老爷还是老样子,整天待在夫人的房间里”
林碧玉坐在自家院子里,又哭又笑,韩青扭过头递过一方手帕,“别难过了,人不是还在吗”
孟不易坐在孟凡对面说“父亲,当年跟冯阿姨一起去欧洲的人说,冯阿姨前些年接到了别的任务早就离开了,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我推测,冯阿姨现在应该在国内” “明天你自己去给你李叔叔说吧,说清楚一点,去吧”
孟不易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说“父亲,您真的决定就这样度过您的余生了吗?” “不靠回忆度过,靠什么呢?现实吗?”孟凡反问,孟不易默然的开了门,孟凡却突然叫住他“不易,看清楚自己的心” 父子俩对视半响,孟不易郑重点头
☆、第 19 章
孟不易出了孟府大门,看见董渔晚和李潇月靠在墙上,“去哪儿啊,我和潇月还等着给你接风洗尘呢” 孟不易不好意思的说“渔晚哥,我得先去找乘风”“怎么?不去找林碧玉了”孟不易尴尬的笑了笑,“快去吧,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算账”
孟不易走了,李潇月好奇的问“不易哥哥和乘风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董渔晚拍了下李潇月的头,“关系?心心念念的关系”
孟不易在柳府门口徘徊了许久,最后敲开了柳府的门,两人对立站着,林碧玉不自在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孟不易叹了口气,林碧玉心里一紧,听见孟不易问他“为什么?”,林碧玉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疏远我?又为什么画了一幅又一幅的我?我不想听你的借口 ,告诉我真实的原因,碧玉,只有这样才能够解决问题”孟不易一步一步逼近林碧玉,林碧玉不敢直视孟不易,眼睛和手都无处安放
他低声说“我哪有疏远你,我那不是在忙着办画展吗?”孟不易几乎是贴着林碧玉又问“那为什么不停的画我呢?”林碧玉面红耳赤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碧玉,只有我知道那个云动九州的林碧玉是真正的林碧玉,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不能不叫我多想,可是我想了这好几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告诉我,说不定我能解决”
林碧玉无路可退了,他闭着眼睛横了心豁出去了说“我不擅长表达感情”孟不易一愣,继而看见了林碧玉一幅英勇赴死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没关系,以后这种事换我来就好了”孟不易自以为皆大欢喜,却不知这只是林碧玉粉饰的太平罢了
林碧玉装出开心的样子,他推着孟不易往外走,“快回去吧,孟叔叔他们还等着你呢”孟不易停住脚步,林碧玉推不动他了
“生日快乐”林碧玉听到孟不易这样说,然后手里就被塞了一个小盒子,孟不易跑了,林碧玉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盒子,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砸在地上
孟不易靠在墙上,捂住自己的心口,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带着笑容去赴董渔晚的鸿门宴
孟不易讲自己在欧洲的趣事讲得眉飞色舞的时候,董渔晚突然问“你和柳乘风怎么样了?”“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啊”董渔晚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也没见你给我写过一封几十页的信”
孟不易匆匆打断了他,“我怎么没写过了!” “是,你是写过,可那些信十之□□都在询问柳乘风的近况”孟不易低下了头,“我都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了,写不写没关系,我和乘风不一样,更何况我走之前还和他闹不愉快了”
董渔晚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孟不易知道董渔晚不信,“我们真的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董渔晚摊了摊手,“我也没说你们有什么啊”孟不易不再辩驳,喝了口水
☆、第 20 章
夜色渐浓,李潇月不得不走了,李潇月走后,董渔晚盯着孟不易看了许久,把孟不易直看得心里发慌,为了掩饰慌张他问“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不易,你用不着对我隐瞒什么,我知道你喜欢柳乘风”
孟不易一惊,打翻了桌上的水,水淌在桌上打湿了他的衣服上,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沉下去了,他缓缓开口问,“他知道吗?”“啊?他知不知道不是得看你告不告诉他吗?”
孟不易松了口气,“哥,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乘风啊” 董渔晚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你也想看他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嗯?对乘风来说,爱是种禁锢吧,你说的这些应该不会在未来发生”
董渔晚被哽住了,“你这么了解他,这么爱他,为什么不敢告诉他?” “正是因为我太了解他了,所以才不能告诉他,他要是知道了我对他的爱,一定会很痛苦,我不想让他痛苦,这些东西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孟不易的语气难过极了
董渔晚惊了,半响才合拢嘴,然后他吞吞吐吐的说“他那么在乎你,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也喜欢你呢?”孟不易苦笑着,“我不过是因为年少时和他的缘分才能靠近他,哪里奢求这些”董渔晚心里复杂极了,但是他恶劣的性子有什么开始作祟了,所以他咽下了反驳的话 耐着性子准备看一场好戏
董渔晚走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觉得有趣,不禁拍手笑出了声,“渔晚?” 他笑着转过头去,看清来人后瞬间变了脸色,“你怎么来了?!”“你自作主张走了,我来要个理由而已,不算过分吧”来人如是说
“松慧井子,我们从未开始过,你又何必纠缠” “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用不着做出一幅厌恶我的样子”董渔晚沉默了,夜色凉如水 ,他看着松慧井子说“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不能够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因为我是日本人吗?”董渔晚摇头,“那是因为你父母的原因吗?”董渔晚再次摇头,松慧井子疑惑的看着董渔晚,董渔晚艰难的说“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虽然我心里是喜欢你的,但是执拗的性情使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同任何人在一起”
松慧井子沉默了,然后她问“你知道我以前养过一只小狗吧”,董渔晚不知道松慧井子什么意思但仍认真回想了说“我知道的” “我这个人,好像把所有第一个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东西都看得异常重要,所以它死后,我从未想过再养一只小狗,我如果会喜欢上一个人,那肯定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这个毛病所以我根本不敢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可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你,你是有过不去的坎,但是我愿意等你”
董渔晚百感交集,“你根本不知道这道坎有多么难以逾越!你不必等我,等我还不如试着去喜欢另一个人”“我知道的,因为我至今没有迈过那个第一个的坎,但是我自己不想迈过去,只想你迈过去,你不要再劝我,我比你想的更自私”
松慧井子轻快的说,董渔晚还想劝她,松慧井子却说了声明天见然后迫不及待的走了,她无意听董渔晚的劝告,董渔晚先前看好戏的心情全没了,他完全被突然出现的松慧井子弄得心慌意乱
☆、第 21 章
孟不易清晨登门拜访,李东久急不可待的出门迎接,孟不易神情严肃,李东久心里一咯噔,放缓了脚步,孟不易看在眼里,有心安慰却无力改变既定的事实
“李叔叔,据我们推测,冯阿姨在几年前就已经返回国内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冯阿姨” 李东久费力的扯出一个笑来,“不易,不必再找了,知道她还活着就够了,而且就算找着了她也不会回来的,她怕连累我,更舍不下她的同伴”
孟不易不知道该说什么,陪着李东久坐了会儿就出来了
“你们小姐在哪儿?”孟不易问李府的人,“小姐好像去找董少爷了”孟不易皱着眉去找董渔晚,结果也扑了个空,转过身要上车时,董渔晚却沉着脸和一个女人一前一后走到他面前,“哥,这是?”孟不易瞪大了眼睛问
董渔晚转过头对松慧井子说“你走吧,我还是没准备好发生感情”松慧井子笑了笑冲孟不易点点头离开了
董渔晚拉着孟不易去了街边的茶馆,刚坐下来董渔晚就问“你用什么理由让你自己接受你喜欢上了柳乘风这个事实呢”孟不易笑了,“我不需要任何理由说服自己,他值得任何人的喜欢” ,“啊?”董渔晚目瞪口呆,“柳乘风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他哪里莫名其妙了!他只是比普通人看得透彻一点而已,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他”董渔晚赶紧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们两个人也太南辕北辙了”“真的吗?”孟不易落寞的问,董渔晚无奈极了,“我说得比较夸张,其实你们俩很配的”
孟不易情绪低落,自嘲的说“应该的,南辕北辙也是应该的”,董渔晚简直想给自己两耳光,但孟不易很快又平复下来了问“哥,刚刚那位小姐是?”“大概是我喜欢的人吧”董渔晚摊在椅子上回答
“大概?”“好吧,是我喜欢但是不能在一起的人”孟不易放下杯子,问“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因为我心里有道过不去的坎”孟不易思考了一会儿,“哥,你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家庭和睦,不应该有什么坎啊”董渔晚更沮丧了,“我也不知道啊,可是它确确实实存在”
孟不易无话可说了,“哥,看来我是没有办法帮助你了,这种无迹可寻的东西只有靠你自己了”董渔晚撇了撇嘴,“可是我根本不想跨过去,这辈子孤独终老我也是愿意的” “那你在纠结什么?”
“松慧井子,她为了我来到这里,我不能让她空手儿归,即使最后跟她回日本的不是我,也应该是我此生做过的最大的努力”孟不易点点头,“哥,我支持你” 董渔晚摇头“你以后别怪我就行,有些事我说你也不信”
董渔晚走了,孟不易坐在那儿想了下董渔晚最后的话,没能得出什么答案也离开了,两个人一早一晚的走了,却都没发现他们座位旁边的柱子后站着个人,这人眼睛瞪得溜圆,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第 22 章
董道一五十大寿那天,董渔晚请了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柳乘风怎么没来?” “他不习惯人多的地方,再说了,张知不是一早就来了吗”孟不易解释说,董渔晚冲他翻了个白眼
“孟少爷怕是比谁都更希望柳少爷来呢?” 金胜元站在不远处阴阳怪气的说,“你这辈子都和我过不去了?” 金胜元却没反呛走开了,“他这是怎么了?”孟不易问,“谁知道呢”董渔晚耸耸肩
众人推杯交盏之间,气氛渐渐高涨,却突然神使鬼差的都安静了下来,只听见金长夜一人高声说“我们胜元从小就比不上不易,现在看来渔晚还要更厉害一些”孟不易猛的向金胜元看去,却见他笑着夹了一筷子菜吃了
董渔晚站起来绕过屏风向金长夜敬酒,气氛才又热络起来,但是没有任何人发现金胜元的左手被他自己掐得已经流出血来
“听说潇月最近经常来找渔晚”李东久笑着说,“是吗?”董道一放下酒杯讶异的说,“我问问他”便叫董渔晚过来,“听说潇月最近经常来找你?”“没有啊,我最近都没怎么见过她”李东久当即变了脸色,董道一安慰着说“潇月也大了,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你先别着急”
“有前车之鉴,我哪能不着急”李东久匆匆站起,结果刚出门就同一个人迎面撞上了,李东久捂着头看着神色焦灼的莫白问“怎么了,急成这样”莫白只是一个劲儿的说出大事了,李东久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莫白进去了
“老爷,门口围了好多警察”莫白凑在董道一耳边说,董道一端着酒杯站起来说“感谢大家出席董某人的寿宴,我董道一心里都有数,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败坏了大家的兴致,我自罚一杯,咱们以后再聚”
喝过酒之后董道一转过头对董渔晚说“渔晚,你去送送大家”董渔晚笑着招呼着众人走了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李东久问,“觉春楼出事了”“怎么了,又有人在里边闹事?”“不是,是有人举报我们走私古董”莫白语气急切,“走私古董?也不至于弄这么大阵仗吧,走私军火还差不多”李东久疑惑道,董道一却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直直的冲向大门
两人连忙跟上,“哥,你先别急,左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找事罢了”“我怎么可能不急,那可是沉楚的心血”李东久叹气转身还想询问莫白什么 ,却见他神色不安,李东久不禁暗自皱了眉
三人来到董府大门,果见一大群警察围在门口,董渔晚和孟不易正在同他们交涉,董道一拉开了孟不易说“不知各位来我董府有何事?今天是我董某人的五十寿宴,各位是来做客的?我同你们局长也有一点交情,诸位想来说一声就行了,何必大动干戈”
那队长客气的回答“董先生,有人举报说在觉春楼发现了走私古董的痕迹,我来是想请您一起过去看看,打扰了董先生的寿宴实在是抱歉”
☆、第 23 章
队伍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往觉春楼去了,觉春楼外也围着一大圈警察,董渔晚不禁看了警察队长一眼,问“你叫什名字?”,那队长不闪也不躲回答“周明”,董道一收回目光点点头,周明挥了挥手,几个警察就进楼里去了,剩下的人就在外边等着
或许嫌在等待的时间里太过乏味,周明主动问“听说建这觉春楼是您夫人的意思,为什么想建这楼呢?”董道一叹着气“流亡的人太多了”“可是觉春楼里卖的东西量少价高” “女孩子用的东西不都是这样吗?怎么,周队长也来买过”周明红着脸闭上了嘴巴
三楼,一个警察探出窗口向周明示意,“一起吧,董先生”董道一平静的踏上台阶,几人紧跟其上
警察在三楼尽头的杂物间里发现了一批古董,这批古董毫无遮掩,几乎是推开门就能看见,周明问“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是的”周明皱着眉绕着古董转悠,突然他有了什么发现似的,伸手从一个花瓶里拿出一张卷着的纸,他打开看了一眼随即对着旁边的警察交代了几句便飞也似的走了
董道一心里疑惑,但还是觉得另一件事情更为重要“觉春楼会被查封吗?”一个警察客气的回答“只是暂时的而已”董道一还要争辩什么,李东久却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董道一装过头瞥见莫白心虚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但他只是再向右偏过一点对董渔晚说“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然后直接拽过莫白沉着脸走了
李东久连忙跟上,孟不易同董渔晚对视一眼,董渔晚摇头,孟不易于是放弃了
张知出了董府后在林碧玉门前犹豫了许久,他决定转身离开时,门却开了,“出什么事了?”
“董府应该出事了” “那孟不易呢?”张知一懵继而说“孟少爷应当不会有事”林碧玉点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董府有什么进展的话记得来告诉我一声”张知欣喜的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