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白昤若有所思的样子,“峻先生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莫非我的命运和这神鸟有相似之处?”
“或许吧,”峻说,“在命运面前你会反抗还是磕头?”
白昤略加思索:“以前的我也许会委曲求全,逆来顺受,可现在的我会想去拼一把,义无反顾。”
“是什么让你有所改变?”
“是一个人的出现,我大概潜意识里一直期待着什么人会出现。”
“让你有了梦想的人?奋不顾身想要改变命运的人?”
白昤点点头。
“我也有一个梦想,”峻咧咧嘴,摩拳擦掌。
“什么梦想?”
他说:“我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想要活着我必须把他打倒。”
白昤以前就听说过多重人格,可这回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你打算要怎么将他打倒?”白昤神色有些僵硬地问道。
“杀了他,”峻的嘴角挑起一抹邪恶的弧度,一脸诡笑。
“峻先生我们回去吧,”白昤的脸色也变了,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峻深邃如墨的眼眸直盯着天花板看,耳旁响着李闰珉演奏的钢琴曲《ti fets》。
这曲子着实与他的心思格格不入,无法净化。不过破晓时□□体里另一个人醒来的时候,却是如鱼得水,温柔地被唤醒在白昤的柔声细语中。
“早安,上官先生。”
还好,白昤一直在身旁守护着。
☆、28 颜瑾桐
案例二十八:颜瑾桐
年龄:22
职业:音乐制作人
哄睡难度:三颗星
背景音乐:i(first love) by 李闰珉(yirua)
明月印秋池,极美。白昤只停驻了片刻,无暇顾及,捂着胸口赶往市中心的一个住所。
“颜小姐,”白昤有些气喘吁吁地说,“很抱歉,来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
“摔了一跤是吧?”从门后探出个头来的颜瑾桐很快打断了他的话,拉开门直接把客人往浴室里带。
被弄皱的浅蓝色衬衫上沾了些污泥,泥巴溅到下巴上,白昤用手捧水冲了冲。
颜瑾桐去取毛巾的时候,白昤赶紧往洗手盘里吐了几口鲜血,他的内脏已经出血,把血冲走后,他看了看手表,估摸着还能再撑个两小时。
“你没事吧?”颜瑾桐手里抓着毛巾,看着正在漱口的白昤说。
白昤把水龙头关上,用手背擦了擦嘴,气息平稳了许多:“没事,是我不小心,天黑没看好路。”
“那你可真是有够不小心的,”颜瑾桐没忍住笑出了声,将毛巾往他身上一扔。
白昤接过毛巾,想起刚才进门时用眼角余光扫到的一把火焰重金属吉他,问道:“颜小姐喜欢摇滚?”
“对啊,你没觉得摇滚很酷吗?”颜瑾桐就像被按下了开关一样,开始滔滔不绝,“歇斯底里的嘶吼,发泄,狂野,不被驯服。早期我是爱死了林肯公园,他们的每首歌都听了不下五十遍。后来嘛,我喜欢上了玛丽莲曼森,哇塞,他超帅啊,音乐超棒。《sweet dreas》,《(s)at》,还有好多,每一首都简直炸爆了。”
两人进了卧室,颜瑾桐接着说:“不过白昤,像你这种乖乖牌,还是尽量少接触吧,太重口味,怕会把你带坏。”
“什么是乖乖牌?”白昤好奇地问道。
颜瑾桐用力朝他胸口推了一把:“你不就是乖乖牌?西装革履的,头发还梳得那么有讲究。”
白昤没忍住即刻咳嗽了两声,捂住胸口,愈发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你没事吧?我没用多大力啊,”颜瑾桐顿时皱眉问道。
“颜小姐,”白昤咬牙说:“我先把灯关掉行吗?你躺床上去,我给你放一首钢琴曲。”
颜瑾桐撅了撅嘴,应道:“好吧,但我跟你说,我有心事,睡不着。”
“什么心事?”
颜瑾桐掀开被子躺了下去,继续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不敢跟她告白。”
“为什么不敢?”
“哎,她是女的,我怕吓着人家,她人特单纯。”
“你可以试探着问问她的想法,”白昤建议道。
“那万一人家不排斥也不赞同呢?”
“那你就问问她,若是有一个这样的人喜欢上了她,她会怎么做。”
颜瑾桐想了想:“也是,万一她会试着去接受也说不定。”
“你有把握吗?她若是拒绝,你们也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放心,我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她平时就对我特别好,我相信她不会因为这个而疏远我。”
“嗯,那就好。”
两人在昏暗的房间里又小聊了片刻,直到美妙的,如初恋般浪漫的音乐把辗转难眠的人带入梦境。
寒风中白昤加快了脚步,他不能去医院,不能找继父,他想到了一个人,助理医师季柯。
他不知道季柯的住址,只能往那家他曾经去过的会所走去。
☆、29 季柯(二)
案例二十九:季柯
年龄:28
职业:助理医师
哄睡难度:三颗星
背景音乐:wia(冬季恋歌) by richard(理查德克莱德曼)
已是深夜一点,白昤腿如灌铅,举步维艰地走到季柯住过的那间贵宾房。
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他头晕目眩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白昤醒来已是三天后,刚入夜,窗外吹着微风。
“醒了,还记得我是谁吗?”季柯温和地说。
“季先生,”白昤捂住胸口,环顾四周,想撑起身子坐起来,“这是哪?”
季柯伸手轻轻推他躺下,回道:“我家,昨晚给送回来的。”
“谢谢你,季先生,”白昤的语气仍然有些虚弱。
“哄我睡觉,作为谢礼?”季柯半开玩笑道,几天下来也确实没睡好。
白昤却认为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我的箱子……”
“在这呢,”季柯指了指脚下,接着说:“知道你宝贝你的箱子,放心,完好无缺。”
白昤微笑着往旁边瞅了瞅:“我除了这个,就没什么伎俩。季先生给我倒杯水,我给你放音乐?”
“行,”季柯爽快地应道。
霎时,房间里响起理查德克莱德曼演奏的钢琴曲《冬季恋歌》,凄美动人的旋律恍惚间感染了二人的情绪。
季柯默然躺下在白昤的身旁,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入眠。
“季先生,”白昤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你今晚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