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赵延，比他也好不到哪去。
程诚暗暗松了口气，看这样应该是没发生什么事，不是担心自己会被怎样，他是担心自己醉了之后有没有对赵延怎样。
想着又觉得不对劲，“那你怎么没回去？”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昨晚肆意张狂又欠揍的模样，眼神里满是小心紧张和戒备。
赵延隐下心中的失望和疼惜，面上理所当然地回答：“你醉那么厉害，我怎么能走。”
接着又问：“昨天晚上的事都不记得了？”
程诚心中一凛，紧张地反问：“什么事？我怎么了？”
赵延从他的反应里已经知道答案，摇摇头，“没什么，对了，你今天不上班？”
程诚被提醒，忙去看手机，都已经七点多了。
顾不得再纠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顾不上理会赵延，他赶紧找了干净衣服去洗澡。
赵延不紧不慢地下床，先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喝，又用手机订了份早餐外卖。
浴室里水声哗哗，程诚听得玻璃门上“咚咚”两声。
里面的水声停了，赵延才开口：“没什么事我走了。”
程诚紧张地盯着浴室门，磨砂玻璃门虽然不透明，但也能模糊看到赵延站在门外高大的轮廓，更重要的是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习惯性的没有锁门。
“嗯。”怕赵延听不清，他又提高些音量，“好，我知道了。”
赵延的影子似乎动了动，程诚悄没声息地移到门边，一手抓住门把，附耳在门缝边静静地听动静。
☆、第十一章
浴室的门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赵延驻足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程诚说话，只好失望地转身走了。
赵延的脚步声不重，但开关门的声音能听得清。
程诚直到关门声落了，才重新打开花洒，松了口气。
洗完澡已经八点，来不及做饭，程诚正吹着头发，门铃忽然响了。
外卖送了一份温热的小米粥，一份鸡蛋饼和一份小笼包。
程诚稀里糊涂刚收了外卖，手机里正好进来一条短信。
赵延：早餐趁热吃，要是头疼厉害就别去上班了。
程诚拿着手机看看刚放到桌上的早餐，心中突然像烧了一把火一样炙热。
他在回信框里打字：谢谢，你也记得吃早饭。
输入好再逐字看一遍，莫名就觉得后半句有些太过亲昵暧昧，删掉后重写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刚醒来那会儿迷迷蒙蒙又惊又惧，这会儿回想才发现人赵延昨晚好心把他送回家，衣不解带守了一晚，走的时候他却躲在浴室里连句谢谢都没跟他说。
这会儿又订了早餐来……
程诚越想越觉得愧疚，愧疚之外还隐隐有些说不出的苦涩和甜蜜。
深吸了口气，他退出短信，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手机里只“嘟”了一声，那边就极快地接通了。
“程诚。”
“嗯？”程诚不防备赵延接电话这么快，慢了一拍，“赵延，是我。”
程诚的目光投在面前的粥碗里，真心地说：“早饭收到了，谢谢你了。”
赵延语气轻松，“不用说谢谢，你记着就行，要还的。”
程诚哑口，想了想，“那我请你吃饭？”
赵延一口应了：“好，说话算数。”
程诚觉得一会儿吃早饭的时候，他肯定一点心理负担都不会有了。
“头疼吗？”赵延主动问。
程诚下意识按了按额头，“还好。”
赵延没再细问，“赶紧吃饭吧，一会儿粥凉了。”
程诚“嗯”一声，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又说：“对了，还有，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
赵延：“这个就不用谢了，我已经提前收了谢礼。”
“什么？”程诚一头雾水。
赵延顿了顿，解释：“刚才不是已经说了要请我吃饭？怎么？想赖账？”
程诚恍然：“不是，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电话，我请你吃饭。”
“那就好。”赵延一副很计较这顿饭的口吻。
程诚斟酌着话，“那没什么事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挂了。”
“好。”
上班路上，程诚后知后觉又想起一件事，不知道段佳佳有没有把昨天咖啡厅里的事告诉段佳慧。
以段佳慧的脾气，若是知道自己的亲妹妹受了这样的委屈，肯定是要捉住他发脾气质问讨个说法的。
想想到了公司以后会发生的各种状况，程诚一度冲动地想要从车上跳出去。
可就算现在跳车回去似乎也没什么用，他总不能一直不去上班，而且这次是他做的不对，还是要跟段佳慧姐妹俩道个歉才行，不然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程诚心里直打鼓，到了公司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进去。
幸好同事们的神色都很正常，跟他打招呼的语气好像也跟以往没什么不同。
正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就见从茶水间里走了出来。
程诚又提了心，不敢看她，紧张地等着她向自己走过来。
“程诚，早啊。”
段佳慧果然走了过来，但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竟还笑着打招呼。
程诚心虚忐忑着，“早啊，慧姐。”
段佳慧一手端着咖啡，停在他身边，看周围没什么人，忽然神秘地向他眨了眨眼睛，小声说：“昨天跟佳佳聊得怎么样？”
程诚愣了下，忙答：“哦，还好。”
说完心里更是发虚。
段佳慧笑道：“聊得好就行，你放心，我这妹妹虽然有点小性子，但真没什么坏心眼……”
程诚心事重重，看起来段佳慧根本还不知道昨天的大乌龙，是段佳佳没说还是没来得及说？
段佳慧又说了什么，他心不在焉的也没听进去。
段佳慧察言观色，知道程诚本就对段佳佳不热心，这会儿也不敢败好感，连忙止住了话。
“嗨！你看我，一说就啰嗦了，算了，你们小年轻的事我也不懂，好不好的你们相处看看，不用强求。”说罢还是忍不住补充，“成不成的吧……程诚，你也不要有负担。”
“行，不跟你聊了，我去忙。”段佳慧说着又对他笑笑。
程诚应声，看她一步步走开，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似乎从昨天和赵延见面以后，他的生活就像坐了过山车似的，一出接着一出，太刺激了。
虽然暂时躲过了这一劫，但程诚仍是时刻悬着心，段佳佳随时都有给段佳慧打电话告知她的可能，这就像一颗□□一样。
程诚也想过直接去向段佳慧一五一十地坦白，可总是鼓不起勇气。
心里藏着事，哪还有心情工作，程诚怕自己胡思乱想得多了情绪失控，从抽屉里找了安神药。
刚把药片吞下去，手机里就进了短信。
赵延：上班了？有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