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岚笑了，又对英航说，“真遗憾你现在看不到他的表情。”
英航将手缓缓压在卢宇桑的胸口处，“你以为我不知道车祸是你造成的吗。”
第23章 第 23 章
23
卢宇桑失血过多神情恍惚，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愣愣看着英航，这才意识到自己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我知道车祸是你造成的。”英航又说了一次，停顿片刻为自己补充道，“我也可以想明白，那场车祸是冲着白楚去的。”
卢宇桑顿时从脚底凉到了天灵盖，可他莫名也感觉到一阵释然。
不知为何，卢宇桑总觉这件事英航早晚会知道，瞒不了一辈子。他曾经希望可以尽量让他晚些知道真相，让两人相守的日子能再长久一些。
现在这命悬一线之际，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卢宇桑昏昏沉沉，伸手拦住英航的后颈，“你和董岚设计了今天的事情？”
“对。”英航大方承认，此时竟然成了卢宇桑的支撑。车祸之事只有彪子知道，那司机死了便是死无对证，英航能确定这件事只怕彪子已经不再听命于卢宇桑这样来说，那婚礼上vcr视频的事情便好解释了。
卢宇桑笑了，笑自己竟然没有察觉身边最亲近的人竟然被英航收买，“你用不着这么麻烦，我早说了，我的命是你的。”若是英航想要便随时可以拿去，更别提卢宇桑身边的亲信，“命都是你的，你直接问我我什么都会告诉你。”
英航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那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你还留着这匕首。”卢宇桑曾经在重伤之时将这把匕首交给英航，那时他说你现在杀了我，或者爱我。卢宇桑抓起英航的手臂抵在自己的胸口，用那匕首的尖端刺进自己的皮肤，“你可以用它要了我的命。我说到做到。”
“你觉得我不敢？”英航手腕稍稍用力，卢宇桑皮开肉绽却丝毫丝毫没有挣扎。
卢宇桑眼中的英航已不再是最初认识的那个留学生，失去了双眼却有了更为卓越的光芒。一如卢宇桑不能为自己的感情陷帮派与不义，英航的这一刀也不应手软，“你动手，我不会反抗。”
卢宇桑束手就擒，看着英航的眼神异常温柔，如看着自己的全世界。
死在他手里妙哉。
“你到底动不动手？！”最先瞧出英航手下留情的是董岚，她叫嚷着便对身边手下使眼色，“我今天一定要他的命！”
英航用那刀口刺破了皮肉，却没有要卢宇桑性命的样子。
董岚走进两步打开手枪的保险栓，又对英航道，“你让开！”
“他的命是我的。”英航缓缓开口，声落得同时只见董岚身边得几个手下突然调转枪头对准自己得主人。
“你们”
英航松开手中得匕首，深吸一口气，“我说了，他得命是我的。”
从一开始，英航的目的是军火却也不单单是军火。青源与洪河联姻，那就会形成加州最大大的华人黑帮势力，这可能会直接影响其他人的利益，比如英荣的军火生意。两家相争，生意可以选择合作伙伴，可若是有了一家独大的情况，那便再无商量的余地。乱世中以军火商最异于得力，英航又怎么可能让两个帮派和睦相处？
“你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卢宇桑早该想到，英航能将他身边的人收入囊中，又怎么可能不在董岚身边动心思呢？
机关算尽，勾心斗角卢宇桑输了，输给了自己的爱。
他勾着嘴角笑，笑英航才是那唯一的赢家。
可拱手让上这胜利，感觉真好。
第24章 第 24 章
24
英航没有当场要了两人的命，他放了董岚，带走了卢宇桑。英航家里做军火生意，因此他早晚需要这些帮派的人为他保驾护航。要了两人的命也毁不掉帮派，不如放他们一马，来日还好相见。
董岚技不如人无计可施，看着卢宇桑说，“咱们没完，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卢宇桑虚弱喘气，勾着嘴角笑了，“可惜，我的命不能给你。”
回去的路上，英航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像是又在心中盘算。卢宇桑浑身使不上力气，吞咽口水说，“我每天睡在你身边，你是不是都想要杀了我？”
英航摇头，竟然冲着卢宇桑笑了，“我可以杀了你的机会，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卢宇桑问，“你知道多久了？”
不久。英航抬起手放在卢宇桑的脸颊上，侧头对他说，“你后悔吗？”
悔。卢宇桑亲吻英航的手背，“我每天都想要把我的眼睛赔给你，可是我做不到。”
英航被抓的事情惊动英荣，就连人在国内的白楚都因此来了美国。
英航毫发无损的回到住处，下车便看见白楚气冲冲的过来，冲着卢宇桑就是狠狠的拳头，“车祸是你干的！”
董岚见英航在自己眼前放了卢宇桑，索性将车祸的事情告诉了白楚与英荣。卢宇桑的命她拿不走，那两人往后的日也别想称心如意。
卢宇桑浑身是伤，哪儿还能招架白楚的拳头，三两下便晕厥过去。失去意识之前，他恍然抬头看向英航，嘴里低声嘟囔，“对不起。”
白楚的拳头像是要活活取他性命，直到英航开口制止，这才回过神。
“别打死他。”
白楚听到英航的声音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转而走到英航身边，“你怎么还护着他？”
英航摸索抓住白楚的手臂，勾起嘴角转而问，“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吗？”
“那车祸是冲我来的，我知道。”白楚伸手将英航搂着怀里，“对不起！那天，如果我”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英航语气很淡，经历了失去双眼终于让他完全蜕变。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如何在英航心中发酵，也没人知道他如何从一堆废墟中重新站起来，可他靠着自己做到了。英航自小便不是那池中物，他从不是帮派接班人的第二顺位，打从一开始便非他莫属。白爷心疼自己的儿子，却将英航视为得意门生。英航也不曾让长辈失望，无论是年纪轻轻就一人进入其他帮派的魄力，还是经历这坎坷后的崛起王者之气，彰显无遗。
英荣站在白楚身后，对卢宇桑也是一个态度，“他害了你，我要他死。”
父亲为人极少说这么重的话，英航知道都是因为心疼自己，“爸我的眼睛已经没有了，他现在就是我的眼睛。”
卢宇桑昏迷不醒，因此错过了这句话。
“我怎么可能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英荣咬着牙说，可心中却也觉得儿子长大了，再管不了了。
白楚深吸一口气，心中愤懑又对英航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他好脸色，如果他有一天再对不起你，我第一个要他的命。”
英航抓住白楚的后颈，将两人的额头顶在一起，如这些年重复做着的那样。英航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他不会再伤到我了。”
“”
“他永远都看不到我看他的眼神。”
白楚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冷静片刻，“他，不配看到。”
“”
“他不配知道你曾经那么看着他。”
卢宇桑的伤让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最初的一周更是昏迷不醒。
英荣与白楚见无法改变英航的意思，待了几天后便离开。卢宇桑醒来的时候，英航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带着耳机。
失去双眼意味着再无法阅读，英航有了听有声读物的习惯。
“在听什么？”
摘掉耳机，英航微微侧头说，“一本没什么意思的小说。”
卢宇桑忍着疼痛伸手去抓英航的手指，“怎么不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