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蒋文旭那儿是因为猫不见了，接到电话贺知书刚好有时间，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我记得关了门的，回来就不见了……”语气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贺知书翻看了猫咪的碗盆，算了算时间，才说“大概是发情了”
蒋文旭跟在贺知书后面没有说话
“没事，等它回来带去绝育就好了”
再次近距离看见蒋文旭的脸，更憔悴了
为什么，非得这样呢，已经不怪你了
“没好好吃饭吗？”贺知书不能再装傻了
蒋文旭受宠若惊，支支吾吾说“吃的……每天都有吃的”
贺知书走进厨房翻了翻，有的地方都积灰了……转过身狠狠甩了蒋文旭一巴掌
“你为什么要这样，非得这样，我已经放过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个样子……”
你爱我的时候我得爱你，你不爱了还要捆着我骗我，现在呢，你自己内心满怀愧疚还要拉着我让我也不好过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为我考虑一次呢
☆、第 25 章
蒋文旭掉下一滴泪，划过苍白没有血气的脸
“我只是想你……”
贺知书不知哪儿窜出一股火来
“你不会到了现在还想说你爱我这种屁话吧，你问问你自己，你信吗？”
蒋文旭眼神落寞的看着贺知书
“我只是想你，我控制不住，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不能靠近你了，可是我想你想得发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敢远远的看着你，我一靠近，你就会止不住的皱眉，我害怕看见你那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知书，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记起来呢……”
蒋文旭眼睛红得像要滴血，说完感觉的力气像被抽干，瘫软下去
贺知书早以泣不成声，连忙扶住蒋文旭，身体瘦得单薄，听见一声弱弱的小书，肩上一沉
绕是再怎么戏剧，贺知书也想不到造化弄人，蒋文旭得了血癌
躺在病床上的蒋文旭一点没有得病的悲伤，眼神温柔的看着此刻跑前跑后的贺知书
“看屁看”
蒋文旭想起了贺知书躺在红色花瓣里的那一幕，一模一样的神情说“看屁看，快把衣服递给老子”
好在发现的早，又因为蒋文旭大大小小的是个老总，小有名气，骨髓的事没几天就安排好了，可他还是尝到了骨髓穿刺和化疗的疼
做完化疗的出来时，蒋文旭心疼的要死了，他终于切身体会到，在身体痛得快要裂开时，自己对贺知书的所做所为多么残忍，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贺知书只是冷眼看着他，等护士把他扶上床，慢慢恢复
意识慢慢清醒，他说
“小书，对不起，我以前真的很混蛋……”
贺知书只觉得怒火中烧
“你他妈故意的吧，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你就不能死远一点吗？是我让你那样的吗，关我屁事，我又不欠你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
贺知书摔了门出去，撞上了正准备来劝护士，只觉得更气了
蒋文旭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眼泪顺着鬓角打湿了枕头
年轻的护士有些不敢说话了，轻轻关上门离开
贺知书还是回来了，满身酒气，初春，是件淡蓝色的毛衣，蒋文旭已经坐起身了，手里翻着他送给贺知书的那本画册
来人一走近，蒋文旭被酒香熏了个醉，一侧头，看见了贺知书颈上的口红印
而一边，华玉收好自己的作案工具“叫你惹我小知书生气……”
贺知书看着他，久久的，说“我该怎么办”
蒋文旭知道程夏后来骨髓排异死在手术台上的事，心里也担心自己再醒不过来
进手术室之前他对贺知书说
“如果我好了，你能不能给我次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随便什么身份，只要让我看见你就好”
“屁大点事，你有骨髓，老子当时什么都没有，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周围的医生护士都捏了把汗
蒋文旭垂了垂眸子，对着贺知书笑了一下他说
“照顾好自己……”还有我爱你
“行吧行吧，你出来再说……”贺知书不耐烦得摆了摆手
这可怎么断得干净
☆、第 26 章
手术时间很长，贺知书等得心慌，只有面临生死的时候，那些看似过不去的坎才变得不值一提
贺知书想，再试试吧
手术很成功，恢复期太长，蒋文旭不愿待在医院，硬要回家，连带贺知书也办了休学，真是冤家
虽然该做的都会做，贺知书还是忍不住发火，可是最近很少闹腾，蒋文旭觉得心里没底
直到一天夜里贺知书给他说
“最近有些记不得事。模模糊糊的，我可能快要走了，不知道会不会醒过来，如果我醒过来了，决定要走的话，你放过我吧，这么多恩恩怨怨的隔着我，我都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了，不管我什么选择，都希望你相信我并且尊重我，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
蒋文旭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他希望贺知书能从过去解脱出来，又怕他不再爱自己了
那天，贺知书在他旁边醒来，发了很久呆，蒋文旭正担心着他的选择，怕他还是离开，谁知道贺知书突然嗤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尽力了，本想我装失忆之后不介意以前，我不介意好让你也不介意，大家好好过，可是我做不到，关我屁事要我装，是真的觉得你不配让我再这么牺牲了，但是，我真的有这份心意想让你好好活着的，加油啊，兄弟”
贺知书跳下床，哒哒哒洗漱去了
蒋文旭反映过来是先是觉得心痛，然后仍是不可抑制的爱
这一次，让我来爱你
蒋文旭恢复得很好，突然有一天那只小黑猫就大着肚子回来了，本来打算提早回学校的贺知书只能又留了下来
蒋文旭不再逃避自己内心的爱，不想再被其他额外的情绪干扰，展开不瘟不火的追求
贺知书刚开始是反感，他其实已经不能再爱蒋文旭了，蒋文旭所说的话他控制不住的不会相信，可他也不能再爱任何人了，他身体里有着受伤的灵魂，只有蒋文旭知道
后来，蒋文旭开始揩油了，他们曾在一起那么久，肌肤之亲本来就不排斥，贺知书只是躲，然后破口大骂，逼极了就提东西打人
华玉中途找过贺知书一次，带着她的作案工具，贺知书不知道她的把戏，顶着两个大大的口红印回到家，蒋文旭忍得要炸了，可还是只能声调温柔的问
“你去哪儿了？”
贺知书说“要你管”
足足一年，他们以这样的状态相处着，其实就算是这样，蒋文旭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直到有一天贺知书见到了艾子瑜，他现在还不是主治医生，记忆里温柔的声音
“你认识我？”
他一直忽略的，蒋文旭之所以能记起过去的事，是不是因为他也……
不可能吧，只是愧疚而已，忍个一两年不就好了，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