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大哥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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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向皖醒来时,天色已经隐约暗了下去,陈天珩在不远处办公,专注盯着屏幕,敲打键盘的声音很轻。

    他身下这张沙发是梁鸿专门定制的,除了尺寸不够宽之外,睡起来舒服得很,和床没有任何区别。陈天珩不知什么时候给他盖了一张毛毯,细细的绒毛扫在皮肤上,非常柔软。

    办公室没有开灯,天光透过落地窗,稍微昏暗。黎向皖睁开眼,喉咙里发出刚睡醒时迷蒙的轻哼声,陈天珩立刻抬起头,摘掉一只耳机,问:

    “醒了?”

    “嗯。”黎向皖拉着毛毯,一手撑着身子坐起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要到饭点了,他睡了将近一整个下午,肚子都有些饿。

    他现在无事可干,也就没有那种浪费了大好时光的罪恶感,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嫂子找我有什么事?”陈天珩盯着黎向皖侧脸上压出来小片红痕看了两秒,垂下眼,手指微动,毫无目的地点了下回车键。

    黎向皖愣了下,才想起来他过来找陈天珩是有事要和他说,哦了一声,道:“天珩,能不能不要让周筑这样跟着我了?”

    “不行。”陈天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见黎向皖面露失望之色,耐心解释道:“现在盯着你的人太多,我实在放心不下,嫂子,你再坚持一下,只要撑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

    梁鸿几乎把他所有的遗产都留给黎向皖和他腹中的孩子,现在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盼着黎向皖能出事,让春藤星震动一番,好借机让他们分一杯羹。

    “可这样的话我身边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之前管家阿姨还会和我聊天,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有人在旁边听着,她为了避嫌,就很少和我聊一些别的了。”

    黎向皖眼中带上了一丝哀求,他仰头和陈天珩对视,伸手轻轻扯了下陈天珩袖子:“天珩,我好好呆在家里,你就别让他们看着我了,好不好?”

    陈天珩沉默了下,握住黎向皖那只正揪着他衣袖的手,将袖口从中轻轻扯出来,却又觉得黎向皖指尖有些凉,直叫他想攥在手心里捂着。

    但他还是把那只手放下了,让声控智能家庭管理系统调高了空调的温度,道:“冷吗?要不要叫人再拿件衣服过来?”

    黎向皖摇头,不依不饶:“我太无聊了,天珩,你不知道我有好多想说的话,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去说。”

    “我知道的。”

    “胡说。”黎向皖小声说完便抿着唇,也不吭声了,就直直看着他,眼眸黑亮,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等回月轮星。”陈天珩终于招架不住,率先做出让步。他叹了口气,蹲下身,把黎向皖的毛绒拖鞋拿过来,轻握着他脚踝,一只只地给他穿在脚上,低着头道:“等回到月轮星,我就不让周筑时刻跟着你了,但是没有他的时候,你得呆在我眼皮子底下,让我确保你是安全的,怎么样?”

    这个回答简直让黎向皖喜出望外,他瞪大眼睛,根本没想到陈天珩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迫不及待地问:“真的吗?”

    “真的。”反正回去之后就不会有那么多梁鸿的人在了,他不必遮掩太多。陈天珩被黎向皖的雀跃感染,也微微翘了下唇角。他站起身,伸出手,黎向皖将手放在他掌心,借力起来,“先去吃饭吧,后天就回去了,到时候你有什么话,如果不介意都可以和我说。”

    陈天珩方才摸到他脚腕也是凉的,便从衣帽架上拿过一件自己的外套,给黎向皖披在肩膀上,“天冷了,你生病刚好,一定注意别冻着了。”

    黎向皖点点头,陈天珩抬手给他压了下后脑翘起的一撮头发,手掌蹭到他后颈,触感是想象中一般的细腻。

    黎向皖回头朝他一笑,那乖巧的笑容像一剂魔药,让他呼吸急促,心跳加速。黎向皖挺着肚子,披着自己的外套,就像是属于他的人一样。

    就这样吧。他盯着面前黎向皖略显单薄的身影,攥紧了拳头。

    大哥已经死了,总得有人来照顾皖皖的,不是吗?

    第19章

    十一月三日。

    前往月轮星的飞船上,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黎向皖敲响了陈天珩舱室的门。

    他们住的是一等商务舱,单间,路上需要花费两天的时间,黎向皖实在无聊,想到到了月轮星之后就能开始新的生活了,连书也看不下去,只想着和陈天珩待在一起。

    陈天珩正在午睡,刚迷糊着要睡着,听到敲门的动静眉头一皱,醒来了,又想到这个点过来找他的就只会有黎向皖一人,眉峰重新舒展,按着微痛的额角起身,去开门。

    黎向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本黑色封面的厚书,见陈天珩只穿着简单的衬衣,两眼微微眯着,不太有精神,便轻声问:“我是不是打扰你睡午觉了?”

    “没有,刚躺下。”陈天珩侧身让他进来,关上舱门,黎向皖环视一周,陈天珩脱下来的衣服被随手撂在床沿,都不在意西装会不会起皱,透着被人伺候惯了的不修边幅。

    黎向皖将他的衣服拾起来,陈天珩想接,被他躲过,仔仔细细地在门口的衣帽架处挨个挂上,道:“那你继续睡吧,我过会儿再过来。”

    “我没事。”陈天珩扣上衬衣敞着的第二颗扣子,问,“嫂子有什么事么?”

    “没有,就是觉得无聊了。”黎向皖眼尖地瞥见陈天珩床头的白色药瓶,认出那是瓶安定,摩挲着书封的手指一顿,转而问道,“睡不好吗?”

    “这几天稍微有点头疼。”陈天珩没有正面回答,说来奇怪,他平时忙的脚不沾地,累了之后脑袋一沾枕头就能睡着,这两天却不知道怎么了,整夜整夜地睡不好,弄得他心烦气躁,时不时的偏头痛,又怕精神不好耽误事,才问家庭医生要了瓶助眠的安定。

    黎向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底并不明显的乌青,突然坐到床沿,放下书,拍拍床铺,仰头望着陈天珩道:“过来,我给你揉一揉。”

    陈天珩下意识地想要推拒,被黎向皖轻轻拉过来,青年勾起唇角,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天珩是在怕我吗?只是揉一揉穴位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你。”

    陈天珩和他对视数秒,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拒绝黎向皖,无声地叹了口气,心底阴暗处黑色藤蔓悄然舞动起来,缠绕着心房。

    ——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你还顾忌些什么?

    “那好,麻烦嫂子了。”

    他重新躺下,调整了一下位置,侧脸靠着黎向皖膝盖,闭上眼睛。

    黎向皖却轻轻扳着他的头,让他躺在自己腿上,陈天珩立刻就要抗拒,被黎向皖按住。

    “我弯腰不太方便,这样比较好用力。”

    两人对视一秒,照例是陈天珩率先狼狈地溃败,他再一次闭上眼,浑身僵硬,黎向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料气息,他说不上来这股味道的名字,只能把它叫做“黎向皖的味道”。

    怀孕将近六个月,黎向皖的肚子已经不小了,陈天珩躺在他腿上,不可避免地和他圆鼓鼓的肚子靠的很近,略微带着凉意的指尖放在他两边太阳穴上,开始力度适中的揉按起来。

    黎向皖肯定没少给梁鸿这样按过,手法十分娴熟,陈天珩默默享受着,开始揣测黎向皖的心思。

    皖皖找到底是单纯觉得无聊过来找他,还是有存别的意思?

    随着这段时间来的相处,陈天珩心中对黎向皖的旖念愈演愈烈,不道德感始终像一根刺卡在喉咙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黎向皖表现得越依赖他,他就越想看到当黎向皖知道他一直对他抱有那些邪恶的渴望时,会是怎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想要如同野兽一样按住猎物那柔软的肚皮,咬住他脆弱的喉管,感受细嫩皮肤下血液的流淌,将所有的一切欲望全都发泄出来。

    缠绕了陈天珩数日的头痛在温柔的按摩下得到缓解,在独属于黎向皖的缥缈香气中,睡意再一次袭来,不知不觉间,陈天珩终于陷入了他渴盼已久的睡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耶!

    各位久等了!

    第20章

    陈天珩做了个梦。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做过梦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失去了做梦的能力。

    梦中他又回到了仓皇离开春藤星的前一天晚上,那晚阴云低低漂浮在空中,雨季就要来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水汽的味道,混杂着青草和泥土的腥气。陈天珩在他发迹的春藤星里有家度假山庄,此时他仰在躺椅上,脚边趴着一只正在睡觉的白猫,是山庄管家养的。

    新开辟航道使用权的问题终于在刚才尘埃落定,陈天珩抽了根烟叼在唇角,并不点燃,决定把这一喜讯告诉梁鸿。

    他拨通梁鸿的电话,三十多秒的忙音后,那边终于接通。

    陈天珩看门见山:“梁哥,航道的使用权批下来了,你的那批货随时都能送出去。”

    梁鸿的气息略有些不稳,但透着他一贯的漫不经心和云淡风轻:“是吗,那太好了,等着找个时间商量一下吧。”

    梁鸿没有挂断的意思,继续和陈天珩就航道的事情聊了起来。两人说了五六分钟,陈天珩突然听到一声细弱的呜咽,那声响他很熟悉,是人在欢好时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叫声的响动。

    陈天珩的话音一下子停了,两秒钟的沉默后,电话那头的梁鸿轻笑一声,不知道做了什么,原本轻不可闻的呜咽一下子变成了惊叫。

    黎向皖的声音。

    陈天珩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收紧,意识到了——梁鸿正在黎向皖身上和他打电话。

    “梁哥,求你……”黎向皖的声音不断颤抖,因为哭了太长时间不免沙哑。梁鸿最爱的就是他这幅哭着求饶,瑟瑟发抖的模样,所有深深隐藏的怪癖全都因此蠢蠢欲动。

    他把手机放在黎向皖唇边,声音很温柔,恰似情深脉脉,道:“给天珩打个招呼?”

    “我不……啊——!”再一次被强迫着那刻黎向皖脑中一片空白,他在梁鸿的操纵下舒展身体或者可怜的蜷缩起来,到底该怎么做,完全凭借男人的心情如何。

    “不愿意吗?”梁鸿笑了一声,他亲吻着身下少年湿濡的眼睫,同时毫不留情地将他彻底占有。黎向皖再也忍耐不住,听到自己声音的那一刻起他仿佛一下子被抛进了彻骨的冰水中——陈天珩也一定听到了。

    简直就像个dang fu。

    黎向皖的叫喊一下子唤起了陈天珩原本深埋心底的回忆,那节湿成深色的红绳,奇特的身体,还有黎向皖看向他时带了些怯懦和羞赧的眼神。

    他那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和一句:“陈哥,对不起。”

    陈天珩不记得他是怎么挂断的电话了。

    手机放在小圆桌上,亮着的屏幕渐渐暗下去,陈天珩盯着它,突然猝不及防地爆喝一声,把它抓起来狠狠砸向落地窗!