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者，华玉，贺知书……”
蒋文旭歪歪扭扭的立刻坐直了
轻柔的钢琴前奏变缓，华玉低沉的声音响起，一缕微弱的灯打在她身上，她今天穿的很中性，是一套带点舞台风格的西装
几句煽情的歌词过后，灯光变弱，另一缕灯光慢慢亮起伴着贺知书温柔的嗓音
一袭广袖衫的汉服搭配着白色的披风，短发蓬松，系着一条红色的抹额
空气顿时安静，然后是嘶的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直到人群里一声“我操，太好看了吧”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贺知书更加紧张了，好在该他唱的地方刚好结束，打在他身上的光渐渐暗下去
他看见了蒋文旭
华玉没骗他，只是让他附和副歌再单独唱几句，再怎么慌张贺知书还是接的很好，只是在看见蒋文旭的那一刻，他读懂了歌词
无论如何，爱是很难改变呀
没有权衡利弊
我就是相信你呀
一瞬间，一颗泪落下，哀伤如心死
等光全部亮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清了舞台的布景，华玉身边是一套桌椅，贺知书周围立了几根竹子绿叶，两人一前一后，相隔半个舞台，简简单单，可就是有了那种情深穿越古今的意境
底下一片沸腾
华玉看贺知书进入了状态，大胆的改变计划，在接近尾声时慢慢走过去，向站在石阶上的贺知书伸出了手
知道华玉故意的，还是决定回应她，缓缓伸出手去，触及指间的一刹那，音乐停止，舞台暗了下来，给人无限的想象
意犹未尽是最好的表演，尤其才看见亭亭玉立好久的人终于有所动作，抬手一瞬间还没看清就结束，郁闷，但掌声却更加热烈
蒋文旭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松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怎么办，他真的爱死贺知书了
华玉先换衣服，贺知书就在舞蹈室旁边的天台上等着
风撩起他的抹额，抚动他的披风，眼神落寞站在黑夜里
蒋文旭追过来时看到这样的贺知书，心悸，那人下一秒就会消失吧
像他进入病房只看到一团皱巴巴的被子时，像他在楼下等着而对方擦肩而过时，像他推开门感受不到那人的呼吸，甚至连他最喜欢的猫都不见了的时候
一切都可以重来，可是谁又真正做的得到放下，能轻易放下的，都是没有记得过的吧
☆、第 15 章
“你怎么来了？”贺知书笑着走近
被突然挤进大脑的一个片段惊着了，那种感觉很真实，为什么
仔细思索，又找不到任何痕迹了
“你怎么了？”贺知书晃了晃他的手
回过神来，莫名的哀伤烟消云散，拉过贺知书低下头去深吻住他，久久的，让人窒息
华玉换好衣服出来没见着人，喊了几声“老兄”，才看见贺知书和蒋文旭从昏暗的天台慢慢走出来
“你口红怎么没了？”动作豪迈擦了擦贺知书的唇
蒋文旭轻咳了一声，竟然有些害羞
“我擦掉了”贺知书淡定的说
“哦，行吧，你快进去换衣服，有你哥陪着那我先走了，我得去采集一下我们节目的反响……”华玉叨叨两句就走了
蒋文旭吻贺知书的时候就着了火，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对方换好衣服拐到车上
贺知书说“请有点良心，我下周考试，送我回家复习，谢谢蒋先生”
蒋文旭“……你等着”
高考过后是漫长的假期，贺知书也不扭捏，答应了蒋文旭去北京陪他一段时间，等成绩出来再做打算
放过自己，生活就会容易得多
被蒋文旭蒙着眼睛带到了一个地方，睁开眼，看见了自己痛苦的记忆
摆设都没变，甚至是花瓶的位置，花瓶的颜色，花瓶里的花，呼吸隐隐作痛
“怎么样，喜欢吧，早就想在四环买套房了，如今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好了，终于能给你一个稳定的家了”
贺知书陷入死寂，没有说话，直到蒋文旭单膝下跪，拿出了一对戒指
什么都还一样，什么又都不一样了
“知书，我希望我们能一辈子在一起”
恍惚的，手被拉了过去，冰凉的金属触及皮肤，又被温暖的手握住
蒋文旭起身搂住他时，贺知书已经泣不成声了，不是自我逃避和安慰，他是真的做错了
太过热烈的爱无法避免不被珍惜，所有的付出都变成了对方的压力，以为的毫无保留的爱把自己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他是真的错了
“这么感动呀宝贝……我早就想给你了，又怕打扰你复习”
“蒋文旭，我还能……再信你一次吗？”
蒋文旭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每一个自以为的全新的起点，都是一个心态的转变，可那些刻入骨髓的痛，已变成了维持生命的血管
时间飞快，因为蒋文旭的再三哀求和贺知书心里重新燃起的爱，高考志愿选了北京，开学在即
贺知书盘腿坐在床上看蒋文旭忙前忙后的给他收拾行李
“你可以回家住的”
“才不，我也要交新朋友呀，再说军训期间来回跑很累的”
与贺知书腻歪了两个月只觉得离不开了，心里郁闷，收拾行李也不情不愿
贺知书真的很幸福，内心的恐惧不再时不时的跳出来折磨他，连带着忘记了过去的伤
领着贺知书把所有报道手续办理完，又把寝室打理好，再逛了超市买了许多东西，才终于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说会儿话
真正的爱是会把人宠成一个孩子的，什么记得吃早餐，晚上早睡，多喝牛奶等一番家长般的唠叨过后，蒋文旭最终原型毕露的摸上了贺知书的腿
“我可得有十几天见不着你了，会很想你的”
“你能不能稍微……要点脸，我他妈累都要累死了”
贺知书瞪了他一眼，扒开车门下了车，转过头，嘴角上扬
自从贺知书去了学校，蒋文旭日子更煎熬了，每晚思念不说，有时大老远跑去看贺知书都会受一肚子气
和男生勾肩搭背，女生也是“学弟学长”甜甜的叫着，蒋文旭要疯了，好不容易等到国庆，把人带回来连本带利的吃了个够本，贺知书也忍得久了，很配合
贺知书是喜欢看蒋文旭吃醋的，恨得牙痒痒却只能乖乖的坐着，连句合理的质疑都不敢问，觉得好笑，又觉得苦涩
蒋文旭闹得最凶的一次，就是知道华玉居然也在贺知书的文学院，同一个专业不同班罢了，气得发狠，硬拉着贺知书吵了一架，后来只要贺知书说有聚餐，有户外活动，蒋文旭都要闹很久的脾气
贺知书觉得无奈，可多数时候是愿意解释的
生活真的像极了贺知书以前憧憬的样子，可埋藏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因为掩盖而被遗忘，所有的平静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第 16 章
蒋文旭最近有些烦躁，老是觉得忘了什么，贺知书在家的时候还好，一回学校好几天不回来就堵得不行，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忍不住想喝酒，他知道这样的状态不太对，可找不出原因
打开门进来，闻见浓郁的酒气，下一秒触及滚烫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