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浮木终于到达了彼岸。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将比较多的内容移到第五章,不知道看的时候会不会在意第几夜这个事,但是这还挺重要,所以每夜字数不同,相差很大
☆、第 7 章
回过神来,凌尧说完那些话早已扬长而去,只留下扶着额头轻声喘息的简狄,望着自己面前一脸担忧的苏既白,忽然开口问道。
“那天晚上的电话是谁?”
那天确实带着醉意,更细节的东西被忽略了,现在想来,苏既白后来站在一旁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
正想着,忽然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垂眸望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人。
苏既白脸上没有表情,眼里却深情的让人陷落,可他吐出来的话却冻得简狄心里发寒。
“简凡野。”
简狄迷惑了一瞬,反应过来难得吐出了一句脏话,脸色阴沉的掐着苏既白细腻漂亮的下颌。
“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苏既白扑闪着尾翎似的睫毛,遮住了眼眸看不清神情,简狄更气的心脏都快爆炸,忽然有一个骇人的想法。
“五年前之后,你和他一直有联系?≈quot;
苏既白没有回话,良久的静默,缓缓的站起身来将简狄的头压入怀中,手掌顺着简狄的发丝,一下一下,帮助对方缓和情绪。
“对不起。”
苏既白的声音很轻很冷,简狄闻言抬起头望着苏既白,却只看到对方精致的好似假面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
“这句话迟了很久,但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
他的声音飘忽的好像随时会消散一般,简狄心头一凉,更加用力的搂住了对方的身体。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抖。
“别说这些了,我们回家。”
驱车回家已经接近黄昏,两人呆在小阁楼里,简狄搂着苏既白,下颌搭在苏既白的肩上,像是树袋熊抱住树的姿势将对方搂的紧紧的。
怀里是苏既白,墙上是苏既白,屏幕里放着苏既白,满屋的苏既白让简狄感到了一丝安心。
明天?明天已经无所谓了。
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深夜,简狄还是不愿松一下苏既白,两人继续看着屏幕中重复不知多少次的片段。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简狄皱眉看着来电,兀自响了良久,像是不打通不罢休,简狄嗤笑一声,接通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简狄也懒得再维持假面的平静,即使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
“有事就说。”
“明天婚礼取消。”
简狄心中一阵冷笑,老家伙疯了吧,虽心中不安加大,却还是笑着,不断亲吻怀中的苏既白。
没想,电话那头的简凡野却不给他迷糊的机会,忽然笑道。
“不好奇为什么?”
简狄的声音更冷,懒洋洋的抱着苏既白亲吻对方的发丝脸颊,像个不倒翁一般摇晃着彼此的身子,亲密温暖。
“没兴趣。”
简凡野闻言笑了,笑得让人心里发慌。
“没兴趣还是不敢?”
接着用一种粘腻而恶心的语调说出一个名字,像是逗弄心爱的小宠物,又像是怀着异样的心望向一条带毒的艳丽的蛇。
“既白,我还是小看他了。”
简狄听着简凡野的话,身体僵硬,垂眸看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苏既白。
他忽然想起了,记忆片段里苏既白电话里的声音,也是这样的语调,这样的喊着苏既白的名字。
哑着声音,简狄忽然问道。
“送到我妈面前的照片,你旁边的到底是谁?”
简凡野笑声低沉磁性,简狄搂紧了怀中的身体,紧的快要让人窒息,他听着电话那头的简凡野以戏谑的语调说着。
“怎么不问既白?”
垂眸看着面无表情的苏既白,简狄或许不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轻微的发抖,从电话开始苏既白就没有反应,直直的看着屏幕。
“苏既白消息是你放的?”
苏既白的消息不管是同性新闻还是死亡,都是从他消失的那天开始,像是早已蛰伏的火苗,迅速的燃烧扩大,让人淬不及防。
而那天的电话,恐怕就是警告。
简凡野并没有否认,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给苏既白的小小惩戒,就像是为了让宠物收回爪子而必须的小小措施。
让他没想到的是,看似乖巧顺服的小宠物原来是带着尖锐毒牙的蛇,一不注意,咬的人生疼。
他放了苏既白的照片,不过不是和简狄的,他还不想毁了自己的儿子,不过是敲打苏既白罢了,那些所谓的丑闻也不过小事一桩。
而苏既白顺势在大众面前“死亡”,是他没想到的,没了顾忌的苏既白确实疯狂,借了东风措手不及。
本来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自己和小宠物之间的磨合,简狄根本没有参与权,不过现在他改主意了。
既然制衡已经失效,那苏既白的七寸,那他也不客气的用一用了。
“既白不愿意告诉你的,我可以告诉你,不管是你的婚礼,还是其他的。”
说着他想是忽然想起来一般,以一种饶有兴致的语气轻飘飘的提醒道“照片的事不止是关于和我的,还有和你的也一起问问。”
说完以一种极其欣赏的语调,恶心而粘腻。
“当然,既白不想说的话,你也可以来问我”
这个认知让简狄手指都僵硬了,静默一瞬,忽然伸手就将手机摔得四分五裂,淬不及防已经将苏既白由搂在怀中变为压在身下,手掌合在对方修长诱人的脖颈上。
苏既白的脸色更加惨白,眼神游弋着恍惚的看向面目狰狞,就快崩溃的简狄,忽然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
“爱一个臆想中的人,比爱真实的他更容易。”
说完侧眼看了看满屋的苏既白,露出一抹单纯到刺目的微笑,望着呆滞的简狄轻声道。
“你说,对不对?”
这抹微笑忽然让简狄头脑发晕,一些片段不断在脑海中闪过,好像,好像一切都照着某种轨道,即使细微差别也会很快被矫正,严丝合缝的回到原本的路上。
“你和简凡野什么关系?或者应该说你和多少人有关系?”
他不再叫那个男人为父亲,而是直呼其名,也不想再问那么多细枝末节,他只想听苏既白说,和那个男人没有任何恶心的关系。
苏既白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直直的看着他,眼神沉静,像是漩涡一般将他吸入无尽的深海,最深的海底躺着最□□的苏既白。
简狄忽然站起身来望了苏既白很久,转身离开时锁上了门。
很久,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
沉静的打开门,一只手拎着一瓶单一麦芽威士忌,两只透明四方杯。
两人就这么坐在幽暗的房间,苏既白不喝酒,简狄一人小酌,摇晃着杯中的液体喃喃道。
“凌尧说的没错,我试探刺激你,我喜欢看你因为我乱了方寸,我维持着这副矜贵而体面的样子。”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这个样子。”
简狄的声音疲惫不堪,清冷矜贵的姿态也落寞起来,他像是看着苏既白,却更像是透过苏既白在望着那些早已逝去的。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不再纯粹,像是阴沟里的垃圾一样满是污垢。”
苏既白的声音僵硬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